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借」銀子

  「什麼？借糧？」

  聽見南羽說借糧，李皇后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

  「沒錯，皇后娘娘，我這幾萬大軍都在餓著肚子呢，沒有糧食，這樣一支餓肚子的隊伍，恐怕是敵不過京城精銳的呀……」

  南羽笑眯眯地說道。

  但李皇后卻暗自啐了一口……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但李皇后馬上調整笑容：「南將軍，這恐怕……有點難。」

  「本宮一路南逃，而我李氏的根基大部分在北方，南方並無多少勢力分布，若想調糧並非易事，況且就算真的調糧，也難保雲衡不會從中作梗，導致糧食到不了這兒……」

  李皇后要是能回李氏，不早就回去尋求娘家庇護了，為什麼還要投靠南羽呢？

  說到底，還是被雲衡逼得走投無路。

  「這樣啊……」

  南羽也早就想到這一點，這才笑眯眯地說出真實目的：「那皇后娘娘能否借我點銀子，我好去城中購買些糧食。」

  李皇后嘴角抽了抽。

  得，又是來坑銀子的。

  「本宮匆匆從皇宮出逃，並未攜帶多少銀兩，唯一的50萬兩，不也已經給了南將軍了嗎？」

  李皇后不咸不淡道，說話滴水不漏，就是哭窮沒有銀子。

  南羽才不信李皇后身為一國之後，又背靠天下第一氏族，會沒有銀子。

  「皇后娘娘，我也實在是走投無路才來求助於您，我這些將士沒有糧食吃，保不準會做出什麼事……」南羽笑眯眯說道。

  李皇后臉色一沉，「南將軍，莫不是要從本宮身上搶不成？」

  「不不不，皇后娘娘，我想說的是，倘若沒糧食吃，那我也只能率軍撤退了，撤回靖州、撤回揚州……總比餓死強。」

  「皇后娘娘，不妨仔細考慮一下還有沒有銀子。」

  南羽說完後，還沒忘禮節，對李皇后一拜，隨後離去。

  李皇后面沉如水。

  南羽言語中隱隱的威脅之意，是個傻子也聽得出來。

  誰叫他寄人籬下呢，而且要人家做事呢？

  總得拿出點誠意來吧？

  李皇后長嘆一聲，隨後叫來貼身侍衛：「將我們從宮中帶出來的那一千兩黃金，給南將軍送過去……」

  「對了，讓九公主前去送。」

  李皇后突然感覺十分心累。

  女兒呀，為娘也只能幫你到這了。

  原本李皇后對她的一子一女，也就是雲澹和雲嵐兮是最為驕傲的。

  但現在，李皇后只覺頭疼。

  南羽比雲澹還年輕兩歲，卻能獨掌幾萬大軍。

  而雲澹，還做著他的皇帝夢。

  不爭氣的兒子、任性的女兒……

  ……

  夜晚。

  「南將軍，九公主求見。」

  聽見士兵來報，南羽直接皺眉，不耐煩道：「讓她滾。」

  「九公主說她還帶來了1000兩黃金。」

  南羽「唰」一下起身，一路火花帶閃電，「隨我前去迎接金子……不……九公主。」

  士兵：「……」

  雲嵐兮特意打扮過，身穿一身錦袍，頭畫上清淡妝容，頭髮盤起，連每一根頭髮絲落在哪兒都是精心設計的。

  為了挽回南羽，雲嵐兮可謂煞費苦心。

  雲嵐兮天生麗質，又好生打扮，就像出水芙蓉般站在那兒，引起士兵側目。

  「那就是九公主啊……真美呀……」

  「你可別瞎看，那可是南將軍的女人……」

  「這你就消息落後了吧，聽說九公主給南將軍戴了帽子，他們倆鬧掰了，九公主這會兒估計是想認錯呢……」

  「噓，小聲點……」

  雲嵐兮也知道，母后讓她來送黃金，就是為了讓她和南羽的關係緩和些許。

  雲嵐兮有些緊張，看見前方一位身披鎧甲、威風凜凜的少年郎迎面走來，不由錯愕。

  如今仔細一看，南羽似乎更帥了。

  雲嵐兮呼吸急促些許，隨後趕緊對南羽一禮：「南將軍，母后特意讓我來贈送黃金千兩，以充當軍餉。」

  看見兩大箱滿滿當當的金元寶，南羽心情一下子好起來。

  「微臣替眾將士多謝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母儀天下、仁德寬厚。南羽定會為其赴湯蹈火！」

  南羽客套話說完後，然後直接命人把兩箱金元寶搬走，然後自己也要轉身離去。

  雲嵐兮一愣，沒想到南羽竟連一句話也不願意和她多說。

  「南羽……」雲嵐兮趕忙叫住。

  「怎麼了九公主？」南羽轉頭，疑惑十足，語氣稀鬆平常。

  「南羽，你恨我嗎？」雲嵐兮遲疑片刻後，還是問出。

  南羽頓了頓，「不恨，我不在乎了。」

  聽到前半句雲嵐兮有些高興，但聽到後半句，心情又跌落谷底。

  如果南羽恨她，那就證明南羽還是在乎她的，因愛生恨。

  但連恨也沒有，那就是完全不在乎了。

  南羽轉身，又要走。

  「南羽！」雲嵐兮再次大聲叫住。

  南羽被整的有點不耐煩了，眼中逐漸浮上一層冷霜，「九公主，有何吩咐？」

  雲嵐兮眼中逐漸氤氳上一層霧氣：「你以前，從來不會打斷我的話，會聽我耐心講完……」

  「你能……再喚我一聲嗎兮兒嗎？」

  「不能。」南羽冷漠拒絕，「九公主還有何事嗎？軍中事務日理萬機，微臣很忙的。」

  看出南羽眼中的不耐煩，雲嵐兮緊了緊咬，掏出一根鞭子，「南羽，你打我吧，就像我以前打你那樣！」

  「我沒有什麼變態癖好。」南羽搖頭：「況且公主萬金之軀，又有孕在身，我沒有那般殘忍。」

  雲嵐兮聽後，眼睛一亮：「南羽，你還是在乎我的對不對？你還心疼我們的胎兒……」

  話沒說完，南羽便已轉身離去。

  雲嵐兮趕忙追上，攔在南羽路前：「本公主都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嘛！南羽，適可而止！」

  「呵。」南羽氣笑了，「終於露出本性了，你剛才那副低聲下氣的模樣，我一時間還有點不習慣，現在才是你的樣子嘛，刁蠻任性，胡攪蠻纏……雲嵐兮，你不用在我面前惺惺作態。」

  雲嵐兮眼眶紅紅的，差點又被南羽說哭。

  「南羽，對不起嘛……」

  雲嵐兮的聲音又軟了下來：「以前……以前是我錯了，我們……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

  「破鏡難圓，覆水難收。」南羽只是冷淡回答。

  「南羽，你還能為我作一首詩嗎？」

  南羽剛要拒絕，雲嵐兮又緊接道：「我可以給你銀子！」

  怕南羽不信，雲嵐兮趕緊掏出一張銀票。

  南羽接過，瞧了瞧，一萬兩，不多不少。

  看在銀子的份上，南羽緩緩開口：

  「寶髻松松挽就，鉛華淡淡妝成。青煙翠霧罩輕盈，飛絮遊絲無定。

  相見爭如不見，多情何似無情。笙歌散後酒初醒，深院月斜人。」

  聽見前兩句時，雲嵐兮內心無比觸動，因為這明顯是在變相的誇她。

  但聽見說後兩句，雲嵐兮不由得一愣，隨後潸然淚下……

  相見爭如不見，多情何似無情……

  雲嵐兮品出了南羽對她的心灰意冷。

  「九公主，言盡於此。」

  南羽轉身離開，這次雲嵐兮沒在追，而是在原地早已哭成淚人……

  隨著南羽無情離去，雲嵐兮的一顆心無比刺痛起來。

  她仿佛失去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也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夫君，你的心既被我虐得千瘡百孔，對我無情，那這次，便換我來感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