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顯形

  紀玲瓏帶著蘇茵茵在主峰的山腳處遊蕩了半圈後，果然被幾個白雲宮弟子找到了。

  他們將她們捆起，帶了回去。

  「老實點，要是再敢跑，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紀玲瓏裝作不服氣的模樣，憤憤瞪了他們兩眼，在接觸到他們幾乎要殺人的目光後，又有些害怕地低下了頭。

  「宮主，最後兩個新娘我們找到了，與畫像上一致，就是她們二人。」

  紀玲瓏心虛地低下頭，長老拿過畫像簡單掃了一眼，確認無誤，便揮揮手讓他們將人壓回朝雲宮。

  白雲宮宮主臉色沉沉，看著天色忽然道。

  「不必再等了，等會兒就舉行祭禮吧，遲則生變。」

  不知為何，宮主心中突突直跳，他盯著灰暗的天空，心中隱約生出一絲不安，明明無風無雨，可他就是覺得待會兒一定會發生什麼。

  他想不出所以然，只能揮揮手，催促下面的人趕快就將此事提前操辦。

  長老低首行禮，應了聲「是」，而後又有些又猶豫。

  「宮主，其中有個女孩突發惡疾，性命垂危，可能要不行了，要不要再另外找個女孩頂上？」

  宮主瞥了他一眼，「你親自檢查過，真是惡疾，不是別的什麼伎倆？」

  「這……」長老抹了把頭上的汗，他聽說此話後，也變得不確定起來。

  他看見弟子將人送來，不疑有它，也未曾檢查，不過的確沒有發現什麼蹊蹺，到底是真有其事，還是弄虛作假，他也不確定。

  宮主冷哼一聲，「你仔細去檢查一番，若她是假的，就準備一番嫁過去，若她是真的，那便這樣吧。」

  他喃喃自語。

  「就算少了她一個，也還有這麼多新娘，龍君總該是滿意的。」

  長老額頭滲出一絲冷汗，低頭應了一聲，「是……」

  沒過多久，那名病弱的少女便被趕回了朝雲宮。

  護送她的弟子眼中，是明晃晃的嫌棄和憎惡。

  居然裝病，害得他們好一番心驚膽戰，她怎麼不真得病死了呢？

  那少女對上諸位姐妹關心憂切的神色，眼圈一紅，盈盈落淚。

  「你沒事吧，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她擦著淚，輕輕搖頭，「沒有，只是我們姐妹如今都在這裡，看來是一點逃生的機會都沒有了。」

  紀玲瓏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撫。

  「別擔心，說不定船到橋頭自然直呢。」

  那少女一愣，撲進紀玲瓏懷中低低啜泣起來。

  「江姐姐，我們是不是都要被那條龍給吃了啊？」

  此話一出，那些還強裝鎮定的少女頓時沒忍住，紛紛啜泣垂淚。

  「沒事，有我在，你們別害怕。」

  她緊緊盯著外面的天，盤算著時間。

  現在，諸位長老應該差不多快要到了。

  「咚咚咚」，一面獸皮紅漆大鼓被擂響，聲如震雷，激憤人心。

  數不清的江陵百姓佇立兩旁，期待地看著這一幕。

  太好了，只要龍君娶了親，就不會為難他們了。

  有人雙手合十，跪伏江邊，低聲念誦，還有些人和自己的家人齊聚，面上帶著劫後餘生的喜慶，激動得淚水漣漣。

  一些不明情況的稚童幼女拍手大笑，高聲叫喊，「好玩好玩」。

  一派喜氣洋洋之景，百姓和樂。

  站在高台上，臉色長期布滿陰霾的白雲宮宮主看見這一幕，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些許笑意。

  只要將這次的祭禮舉行完，那條孽龍總該消停了吧？

  鼓聲後又是一陣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在一片悠揚樂聲中，江陵當地的幾個大戶，紛紛讓人端上他們早就準備好的豪華貢品。

  貢品全是各式各樣的珍稀妖獸，都被製作得香噴噴的，或烤或蒸，四個人合力才能抬動的巨大瓷盤上，堆滿了各種靈蔬靈果作為裝飾。

  有人點上三炷香，高聲念誦頌詞，隨著那人一聲高呼，潯江兩岸的百姓紛紛跪地行禮，如此往復三遍。

  所有儀式過完，所有人看向高台之上，白雲宮宮主終於點了點頭。

  於是一群新娘分別被趕上幾艘竹筏，順著江水漂流而下，所有人都緊緊地盯著這一幕。

  若是新娘沒漂到江水中心就被浪頭打翻，說明龍君十分滿意此次的祭禮，將人收下了。

  可要是新娘安全無恙地漂過了江心，那就表明龍君不滿，一切都要重來。

  於是百姓紛紛合十閉目，暗暗念叨。

  「龍君大人，龍君大人，還請您發發善心，將這些姑娘們收下吧。」

  「龍君大人，這些姑娘們雖然算不上國色天香，但也是我們的一片心意，還請您不要嫌棄。」

  頂著眾人期盼而又緊張，還隱隱夾著兇狠的目光，幾個少女身體顫了顫，連忙向紀玲瓏身邊擠。

  紀玲瓏連忙安慰，「沒事的，沒事的，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幾個少女面色灰白，其中一個顫著唇開口。

  「如果過了江心還沒有被龍神接納，那才是真的完了！

  活下的女孩一定會被江陵所有百姓厭棄唾罵，遭人輕賤，所有江陵百姓都會覺得她不詳。」

  「要真是這樣，我還不如死了好了。」

  紀玲瓏一頓，心情略微複雜。

  他們將真正的作惡者奉為神，對孽龍的惡，卻絲毫不敢提及，反而為虎作倀，牽連其她無辜的少女。

  孽龍雖惡，可這些盼著她們去死的江陵百姓，又曾善良到哪去？

  「宮主，這江心還是風平浪靜，會不會是那條孽龍不滿，要我們重新挑選？」

  宮主冷哼一聲，「對方攪弄風雨，不就是為了吸引那些不明情況的食物前來，現在我們將食物好端端地送到它面前，它豈有不收之理？」

  「你不要著急，再等等看。」

  就在所有人都焦灼等待的時候，底下江水突然翻湧，腥氣漫天，一個面容猙獰、雙目血紅，渾身纏繞黑氣的孽龍，終於從水底下探出頭來。

  它張大嘴巴，直接朝竹筏咬去。

  看見這一幕，不少江陵百姓紛紛逃竄，驚懼捂眼，絲毫沒有剛才虔誠尊敬的模樣。

  「啊，龍君大人怎麼會是這副模樣？」

  「這哪是什麼神龍，這分明是妖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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