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的手、喉嚨,都是林鈺弄壞的
2024-10-22 03:14:27
作者: 非菜
林鈺垂著眼,聽見芳菊這話時,眼裡猛地一震,正要辯駁,卻聽見齊銘說:「紅果以下犯上,欺凌王府貴客,打死吧。」
又道:「這幾個小倌,既是欲行不軌,就切了他們能用來不軌的傢伙,再每人打斷一條腿。」
林鈺幾乎要暈過去,她的貼身侍婢,被懲罰得竟然比這幾個下賤的小倌還要重!
紅果也嚇傻了,再沒了機靈和主意,轉身抱住林鈺的腿:「娘娘!娘娘救我!娘娘救我啊!」
芳菊這時又說了句:「是啊,王妃娘娘,紅果這樣盡心為您辦事,多忠心的丫頭,您不替她求求情嗎?」
「她沒有為我辦事!」林鈺臉煞白,斥道,「你胡說什麼?!銘哥哥,鈺兒沒有!鈺兒怎麼會讓手底下的人去幹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芳菊一福身,道:「奴婢的意思是,紅果做這一切,也都是為了王妃您。」
齊銘轉頭,冷冷撇了芳菊一眼:「你話多了。」
芳菊心一慌,跪在地上:「奴婢該死。」
齊銘卻不理她,把目光投向了林鈺。沈昭月眼神暗了暗,把芳菊從地上扶起來。
林鈺緩緩蹲了下去,捧著紅果的臉,眼淚滑落,楚楚可憐,搖著頭道:「紅果,你一向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丫鬟,你為什麼,為什麼做這些?」
紅果看懂了林鈺眼裡隱藏的暗示,她已經沒救了,必死無疑。但是她還有家人要保。
紅果一邊怕得發抖,一邊道:「因為奴婢不忍心看您在王府的處境一日不如一日!奴婢氣不過!娘娘你又不爭,又不鬥!奴婢怕您哪天就被狐媚子奪了正妃之位也未可知!娘娘不想爭,奴婢想替娘娘爭!所以才謀劃了這些!」
沈昭月聽得眉頭微微蹙起,她不明白,分明是黑了心要害無辜之人,怎麼這一腔話卻說得好像多忠肝義膽義薄雲天似的?紅果有這麼好的底子,為何不取戲班子挑大樑,卻到凌王府來屈才做個小小的丫鬟?實在是浪費了人才。
她轉頭看向齊銘,觀察他的反應。
齊銘看著地上那對主僕,道:「既然真相都水落石出,就都回去吧。」
說罷,齊銘一個唿哨,從窗里翻進來兩個黑衣暗衛。
「你們倆處理這幾個人,劉玄鐵,你送王妃和這個丫鬟回府。」
齊銘吩咐完,攬過沈昭月的肩朝外面走去。
「銘哥哥!」林鈺在後頭叫,齊銘沒有回頭,也沒停下腳步。
觀仙樓外,店小二將齊銘的馬牽了過來。齊銘先把沈昭月抱上了馬,而後自己也上去,將沈昭月整個圈在懷裡,控著馬徐徐而行。
齊銘嘆氣:「一會兒不在你身邊,你就會受傷,受欺負,早知今日如此,那時就不把你送回家去等第二天出嫁,過了門之後日日拴在身邊,去哪兒都帶著,就不會受這麼多欺負了。」
沈昭月默不作聲,她也只能默不作聲。
回到院裡,齊銘第一件事就是讓人備熱水。
熱水備好,齊銘脫了沈昭月衣裳,細細檢查她身上有沒有什麼新傷。
傷倒沒有什麼傷,但是手上長了凍瘡。
「看來劉玄鐵說的是真的。」齊銘道。
沈昭月心裡不解,難道齊銘還會懷疑劉玄鐵幫她騙他嗎?
齊銘抱著沈昭月泡了個澡,把人抱上床準備早點兒睡。這段日子在軍中忙碌,他一個好覺也沒睡過,眼下幾乎腦袋一沾枕頭就能睡著。
但是沈昭月卻還不想睡,她從齊銘懷裡爬了起來,坐到書案前,漸漸恢復的手指抓著墨條墨起墨來。
「你要幹什麼?寫字?」齊銘起身坐到她身邊,將墨條從沈昭月手裡拿走,替沈昭月墨起墨來。
又道:「手指能這麼用力嗎?什麼字非得今天晚上就寫?過陣子再寫吧。」
沈昭月坐在書桌前不走,一臉恬靜地看著那方正在被齊銘磨著墨條的硯台,輕而堅定地搖頭。
齊銘也只得隨她,正好自從沈昭月和他相認之後,兩人之間還沒有過任何交流,看樣子沈昭月是有什麼話想和他說。
不多時,墨磨好了,齊銘把宣紙用鎮紙壓平了,拿了支筆浸了墨汁,遞到沈昭月手上。
沈昭月的手握筆還很費力,寫字很慢,寫出來還歪歪扭扭,每個字都打著顫。
但齊銘有耐心極了,想看她會寫什麼話出來給他看。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沈昭月才把短短几句話寫完。
而齊銘的臉色則在這一炷香的時間裡變得十分難看。
紙上的字如蚯蚓爬一般亂,但齊銘還是看得出來是什麼字。
【我的手、喉嚨,都是林鈺弄壞的,菱花受她指使,推我下懸崖,今日紅果安排人侮辱我,也是她的意思。】
沈昭月寫完這句話,眼眶隱隱發紅,但表情還是很平淡,轉頭看著齊銘,等他說話。
齊銘黑沉的眼注視沈昭月,後者眼裡一派純澈,也不急切,只是靜靜等著他。
齊銘思索片刻,道:「當時林鈺說推她下懸崖的人是你,本王沒有偏信她,今日你說是林鈺害你至此,如果沒有證據,本王也不會偏信你。」
沈昭月看著齊銘,眨了眨眼,又花了一炷香的時間,在紙上寫下另一句話。
【之前她想把我留著給宮裡的什麼人治病,現在她只想殺了我的,你帶走我的那天,她讓紅果把我的血放干,借了很多人的水囊,用來裝我的血。】
兩句話放在一起,連齊銘這樣在戰場上不知道殺過多少人的人,也覺得觸目驚心,他回憶起來,那天確實是因為劉玄鐵向他說紅果讓人借了很多水囊,覺得不對勁,他才立馬去了林鈺的院子裡。
這樣的話,當時沈昭月一見到他就撲在他身上大哭,就說得過去了,那是剛從死亡邊緣回來的委屈。
但齊銘還是不能就這麼相信,這些事情背後都是林鈺的意思。林鈺是他師父的女兒,怎麼可能會是這種心腸歹毒的人?
齊銘還是說:「本王還是那句話,沒有證據,本王不會偏信她,也不會偏信你。」
沈昭月終於細細想了想齊銘的這句話,覺得好像是有道理,輕輕點了點頭,站起身,回床上去了。
齊銘還坐在書桌前,低頭看那行經由骨折長著凍瘡的手寫出來的字,好一會兒,才將紙拿起在蠟燭上點燃了,待將燃盡時,扔在了地上。
熄了燈躺上床去,齊銘將睡在另一床被子裡的沈昭月拖進他的被子裡,抱緊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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