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暗藏殺機的中秋夜

  華蓋殿。

  草坪之中。

  很快，陸凌川檢查完殺手屍體之後發現，殺手並非被他所殺，而是毒發身亡！

  看著殺手口鼻之中溢出的鮮血，陸凌川眉頭緊鎖，如果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自知無法逃脫，在落地的瞬間咬碎了口中藏著的劇毒，自殺身亡！

  緊接著，陸凌川一把扯下了殺手身上的夜行衣，發現殺手裡面穿著的衣服，卻是錦衣衛的官衣！

  正是失蹤的那名衛眾！

  偏殿門前。

  「陛下，您沒事吧？」

  郭英打量了一眼朱元璋，關切的問了一句。

  朱元璋沉著臉，一言未發，眼神中滿是陰沉。

  在這十幾名衛眾守在殿外的方毅臉色凝重的看著剛才陸凌川離開的方向，不由得開始有些擔憂。

  錦衣衛已經暗中搜查了整個華蓋殿，可是沒想到內鬼終究還是找到了可乘之機！如果一旦怪罪下來，錦衣衛難辭其咎，尤其是陸凌川！

  正在這時，腳步聲響起，陸凌川快步返回，方毅動了動嘴唇，剛想說些什麼，但卻看到陸凌川不動聲色的使了個眼色，只好閉上了嘴。

  「微臣護衛不力，驚擾了陛下，還望陛下恕罪！」

  陸凌川來到朱元璋近前，躬身一禮，滿臉自責。

  朱元璋沉著臉，冷聲道：「殺手呢？！」

  陸凌川皺了皺眉，道：「死了。」

  聽聞此言，朱元璋的臉色更加陰沉，冷聲道：「死了？！被你殺了？！可知他究竟什麼來歷？！如何混入的宮中？！」

  陸凌川拱手道：「是自殺，應該是自知無法逃脫，所以選擇了自殺，他不是混入宮中的，而是大搖大擺進來的。」

  「因為...他是錦衣衛中人...」

  聽到陸凌川的回答，除了方毅等人，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吃了一驚。

  郭英面露不滿，沉聲道：「陸凌川！你這個指揮使是怎麼當的？！自己的身邊潛藏著殺手你居然絲毫不知？！還讓他明目張胆的入宮行刺？！」

  「你該當何罪？！」

  陸凌川咬了咬牙，緩緩道：「陛下，此事的確是微臣失職，沒有藉口可講，微臣一定會嚴查此事，給陛下一個交代！還望陛下息怒！」

  「當務之急，還望陛下取消中秋夜宴，以免再遇危險！殺手毫無抵抗，直接選擇自殺，應該就是為了保護幕後主使！微臣擔心夜宴之上仍有變數！」

  朱元璋陰沉著臉，沉聲道：「你最好能給朕一個滿意的交代！明日天亮之前，若是查不清此事，決不輕饒！」

  「至於夜宴，朕非去不可，滿朝文武和諸王都已到場，怎能隨意取消？！朕若就此躲起來，豈不是助長幕後之人的威風？！」

  聽聞此言，一旁的湯和躬身一禮，急切道：「危...險...」

  聽到湯和居然開口說話了，郭英和一眾羽林衛紛紛呆立當場，露出了滿臉驚訝。

  朱元璋轉頭看著湯和，笑了笑，道：「鼎臣怕了？」

  湯和用力的搖了搖頭，神情堅定。

  「那就陪朕一起去，朕倒要看看，他們還有什麼手段！」

  朱元璋冷哼了一聲，徑直出門而去。

  陸凌川見狀，立刻追出，揚聲道：「陛下，為防意外，請陛下允許微臣一同參加夜宴，若有變故，微臣自當全力保護陛下安危！」

  朱元璋停下了腳步，轉身看了陸凌川一眼，遲疑道：「准了。」

  隨著話音落下，一行人立刻向正殿走去。

  離開之前，陸凌川暗中跟方毅叮囑了幾句，命方毅將死在後殿草坪中的殺手屍體收斂。

  正殿內。

  所有人的臉色全都有些凝重，距離開宴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可是朱元璋卻遲遲沒有現身。

  沒有人知道朱元璋在哪兒，更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朝臣們坐立不安，從最開始的喜笑顏開，此時已經變得臉色凝重，忍不住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著。

  各路親王也是面色凝重，但卻礙於身份只能幹坐在原地暗中猜測著。

  坐在主位兩側的娘娘、公主們早就坐得有些乏累，悄悄用手敲打著酸麻的雙腿，婢女們躬身侍奉在近前，扇著扇子。

  「安靜！」

  正在這時，朱棣突然沉聲說了一句，冷冷的掃視了群臣一眼。

  聽到燕王開口，正在議論的朝臣們嚇了一跳，急忙全都安靜了下來。

  看著一臉嚴肅，喝令百官的朱棣，坐在對面的秦王朱樉撇嘴冷笑了一下，端起面前的茶杯仰頭一飲而下。

  坐在諸王下首的朱允炆猶豫了一下，衝著身後侍奉在角落中的一名小太監招了招手。

  小太監見狀，躬著身小心翼翼的來到了近前，俯身湊到了朱允炆麵前。

  「皇爺爺去哪兒了？怎麼還沒到場？」

  朱允炆低聲詢問了一句。

  小太監搖了搖頭，面露難色，道：「奴才不知...」

  朱允炆擺了擺手，煩躁的示意小太監退下。

  「陛下駕到！」

  就在這時，一聲響亮的呼喊突然從通往後殿的偏門傳來。

  緊接著，一群人緩緩從偏門走出，為首一人，正是姍姍來遲的朱元璋。

  「參見陛下！」

  眾人轉頭一看，急忙紛紛跪地行禮。

  「平身吧！」

  朱元璋面帶微笑，衝著所有人擺了擺手，緩緩坐在了主位之上，好像方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聽聞話音，所有人這才緩緩起身，緊接著便發現跟著朱元璋前來的，居然還有久居鳳陽老家的信國公湯和。

  可是沒等他們從湯和突然回京的驚訝中回過神來時，緊接著便發現後面跟著的居然還有陸凌川！

  尤其是朱允炆和各路親王，在看到陸凌川之後臉上的神色轉變最為明顯。

  朱元璋面帶微笑，抬手示意湯和坐在自己下首的第三個位子上，那是朱元璋早就叮囑龐旬為湯和留的位子。

  朱元璋的主位兩側，分別坐著後宮之主郭寧妃和不久之前剛剛在後殿中與陸凌川有過爭執的郭惠妃，下來就是湯和的位子。

  原本所有人還都在猜測，那個位子是留給誰的，居然比秦王和燕王等人都要坐得都要靠前，可是當眾人看到是給湯和留的時，就沒人再敢多說什麼，全都心服口服了。

  由此可見湯和在朝中的威望。

  「見過信國公！」

  隨著湯和落座，一眾朝臣不約而同的行了一禮。

  各路親王們也拱手行禮致意。

  湯和拱手衝著所有人示意了一下，面露微笑，緩緩道：「剛與...陛下相談...甚歡...」

  「讓...諸位...久等...了...」

  聽到湯和居然開口說話了，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呼出聲，一個個全都驚訝的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紛紛打量著面帶笑意的湯和。

  朱元璋知道湯和是在為自己姍姍來遲而解釋，捋著鬍鬚笑了笑，揚聲道：「確因信國公失語症得以醫治，朕心中高興，這才忘了晚宴的時辰。」

  「不必那麼驚訝，信國公的病，正是陸凌川所醫，而且只用了三針。」

  說這話時，朱元璋還不忘饒有深意的看了陸凌川一眼。

  此話一出，整個大殿之中瞬間沸騰，所有人都驚訝的看向了陸凌川。

  「陸小神醫之名果然名不虛傳啊！」

  「我朝能有永昌侯這樣的絕世名醫，簡直是百姓之福！」

  「信國公失語症得治，可喜可賀啊！」

  一時之間，稱讚之聲不絕於耳，所有人都忍不住誇讚著。

  而坐在席間的朱允炆和各路親王，看著陸凌川忍不住紛紛兩眼放光，像是餓狼看到了肉一樣。

  而在所有人中，只有朱棣的神色沒什麼多餘的變化，只在朱元璋話音落下之際扭頭瞟了一眼陸凌川，眼神中閃過了一抹複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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