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死太監
趙默聽到那人所言，心中湧起一股無名怒火，儘管憤怒，卻也深知此時無法逃脫。
夜色漸深，趙默決定先苟完這一晚再說。
他環顧四周，發現身邊躺著七八個形容枯槁、面色蒼白如紙，幾乎奄奄一息的男人。
準確的說，他們是太監。
每個人的枕頭邊都放著一套宦官服。
顯然是等他們恢復了直接穿上。
正在他四處張望之際，耳畔忽然傳來細微的抽泣聲。
循聲望去，只見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正蜷縮在一旁，雙眼紅腫，雙手不住地撫摸著褲襠，顯然難以接受自己成為太監的事實。
趙默心中五味雜陳，卻也不敢輕易開口，生怕露出馬腳。
他暗自思忖，我前身應該不會自願成為太監吧？
那我是怎麼入宮的？
零星的記憶碎片在腦海中閃現。
前身的趙默命運多舛，十歲那年便失去了雙親。
在那個年代，人們往往壽命短暫，三十幾歲便離世也不足為奇。
去年遭受洪災，今年遭又受旱災，為了生存，他迫不得已北上來到廣安城。
也就是這裡，帝都。
在這裡，他結識了一個身穿小太監服飾的男子，對方聲稱能幫他賺錢。
就這樣，趙默糊裡糊塗地被騙進了皇宮。
「那傢伙好像是叫小凳子，還把我的三兩銀子給騙走了！」趙默咬牙切齒的回憶道。
「老子非他媽弄死你不可，連他媽割根的錢都敢騙！」
趙默心中暗自發誓，一定要找到這個小凳子，弄死他！
「不過在離開皇宮之前，我必須保持冷靜，決不能在這裡掛掉。」
想著想著，趙默漸漸陷入了沉睡。
…………
好景不長，天色漸亮。
房間門被人粗暴地推開，一股冷風撲面而來。
趙默下意識地緊了緊被褥，試圖抵擋這突如其來的寒意。
「活著的都給我起來檢查傷口！沒事的換上衣服跟我出來！」又是昨晚那個陰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其餘的小太監一個個愁眉苦臉。
趙默卻是不敢檢查傷口，率先穿好衣服，佝僂著腰走到門口。
映入眼帘三個大小太監。
為首一人身穿寶石藍，繡著仙鶴長袍，手中攥著浮塵，頭頂孔雀毛鑲鑽帽子，不用想也知道這個死太監地位最高。
「小的見過公公，公公仙福永享。」
「哦？」
老太監微微一怔，好奇的看著趙默，問道：「好一句仙福永享，你跟誰學的？」
我靠。
趙默聽聞就知道自己用詞誇張了。
可他記得電視劇里，神龍島島主很享受這句話，當即胡謅八扯道：
「公公氣色絕好，小的被公公的氣勢震懾到，一時間有感而發，希望公公仙福永相伴，若是小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公公提攜。」
說完這些，趙默自己都噁心的不行。
老天啊，對不起，我又說謊了。
但是老太監卻是異常享受趙默的奉承，一臉享受的模樣：「哼，你個小機靈鬼，油嘴滑舌，不過咱家倒是喜歡你的機靈勁。」
「以後就跟著咱家吧。」
跟你媽了個頭。
趙默聽著老太監的聲音，就他媽不煩別人。
不過臉上依舊是笑嘻嘻，受寵若驚的樣子：「多謝公公抬舉，小的剛剛入宮，很多規矩都不懂，承蒙公公收容，小的感激不盡。」
「不錯，以後喊咱家劉公公就行，你叫什麼名字？」
「趙默。」
「那以後你就叫小默子。」劉公公說道。
趙默彎腰承接，但他的臉上沒有一點歡喜，嘴還在不停的低罵：「去你大爺的。」
「小凳子，帶小默子好好逛逛皇宮，尤其是陛下和公主的寢宮，小心溜達溜達。」豈料趙默心中破罵的時候，劉公公卻是讓身後的小太監帶著趙默逛逛！
小凳子？
趙默臉色一怔。
猛地抬頭看過去。
可不就是忽悠自己入宮，騙走自己三兩銀子的那個小凳子。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小凳子啊小凳子，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
小凳子是一個身高只有一米六，枯瘦身材的小太監。
此刻看向趙默，似乎並不記得他。
聽聞劉公公命令，一臉羨慕的瞥了趙默一眼：「是！」
剛剛入宮就能被劉公公提攜，還帶著他去陛下和公主寢宮，無疑是讓趙默有機會被看中。
踱步走到趙默身邊。
小凳子細聲細語說道：「小默子隨我而來吧。」
趙默心中憤恨。
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反倒是再次給劉公公鞠躬：「劉公公，小的就先去熟悉一下環境，晚一點在回來伺候劉公公。」
「好好，去吧，去吧，到了寢宮可得機靈著點。」
誰不喜歡會拍馬屁的人呢？
劉公公身邊也正好缺一個會辦事的小傢伙。
如今趙默的言談舉止，全中自己的喜好，劉公公對他頗為滿意，臨行前還不忘囑咐一句。
「是，謹遵劉公公教誨。」
趙默深鞠一躬，後退開兩步方才起身，目光轉向一旁的小凳子。
「去吧……」劉公公揮手，滿臉笑意的說著。
隨後，小凳子帶著趙默離開司禮監。
穿過幽深曲折的宮道，趙默跟著小凳子，對皇宮的布局有了一些了解。
一路上，小凳子不斷向趙默介紹皇宮的規矩。
然而，趙默的內心卻在暗自盤算著如何除掉這個小凳子，而且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小默子，你運氣真好，剛入宮就被劉公公看上，以後前途無量啊。」小凳子羨慕的說著。
趙默心中冷笑，臉上卻保持恭敬笑容：「以後還要跟小凳子公公多學習才是。」
小凳子沒聽出趙默的話中深意，反而沾沾自喜，以為自己身邊又多了一個小跟班。
兩人邊走邊聊。
不多時便來到一個戒備森嚴的建築前。
「這裡就是陛下的寢宮了，我們得小心點，別惹出什麼麻煩。」小凳子低聲提醒道。
趙默點了點頭，目光看向寢宮方向。
不巧的是，他正好與一名手持長矛、警惕地注視著他和小凳子的士兵對視了一眼。
「站住，你們幹什麼的？」士兵喝道。
小凳子渾身一顫，連忙上前，陪笑說道：「兩位姐姐，我們是劉公公的人，帶著這位新來的小太監熟悉一下環境。」
士兵聞言對視，其中一個走上前來，上下打量趙默一番，然後點了點頭：「既然是劉公公的人，那就走吧。」
趙默內心鬆了口氣。
他並不想在皇宮中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然哪有機會離開？
然而，就在兩人轉身加快腳步離開時，寢宮內傳來女人的聲音：「陛下傷重，快叫來一些人幫忙。」
幫你奶奶！
趙默反應極快，拉著小凳子就要跑。
只是小凳子竟然躍躍欲試要衝進寢宮。
趙默心中大急，暗罵道：「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指著趙默和小凳子喊道：「你，還有你，快進來幫忙！」
趙默頓時感到一陣絕望。
這下完了，走不了了！
尼瑪的小凳子，老子真後悔剛剛沒弄死你！
趙默心中暗暗後悔，但表面上裝作受寵若驚之意，小跑進入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