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錯綜複雜的關係

  華蓋殿外。

  朱允炆麵帶笑容的看著陸凌川，指了指設在不遠處的第二道關卡，稱讚道：「照目前來看，你的小心謹慎是對的，尤其是這第二道關卡，雖然難免有人會頗有微詞，但本宮認為還是有必要的。」

  「畢竟，這還是頭一次有這麼多人參加中秋夜宴，小心一些總沒錯，不過你也不必太過緊張，此等盛會，朝中有頭有臉的人都到了，誰若是敢在這個時候找麻煩，那和自尋死路無異。」

  陸凌川笑著點了點頭，道：「但願一切順利吧。」

  「之前在明和殿中，殿下為在下出面調停一事，還未來得及向殿下致謝。」

  「既然今日遇見了，在下還是要向殿下道一聲謝，這份人情，在下記在心裡了。」

  隨著話音落下，陸凌川拱手行了一禮。

  朱允炆連忙伸手將陸凌川扶起，擺了擺手，道：「陸公子言重了，不過舉手之勞而已，來日方長，你我之間的交情，絕不止於此。」

  陸凌川笑了笑，沒有搭話，因為他知道，朱允炆這是又在趁機拉攏他。

  正在這時，遠處又傳來了一陣騷動，陸續向華蓋殿走來的朝臣們紛紛停下腳步衝著前後只差了幾步的幾個身影恭敬地行著禮。

  為首的三人，正是燕王朱棣、秦王朱樉和晉王朱棡！

  重要人物終於登場！

  沒想到他們三個居然同時抵達！

  「好了，你忙吧，本宮先進去了。」

  不知道是為了避免尷尬，還是因為別的什麼，見自己的幾個王叔來了，朱允炆笑著跟陸凌川打了一聲招呼，接著便直接走入了華蓋殿。

  很快，三位重量級的親王便登上了石階，徑直走來。

  陸凌川站在原地，目視著三人，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只是象徵性的衝著三人拱手行了一禮。

  然而朱棣和朱棡就像是把陸凌川當成了空氣一樣，目不斜視的徑直登上了石階，走入了大殿，連陸凌川看都沒看一眼。

  晉王的故作敵對，陸凌川一眼便已看穿，可是他沒想到燕王居然也是一樣的路子，不過燕王的冷漠，絕不是裝出來的。

  也許，當朱棣聽聞陸凌川回京之後大受賞賜之後，就已經打消了想要收服的心，所以在陸凌川帶著徐妙錦登門燕王府的時候，燕王才沒有了在北平城那場鴻門宴之時的熱情。

  老話固有化敵為友一說，但有些人，可能註定只能是敵人。

  「陸公子，原來你在這兒啊！」

  「聽說今夜你也負責值守宮城，剛入宮的時候本王還在到處找你。」

  這時，朱樉一邊轉身向陸凌川走來，一邊招著手打著招呼，臉上滿是笑意。

  前來的一眾親王之中，只有他一人上前與陸凌川寒暄。

  或許是因為陸凌川拒絕了所有親王的邀約，只去秦王府赴了宴。

  「見過王爺。」

  陸凌川笑了笑，衝著走到近前的朱樉又行了一禮。

  朱樉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陸凌川一眼，道：「嗯，換上官衣的你，的確比身著常服的時候精神了太多，有點在北境屠戮北元大軍的樣子了。」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還特意提高了嗓音，恰好被剛剛走入大殿的朱棣聽到。

  朱棣腳步微頓之後，並未理會，徑直走了進去。

  陸凌川在雪龍關一戰中救下朱棣，搶了朱棣所有風頭的事，如今已經不再是什麼秘密。

  陸凌川心中暗罵了一句，笑著搖了搖頭，道：「王爺過譽了，跟您的王者之氣相比起來，還差的很遠呢。」

  朱樉大笑了幾聲，打趣道：「陸公子特立獨行，真的是京都官場中的一股清流啊，誰能想到，你居然連皇族中人都敢打！整個大明朝中，恐怕也只有你有這個膽量了！」

  聽著朱樉毫不避諱的話音，陸凌川心裡把朱樉的十八輩祖宗都罵了個遍，真不知道他是來誇讚的，還是來給挖墳的。

  聲音那麼大，周圍的人幾乎全都聽到了，雖然只說了沒幾句話，卻先後挑撥了陸凌川和朱棣以及朱棡的關係！

  陸凌川咬了咬牙，拱手道：「王爺，宴席就要開始了，您還是早些進去落座吧，外面風大，別閃了舌頭。」

  最後五個字，陸凌川幾乎是捏著嗓子說的，聲音很小，但他相信朱樉一定能夠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朱樉變了變臉色，打了個哈哈，接著便笑著轉身走進了大殿。

  陸凌川看著終於離開的朱樉，差點出口成髒，他敢篤定，剛才朱樉是故意的！就是想讓朱棣和朱棡記恨他！

  因為這樣，朱樉就不用再擔心陸凌川被朱棣或者朱棡收服！

  又是一隻狐狸！

  老朱家真的是生了一窩狐狸！

  不遠處，羽林衛大統領郭英站在一道迴廊一角中，正在望著大殿門口的陸凌川，臉上蒙著一層威嚴之色。

  剛才朱允炆和朱樉跟陸凌川寒暄的情景，他全都看在了眼裡，尤其是朱樉說的那些話，雖然隔得有些遠，但他還是大概都聽到了。

  「在錦衣衛中，能和太孫以及秦王這樣的人站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恐怕他是第一人吧？」

  一名站在郭英身旁的手下看著陸凌川的方向，忍不住低語了一句。

  郭英微微皺了皺眉頭，緩緩道：「陸凌川雖然是一個視規矩如無物之人，但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否則，陛下也不會那麼護著他！」

  手下遲疑了一下，繼續道：「那又如何？還不是被陛下罰他今夜入宮值守了麼？一旦出了些許差錯，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趁機責難他！陛下一定不會放過他！」

  郭英冷哼了一聲，道：「你以為讓他值守宮城真的算懲罰？！」

  「守衛宮城有羽林衛就夠了，何須錦衣衛？！那只不過是陛下為了平息昨日那件事而臨時想出的法子！」

  「估計晉王和永平侯早就看明白了，他們也一定知道，陛下只是想大事化小，所以才沒有繼續追究。」

  「由此可見，陛下已經決定重用陸凌川了！」

  「但他今後的路，恐怕只會越來越難！沒人會願意看到突然冒出來一個人打破所有的平衡！何況還是一個做事不按常理，不守規矩的人！」

  「他就像是一條鲶魚，會把大明這池水徹底攪渾，這也是陛下的最終用意！」

  聽完郭英的解釋，一旁的那名手下眉頭緊鎖，滿臉疑惑，似乎一時之間還難以悟出郭英這番話中隱含的道理。

  華蓋殿門前。

  站在石階上的陸凌川為了避免讓自己成為迎來送往的門童，轉身離開了大殿門口，開始四處巡視了起來。

  站在剛才那裡的時候，所有前來參加夜宴的官員們都會以各種各樣的目光看他，有的甚至還在竊竊私語，不知道議論什麼。

  他一向很討厭參加這種大型的聚會，所以便選擇了暫避，前殿有昌平負責照應著，他就躲到了後殿。

  因為華蓋殿的後殿是通往明和殿方向和後宮方向的，所以比較安靜。

  他心裡想著，只要堅持到夜宴結束，他的任務就完成了，屆時就能離開皇宮，回去陪徐妙錦去了。

  遊覽著恢宏的皇宮，陸凌川的心情還是跟之前幾次進宮見駕有些不一樣，之前可沒有這樣的心情去審視這座奢華到極致的宮城。

  可是就在陸凌川穿過一道迴廊，準備繼續往深了逛的時候，卻發現前面不遠處圍著一群人，隱約能夠聽到一些爭執的聲音。

  透過人群，陸凌川看到了一名面帶怒容的中年婦人，看穿著打扮，應該是後宮中的哪位貴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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