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從不後悔

  當兩人四目相對時，那雙黑亮的眼睛裡欲望暗涌，江瑤睫毛輕顫，全身變得僵硬。

  賀雲縝稍微用力，江瑤視野一陣眩暈，被他安置在了沙發上。

  天花板上的燈光讓她微微眯眼，隨後耀眼的光被賀雲縝寬闊的肩膀遮擋，投下了陰影覆蓋在她身上。

  驚愕片刻後，江瑤沒有反抗，抵在他胸口的雙手也鬆弛下來，交疊放在自己的胸前。

  賀雲縝故意讓手沿著江瑤的腰線緩緩上移，緊盯著她，觀察她的反應，掌心能清晰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

  她太過敏感了。

  江瑤這樣的反應。

  如果不是已經知道她生育過，說她是初次他也會信。

  「想清楚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賀雲縝俯身靠近，神情顯得還算冷靜。

  他不是一個隨便的人，也不喜歡那種上不了台面的男女關係。

  可江瑤卻讓他想要拋開所有的原則與底線。

  江瑤深吸一口氣之後，閉了眼。

  那副仿佛赴死的神情讓賀雲縝皺眉。

  他記得夢中的女人在生疏地迎合自己，仿佛深深地愛著他一樣……

  明明知道江瑤這樣做的目的不含任何情感，但賀雲縝的眼神中卻不自覺地帶上了不悅。

  真是敗興。

  他抽回手坐直身體，點燃一支煙，漫不經心地說：「你回去吧，沒感覺了。」

  江瑤愣住，而後慢慢坐起來，整理了一下滑落的睡裙肩帶。

  看著賀雲縝隨手將打火機丟在桌子上，然後上樓、

  江瑤心中暗暗鬆了口氣，同時又不禁自疑，是不是自己表現得不好，才使他失去了興趣？

  第二天清晨。

  江瑤從一個昏暗混亂的夢境中驚醒。

  夢中她追逐著媽媽的，親眼看著媽媽跳樓……

  「你媽屍骨未寒，江硯青就跟林書雁宣布要結婚了，這肯定是他們早就算計好的，說不定你媽媽去世都和他們有關聯。」

  夏奶奶的話猛地在她腦子裡迴響起來。

  她立刻起身，從包中翻出昨天那個木盒子，打開鎖扣，一股清新木質香氣迎面撲來。

  盒子裡只躺著一本相冊與一個鼓鼓的抽繩袋子。

  江瑤從抽繩袋中倒出一個戒盒，裡面鑲嵌著一枚璀璨的綠鑽戒。

  那工藝精細絕倫。

  她記得江硯青和她母親的婚紗照上，戴的就是常見的白鑽戒指，從沒見過這樣的綠鑽戒指。

  難道這是媽媽和她生父之間的情感信物？

  她馬上翻開相冊，原以為能找到生父的一些線索。

  結果發現裡面全是媽媽的生活照片，並沒有出現前男友的影像。

  就算是那些熱衷傳播八卦的網上，也沒提到過她媽媽曾經男朋友的消息。

  一點頭緒都沒有。

  江瑤有些失落，把這些物品一件件重新放回木盒內，收進抽屜里。

  自己的父親究竟是誰？

  媽媽的去世是否真的隱藏著別的秘密？

  可眼下，她要想帶著小璨平安活下去都不易，更別提去追究這些陳年往事了。

  賀雲縝起床比她預料的要早，當她去客廳準備沖奶粉時，他已經開始吃早餐了。

  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江瑤感到有些不自在。

  「你今天不是應該去複查嗎？」賀雲縝平靜地問，仿佛一切如常。

  江瑤愣了下，她把複查拋之腦後了。

  或者應該說，她根本就沒計劃要去複查。

  「你去換身衣服，孩子讓張媽幫忙照看。」

  江瑤雖然明白張媽不像其他傭人那樣，對自己和小璨沒有敵意，但不把孩子帶在身邊總讓她心裡不太踏實。

  腳邊箱裡的小貓也不停地叫。

  江瑤試著用手逗它，卻並未減輕它的不安。

  後來得知這隻貓是賀雲縝從江昭那裡救回的流浪貓時。

  她先是驚訝，隨後又覺得合情合理。

  畢竟，在她被沈延欺負時，賀雲縝也沒有袖手旁觀。

  也許他只是外表顯得冷酷無情，內心實則充滿溫情的人。

  車忽然停下，一個穿著圍裙的年輕人跑到了路邊。

  「把貓交給他。」賀雲縝輕聲指示道。

  江瑤看到圍裙上的「寵物醫院」字樣，這才恍然大悟，連忙開門把箱子遞了出去。

  「賀老闆，就是給它做個檢查對吧？」

  「嗯，晚點我來接它。」

  「好的，這位是……」

  賀雲縝瞥了江瑤一眼：「遠方親戚。」

  店員上下打量著江瑤：「哦！是之前跟你的表姐來的侄女嗎……」

  賀雲縝打斷了店員更正說：「是我弟弟的前女友。」

  江瑤：「……」

  店員：「……」

  車繼續駛向醫院，賀雲縝從後視鏡里望了一眼江瑤，突然問道：「我很老嗎？」

  江瑤不解地看著他，搖了搖頭。

  賀雲縝好像在自說自話：「看上去像你叔叔？」

  江瑤：「……」

  他上下打量了江瑤一番，素麵朝天，扎著馬尾，穿著簡單的短袖長褲，腳踏運動鞋，確實像是鄰近學校的學生模樣。

  抵達醫院後，醫生瞥見江瑤腹部的疤痕，眉頭不由得一皺：「產後多久？這傷口恢復得太差了。」

  江瑤伸出了四根手指。

  「四十天了？」醫生沉默片刻，又問道：「外面那位是你丈夫嗎？」

  江瑤連忙搖頭，生怕重蹈上次誤會的覆轍。

  「哥哥？」

  醫生的目光停留在桌面上的儀器上，似乎只是隨意寒暄。

  江瑤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身份來形容她和賀雲縝的關係，再加上對方不會手語，即便想解釋也是有口難言，索性輕輕點了點頭。

  醫生沒有再多問八卦，檢查結束後對賀雲縝說：「結果大約一個小時出來，她的產後恢復情況不太好，我建議你帶你妹妹去婦科做個全面檢查，並做個B超觀察子宮恢復情況。」

  賀雲縝靜靜看了江瑤一眼，沒顯出絲毫不耐煩，問清了婦科樓層便直接領著江瑤前往。

  「妹妹？」電梯門一關，賀雲縝忽然就醫生的話發起了疑問。

  江瑤心裡有點虛，不敢看他，假裝沒聽見。

  畢竟，這總比「侄女」聽起來合適多了吧。

  婦科占了一層，一出電梯就能看見大廳里有好幾對夫婦。

  一對因新生命的到來而喜悅，父親激動又小心翼翼地擁抱著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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