第二百三十六章 返京

  吉祥客棧。

  「見過陸大人！」

  一直等候在客棧門外的北平三司一眾官員看到陸凌川終於出現，急忙紛紛躬身行禮，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無比的恭敬。

  陸凌川笑著點了點頭，打量了所有人一眼，抱了抱拳，淡然道：「諸位，北境事了，我該走了。」

  「這段時日叨擾大家了，如果之前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諸位千萬別往心裡去，因為即便往心裡去了，你們也只能受著。」

  聽到前半段話，北平三司的人正打算笑著客氣一下，可是陸凌川緊接著就話鋒一轉，說出了後半段話，在場的眾人不由得愣住，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陸凌川繼續道：「北平乃軍事重地，往後還要有勞諸位，希望你們不要讓京都失望，做選擇之前，先想想自己該怎麼做。」

  「來日方長，我們有緣再見，但我不希望下次再見的時候，又是跟諸位中的任何一個刀兵相見，都好自為之吧。」

  隨著話音落下，陸凌川不再逗留，徑直下了石階，登上了馬車。

  最後的那一句話，他是看著穆青說的。

  「恭送陸大人！」

  「願大人一路平安。」

  北平三司的所有官員齊齊轉身，衝著馬車再次躬身一禮，恭敬拜別。

  「出發！」

  昌平翻身上馬，揚聲大喊了一句。

  緊接著，數十人的隊伍向著南門的方向緩緩而去，終於啟程返京。

  眼看著隊伍漸漸走遠，北平三司的所有官員不約而同的送了口氣，臉色終於輕鬆了下來，因為陸凌川這尊瘟神，終於離開了。

  街道兩側，聚集著不少圍觀送行的百姓，他們知道陸凌川今日會離開北平，於是早早地就等在了街邊，希望一起相送陸凌川離開。

  此時的陸凌川，在北境百姓的心裡，已經是一個少年英雄的形象，這也是錦衣衛第一次在百姓的心中有了一個正義的形象，一改過去的刻板印象。

  隊伍緩緩在街道之間穿行，在漫天的歡送聲中，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滿臉笑容，離京多日，所有人都已歸心似箭。

  除了騎著馬走在隊伍最後方的徐增壽，此時的他，早已沒有了來時的意氣風發，整個人都顯得萎靡不振。

  在大牢中一連關了多日，又被陸凌川以死相威脅之後，他已經不敢有任何造次，老實的讓左軍都督府的那些人都快不認識了。

  可是越是這樣，他心中對陸凌川的恨，也越來越根深蒂固，但他已經學聰明了，早已迫使自己將這股恨深深藏在了心底。

  在一路歡送聲中，隊伍緩緩出了南門，一路向南而行。

  城牆之上，鬼力崇的首級依然掛在那支長矛之上，早已面目全非。

  城門樓上，燕王朱棣背負著雙手，望著逐漸遠去的返京隊伍，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眼神中閃爍著一絲冰冷刺骨的陰狠。

  朱能恭敬地站在朱棣的身後，臉上的厭憤神色遠比朱棣要明顯的多，絲毫沒有掩飾心中對陸凌川的憎惡。

  「王爺，您說這次能不能殺得了陸凌川？」

  稍作遲疑之後，朱能輕聲問了一句。

  朱棣眯了眯雙眼，冷聲道：「有蒼雲山的人出手，他必死無疑！」

  隨著話音落下，朱棣已經轉身離開，可是他的心裡卻並沒有嘴上說得那麼有底，那只不過是他的希望。

  但蒼雲山的人從未失過手，他還是抱有期待的，若不是陸凌川非死不可，他也不會冒險啟用蒼雲山的人。

  聽到朱棣肯定的回答之後，朱能狠狠地看了一眼返京隊伍離開的方向，嘴角閃過了一抹冷笑，快步追上了朱棣。

  ...

  五日之後。

  蒼雲府。

  一路南下的返京隊伍緩緩從北門駛入，迅速找到了兩家相隔不遠的客棧，全都安頓了下來。

  回去的時候他們已經不再像去北平時那般晝夜趕路，而且陸凌川和錦衣衛的人身上都多多少少帶著傷，所以途中走得並不快。

  只是沒有人注意到的是，就在隊伍剛剛停靠在客棧門前的時候，遠處一條巷道入口處，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望了隊伍一眼之後，消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巷道中。

  「十三哥，先吃點東西吧。」

  昌平端著一隻托盤緩緩走進了二樓的一間客房中，將飯菜一一擺放在了桌子上。

  陸凌川站在窗前，望著天邊逐漸西沉的落日，搖著手中的摺扇，思索著回京之後有可能會發生的變數。

  兩入北境，都讓他爭得了一些名聲和功勞，相信回京之後他在京都那個權力中心圈層之中的地位會更高。

  距離他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昌平擺好了碗筷，恭敬地站在了桌邊，默默地看著正在沉思的陸凌川。

  良久之後，陸凌川終於收回了思緒，緩緩地來到桌邊落座，一邊端起了茶杯，一邊淡然道：「姓徐的一路之上沒搞什麼事吧？」

  昌平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意，緩緩道：「沒有，自從大牢中出來之後，老實了不少，見誰都客客氣氣的。」

  可是聽了昌平的回答，陸凌川卻不由得挑了挑眉毛，眉宇之間漸漸露出一絲凝重，最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到陸凌川的神色變化，昌平面露疑惑，遲疑道：「十三哥，怎麼了？」

  陸凌川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長道：「以他的身份，即便在北平栽了跟頭，也不會對所有人都客客氣氣，看樣子他終究還是狗改不了吃屎。」

  「此刻他的心中，一定已經恨我入骨，早晚有一天還會對我不利！」

  聽聞此言，昌平皺了皺眉頭，低聲道：「那該怎麼辦？難道就放任他繼續為燕王賣命，跟十三哥作對？」

  「十三哥要是下不了手，屬下願意代勞，如果將來萬一被嫂子和魏國公知道了，屬下會說是自作主張，所有的後果由屬下一人承擔！」

  陸凌川側頭瞟了一眼昌平，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低頭吃起了東西。

  他和徐增壽之間的情分，早在北平城的時候就已經斷絕，如果徐增壽再做出任何對他，或對徐家不利的事，他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徐增壽。

  他已經給了徐增壽最後一次機會。

  見陸凌川沒有搭話，昌平也沒有再繼續多說什麼，拱手行了一禮，緩緩退出了客房，關上了房門。

  ...

  夜幕之下。

  天上人間蒼雲府分部內，陸凌川坐在三樓一間包廂內，正在低頭看著一份份匯聚到蒼雲府的密報。

  不得不說，鐵雄和楓伯之間的確配合默契，短短數月之間，已經在大明境內超過一半的州府中建立了順風驛站和天上人間分部。

  天上人間主要負責情報打探，順風驛站主要負責情報輸送。

  幾名風姿綽約的舞妓正在翩翩起舞著，各自使盡渾身解數誘惑著面前的這位只有十八九歲的主人。

  烏鴉變鳳凰的戲碼，古往今來從不缺少，大概她們心中也都明白，如果自己能得到主人的賞識，將來跟在主人的身邊伺候，前途一定比現在光明得多。

  陸凌川早就看了出來，但他並未點破，因為既然天上人間負責收集各方消息，她們就得有出類拔萃的魅惑功夫，否則怎麼撬開客人的嘴，得到想要的消息？

  只不過陸凌川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白月光，所以無論面對何等的誘惑，都能做到坐懷不亂，不為所動。

  只要他不想，就沒有任何女人能夠得到他，即便他擁有一夜穿七的硬實力。

  昌平和方毅一左一右，守在包廂的門外，一直寸步不離，經過北境一戰，他們之間早已不分彼此，願意無條件的將後背交給對方。

  良久之後，陸凌川看完了手裡所有的密報之後，心滿意足的收進了旁邊的一隻木盒中，接著慵懶的半躺了下來，饒有深意的欣賞起了幾名舞妓的舞蹈。

  只是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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