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鏖戰

  京城。

  入夜的京城永遠都是那麼繁華，一盞盞華燈似乎永遠都沒有熄滅的時候，這才剛剛入夜，無數過路的行人來來往往，笑談著近些時候的趣聞。

  旅客們在小攤上停留，滿眼的新奇。

  然而這座大美的繁華城池，卻總是少不了傷心的斷魂之人，此刻的秦府便是一片安靜。

  秦府很少有這麼安靜的時候了。

  秦雪站在此前與葉晨並肩賞月的地方，痴痴看著葉晨離開的方向，眼中儘是思念和擔憂，活脫脫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

  不遠處的秦莽三人都是一臉無奈。

  「雪兒，你回來休息休息吧。」

  秦莽實在心疼，忍不住上前道，「若是不差，我估計你夫君明日早晨便可以回來，你放心，此次並非是你夫君一人前去，還有陶典陶將軍協助，更是率領兩千餘將士，為父實在想不到有什麼危險，若是你得了風寒，豈不是叫你夫君也跟著擔心？」

  秦玉龍也跟著走了過來，安慰道：「是啊，昨日我可是看到了姐夫威風的模樣，一般人根本就比不上姐夫，何況是一些該死的小山賊？姐夫肯定凱旋！」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總是……」

  秦雪怔怔地回過頭來，喃喃開口，突然她捂住了胸口，有種難以言說的刺痛！

  「雪兒！」

  秦莽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攙扶。

  秦玉龍驚道：「姐姐，你怎麼了！」

  翁湘原本坐在房間之內，看到這一幕，也是嚇得站起身來，朝著秦雪走了兩步，眼中滿是擔憂，也不知道自家女兒是犯了什麼病。

  「我、我胸口好痛……」

  秦雪捂著胸膛，聲音都變得小了。

  秦莽滿臉擔憂，立刻道：「雪兒，你等著，為父這就叫郎中……」

  「不、不是！」

  秦雪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把抓住了秦莽的手腕，喃喃道：「父親，父親，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是夫君出了什麼事情，你、你快召集兵馬，我們、我們連夜趕向黑風山！」

  「你這丫頭，說什麼胡話！」

  秦莽愣了片刻，隨後皺眉道：「聖上親令，此事全部都由葉晨和陶將軍負責，他們一個是葉家軍，一個是我大周的輔國大將軍，你爹我小小一個兵部尚書而已，算不得將帥，這過去算怎麼回事？」

  「夫君肯定出事了！」

  原本還對父親、母親非常孝順的秦雪，此刻卻是顯得異常堅決，認真道：「父親，您若是不跟我去，女兒便自己去！」

  秦莽看著秦雪的眼神，沉默了。

  秦莽對自己這個女兒異常了解，每每露出了這個眼神的時候，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而且……

  此前不覺得會有什麼問題的秦莽，聽到了秦雪的這番話之後，卻是莫名其妙有了一些不安，仿佛真的出了什麼問題一般。

  「老秦，你便聽雪兒的吧。」

  翁湘走了出來，一臉無奈，忽然道：「雪兒她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夫君，若是真出了事，我們這個寶貝女兒怕是也要尋死覓活了，你們連夜出發，即便幫不上忙，也讓他們早些見面吧。」

  「謝謝娘！」

  秦雪眼泛淚花，朝著翁湘連連點頭。

  秦莽這才無奈一嘆，搖頭道：「也罷，為父今日便聽你任性一會，為父這就吩咐下人備馬，帶上一些有實力的下人，前去黑風山瞧一瞧。」

  秦府雖然不至於培養私軍，但是兵部尚書偌大的府邸，自然也養了不少打手，全部加起來也有個兩三百個人，數量不少。

  今日為了女兒，秦莽願意大動干戈一次。

  「謝謝爹！」

  秦雪馬上點頭，聲音都有些顫抖。

  秦莽搖了搖頭，不再多言，不多時便召集了秦府的所有打手，各自備好兵器，隨後親自率軍，朝著黑風山的方向而去。

  秦雪快馬疾馳，眼中儘是擔憂之色。

  ……

  ……

  黑風山。

  黑風山寨，山門。

  一抹朝陽刺破晨曦，灑落山頭。

  滔天的喊殺聲仍然在持續，不斷還能聽到兵器與兵器相撞，以及兵器砍入血肉的聲音，原本還是山清水秀的地方，此刻被血液完全侵染，不知道多少屍首倒了下來，幾乎形成了屍山。

  葉晨銀白色的吞狼甲幾乎都被染成了血色，雙臂的肌肉也是微微酸痛，經過一夜的死戰，即便是他的身體素質，此刻也有些力竭。

  他一招橫掃，逼退了好幾名山賊，同時目光看向其他將士，不由地心中一沉。

  一夜鏖戰，所剩將士只有兩百出頭！

  黑風山寨的山賊實力不如諸多將士，而今陣亡的人數不計其數，怕是有五六百，然而數量依舊不少，人山人海，根本沒有減少的意思！

  葉晨心情不得不沉重，尤其是看到了天邊的一抹朝霞，方才知道這場死戰已然持續了好幾個時辰，這讓他心底蒙上了一層陰霾，不光是因為此刻的損失，更加因為堅持了這麼久的時間之後，黑風山寨的內部仍然安安穩穩，全無波動的痕跡。

  這代表……

  陶典率領的軍隊，很有可能全無動作，這才是最為致命的一點！

  「葉長率，那個陶典是不是跑了！」

  張蒙渾身染滿了鮮血，已經累得氣喘吁吁，此刻他雙目充滿了血絲，靠到了葉晨身後，怒罵道：「那個該死的傢伙，肯定是跑了，我看這些山賊也沒有急著結束戰鬥，明顯是怕傷亡太大，想要耗死我們！」

  長時間的鏖戰，已經很難讓他再保持理智。

  葉晨眉頭微皺，說不出反駁的話語，他同樣注意到了黑風山寨的山賊一直都沒有太拼命，顯然是因為知道實力不足，不願意送命，若非如此，憑藉他們這幾百個人，絕無可能堅持到此刻。

  「老子心善，現在再給你們機會！」

  就在這個時候，卻聽前方一直都沒有參戰的劉虎嘴角上揚，譏諷的聲音傳來：「若是你們投降，乖乖地納入我們黑風山寨，老子說不定還能饒你們一命，若是再繼續負隅頑抗，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要死在老子的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