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想起他

  離開男寢樓後，顏如雪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學校附近逛著。

  雪越下越大，落在了她的發上、肩上，她也毫無所覺。

  街上，有人向她投來好奇的目光，也有好心的女孩上來問她需不需要借把傘給她，但被她笑著拒絕了。

  她的心，此刻比這冬日的天氣還要寒冷幾分。

  街上的節日氣息，根本感染不了她。

  不知走了多久，她在「夜色」的招牌下停了下來。

  夜色這間會所開在Z大和F大兩校之間，是一間高檔會所，一夜消費價格不菲。

  本以為會門庭冷落，卻架不住有錢學生對它的追捧。

  尤其是周末或節假日，這裡的夜晚總是燈火輝煌，熱鬧非凡。

  顏如雪當了十幾年的好學生，對這樣的地方自然不感興趣。

  但，不知為何，今日的她，鬼使神差地走了進來。

  剛進會所門口，顏如雪不自覺地就皺了眉頭。

  撲面而來的煙味，讓顏如雪為自己的身體健康感到擔憂，舞台中央正在搔首弄姿跳著脫衣舞的女郎們，更是讓顏如雪跌破眼鏡。

  她就好像誤闖仙境的愛麗絲一般，對什麼都好奇。而會所里的一切，也一而再再而三地刷新她的認知。

  當然，她對熱舞、搭訕這些都不感興趣。

  她目標明確地直奔吧檯，找了個空位坐下。

  吧檯的燈光柔和，映照在她蒼白的臉上，顯得有些落寞。

  調酒師注意到這是一位新客，便走過來禮貌地問：「小姐，您想喝點什麼？」

  顏如雪猶豫一下。

  她沒有喝過酒，更沒有嘗過酒的滋味。但今天的心情讓她想要嘗試一些不同的東西，她斬釘截鐵地回答：「給我一杯最烈的酒。」

  調酒師微微一笑，小聲勸道：「這位美麗的小姐，烈酒可不好喝，也不好看，要不嘗嘗莫吉托，或者桑格利亞？」

  調酒師耐心地介紹著。

  他自然看出來，這位小姐是來買醉的。

  但是，調酒師見她孤身一人，又長得十分漂亮。

  夜色主打的是有錢人的群體，萬一她真醉了，可能會拖累店裡遇上一些麻煩。

  他可擔不起責任。

  顏如雪不懂酒，更不懂調酒師說的這些是什麼：「那就來杯莫吉托吧！」

  調酒師笑笑，去幫她調了一杯無酒精的莫吉托。

  不一會，調酒師就端了一杯帶著青檸和薄荷的清新氣息的莫吉托放在顏如雪面前。

  她接過杯子，輕輕抿了一口，感受到冰涼的液體在口中蕩漾，青檸的酸澀和薄荷的清涼讓她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

  但是，一杯下肚，酒醉的感覺卻沒有找上她。

  不甘心，她又向調酒師要了一杯桑格利亞。

  調酒師滿口答應，很快又調了一杯桑格利亞給她。

  這是一杯酒紅色彩，帶著檸檬味道的調酒。

  但是，一乾二淨後，顏如雪還是沒有要醉的意思。

  她暗自驚訝，沒有喝過酒的她，居然酒量如此之好嗎？

  卻不想，是調酒師在調酒上動了一些手腳，給她調的都是沒有酒精的飲料。

  就這樣，她一連向調酒師又要了幾杯酒，什麼辛德瑞拉、夏威夷、心動、甜蜜落日都要了個遍，她都沒有要醉的意思。

  反倒是眼睛被會所里的煙味熏得不行，身上都感覺要被煙味醃入味了。

  她艱澀地開口：「你們這賣的該不會是假酒吧？」

  不然，為什麼她喝了好幾杯，都沒有暈乎乎的感覺。

  調酒師：......

  不過，他面上還是笑笑：「怎麼會，一定是小姐你酒量好。我看你眼睛好像不太舒服，要不還是回去吧！」

  按調酒師說的，顏如雪確實揉了揉不舒服的眼睛。

  煙味刺痛著她的雙眼，讓她就快落下淚來。

  但是，看著舞池不斷扭動著的人，看著會所里張燈結彩的節日氣氛，她又不甘心就這樣離開。

  她糾結再三，才跟調酒師問道：「有乾淨一點的包廂嗎？」

  至少不用被這麼煙霧繚繞地熏著。

  調酒師搖搖頭。

  今天是聖誕節，該訂的包廂早在幾天前就被預訂一空。

  不過，他見顏如雪沒有要走的意思，又怕她一個人出危險，便提議道：「如果你不介意，也不是很怕冷，我可以讓同事帶你去個清靜的地方。」

  顏如雪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

  調酒師喚了一旁的女同事過來，讓她將顏如雪往天台引，還特意囑咐是他朋友不要給烈酒。

  女同事滿口答應後，就帶著顏如雪走了。

  顏如雪笑著跟調酒師把帳結了，跟調酒師道了一聲再見。

  女同事領著顏如雪去了電梯的地方，不一會就到了天台。

  女同事：「這是我們平時偷懶的地方，一般不會有人來，你可以在這裡休息一下，不過冷了就要進來。」

  顏如雪看了一下地方。

  天台地方大，空氣好，冷歸冷了一點，但是至少有棵大的聖誕樹擋擋，還有一個頂棚。

  顏如雪很滿意，轉頭看了一眼女同事：「有酒嗎？」

  女同事記著調酒師的話，但又想賺顏如雪的錢，考慮一下後，點了點頭。

  顏如雪：「拿幾瓶給我。」

  不一會女同事就回來了，手中拿著幾瓶啤酒，還順帶拿了一條毛毯來。

  女同事：「一共868元。」

  顏如雪接過啤酒，微笑著把帳結了。

  女同事再三關照，冷了一定要進去後，就回去工作了。

  聖誕樹上的彩燈在寒風中微微搖曳，一閃一閃的很是漂亮。

  顏如雪看得有些迷了眼，然後使勁灌了一口啤酒。

  那冰涼苦澀的味道剛進口，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但，喝著喝著，苦澀的味道正好中和了心中的難過。

  突然，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突起。

  她要是死在這裡，會不會有人替她傷心？

  顏如歌會不會後悔？

  搖搖頭，顏如雪立馬打住了自己這個可怕的想法。

  爺爺會傷心，舅舅和舅媽也會傷心。

  但是，冬雪飄著，她實在不想一個人待著。

  腦海里突然飄起一個人名，她也很快給他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