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風起南華5

  第391章 風起南華5

  車上的笑談沒幾個人認真，或許唯一認真的是蘇州招商局的局長，他不認識這些來考察的人，但他認識沃爾夫和美利堅的滬城領事。

  作為華國服務型政府建設的先進地區，蘇州的招商工作向來做的很用心，招商局長的話也並非狂言。

  只是吧，盎撒、閃米特流浪者中的繼承人們多少還帶著些傲慢，他們無法去接受一種殘酷的現實——相比於蘇州，加州、倫敦、大巴黎這些工業老區已經徹底完了。

  傍晚，金雞湖畔的酒店中。

  成大器作為名義上的組織者，正帶著來自世界各地的繼承者們品嘗蘇吳地區的美食。

  「這種螃蟹和一般的螃蟹不太一樣，吃起來雖然麻煩，但也恰恰因為麻煩，才能最好的避免過度加工對其味道的損益，大家可以嘗試一下。」

  大閘蟹最好的季節是仲秋，膏肥肉厚，吃起來最有滋味，但其實從培育技術上而言，三月份的蟹不一定比十月份的蟹差太多。

  「Chan，我還是忘不掉那個人說的十個月，他們華國人太狂妄了。」

  這話其實問的很有意思，珊迪和蜜兒關係不錯，自然和成大器多了幾分親近，她對大閘蟹沒興趣，對造車倒是有興趣。

  汽車工業是人類有史以來最複雜的民用工業之一，在半導體工業發展起來前，長期處於民用工業領域的頭部。

  所以，她想聽一下成總對蘇州工業潛力的意見，畢竟是成大器把他們這些人喊到了這裡。

  「特斯拉的滬城工廠真能在一年內造成嗎？」沃爾夫附和著珊迪的問題，問了一個更現實的。

  特斯拉現在是美利堅股市中話題度最高的那個，在座眾人無一不認識火箭馬，珊迪和沃爾夫聊到了特斯拉，大家也都不吃了，一起看向成總。

  成大器在他們眼中本來就是個神秘人物，他們只知道這位似乎要和蜜兒結婚，然後成總就帶著小趙陪他們一起參觀了蘇常兩市——更神秘了屬於是。

  因此，各位因成總造車大餅而來的繼承者們就很期待。

  成大器當然不會讓這種期待落空，他這次以邁克·蓬為著力點撬動滬城領事來帶隊考察，為的就是讓以牢賈為台面人物的造車項目穩穩啟動，一系列流程中的每一步他都很用心。

  注意到眾人的視線，趙虹錦今天垮著的臉終於嚴肅了起來，她明白，成大器接下來的回答會很重要，這讓她有些擔心。

  她看不懂成總為什麼要造車，但她看得懂，成總都讓美利堅滬城領事做導遊了，這說明成大器無比重視這趟長三角之行。

  恨成大器不是東西的是她，擔心成總玩砸的也是她，人和人之間的情感非常複雜，或許小趙其實也沒駕馭好他們之間的關係，但至少這一刻，成大器很欣慰趙虹錦還是向著自己的。

  他放下蟹殼，拿起毛巾擦了擦嘴，伸手示意滬城領事先生先閉嘴，他要開始裝逼了。

  「珊迪，你說的很對，華國人非常的傲慢，世界上哪有十個月就能建成的汽車工廠呢？——起碼要一年！

  今天提到了特斯拉，這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公司，尤其是，他們在滬城的那塊地，你們可能不知道一件事情。」

  說到這裡，成大器賣起了關子，掃了珊迪等人一圈，笑著問道。

  「你們猜那塊特斯拉花了多少錢買？」

  所有人都看向滬城領事先生，領事先生趕忙說道。

  「不到十億華元，價格比滬城工業用地價格低整整百分之四十！」

  他是美利堅駐華領事館的領事，但在這些美利堅繼承者們面前，他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小服務員，如果有任何一個人能夠青睞他，他未來在美利堅的發展就會是另一種格局。

  成總的加州之役逼加州幫服軟，頂著聯邦、國會山、大統領往死里干，贏了太多無形的東西，此刻他坐在局中可以俾睨美利堅駐華領事，只是這些無形收穫中最無關緊要的一部分。

  「領事先生說的很對，但這不是最關鍵的，實際上，特斯拉滬城超級工廠的地，最開始是我們的！」

  此話一出，石破天驚，滬城領事先生都被驚到了。

  特斯拉的地是你的？

  我怎麼不知道？

  「.，可惜，在2017年，樂視完蛋了，Jia被迫離開了華國，這塊本為法拉第未來準備的地，陰差陽錯的落到了特斯拉手中！」

  成大器簡簡單單把牢賈的故事講了講，聽得趙虹錦都變了顏色。

  她以前以為成大器是單純的不擇手段，現在意識到，成總那不是不擇手段，而是一魚多吃。

  牢賈啊牢賈，他太有天賦了。

  「法拉第和特斯拉都是科學家，現在也都成了新能源汽車企業，牢賈和火箭馬以前都創業成功過——而且還都是網際網路行業的人，後來才做電車。

  可以說，牢賈不僅不是騙子，反而是和火箭馬一個等級的連續創業者，極其有領袖氣質。

  最近BEC的市值暴跌，牢賈忙於和投資人溝通，不能親自過來，所以我才替他招待各位。

  總之，法拉第未來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都不比特斯拉差，相比於美利堅大多數PPT造車、視頻造車的新能源車企，法拉第未來的樣車已經開始疊代升級了。」

  反正這些人又不熟悉牢賈，成大器逮著他就是一頓猛吹，畢竟法拉第未來的樣車也確實出來了，疊代也屬於進行時——皮帶哥付的錢，什麼時候疊代完未定。

  但你就說，是不是這麼回事吧！

  「無法想像，沒想到法拉第未來和特斯拉之間還有這樣的淵源，Chan，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故事。」

  沃爾夫是最給成大器面子的，其他人還在思考成大器的屁話，他已經率先捧起了臭腳。

  成總的意思已經夠明白了，造車這件事，他很重視。

  沃爾夫其實也很心動，因為成總的戰績是可查的，雖然在商業上不是那麼成功，但商業以外的地方，他從來沒輸過。

  德古拉家的沃爾夫先生相信成大器的攢局能力，比如，成總能安排華國的高官親自接待他們，這就是一種實力的體現。

  這位不清楚，招商局長是因為他和滬城領事的到來才出現的。

  「故事只是故事，產業的前景才是重點，這裡又要回到我們之前談到的工廠建設時間上，特斯拉在美利堅奧斯汀的工廠從開建到投產花了21個月，這是美利堅工廠建設速度的天花板，也是世界主要國家建設速度的天花板。

  但實際上，滬城工廠一年內建成投產不是個玩笑，我甚至懷疑，招商局長所說的十個月也不是玩笑，你們能想到這意味著什麼嗎？」

  吉奧喬是最懂區域差異的，他和阿基里斯相似，長期在美利堅之外的地方折騰，對這種數據相當敏感。

  「如果一年投產不是吹的，那麼，可以說明華國的整體效率極高，這種高效甚至可以對沖華國在全球市場中所面臨的高關稅壁壘，使其的競爭優勢在maoyi制裁的大背景下繼續保持——美利堅的高成本太拖累生產效率了。」

  珊迪還在思索，但沃爾夫已經察覺到了關鍵。

  聯想到成大器帶他們在長三角地區的考察，沃爾夫問道。

  「Chan，你的意思是，基於對競爭優勢的對比判斷，你非常看好法拉第未來與華國的結合？」

  成總點頭。

  「時代的發展趨勢是一個混沌的不可精準預測的模型，但歷史的經驗卻是可以借鑑的，沃爾夫，伱是哪國人.我是說，你的祖先來自哪裡？」

  「法國，我們家是法國移民到路易斯安那的，」沃爾夫不明所以的回道。

  趙虹錦學過歷史，她驚訝的張大了嘴。

  法屬路易斯安那，這是現代社會中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都不清楚的概念，源自於法蘭西對美利堅的殖民，後來，這塊殖民地被美利堅納入了版圖。

  而來自於法國的德古拉家族隨著西進運動在西海岸扎了根，用兩百年的時間成就了現在的豪門。

  「吉奧、珊迪，你們呢？」

  「英國，不過我祖上是羅馬人。」珊迪不知道成大器為什麼問這種問題。

  「奧地利，我的名字也是義大利名，但我其實更願意認為自己是個德裔，哈哈哈。」吉奧喬的成分最複雜。

  成大器搖頭嘆息。

  「奧地利德裔、英國的拉丁裔、法國的閃米特流浪者，巧了，你們湊齊了歷史上諸多帝國的血脈。

  神聖羅馬帝國的崛起伴隨著的是其對中歐的控制，維也納在相當長的歷史時期中承擔了歐洲的文化、經濟中心的位置，但這種傳統的帝國受困於諸多的歷史局限、環境局限，無法誕生大規模的資本主義生產關係。

  所以，神聖羅馬帝國一定會完蛋，奧匈帝國雖然是立憲制君主國，但它特殊而低效政體註定了它也會完蛋，不是輸在其他地方，完全是因為經濟、文化的落後而失敗。

  拿破崙用憲法和戰爭塑造了人類歷史上第一個規模以上的現代民族國家，殖民時代的對外掠奪滿足了法國資本主義發展的需要，資本主義的先進生產力是顛覆性的，所以法國才能引領時代幾百年。

  但在這些宏觀敘事的背後，是地區經濟的崛起與衰落，大巴黎地區與羅亞爾河谷區、波爾多區等等，這些才是撐起法國工業帝國的源頭。

  大國的崛起伴隨著的一定是生產力的爆發，資本在其中的作用則是為生產力的爆發提供條件。

  但是，世界的資源是有限的，先發者和後發者為有限的資源而爭鬥，於是，工業資本匱乏的奧匈就消失了，吉奧，不要裝的那麼悲傷，哈。」

  成大器被吉奧喬逗笑了，這位老哥是真的搞，都移民多少代了，還假惺惺的為奧匈哭墳。

  「我知道這種說法聽起來像是在扯淡，但是，朋友們，在我看來，一戰、二戰就是工業產能的碰撞，一戰從德國選了奧匈、義大利做隊友後，就註定很難贏——除非他們能一路賭對。

  或者說福特T型車的產能說明了一切，我們無法預測未來，但我可以帶你們看看，看看蘇州的工業產能有多麼驚人。

  不要去比較GDP，那是騙人的數字遊戲，從購買力等價的角度看，蘇州一個城市的工業產能就超過了法國。

  所以，我不是在向你們介紹新能源汽車產業的項目，而是向你們介紹，未來將會顛覆世界汽車產業格局的地區！」

  成大器起身，在客人們那複雜的目光中，走到了餐廳的窗前，窗外是夜色下映射著燈光的蘇州金雞湖。

  「三十年前，這裡是一片沼澤，三十年後，這裡是全球最發達的工業區，沒有之一。

  華國的發展模式被人廣泛質疑不可持續，但我看到的是，哪怕它在降速，仍然是發展最快的地區——仍然沒有之一。

  對了，我和蜜兒都買了大筆的特斯拉股票，不是因為它的電車有多好，只是因為它在華國建廠了。」

  珊迪是在座眾人中最懂金融或者說資本運行的，她本身就在投行工作。

  「Chan，我理解你非常看好華國的機會，包括我們家、沃爾夫的德古拉集團等等，我們其實都在華國有大筆的投資，但我更關注你拆解問題的角度，為什麼明明是一項普通的投資，你會聊到歷史上去，甚至聊到一戰？」

  「聊到一戰怎麼了，我喜歡Chan，這種方式比那些只會拿數據說話的人更有趣。」

  吉奧喬沒有心理負擔的開著玩笑，他其實不太認同成大器的屁話，但他又不打算投資，賣個人情也不耽誤。

  「戰爭與和平，人類永恆的主題，我想說的是，從工業產能的角度看，現在美利堅已經輸了，必輸無疑的輸了，各位，我們的美利堅只是在等死，唯一的問題是，具體會怎麼死。」

  和一群美利堅的繼承者者們聊美利堅會怎麼死，只能說，成總是有膽子的。

  吉奧喬怔了一下，低聲道。

  「我很認同，我相信珊迪也明白這個，美利堅的問題是沒人願意去解決麻煩，它註定會衰落，我也一直在國外不同地區布局。

  只是這種衰落的過程需要漫長的時間，哪怕真的衰落了，美利堅仍會是個舉足輕重的大國，至於戰爭我不相信有人敢這麼做。」

  成大器的驚人判斷其實根本沒什麼新奇之處，在2019這個時間點，華國的公知們還以為美利堅舉世無敵，但美利堅內部已經有大把人開始唱衰自己的國家了。

  金融危機已經過去了十年，但問題仍舊沒有解決，大資本家的應對方案是，極盡全力的繼續逃避責任與那顆恐怖的炸彈。

  僅此而已。

  沒有什麼統一的深層政府或超級利益集團，資本間的搏殺比常人所想像的更為殘酷，他們有各自的利益所在，又怎麼可能聯合或為其他人犧牲呢。

  「不，美利堅怎麼會衰落呢，我們有世界上最先進的科技、最好的教育系統、最強大的軍隊，你們是不是在開玩笑？」

  滬城領事先生已經開始額頭冒汗，他知道在座的都是美利堅的繼承者和大人物，可這些大人物在說什麼啊！

  「最先進的科技可能沒那麼有用，先進和有用是兩碼事，有用和好用又是不同的，第三帝國滅亡的時候還是全球科技水平最高的國家之一呢，美蘇英的核武器研究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其影響。」

  珊迪吐槽道，她理解領事先生的焦慮，但她沒少研究科技創新領域的機會，因此深深的清楚。美利堅所謂的先進科技其實也就那樣。

  最先進不代表最有用，實驗室驗證和落地推廣之間差了幾萬里，這個東西沒人敢大聲說，但卻是一個很殘酷的事實。

  先進不一定好用，科研投入是比風險投資更有風險的東西。

  巴菲特從來不投科技公司，投蘋果的原因之一是看到蘋果不創新了.

  「最好的教育系統是宣傳出來的，我們美利堅是標準的精英教育，但當下的精英教育無法大規模的培養工程師，產業的轉型與價值的錯配造成了聰明人的轉行，他們去做醫生和律師了。

  律師和醫生無法投身與製造業領域，工業產能確實是關鍵，Chan，這一點上，你說的和我一直以來所相信的沒差別。」

  吉奧喬反而是最豁達的那個，他本就不是家族的繼承人，這些年也一直在美利堅外打拼，無所謂美利堅未來會怎麼樣。

  「最強大的軍隊我有發言權，哈，我們家就是做五角大樓生意的，領事先生，美利堅的軍隊甚至無法控制阿富汗，更別提其他更大的國家.算了，不說這些。

  Chan，你為了讓我們在華國投資那個破汽車公司，講了太多讓我們傷心的話，這沒有問題，但不太禮貌。」

  沃爾夫做了收尾性發言，只是其中的意味多少有些苦澀。

  政客可以為忽悠選票而扯淡，資本家卻不會背叛利益，領事先生可能對美利堅的強大有所幻想，這些美利堅的繼承人們不會不清楚問題所在。

  畢竟，一個是打工仔，一個是股東，站的角度完全不同。

  就像蜜兒說的一樣，成總必須親自思考那些真正重要的問題，不能什麼都指望智囊、專家、高管的建議，那些人都是窮鬼，怎麼可能完全明白資本家的利益呢？

  成大器對這些神情各異的朋友們笑了笑，起身走到自己的位置前，他單手按著椅子，說出了2018年全球汽車銷量排名。

  「大眾集團——德國，豐田集團——日本，雷諾日產——日本，通用集團——美利堅，現代起亞——韓國，福特集團——美利堅，本田集團——日本，FCA——義大利，PSA——法國，鈴木——日本。

  世界前十名的汽車集團中，沒有一家是華國的，但華國的工業實力現在又是全球第一，你們猜，未來這個榜單中會有幾家華國汽車公司？」

  沃爾夫是個喜歡在網絡上衝浪的人，他看著站在那裡微笑的成總，想到了一張論壇常見的吊圖。

  一個拿著鐮刀的死神正在一扇扇的敲門，那些被他打開的門敞開著，地上還有血跡。

  現在，死神走到了新的十扇門前，門上寫著這十大汽車集團的名字，而那個死神的腦袋上頂了一個大大的標籤——華國汽車！

  「嗤！」

  沃爾夫笑了一下，趕忙拿起杯子戰術喝水。

  他真的很給成大器面子與尊重。

  「三家？」

  趙虹錦見沒人說話，選擇幫成總打破尷尬。

  成大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小趙啊小趙，這讓我怎麼還？

  「具體會有幾家不是真正的重點問題，我可以簡單的說幾個重要的消息。

  第一個，去年七月份，華國降低了汽車整車及零部件緊扣關稅，汽車整車的進口稅率下降到了本分之十五——全球主要市場中最低的，沒有之一。

  第二個，去年四月份，華國取消了新能源汽車外資股比限制，並且計劃到2022年取消乘用車外資股比限制。

  第三個，整個2018年，華國新車企融資額超過千億華元！

  第四個，全球十大車企在華銷售增速的高點在16、17年到頂，在18年，福特、通用、起亞等，在華銷量甚至開始大幅度下降！」

  吉奧喬表情嚴肅的縮了縮身子，他從成大器的話中，聽出了華國對自身產業的自信，看到了華國本土汽車的崛起。

  是啊，如果不是極度的自信，怎麼敢這麼放開？

  「大幅降低關稅、開放外資股權、產業融資頻繁、市場變化劇烈，好吧，Chan，我本來只是想過來看看，但現在你確實讓我感興趣了——嗯，不要那麼看著我，我喜歡沃爾夫這類，我是說，我對投資那個法拉第未來感興趣了。」

  背後感到一股寒意的沃爾夫跳腳道。

  「吉奧，我把你當朋友，OK，雖然我們都是GAY，但我們只是朋友！」

  「好了，你們不要吵這些，Chan，我想知道，蜜兒為什麼不在？」

  珊迪打斷了了個彩虹佬的『打情罵俏』，認真的看向成大器。

  他們都是蜜兒的朋友，當初也是因為蜜兒，才認識了成大器，可現在成總在這邊攢局，蜜兒卻沒來。

  嗯，珊迪認為自己需要一個答案。

  圈子文化，不外如是。

  「我們新時遇到了點麻煩，加州參議院卡了新時關於非盈利主體的申請，蜜兒在加州坐鎮，抽不開身。

  牢賈作為法拉第未來的創始人，本該和我們一起來，但他最近搞了一個加密貨幣項目，BEC，你們應該在新聞上看到了，總之，都有事，所以只能我來接待。」

  聽罷，珊迪無語的搖了搖頭，嘆道。

  「你們很有想法，居然想把新時搞成非盈利機構，加州參議院我不熟悉，否則還能幫幫你們。」

  「非盈利機構的申請很難搞定嗎？」趙虹錦問道。

  沃爾夫解釋了起來，他熟悉成總的事業。

  「不難搞定，但一般都是分散而小的機構，大一點的都會用分散的形式去運作，只是新時集團要整體算做一個的去申請，而加州吧，又不是我們象黨占優的地方，總之就很難辦。」

  成大器擺了擺手，笑著調侃道。

  「放心吧，一切都在穩步推進中，你們是在懷疑我和蜜兒的實力嗎？」

  成大器的話太托大了，吉奧喬翹起手指，不滿的說道。

  「哈，穩步推進~我們投了OC一筆，蜜兒又投了LCE和BEC幣，現在這兩個項目都不太好，這些還沒給董事會一個解釋呢，她就聯繫我要買回我手裡的股份。

  剛剛你也說了，你們要把新時搞成非盈利機構，OC也要併入新時，那我們這些投資人算什麼？

  你們用錢的時候找我們，不用錢了又想要自己獨占，Chan，你以為我為什麼不太想投你介紹的新能源車項目？

  我是怕你們兩個又耍我一頓！」

  剛剛不打算投錢的時候，吉奧喬甚至還願意幫成總解圍。

  現在準備入局造車了，他反而開始為難起來了成大器。

  人啊，就是這麼複雜。

  OC的那點股權才多少錢，頂天了幾千萬——蜜兒還會掏錢買，他一點也沒虧，吉奧喬在意的不是幾千萬，而是話語權。

  成大器坐回了桌子前，他看向珊迪，這姑娘正在和自己的隨從交流，似乎因為忙碌沒有聽到吉奧喬的發難。

  他看向沃爾夫，這老哥更是裝都不裝，笑嘻嘻的看著被刁難的成總，多少有點幸災樂禍了。

  沃爾夫：你們這對狗男女算的太狠，活該被吉奧懟！

  成大器從桌子上拿起了酒，端著杯子走到了吉奧身邊。

  賠禮道歉唄，還能怎麼樣。

  商場上又不能下跪喊義父，在東西方，顯露誠意的方法也就那麼多。

  華國有酒桌文化，美利堅也有，具體區別很大，但終究還是有，17年賓州大學的兄弟會上還喝死了一個，這甚至不是孤例。

  相比於沃爾夫直接送飛機表露誠意，喝幾杯酒真不算什麼。

  吉奧喬、珊迪都是真正的繼承者，他們現在年輕，話語權還沒有顯露出來，再過二十年，他們就是美利堅真正話事人的一員。

  傳統的封建國家和現代的權力中心國家，權力的傳承里，血脈只是眾多因素中的一個。

  但資本的秩序中，血脈就成了唯一的關鍵因素，吉奧喬人長得不怎麼樣，但水平還是有的，也很給成大器、忒彌爾支持，成總要尊重人家的血脈，感謝人家的幫助。

  人類社會發展了幾千年，只要還沒擺脫私有制，這種向資本低頭的可悲行為總歸沒法徹底消失。

  想成就一番事業，只站在岸上是不行的，要入局，入局就不能怕沾水。

  成總走過笑嘻嘻的沃爾夫，瞪了他一眼，對坐在沃爾夫旁邊的吉奧說道。

  「新時的事情，對不住你，也對不住珊迪，其實股份只是一方面，如果你們不想退，後續還會有其他方法給你們回報，這都可以商量。

  我和蜜兒在加州壓力還是很大的，就像現在，牛森卡著我們的申請不過，哎，吉奧，還是很感謝你能來華國，要是你和珊迪不來，領事先生都不會見我，哈哈哈。」

  領事尷尬的在一旁賠笑：勿CUE，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邪惡的資本家，我惹不起。

  「Chan，這是華國的酒局，但我是美利堅人，好了，我理解你們的麻煩，新時的事情也好商量。」

  見成大器說的很有誠意，吉奧喬也不糾結了，他虛伸著手推開成總的杯子，認真道。

  「但如果你想讓我或者珊迪支持你，你要給我們一個具體的、嚴格的方案，不能像當初的OC融資時那麼草率，不然你們再玩一手轉非盈利實體的操作，那我們不就尷尬了嗎？」

  聽到吉奧帶上了自己，珊迪吐槽道。

  「別帶上我，我的股份已經賣給蜜兒了，不到半年收益率百分之二十，我很滿意，而且，我不認為汽車公司能變成非盈利實體，那太瘋狂了。」

  半年一點二倍，這個回報率不可謂不高。

  他們發展的太快了，OC的擴張還需要錢，而新時要轉非盈利實體從而大幅度避稅，又要回購股東手裡的股份，全是麻煩。

  甚至連BEC砸盤套現這件事，有一個原因就是成總和蜜兒想補充各自的現金流，從而整合新時的股份。

  成大器注意到珊迪的話只是否定了吉奧喬一部分內容，但最關鍵的反而避開了，他笑了笑，明白了這兩位是開始談具體的條件了。

  好啊，開始談條件就好啊，就怕你們不感興趣，連談都不願意談！

  「具體的方案嘛，你們才看了一天，接下來還有行程，看完以後我們再細談，不差這幾天。」

  成大器需要讓自己的客人們看清楚他的牌，先展示籌碼，然後才好讓這些繼承者們大筆下注。

  這次融資和OC不同，OC是做香水的，行業天花板註定了它只能小打小鬧。

  汽車可是真正的工業明珠，產業鏈稍微做一做，就是百億級起步，整車廠利潤好的時候，一年幾十億刀盈利都不算多。

  「所以，我很好奇，牛森為什麼要卡你們新時的轉非盈利實體的申請？」

  吉奧喬和成大器輕輕碰杯，然後笑著問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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