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目標，六十級石階！

  半山腰上，一眾弟子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任誰都沒有想到，一個區區雜役，一個三年來才剛剛能突破七個台階的廢材，居然連登四十級台階，這麼逆天的情況，上一次發生還是在秦蟬一舉登頂的時候，距今已經有整整三十年！

  三十年沒有過這種天才出世，所以古石門才提出了這次觀禮，其實無非是想看看笑話，卻沒想到緣山兜頭送給了他們這麼一份大禮！

  不僅是此時的半山腰鴉雀無聲，議事殿也同樣如此，古石門的山漁長老猛然轉頭看向了主位上的鏡玄，面色已然不見之前的輕鬆！

  「貴派當真是好運氣，偏在我古石門前來觀禮的時候，發掘出這麼一位天才來，消息防守的倒是嚴密啊！」

  鏡玄當然聽出了山漁語氣中的詫異和濃濃的不滿，但他心中的詫異一點都不比山漁少！

  這少年莫不是那每月放牌日都登石階的雜役？

  可為何實力如此強勁？

  當然，詫異歸詫異，他自然不會將心中的表情寫在臉上，輕輕咳嗽了一聲，言語中已然帶上了幾分自傲：

  「我門中的天才不在少數，有喜歡低調行事的也是正常，誠如山漁長老所言，是他自己喜歡低調，選擇在今日鯉魚躍龍門，我這做門主的是真正不知情……」

  不知情？糊弄傻子去吧！

  山漁調動真氣壓制了心中的怒火，瞥了一眼觀禮的門下弟子，計上心頭。

  「我看這弟子的實力和根骨都是上上之選啊，不如來一次兩派友好切磋，如何？擇日不如撞日，恰巧我今日也帶了幾個煉體圓滿的弟子……」

  鏡玄聞言有些為難，心中卻是把山漁罵了個狗血淋頭！

  早知道這貨就是來噁心人的，聽說山漁在自家門派都不怎麼受待見，尤其是收了那個叫冠雅的先天玉體女孩做親傳弟子後，平日裡都是用鼻尖看人，今日被他逮住機會，那這剛剛才發掘出來的天才，豈不是要遭了毒手？

  但是不接受的話，緣山的面子何處放？日後在八大宗派會晤的時候，難免會被這個王八蛋攥住當做笑料！

  就在鏡玄猶豫的當口，卻收到了秦蟬的真氣傳音！

  「掌門，若是切磋的話，不妨答應下來，這雜役弟子叫劉瑕，正是前些日子從十萬大山倖存下來的那一個，我相信在他身上，會有些驚喜發生的！」

  聽完了秦蟬的話，鏡玄就不再猶豫，看似勉為其難地點頭應允下來。

  「好，既然古石門盛情邀請，要以武會友，緣山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那等我這弟子登石階後，會與貴派弟子一戰！」

  山漁聞言放聲大笑，連連稱讚鏡玄掌門氣度非凡，聽得後者只覺得相當刺耳，但卻不好說什麼。

  心中只盼著劉瑕，可以給緣山漲漲臉面，隨即不由聯想起了張成被打的事情……

  現在看來，出手的是劉瑕無疑了，不過若今日劉瑕能替緣山狠狠甩古石門一耳光的話，打了張成又如何？誰的根骨更佳那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

  劉瑕此時感覺周身壓力倍增，不復之前的輕鬆，不僅是周邊的空氣變得粘稠，體內的血管仿佛也承受了莫大的壓力，每往前一步，都十分艱難！

  而且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關鍵在於抵抗前方的真氣威壓需要更多真氣，但此刻損耗的真氣無法及時補充，好像渾身上下所有的竅穴都被堵死了！

  緊靠著三個丹田之中的真氣儲存，恐怕再往前十個台階已經是極限了！

  五十階台階，的確是劉瑕的目標，但是連清長老此時都沒有現身，說明自己的成就還是不夠，台階合共七十二階，除開秦蟬長老這種天賦根骨上佳的人之外，從沒有人能突破到六十級！

  眼下壽命不過兩年而已，這一次要是無法被連清長老看中，又要白白浪費三十天的光景，自己還能有幾個三十天？

  想到這，劉瑕死咬牙關，開始逐漸用氣血的力量取代真氣，頂住周遭的真氣威壓！

  這一舉動，直接導致他皮膚下的毛細血管紛紛爆裂開來，七竅瞬間溢出不少鮮血！

  半山腰上一眾弟子和長老們，紛紛發出驚呼！

  「這是要堅持不住了？真氣為何突然消失？」

  「料想他是沖的太猛了，心太急，果然還是年輕……不過四十級石階的成就，也算是根骨不錯了……」

  「還是心急了，應該是吃了什麼短時間提高實力的秘藥吧？自毀前程！」

  人群中，只有兩個人發現了此時劉瑕舉動的真正含義。

  一個是古石門的冠雅，她黛眉微皺，心中帶著幾分不解。

  『他是主動收斂起真氣的，而並非是力竭，用肉體抗壓，是為了能登上石階的時候，儘量保存真氣，可以走的更遠一些，為何這麼拼命？藏拙才是更好的選擇！』

  另外一個看透的，正是秦蟬的親傳弟子，燕川雲！

  也正是當時詢問秦蟬，為何不收下劉瑕為徒的那個少年。

  燕川雲站在山腰之上的竹林中，懷中抱著一柄無鞘劍，嘴裡叼著一根竹葉，作高手狀沉思了半晌，旋即自言自語道：

  「好想法，當年我怎麼就沒發現呢？真氣雖然不能在登石階的過程中重新凝聚，但卻可以省著用，用氣血之力來扛住威壓……這腦子轉的就是快啊！」

  燕川雲想著想著，下意識嚼到了竹葉，一陣苦澀在口中瀰漫開來，他馬上轉頭吐出了嘴裡的竹葉！

  「呸……市井坊間的武俠小說和說書人，盡都是騙子，說什麼高手出場，嘴裡都叼著青草或是竹葉，這麼難吃，那大俠口味可怪獨特的……」

  ……

  下方，劉瑕已經邁步跨過了五十級台階，眾人都以為他要放棄，他卻跨出了下一步！

  「他要衝六十級！」

  「多少年沒人這麼拼過了？」

  「不切實際啊！未免有些太猖狂了！」

  眾人之中，有嫉妒，有羨慕，有不敢相信，有鄙夷和不服氣，但毫無疑問，劉瑕這個名字，已經被他們牢牢記住！

  冠雅眯著眼睛，接到了師父的傳信，轉頭衝著師弟叮囑了幾句。

  後者摩拳擦掌，笑著說道：

  「師姐放心，這夯貨就算是走完七十二級台階，也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然而，此刻站在五十九級石階上的劉瑕，已經處於意識模糊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