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殺戮將起
「家主！家主！」
「不好了！大公子出事了！」
一陣充滿慌亂的呼喊，徹底打破了長興侯府的寧靜。
聽到話音，所有人都沖了出來，看著老管家姚勝腳步踉蹌著直奔後院書房而去，眾人心中茫然，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後院書房門口，長興侯耿炳文快步而出，看著衝到自己近前的姚勝，凝重道：「璇兒出了何事？！」
姚勝拱手一禮，焦急道：「大公子在望春樓門口殺了人！已經被大理寺抓回去了！」
聽聞此言，耿炳文心頭一震，忍不住腳步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急忙扶住了門框，震驚道：「你是從哪兒聽到的謠言？！璇兒怎會殺人？！」
姚勝搖著頭，急切道：「小人怎敢拿大公子的安危扯謊？！千真萬確啊！城裡都傳開了！有人親眼所見！」
耿炳文瞬間眉頭緊皺，腦袋裡一下子空白一片。
「你說什麼？！璇兒殺了人？」
「這怎麼可能？！」
這時，耿炳文的夫人也趕了過來，聽到管家的話之後瞬間眼眶通紅，滿臉焦急，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家主，您快想想辦法啊！」
姚勝一臉焦急的看著愣在原地的耿炳文，滿臉擔憂。
圍在周圍的下人們也一個個面色慌亂，不知所措的看著耿炳文，等著家主拿主意。
大公子平日裡對他們都很好，每一個人都得過恩惠，無論如何他們都不相信大公子會當街殺人。
耿炳文掐了掐自己僵直的雙腿，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沉聲道：「你馬上派人到大理寺打探消息，老夫這就去找秦王殿下想轍！」
姚勝立刻答應了一聲，一邊派人幫家主備車，一邊親自帶人前往大理寺。
...
秦王府。
耿炳文離家之後，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拼命的敲著大門，動靜大得隔著一條街都能聽到。
可是府門卻始終沒有打開，甚至連個回應的人都沒有。
但耿炳文沒有放棄，一直不停的敲著，而且力道越來越大，聲音也越來越響。
許久之後，府門終於拉開了一條縫，露出了半張臉。
正是秦王府管家，秦勇。
「秦管家，老夫有急事要見王爺，人命關天！勞煩速速通稟！」
耿炳文終於鬆了口氣，急忙拱了拱手，滿臉急切的說了一句。
可是秦勇卻不急不慢的向外張望了一眼，接著略帶埋怨的看著耿炳文，沉聲道：「耿老，您怎麼光天化日之下就來了？！」
「而且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還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您和王爺的關係嗎？！」
耿炳文愣了一下，急忙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眺望的幾名百姓，立刻知道自己一時情急之下犯了大忌。
可是此時的他心裡只想著兒子的安危，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於是繼續道：「老夫知道這麼做確實不妥，但的確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我兒被抓，罪名是當街殺人，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秦勇皺眉道：「大公子的事，現在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王爺自然也已經知曉了，但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如果大公子沒有殺人，那大理寺自然也不會冤枉好人。」
「您還是早點回府去吧，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大公子就自己回去了。」
隨著話音落下，秦勇已經不想再多費口舌，伸手準備將大門關上。
「等等！」
耿炳文見狀，不由得面色鐵青，一把抵住了門板，沉聲道：「我兒我了解！他絕不會殺人！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老夫懷疑，這是燕王的報復！」
「你轉告王爺，老夫懷疑，一定是燕王知道了費子敬的事！」
聽到耿炳文的話，秦勇皺了皺眉頭，面露不解。
耿炳文繼續道：「你只需將老夫方才最後一句一字不落向王爺轉述便可，聽完之後他一定會見我！」
「時間緊迫，要快！」
秦勇聽完，遲疑了一下，立刻轉身向裡面走去，不過離開之前還是用力關上了大門。
耿炳文瞪了一眼緊閉的大門，忍不住咬了咬牙，但也只能繼續在原地等候。
雖然他如今已經退出朝野，但以他的威望，如果直接去大理寺，即便不能讓大理寺立即放了兒子，也能從中干預。
但他並沒有那麼去做，因為他已經猜到，這件事很可能與燕王有關！如果真的是那樣，那他這個賦閒在家的長興侯頭銜就不夠級別了，只能請求秦王相助。
如果真的是燕王的報復，那就只有秦王能救他的兒子！
良久之後，緊閉的大門終於再次打開，但是留出的縫隙卻比方才還要窄小。
見大門打開，耿炳文作勢就要直接推門進去，可是卻被秦勇硬生生推著門板擋了下來。
「你這是何意？！」
耿炳文面色一沉，冷聲問了一句。
秦勇低聲道：「王爺的意思，是讓耿老先回去等信兒，即便大公子真的殺了人，也罪不至死，最多下獄關兩年，畢竟您曾為我朝立下過赫赫戰功，陛下一定會命大理寺從輕發落。」
「而且眼下局勢不明，乃特殊時期，王爺不便與耿老相見，以免留下話柄，王爺還說了，今後沒有召見，耿老還是不要像今日這般大庭廣眾之下找上門來。」
「言盡於此，耿老請回吧，小人就不送了。」
隨著話音落下，秦勇已經用力關上了大門。
耿炳文直接愣在了當場，片刻之後才回過神來，用力敲了幾下門，發現裡面再無動靜之後，只能失望離開，親自前往大理寺詢問情況。
半個時辰之後。
耿炳文帶著管家姚勝和幾名下人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府中，等候在家中的眾人紛紛上前打聽，可是卻發現耿炳文一句話都沒有說，神情呆滯的直接回了後院。
眾人一問管家姚勝，才知道家主不但沒有尋得秦王的相助，連大理寺衙門的大門都沒有進去，耿炳文的夫人聽聞此言，直接急得暈了過去，引起了一陣騷亂。
耿炳文離開秦王府之後，的確去了大理寺，原本想見一見兒子，親口問問兒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卻遭到了大理寺卿的當面拒絕。
因此案涉及勛貴之臣，坊間流言四起，影響極大，所以大理寺卿要求耿炳文迴避，不得過問案情進展，並拒絕透露任何內情。
耿炳文原本還以為自己憑藉自己在朝中的餘威還能幫兒子渡過此劫，但結果卻截然相反，這才是令他絕望無助的原因。
...
九幽衛所。
後院之中，陸凌川剛吃了午飯，正躺在樹蔭下準備小憩一會兒。
正在這時，腳步聲響起，昌平徑直從前院趕了過來，迅速來到了老槐樹下，拱手道：「十三哥，現在外面正在傳，長興侯之子當街殺人，已經被大理寺緝拿歸案！」
聽聞此言，正在閉目養神的陸凌川瞬間睜開了雙眼，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燕王這是終於忍不住要動手了？！」
稍作沉思之後，陸凌川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嘴角閃過了一抹異樣的冷笑。
昌平繼續道：「飛狐來報，長興侯收到消息之後，先是去了秦王府，但卻無功而返，連秦王府的大門都沒有進去，接著又去了大理寺，結果似乎跟秦王府一樣。」
陸凌川面帶一絲狡黠的笑意，緩緩坐直了身子，淡然道：「看樣子，我們得去會一會這個長興侯了。」
昌平眼前一亮，忍不住道：「十三哥，我跟你一起去吧。」
陸凌川扭頭看了一眼昌平，沉聲道：「我是去交朋友，又不是去打架和查案，誰都不用跟著，我自己去。」
剛一說話，陸凌川便快步回到房裡換下了官衣，迅速從後門離開。
耿炳文牽頭檢舉費子敬的事，其實飛狐早就查到了，並且稟報給了陸凌川。
陸凌川推測，這件事一定瞞不過密監司，所以當朱棣再次進京之後，陸凌川就猜測朱棣一定不會輕易饒了耿炳文，於是便一直派飛狐在暗中監視著長興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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