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出乎意料的恩寵

  將軍府。

  書房內。

  聽完陸凌川的分析，藍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滿意的看了陸凌川一眼，笑了笑，道：「不錯，成大事者，就需要有這樣的遠見和眼光！」

  「既然你已經作出了決定，那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

  陸凌川笑著點了點頭，又跟藍玉寒暄了一會兒之後，起身離開了書房。

  其實他早就已經猜到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所以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去迎合所有人，之所以去見朱樉，是因為朱樉也在他的棋局當中。

  如果他真的去赴了所有人的約，那沒等那些皇子們有事，他就大難臨頭了！

  ...

  皇宮。

  御花園。

  湖心亭內，朱元璋坐在欄杆邊上，手裡拿著一根魚竿，愜意的坐在了一場躺椅上。

  湖還是那一面湖，根本就沒有魚的湖。

  郭英帶著數十名羽林衛護衛在周圍，一隻手扶著腰間的佩刀，在亭邊的廊道中來回踱著步子。

  正在這時，龐旬躬著身子遠遠地走了過來，穿過了廊道，走入了湖心亭，來到了朱元璋的身後。

  「啟稟陛下，暗衛傳回消息，陸凌川已經離開了秦王府，回了將軍府。」

  龐旬一邊恭敬地行了一禮，一邊低聲稟報了一句。

  正在閉目養神的朱元璋緩緩睜開了雙眼，淡然道：「之後呢？」

  龐旬躬身道：「然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一直待在府中。」

  聽聞此言，朱元璋眉宇之間流露出一絲難得的興致，繼續道：「他沒去其他府上？」

  龐旬搖頭道：「不但沒去，還讓人直接將收到的那些拜帖原路退了回去。」

  朱元璋追問道：「連老三的帖子都退回去了？」

  龐旬點著頭，道：「千真萬確，一封都沒留。」

  聽到龐旬的回答，朱元璋不由得露出了一絲饒有興致的笑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看來他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他比很多人都聰明。」

  龐旬遲疑了一下，忍不住道：「可他去了秦王府，陛下就不擔心他和秦王走得太近？」

  朱元璋搖了搖頭，肯定道：「他連老四都沒放在眼裡，允炆幾次三番招攬他，他都沒有動心，絕不會投效老二的。」

  龐旬不解道：「既然他拒絕了其他所有人，那為何還要去赴秦王殿下的約？」

  朱元璋道：「這就是他的聰明之處，他去秦王府，是為禮，拒絕其他人，是為公。」

  「而且其他人知道他拒絕了所有人，卻偏偏赴了老二的約，那其他人的目光都會聚集在老二的身上，所有人都會猜測老二做了什麼，或者許諾了陸凌川什麼。」

  「一定會有人以為是老二給了陸凌川指示，不讓他去赴其他人的約。」

  聽了朱元璋的分析，龐旬不由得有些頭皮發麻，縮了縮脖子，驚訝道：「如果他的心機城府真的如此之深，那此人豈不是太危險了？！」

  朱元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認真道：「的確是個危險，但朕也正需要這樣的人。」

  龐旬咽了咽口水，沒有再說什麼，心中對於陸凌川的認識，又加深了一層。

  遲疑片刻之後，朱元璋又道：「讓他進宮一趟吧，朕有事要交給他。」

  龐旬急忙躬身答應了一聲，迅速退出了湖心亭。

  朱元璋望著平靜無波的湖面，抖了抖魚竿，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神色。

  ...

  一炷香之後。

  陸凌川提著一隻食盒，跟著龐旬穿過了御花園，緩緩向湖心亭走去。

  遠遠地陸凌川就看到朱元璋又一次坐在了那片根本就沒有魚的湖邊，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雖然朱元璋的這個行為很詭異，但他猜測，或許跟他一樣，每當想要理清一些東西的時候，都會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讓自己靜下心來。

  就例如他喜歡躺在老槐樹下放空，讓自己整個人全都放鬆下來一樣。

  站在廊道中的郭英打量著從自己面前擦肩而過的陸凌川，臉上沒有一絲神情，可是整個人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動聲色的向朱元璋靠近了一些。

  「微臣陸凌川，參見陛下。」

  陸凌川來到了朱元璋近前，恭敬地行了一禮。

  「坐。」

  朱元璋頭也沒回的說了一句，依舊愜意的坐在躺椅上，搭在手中的那根從未釣上過魚來的魚竿紋絲不動。

  雖已步入暮年，但他的手依舊很穩，正如他的心一樣穩。

  陸凌川笑了笑，毫不客氣的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順手將手中的食盒放在了他和朱元璋之間。

  靜靜地坐在欄杆邊的一老一少兩個人，一時之間全都陷入了沉默，但是每個人的心中卻想著不同的事。

  龐旬恭敬地候在一旁，看著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一言不發的二人，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眼神中閃爍著一絲疑惑的目光。

  「聽說你把新區搞得紅紅火火，風生水起啊？」

  良久之後，手執魚竿的朱元璋終於主動打破了沉默，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

  陸凌川側身拱手一禮，道：「都是託了陛下的福，又用了一些做生意的手段而已，微臣已經從賺來的銀子裡拿出了一部分，以陛下的名義，將流落在九幽界內的貧民妥善安頓。」

  「如今九幽界內已再無食不果腹的貧民，也算是回饋朝廷，回饋百姓。」

  朱元璋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能有此心，朕心甚慰，不過這些小事以後就不用打著朕的旗號去做了。」

  陸凌川笑了笑，拱手道：「是。」

  「不知陛下召微臣前來，有何吩咐？」

  朱元璋頓了一下，緩緩道：「中秋將至，既然無雙樓的飯菜聞名天下，那宮中的中秋晚宴就讓無雙樓的廚子來負責吧。」

  聽聞此言，陸凌川臉色微變，沒想到朱元璋居然將這麼重要的事交給無雙樓去做。

  這可不單單只是做一頓飯那麼簡單！

  畢竟這裡是皇宮，中秋晚宴是做給皇子皇孫、皇帝皇妃們吃的，事關重大！

  這可是國宴！

  在外人眼中看來，這是朱元璋對無雙樓，對陸凌川的信任！

  更是一種榮耀和恩寵！

  大明開國二十餘年，頭一次有這先例！

  「怎麼不回話？不樂意？」

  見陸凌川半天沒反應，朱元璋緩緩轉頭，打量著陸凌川，沉聲問了一句。

  陸凌川搖了搖頭，拱手道：「豈敢？！微臣一會兒就回去通知無雙樓的廚子，讓他們即刻到御膳房報到。」

  「也請陛下放心，此次中秋晚宴，一定讓陛下吃好喝好。」

  朱元璋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嗯，這還差不多。」

  緊接著，朱元璋終於發現了放在自己和陸凌川之間的那隻食盒，遲疑道：「這是什麼？」

  隨著話音落下，朱元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因為他想起之前陸凌川從北元將鬼力崇的首級帶回北平時，就是用食盒裝著的。

  陸凌川笑了笑，伸手將食盒提起，放在了朱元璋旁邊的矮桌上，緩緩道：「這是微臣給陛下帶的中秋賀禮。」

  說著，陸凌川便伸手緩緩將食盒蓋子打開。

  站在後面不遠處的郭英看到陸凌川的動作，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已經握緊了手中的佩刀。

  隨著食盒打開，一碟擺放整齊，十分精緻的點心便出現在了朱元璋的眼前。

  朱元璋不由得眼前一亮，仔細端詳了一下，緩緩道：「這也是無雙樓的廚子做的？朕吃過的點心數不勝數，但卻從未見過如此精緻到令人垂涎欲滴的點心。」

  聽到朱元璋的話，正在不遠處緊張的眺望著食盒的郭英這才放下了心，鬆了口氣，默默地鬆開了緊握著佩刀的手。

  郭英的這些反應，早已被陸凌川盡收眼底，只見他一邊為朱元璋介紹著食盒中的點心，一邊心中滿是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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