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過年啦

  臘月三十，不到辰時，十里八鄉家家戶戶都開始忙活起來。

  昨晚上又下了一場雪，但是不大，早起第一件事戚老頭先將院門口的雪掃乾淨了，先前戚老頭就去鎮子上買了一些窗花還有對聯，就等著今天，把院子全部灑掃乾淨之後戚老頭就準備貼窗花了。

  大膽跑了過來：「伯伯！我給你幫忙！」

  戚老頭笑呵呵的：「行啊，你幫我扶著梯子。」

  其實就大膽這個力氣扶不扶也差不多，不過大膽還是乖乖伸手扶住，黑蛋和毛球也圍了過來。

  毛球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走上幾步之後就不肯再走，黑蛋護妻狂魔，一會兒在大膽身邊照看著一會兒在媳婦身邊看，兩頭忙。

  王秋霞一聲吆喝：「黑蛋開飯！」

  黑蛋又蹭一下跑到灶房，先把毛球的狗盆叼了過去。

  「好狗，每次都讓毛球先吃啊！」王秋霞摸了摸黑蛋的頭，黑蛋汪了一聲！

  今天的好菜都等下午，晌午和早上都吃得簡單，昨天剩的米飯用雞蛋打散炒勻，撒上翠綠的蔥花，香噴噴的蛋炒飯就出鍋了。

  戚白和桐花出來的時候王秋霞正在盛飯：「起來啦！先吃點炒飯墊墊！」

  「娘你也太勤快了，昨晚不是一起睡得嗎？」

  昨晚桐花一定要等到那鍋滷肉出鍋放涼之後再去睡，熬到了快子時，結果娘今天早上又卯時就起來了。

  「高興啊，過年嘛！」

  王秋霞打開罈子又撈出一顆酸蘿蔔，飛快切斷，也一併端上了桌。

  「泡菜快沒了吧？」

  冬天的蔬菜都少，除了蘿蔔和白菜能多醃泡一點其餘都沒啥了，王秋霞笑道：「是，等著來年春天你在做。」

  春天漫山遍野都是綠，芥菜又是新的一茬。

  「嗯吶。」桐花咬了一口酸蘿蔔，酸脆爽口，然後又塞了一大口蛋炒飯：「開春我就做，對了，吳婆婆今年也和我們一道過來，一會二郎去接。」

  王秋霞笑道：「應該的，人家傳授咱們吃飯的手藝，就是養老送終也是不為過的。」

  吃過早飯，全家又動了起來，其實年夜飯男人家們幫不上啥忙，多是桐花和王秋霞在忙活，一會會的功夫，舅舅舅母們也來了。

  兩家本來就近，更是沒必要分開過年，臘月里就打好了招呼要一起吃飯的，一大早劉艷芳和田慧慧也過來幫忙了。

  「哎呀桐花真是能幹，這些涼菜可都準備好了！」

  桐花笑道：「總是幹這行的，現成的！」

  小院登時熱鬧了起來，劉艷芳招呼幾個兒子：「去，殺雞、殺魚！燙毛，都別閒著啊！」

  「知道了娘！」

  女人家們都鑽到了灶房，除了陳二丫。

  「二丫嫂快歇著！」所有人都不讓陳二丫忙活，二丫也是十分無奈。

  今天的年夜飯一看就是極其豐盛，滷味這些都不必再說，自然是涼菜，剩下的雞，桐花決定烤了，燉雞湯已經吃膩味了，鴨準備做一道八寶鴨，蒸熟就好，魚是必須的，年年有餘，還一次性備了兩條，一套紅燒，另外一條還是做酸菜魚，酸菜魚的魚頭還可以單獨蒸了，做成剁椒魚頭，紅紅火火又是一年。

  小院從早上開始一直忙到了下午，晌午眾人也簡單對付了兩三口，等天色快黑的時候，吳婆婆被戚白接了過來，戚家開始支桌子了。

  偌大的一個圓桌，眾人挨著一一坐下，王秋霞一聲：「上菜咯！」

  婦人家們端著碗盤全都走了出來，滿盤子滿碗，但最引人矚目的，還是桌子最中間的羊肉湯鍋。

  杜十堰：「誒，這個鍋有意思啊。」

  裡面高高的，外面一圈，像個護城河一樣。

  「大哥這就不注意觀察了！這個在縣城可流行了，他們涮肉都用這個！」杜十擔道。

  戚白：「是，這個是江家送來的，桐花說正好派上用場。」

  「原來表哥你說年夜飯吃點新鮮的是吃這個！」

  桐花這會兒端著涮鍋的肉出來了：「是呀，這是新鮮現切的牛肉、羊肉、還有一些菜。」

  涮肉的肉片都切得很薄，稍微燙一下就能吃了，所以這肉也是格外的新鮮。

  杜十擔還介紹了醬料的吃法，惹得眾人狐疑：「你是咋知道的？！你和誰吃過？」

  杜十擔嗐了一聲：「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上回和表哥他們去縣城，大哥和表哥就忙著囤糧，我跟著表嫂一起可是把縣城好多新鮮的吃食都見識過了，表嫂還請我吃了胡餅呢！」

  戚白立馬看向桐花：「我咋沒吃到？」

  桐花無奈道：「那天去最後一個，我和十擔分了，後面再沒遇到了，那胡餅其實就是羊肉餡餅，放了好些料，我會做，改天。」

  戚白這才咧嘴笑：「成，我等著。」

  「白哥兒是真享福呀，媳婦手藝這麼好。」

  戚白點頭：「對，我也覺得。」

  劉艷芳拍手大笑：「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開飯之前，按照慣例要先放炮仗，戚白和十擔一道去的，大膽也跟著跑了過去，全家人都在院子裡翹首以盼，這個點，十里村其他人家也開始陸陸續續團年了，炮仗聲此起彼伏，還有幾個小娃在村道上跑：「過年啦過年啦！」

  大膽搶著道：「我想點火我想點火！」

  戚白笑呵呵：「敢嗎？」

  「敢！我看這個引子還挺長！」

  「成，給你，大膽給我們放炮仗。」

  董大膽接過火摺子咽了咽口水，身子離得老遠，手倒是伸得長，接觸的那一瞬間，火花呼啦閃開，他一蹦就退後好幾步，惹得十擔笑話他：「大膽大膽，膽子還小！」

  董大膽跑到他姐跟前紅著臉，桐花安慰道：「不錯啦！明年膽子就更大了！」

  「哼！就是，我還要跟著我姐夫上山打獵呢！我膽子很大的！」

  眾人都笑，伴隨著炮仗噼里啪啦地炸開，戚家小院的年夜飯也開始！

  滾燙的羊肉湯鍋飛快地涮著肉，在蘸料里過一遍就能直接吃！烤雞被烤的四面滋滋冒油，金黃的表皮已經變成了楓糖色，八寶鴨的肚子裡是八種「寶貝」，戳開之後就是軟糯香甜，剁椒魚頭辣的人嘴唇發紅還忍不住繼續吃，紅燒魚和酸菜魚竟然成了冷門菜，簡直沒天理啦！

  更不必說最開始桐花的招牌滷味和臘肉蒸盤，在男人家們拼酒的時候已經一掃而光。

  這是真的過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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