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沉得住氣
「我的靠山就這樣死了，不然上次我也不會去找你讓你幫我找侯縣長幫忙遞話了。」
「為什麼是我？」周浩然有些疑惑地問道。
「因為我已經無路可走了，你是我想了一圈周圍的人裡面最有可能幫我說上話的，沒想到上次還讓你跑了。」張穎說著說著突然破涕為笑了。
「那是因為，因為我……」周浩然吞吞吐吐的說著，不過最後還是沒說出來什麼。
「後來，我就以你的名義給侯縣長打了一次電話，我說是你給的我他的電話，然後把事情和他說了，而且我當時還說去他的住處找他，不過他沒同意，後來就去了他的辦公室，也就是你在他辦公室見到我的那一次。而他也因為你跟我的對話，打消了他的疑慮，最後幫我說了一句話。」
「你打著我的名義？」周浩然問道。
「是的，我其實打著你的名號欺騙了他，我說我跟你是很要好的朋友，你不好直接出面跟他說，你不是那種人，所以我就直接來了，剛開始他是拒絕我的，他說我們銀行系統的事，他說話不一定管用，後來你在他辦公室見到我之後，那天晚上他才改變的主意，然後幫我和行領導打了個招呼。」張穎解釋道。
「不過，我能升職也不光是侯縣長的一句話的事，我自己也付出了，有天市行的副行長下來檢查工作，然後我想起了你說過的話，於是我就穿得很性感，帶了一個信封去找他了，後面也就發生了那種事，而且那個老肥豬真是貪得無厭，錢收了，人也收了。」張穎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
「而且那個肥豬居然不依不饒的，已經交易完成了，居然還沒完，這不，我剛升副行長就借著下來檢查工作的由頭來找我了，要不是我想辦法走，今天估計還得被那個死肥豬糟蹋。」
聽完她的講述，周浩然很是後悔，後悔自己當初不該給張穎出這餿主意，害得她既送了錢，又賠了人。
聽到這裡，周浩然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說你不好好當辦公室主任，競爭什麼呀？女人好好過日子就是了，當什麼官？」
張穎看著他，反問道：「過日子？我這日子是人過的嗎？」
周浩然一時語塞，忽然想到她房間抽屜里的那些工具，就說道：「你不寂寞就是了，也算報復了你婆婆，憑你的姿色，想睡什麼樣的男人睡不上？」
「可那不是我要的！」張穎大聲說道：「我想要一個疼我、愛我的男人，守著他，從此不會再對任何男人上心。」
周浩然譏笑道：「你也是嘴上這麼說，見了帥哥，照樣控制不住……」
「沒錯，我是跟不少的男人有過關係，但我從心裡就沒瞧得起過他們，當然，也有例外，你和侯遠這種男人就是我想得到卻得不到的。」
周浩然立刻瞪圓了眼睛，指著張穎說道：「張穎我再次警告你，侯遠是咱們錦城的救星，是我周浩然敬重的人，你不能毀了他，錦城人民還指著他呢？」
張穎昂著頭說道：「你還跟我說不讓我靠近趙興華、趙興華是好縣長之類的話呢？結果怎麼樣，趙興華還不是照樣完蛋，而且還完在劉國華之前？」
周浩然聲音立刻小了很多，支支吾吾說：「侯遠跟他，跟他們不一樣，反正你給我離他遠點，不然我要你好看。」
「怎麼讓我好看？」張穎打趣道。
周浩然見張穎瞪著眼看著自己，說：「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你給我離他遠點，別去害了他。」
張穎說：「行行行，我知道了，周浩然，現在我倆都這樣了，你打算怎麼對我？」
周浩然一愣，連考慮都沒考慮就說道：「就讓今晚是一次意外，以後該咋相處咋相處，就應當沒發生過。」
張穎看著他，說道：「如果我離婚，你會要我嗎？」
「不會。」
周浩然連磕兒都沒打，就否定了張穎。
張穎很失望，但她很欣賞他這個脾氣，有什麼說什麼，不口是心非、陽奉陰違，她問道：「周浩然，在你眼裡，我是不是很放……盪？」
周浩然想了想說：「你在這方面……的確有一點，但卻不失自尊，有點功利但不下賤。」
「你真這麼看我？」
「真的。」
張穎的眼圈紅了，她一下子抱住了周浩然，有些哽咽說道：「我知足了。」
周浩然沒等天亮，就離開這個房間了。
他其實還想問張穎，她究竟是怎麼得到他要升官的消息的，但是他沒問，周浩然知道再過幾個小時一切都會有答案的。
他早早就來上班了，侯遠還沒有來，秘書於強正在縣長辦公室搞衛生，見到他後說道：「周哥怎麼來得這麼早？」
周浩然說：「早上睡不著，就早點過來了。」
於強看了看門外，含著笑，但小聲地說道：「周主任，提前給您道個喜。」
「道喜？給我？」
周浩然愣住了，這是繼張穎後第二個說給自己道喜的人。
於強小聲說道：「不是給你還給誰？」
周浩然看著他，半天才說：「什麼意思？你今天必須把話給我說透，別弄得我上不去下不來的。」
於強笑了，更加確認周浩然的確不知，就神秘地說：「我就知道你還不知情，因為縣長封鎖了所有的消息，你要升官了，昨天剛開完會研究，估計一會能在會上公布。」
周浩然瞪大了眼睛，天，這個張穎，還真是神通啊！
於強見周浩然的吃驚表情，就暗自得意，畢竟，是他第一個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的人。就說道：「以後，還請老兄多多關照啊！」
周浩然慢慢鬆弛下來，故意說道：「你先別說這話，先告訴我，這是真的假的？怎麼我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別說你不知道，縣長也是昨天晚上去市里，才知道的。」
「縣長什麼時候去的市里？」
「下午快五點了，據說市里因為錦城縣班子的問題，專門開會研究的，特邀省紀委宮書記參加的。」
周浩然在心裡快速地掐算著時間。侯遠快五點去的市里，那麼張穎應該不是從侯遠嘴裡聽說的，真不知道她哪來的那麼靈通的消息。
不過也難怪，市里召開常委會，專題研究錦城縣班子的問題，難免走漏消息。何況，現在的會議一散，就沒有秘密可言了。不過，不知道為啥自己升個職居然還得上市裡的常委會，按理說縣裡的會就夠了啊。
錦城縣是青州市最偏遠的縣，如果不刻意打聽，或者是別人刻意告訴，根本就接觸不到市裡的人，各種小道消息很難到達這裡。
周浩然看出於強的心思，故意問道：「還有什麼消息？」
「還有……」
於強的話還沒說完，走廊里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就聽侯遠說道：「小唐，去看看周浩然來了沒有？」
小唐，是侯遠從原單位帶過來的司機。
周浩然一聽，趕忙走出來，說道：「我在。」
司機小唐這才止住腳步。
侯遠進來後，看了周浩然一眼：「昨天晚上回來的？」
周浩然笑著說：「是。」
「一夜沒休息好？」
「您怎麼知道？」
侯遠沉著臉，沒好氣地說道：「你臉上寫著呢，是不是又喝酒了？」
周浩然有點手足無措，「嘿嘿」地笑著說：「是喝了一點。」
侯遠瞪了他一眼，說道：「昨天晚上回來怎麼不跟我聯繫，你還真沉得住氣啊！」
周浩然說：「昨晚回來有個同學非喊我去喝酒，我尋思都推了好幾次了，再推不好，就陪著一起喝了點。」周浩然說得有些似是而非。
侯遠才沒時間去琢磨他話的真假呢，就說道：「一會市委的人就到了，已經在路上了，他們剛給我打了電話。周浩然，這次我可能沒有福分享用你這個協調主任了？」
周浩然一聽，裝作很吃驚的樣子問道：「您……什麼意思？不要我了？」
侯遠哈哈大笑。
周浩然發現，今天的侯遠，精神非常好，著裝乾淨利索。灰黑色的短款夾克，裡面是雪白的襯衣，淡藍色的領帶，新理的頭髮，一絲不亂，筆直的西褲，一塵不染的皮鞋，整個人往那兒一站，有一種特別的神采和自信。
侯遠沒有立刻回答周浩然的問話，而是跟秘書於強說道：「張主任是不是在會場？」
於強說：「是的，他剛才給我打電話，說規劃館那邊都已經準備好了，而且縣委辦那邊也有人在幫忙布置會場，兩辦去了好多人幹活，肯定會萬無一失的。
聽於強這話，周浩然就心裡琢磨，張磊是政府辦主任，怎麼反下為上，去指揮縣委辦的人了？難道侯遠的職位也有變化？
侯遠點點頭，說道：「好，你再去和張主任說一下，再仔細檢查一下，千萬別出什麼紕漏。」
於強說聲「好」，就出去了。
侯遠接過司機小唐手裡的包，從裡面拿出一個筆記本，把司機也打發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