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連清出山

  古石門的山漁長老，攜帶一眾弟子當眾甩袖離開緣山，似乎是預示著兩家的交情到此為止，但鏡玄掌門卻並不擔心。

  山漁的脾氣，整個古石門誰不清楚，此次出手失敗，估計三五天後就會有古石門的其他長老攜帶賠償前來登門道歉，但若是山漁成功將劉瑕擊殺的話，那就是另外一副景象了。

  人終歸是善變的生物，這世道天才總是活不長久，固然是有實力不濟或者是運道不濟的原因，但有人暗中使絆子，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譬如秦蟬，遊歷鷺洲的時候曾經多次遇到過八大宗派的截殺，甚至有一位能掐會算的道門散修，專門給出了龍門之下第一人這種誅心之言，為何？

  無非就是妒忌，害怕秦蟬真正成為了鷺洲第一修士，對緣山之外的任何門派，都沒有好處。

  尤其是秦蟬拒絕了龍門派的接引，選擇留在緣山後，在鷺洲天池碰到的那場驚心動魄的截殺，更是讓緣山的一眾長老們知道了，什麼叫做人心險惡！

  鏡玄坐在主位上，眯著眼睛沉吟了半晌，在心中不斷比較劉瑕和何通、還有張成的價值，最後聯想到秦蟬的態度後，心中有了決斷。

  他從主位上站起身，沉聲說道：

  「從現在開始，宗門上至長老，下至弟子，不得透露任何有關劉瑕的消息，隻言片語也不行，責令戒律堂弟子上下嚴查，若是有人打探劉瑕的行蹤，記錄在冊，追根究底！」

  何通的心涼了半截，這毫無疑問已經表明了掌門的態度！

  以後想動這個小王八蛋，簡直是難如登天！

  ……

  劉瑕切磋完後，就陷入了亡我的狀態中，秦蟬一眼看出來，這是常人求之不得的頓悟狀態，取自天竺佛門的一種修行狀態，修士在這種狀態下，精氣神都會有十分明顯的增長。

  「所有人各自散去，不用停留了，長老收徒這一環節，等到劉瑕狀態恢復，我會親自與掌門交代！」

  一眾有些按捺不住，摩拳擦掌的長老們，聞言頓時長嘆一聲，難道是秦蟬看中了劉瑕？

  那還搶什麼？在座的有哪個長老能是秦蟬的對手？

  莫說這緣山，整個八大宗派，都不知道有多少秦蟬的擁護者！

  不過讓人更加意外的是，緣山的滌盪峰方向，突然劃出一道淡青色長虹！

  「那是……連清長老閉關的山峰吧？」

  「難不成是連清長老也要收這個小子為徒？」

  「有可能，這小子可是突破了六十層石階啊！」

  連清是個樣貌在三四十左右的中年，身上穿著粗布麻衣，形象給人一種節儉但是不邋遢的感覺，雖然修為只是築基圓滿，卻能煉出對修士大有裨益的丹藥！

  傳言連清的丹道是自學的，只是在煉體小成的時候，偶然得到了一本《丹道至簡》，翻開第一頁，就深陷其中不得自拔，看了整整三四年的光景，一朝頓悟之下，突破到了煉體圓滿，丹道也正式入門！

  連清在空中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被秦蟬護住的劉瑕身上，化作一道流光飛下來，卻被秦蟬攔住。

  「連清長老，要收徒的話，還是等劉瑕從頓悟中醒來吧！」

  連清素來沉穩的面色，仿佛多了一絲潮紅：

  「是頓悟？真是頓悟嗎？看來是頓悟沒錯了……沒想到這麼多年了，總算是又讓我摸到了一絲頓悟的門檻……」

  秦蟬劍眉微皺，看來劉瑕讓連清感興趣的地方，好像並非是跨過了六十級台階，而是這意外的頓悟？

  好在連清壓制住了內心的激動，竟是坐在一旁，不打算走了！

  這一幕屬實是讓其他幾位長老眼珠滿地亂蹦了。

  哪怕收徒心切，他們也要注意神態，不能再晚輩面前失了方寸，所以個個都是一副「我是很想收徒弟但是我不能說」的樣子，唯獨秦蟬和連清這兩人，一個閉目站在劉瑕身邊養神，但就算是有一片樹葉飛過，都直接被無形劍氣切成了兩半！

  另外一個，看似打坐，事不關己的木頭臉，卻無時無刻不在用真氣給劉瑕鑄造一個完美的屏障出來！

  一個面白無須，鶴髮童顏的長老苦笑著嘆了口氣：

  「我看咱們老哥幾個，還是趁早回去歇息了吧，有他們二人在，這好苗子還能拜入你我門下？便是人家敢拜師，以我等的能耐，還真未必敢收徒！」

  除開何通之外，幾位長老紛紛苦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何通知道自己留下也是自討沒趣，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

  大約一個多時辰後，劉瑕從頓悟這種神奇的狀態中清醒過來，雖然還沒有突破練氣境，但是已經觸摸到了那層壁障！

  不過意識剛剛回歸身體，眼前瞬間一黑，原本就疲憊不堪的身體硬生生撐了一個多時辰，滴水未進，早就到了煉體境的極限了。

  好在秦蟬和連清就在旁邊，前者用真氣緩緩托住劉瑕的身體，後者探手取出一枚碧綠色的丹藥，直接餵了下去。

  連清轉頭對上秦蟬毫無感情波動的目光，微微一笑：

  「碧源丹，補充氣血之力的丹藥，秦兄莫不是怕我給這小兄弟下毒？」

  「自然不會，我對連清長老還是信得過的，不過今日天色已晚，我看連清長老若是有什麼問題，不妨明天再說？」

  連清颯然一笑，伸出一隻手來：

  「秦兄自便，那我明日再去拜訪！」

  說罷，他就化作一道長虹，隱入雲海之中。

  秦蟬帶著劉瑕回到了山下舍言的住處，看到後者有些擔心的目光，輕聲解釋道：

  「無妨，一場切磋過後打牢了根基，還經歷了頓悟，明日就能恢復過來，這是今天掌門賜下來的靈材，你就暫代他收下吧！」

  舍言長老不敢怠慢，接過了靈材之後，秦蟬就告辭離去，他坐在劉瑕床前，面色帶著幾分艷羨和欣慰，更有幾分擔憂。

  「你小子……倒是真沒讓我白花那些藥材的錢，只是你這火毒，是好事，更是壞事……」

  舍言長老對劉瑕今天的表現十分欣慰，卻也更加擔心他體內的火毒，伴隨著實力的增長，這火毒發作起來，會不會更加迅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