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目中無人

  京都城西。

  聚仙閣。

  陸凌川看了門口一眼，搖了搖頭，不再理會老者，低頭繼續喝起了茶，根本就沒把門外的那幾名小廝放在眼裡。

  方毅冷哼了一聲，拔出了腰間的繡春刀，直奔門外的五名小廝衝去，轉眼之間便與對方廝殺了起來。

  金鐵交鳴之聲，瞬間打破了聚仙閣的寧靜！

  站在桌前的老者看著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的陸凌川，不由得暗自咬了咬牙，把心一橫，突然伸手探向了陸凌川的咽喉！手中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把閃著綠光的匕首！

  有毒！

  劇毒！

  眼看著鋒利的匕首即將刺中自己的咽喉，陸凌川用力一腳蹬在了桌子上，整個人連同座下的椅子飛快的向後滑走！驚險的躲過了老者的致命一擊！

  端在手中的茶杯，連一滴茶水都沒有濺出！

  一聲巨響傳來，桌子直接撞在了老者的腰上！

  可是老者並未停止攻擊，厲喝了一聲，左手托在桌面上借力翻身越過，再一次刺出了匕首，直逼陸凌川的咽喉！

  陸凌川輕抿了一口茶，猛地雙目圓睜看向了疾沖而來的老者，嘴角一撇，直接手腕一抖，杯中的茶水瞬間潑灑而出，迎面罩向了老者的面門！

  緊接著，陸凌川突然腳尖點地，縱身而起，右手食中二指探入灑在空中的茶水，用力彈了兩下！

  緊接著便看到兩顆水珠瞬間從茶水衝激射而出，直擊老者面門！

  正在追擊的老者看到這一幕，不由得臉色大變，急忙向後閃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雖然他全力躲開了第一顆，但是第二顆卻擦著他的臉頰一閃而過，直接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血槽！

  猩紅的鮮血順著血槽滴落，染紅了半張臉！

  可是陸凌川並未停手，轉眼之間就已經衝到了老者的面前，右手閃電般伸出，直接一拳擊中了老者的胸口！

  緊接著凌空一個翻身，左手趁勢在老者的腦門上用力一扯，人已經翻身落在了老者的身後！

  而他的手中，已經出現了一張粘著頭髮的人皮面具！

  一招即敗的老者瞬間轉身，驚恐的看向了陸凌川，滿臉的不可思議。

  但此時的他，早已不再是那名身形佝僂的老者，而是一名眉清目秀的中年人！

  「我早就說過，你是贗品！」

  陸凌川看了一眼手中的人皮面具，甩手丟到了角落中，冷冷的看著中年人說了一句。

  「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中年人眉頭緊鎖的看著陸凌川，顫抖著聲音追問了一句。

  連聲音居然都變了！

  不得不說，他的易容術的確驚人！

  陸凌川淡然道：「從你進門的那一刻你就已經露出了破綻，你一個年近半百，身形佝僂的老人，是不會有那麼穩健的步伐和那麼深沉的殺氣的！」

  「雖然你隱藏的很好，但很可惜，你遇見的是我。」

  「原以為我在北境的名聲已經足以令所有北元人聞風喪膽，沒想到卻沒有震懾住遠在京都的你！」

  「居然敢對我出手，你以為你能傷得了我麼？！不自量力跟自尋死路沒什麼區別！」

  聽到陸凌川的回答，中年人的神情瞬間扭曲，緊接著突然手腕一翻，握著手中的匕首狠狠向自己的心口刺去！

  陸凌川三個字！已經令他沒有勇氣再做反抗！

  可是沒等他了結自己，眼前便有一道白色的身影鬼魅般閃現，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匕首，緊接著瞬間卸掉了他兩隻手臂！

  沒等中年人回過神來，身後便伸來了一把刀，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緊接著膝蓋一軟，直接被人一腳蹬得跪在了地上！

  方毅殺掉了五名身手並不高的小廝，已經重新返回了包間。

  陸凌川看著手中淬了毒的匕首，輕輕搖了搖頭，淡然道：「既然你習慣用毒，那就該在我剛到聚仙閣的時候在茶中下毒殺我。」

  「可你沒有，因為你心存僥倖，以為自己能悄無聲息的逃離京都。」

  「又或者，在你知道魯正被抓的時候就應該猜到自己會暴露，當時就該離開京都的，可你也沒有，因為你不想放棄自己處心積慮的布局！」

  「現在，你的命已經徹底掌握在了我的手中，你不但要老老實實招供，連全屍都保不住了。」

  跪在地上的中年人看著魔鬼一般的陸凌川，緊緊咬著牙關，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緊接著便發現後勃頸上傳來一陣劇痛，然後便失去了意識，一頭栽倒在地上。

  「把他帶回去嚴加審問，我要知道朝堂之中還有多少人是他的同黨！」

  陸凌川冷冷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中年人，淡淡的說了一句。

  方毅答應了一聲，立刻扶起了中年人，架著快步向外走去。

  陸凌川緩緩來到了窗前，衝著窗外的夜幕輕輕擺了擺手。

  緊接著，周圍漆黑的巷道中突然人頭攢動，轉眼之間消失不見。

  片刻之後，陸凌川獨自一人緩緩走出了聚仙閣，上了停在門口的一輛馬車。

  趕車的是鐵雄。

  「回青桐苑。」

  陸凌川坐進車廂內，輕聲說了一句。

  馬車立即調轉了方向，向著將軍府的方向疾行而去。

  陸凌川靠在車廂上，緩緩閉上了雙眼，陷入了沉思。

  審問接頭人的事，他已經不打算插手，趁著滿身的疲憊，打算回到青桐苑好好睡一覺，一切等明天醒來再說。

  「通知楓伯，將聚仙閣弄到手，那裡的茶不錯。」

  良久之後，閉目沉思的陸凌川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趕車的鐵雄恭敬地答應了一聲，駕著馬車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之中。

  ...

  次日一早。

  青桐苑。

  沉睡整整一夜之後，陸凌川終於緩緩從睡夢中醒來。

  在夢裡，他再一次夢到了徐妙錦。

  原本以為將所有精力全都用在公務上之後能暫時忘卻一切，可是到頭來卻終究放不下。

  【你到底在哪兒啊？】

  【不辭而別就算了，為何還要刻意隱瞞自己的行蹤？】

  【真的生我的氣了麼？】

  陸凌川躺在床榻上，看著頭頂的房梁，心底喃喃自語著。

  一絲深深地歉疚，再一次充滿了陸凌川的整顆心。

  良久之後，陸凌川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從床榻上爬了起來，徑直向門口走去。

  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貪污案還沒有結束，這是一次借勢剷除異己的機會！

  當房門打開的瞬間，陸凌川一眼便看到了早已守候在門外的方毅和昌平。

  「有結果了？！」

  陸凌川冷冷的瞟了二人一眼，沉聲問了一句。

  方毅見狀，立刻將早就準備好的洗臉水端了起來，準備端入房間。

  可是陸凌川卻徑直來到了院中的老槐樹下，直接跳進了溫泉池。

  昌平跟到近前，拱手一禮，道：「十三哥，秦五已經帶人將魯正收買過的官員全都緝拿歸案，關入了九幽詔獄！」

  「屬下連夜提審了聚仙閣的掌柜，已經成功撬開了他的嘴，潛伏在朝中的北元暗線已經全部供出，這是名單。」

  說完，昌平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恭敬地遞給了陸凌川。

  陸凌川躺在溫泉池內，微閉著雙眼，擺了擺手，淡然道：「不用看了，直接抓人。」

  昌平微微皺了皺眉頭，猶豫道：「十三哥，您還是先看一看吧，人數不少，而且有的身居要職...」

  陸凌川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沉聲道：「聽不懂我說的話嗎？！先抓人！出了事我擔著！」

  昌平縮了縮脖子，立刻答應了一聲，迅速轉身離開。

  「備好馬車，一會兒我要進宮。」

  片刻之後，躺在溫泉池中的陸凌川再次開口。

  守在一旁的方毅答應了一聲，快步離開。

  陸凌川躺在石枕上，盡情的泡在溫熱的泉水中，再次陷入了沉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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