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驚天噩耗

  清幽小築。

  竹廳內。

  聽到陸凌川的話，南宮冰月莞爾一笑，端起酒杯敬了陸凌川一下，輕聲道：「重要嗎？」

  陸凌川抿嘴一笑，同樣端起了酒杯，搖頭道：「不重要。」

  隨著話音落下，陸凌川已經將杯中酒仰頭一飲而盡。

  南宮冰月同樣飲盡杯中酒，然後親自為陸凌川將酒杯重新斟滿，柔聲道：「有幸能成為公子的朋友，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既然公子體內餘毒已解，那今夜這酒便管夠，直到公子喝不動為止。」

  陸凌川點著頭，認真道：「好，那今夜就不醉不歸！」

  「姑娘為了救我壞了自己的規矩，算我欠你一份人情，今後無論遇到任何事，隨時可以到京都找我！」

  「我說的是任何事！」

  隨著話音落下，陸凌川再次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君子一言。」

  南宮冰月笑了笑，輕聲說了一句，陪著陸凌川一直喝了起來。

  正廳外，夜幕下，原本堆滿屍體的平台上早已一塵不染，昌平和方毅幾人圍坐在平台上的一張桌前，一邊吃著東西，一邊仰頭望著蒼穹之上的明月。

  腥風血雨之後，仿佛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內心中都得到了片刻的寧靜，那些戰死在北境和山道上的人們，此刻似乎也藏在傾瀉而下的月光中，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

  三日之後。

  京都。

  明和殿。

  太監總管龐旬一路疾行著衝進了大殿，帶著滿臉慌亂，腳步踉蹌著快步來到了正在和太孫朱允炆下著棋的朱元璋面前，雙腳一軟，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怎麼了？！」

  正準備落子的朱元璋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眉頭瞬間皺起，厲聲喝問了一句，從龐旬一進門的神情來看，他的直覺就告訴他出事了！

  龐旬顧不上擦拭額頭上的汗水，拱手一禮，急忙道：「回稟陛下！出事了！左軍斷事官鐵鉉剛剛回京！但是前去北境辦差的八十餘人，卻只回來不足十五人！」

  聽聞此言，朱元璋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厲聲道：「陸凌川呢？！」

  龐旬哆嗦著嘴唇，道：「據鐵鉉所述，他們在途徑蒼雲山時，突然遭遇了大批神秘殺手的截殺！殺手不但用了迷煙，還動用了火藥！」

  「當時情況危急，陸凌川為了保全左軍都督府的人，就下令讓數名錦衣衛協同鐵鉉先帶領左軍都督府的人撤退繞行！」

  「等鐵鉉帶人逃出來之後，發現陸凌川遲遲沒有跟上來，於是又帶領隨行護送的錦衣衛回去查看過，可是等他們回去之後，卻發現車隊盡數被毀，屍橫遍野！」

  「陸凌川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聽到最後一句話，坐在朱元璋對面的朱允炆瞬間神色大變，騰地一下站起了身，忍不住握住了雙拳。

  就在剛剛，他還在跟皇爺爺聊著陸凌川這次在邊境一戰中的表現，還在打算著陸凌川回京之後親自去城門口迎接，繼續表露自己想要招攬的決心，可是沒想到如今卻聽到了這樣的噩耗！

  朱元璋也露出了一臉的陰沉，捏在手中的棋子也緩緩脫落，緊鎖著眉頭，沉聲道：「什麼人幹的？！」

  鎮北軍的戰報早在三天前京都就已經收到，關於雪龍關那一戰的詳細過程，戰報中都有詳細記錄，包括陸凌川帶領一百騎兵深入敵軍，救出燕王朱棣的事，以及陸凌川深入土羅城，取下北元驃騎大將軍鬼力崇首級的事！

  關於鬼力崇被陸凌川所殺的消息，其實早就已經傳遍了天下，朝野上下早已震動，但那終歸是江湖上的傳聞，直到收到鎮北軍的戰報之後，所有人才真的相信！滿朝文武紛紛為之振奮！

  剛剛朱元璋還在和孫兒商討著將來對陸凌川如何任用的事，此時卻聽到陸凌川生死不明的消息！

  龐旬搖了搖頭，凝重道：「沒有人知道，鐵鉉趕回去的時候，不但陸凌川失蹤，那些殺手也消失不見！據鐵鉉所述，那些殺手全都身著黑袍，臉蒙黑巾，根本看不清樣貌來歷。」

  朱元璋眯了眯眼睛，冷聲道：「立即通知蒼雲府三司，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陸凌川，朕要知道他是生是死！」

  「遵旨！」

  龐旬答應了一聲，立刻快步離開。

  朱允炆站在原地，眉頭始終緊鎖著，臉色無比的沉重，他本以為自己能夠得到一名得力幹將的輔佐，可是沒想到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卻如此措手不及。

  他甚至已經開始在心底默默祈禱，祈禱陸凌川還活著，終能再次安然無恙的回來。

  朱元璋緩緩起身，邁步從偏門走出，來到了殿外，背負著雙手陷入了沉思。

  雖然他依舊沒有相信陸凌川，相信藍家，可是當他看過戰報之後，已經終於決定重用陸凌川，但沒想到卻突然發生了這樣的巨變，打亂了他後續所有的布置。

  ...

  魏國公府。

  傍晚時分，徐輝祖神色凝重的回到了府里，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臉色陰沉的嚇人。

  他已經見過鐵鉉，知道了所有的事，當他聽到蒼雲山那場截殺的驚心動魄時，他的整顆心就沉了下去，一絲不祥的預感，始終縈繞在心頭。

  「哥？」

  正在這時，一聲呼喚傳來，將徐輝祖強行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只見徐妙錦牽著凌兒的手，正站在正廳的門口沖他招著手。

  關於陸凌川這次在北境的傳聞，早就已經傳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徐妙錦自然也早就聽說了，眼看著陸凌川即將返回京都，徐妙錦早就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他了。

  「晚膳早就好了，哥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快來吃吧，都熱了兩回了。」

  徐妙錦一邊招著手，一邊好奇的追問著，臉上滿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等待一個人歸來的感覺，有時候真的是一件特別幸福和滿足的事情。

  「來了！」

  徐輝祖答應了一聲，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暫時將心中的那份沉重放下，快步走向了正廳。

  他擔心的，不只有陸凌川，因為失蹤的還有他的親弟弟！雖然這個弟弟總是不讓自己省心，可那終歸是血濃於水的親人。

  很快，姐妹二人便帶著凌兒坐在了飯桌前，開始享用起了晚膳。

  可是徐輝祖卻沒有一點食慾，妹妹給他的碗裡夾了很多菜，但他卻始終一口都沒有吃。

  「哥，出什麼事了？你不對勁！」

  正在這時，坐在一旁的徐妙錦突然有些擔憂的打量著徐輝祖，輕聲問了一句。

  她還是看了出來！

  「沒事，吃飯，吃飯。」

  徐輝祖笑著搖了搖頭，隨便搪塞了一句，夾起了碗裡的菜塞進了自己的口中，可是卻根本就食之無味，難以下咽。

  見哥哥不願意說，徐妙錦也沒有再過多追問，默默地為哥哥夾著菜。

  她絕不會想到，哥哥的心事與陸凌川有關，而且關乎生死。

  ...

  北平城。

  燕王府。

  蒼雲山距離京都和北平城的距離幾乎是相同的，所以當消息傳回京都的時候，北平城也同樣收到了消息。

  夜幕下，朱能快步來到了書房，一進門就激動的衝著坐在書案後的朱棣拱手行了一禮，嘴角帶著一絲抑制不住的激動。

  「有消息了？！」

  看到朱能的神色，朱棣不由得挑了挑眉毛，沉聲問了一句。

  朱能拱手道：「回稟王爺，剛剛收到蒼雲山傳來的消息，返京隊伍在蒼雲山遭遇重創，陸凌川身中劇毒，隨行人員死傷殆盡！」

  可是聽到最後的時候，朱棣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原本剛剛流露出的那絲笑意也瞬間消失，沉聲道：「身中劇毒？！他沒死？！」

  朱能遲疑了一下，道：「密報中並未提及陸凌川是生是死，但如果他真的已經身中劇毒，想來也不可能活著走出蒼雲山了！白蓮教的人正在追殺，後續的消息應該還在路上！」

  「王爺之前說的沒錯，陸凌川這次必死無疑！」

  可是聽完朱能的話，朱棣卻沉著臉，緩緩起身踱起了步子，眉宇之間始終透著一絲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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