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被抹去痕跡的小鎮
「現在開始，我問你答。」
「明白了嗎？」
「明白。」
蘇悅怡點點頭，恐懼的咽了口吐沫。
她為馭詭者工作了十年，知道這幫傢伙到底有多恐怖。
作為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和詭異力量抗衡。
「你是馭詭者嗎？」
「不是。」
蘇悅怡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搖頭道：「我只是普通人，為他們工作而已。」
「為什麼？」
向元思接過話，疑惑的問道：「他們許諾給你什麼了？」
普通人為馭詭者工作，並不是什麼稀罕事。
馭詭者排行榜前100的傢伙，基本都擁有自己的公司。
但蘇悅怡經營著自己的產業，不像是為了薪水彎腰的人。
畢竟和馭詭者打交道，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馭詭者有了超脫人類的實力，大多數都自詡是比人類更高級的生物。
他們喜怒無常，視人命為草芥，實在不是好老闆。
「他們給予我庇護，讓我可以保留記憶和生活的痕跡！」
蘇悅怡也沒有隱瞞，痛苦的閉上美目道：「夜同市小坪區，是被詛咒的地方。」
「大家都被卡在這裡，時間也像摁了暫停鍵。」
「記憶，生活痕跡..」
「只要到了晚上12點，一切都會被抹去。」
江哲看著她，沒有繼續發問。
他能理解這份痛苦！
想當初自己被卡在「賽博詭錄」的第一關，每到周日，都會被變為詭異的妻子殺死，不斷循環。
他僅僅經歷了5次循環，就動了自殺的念頭。
不過幸運的是，小坪區的民眾記憶無法保存，這在一定程度上也保護了他們。
「你們為什麼不離開呢？」
向元思沉默片刻，開口詢問道：「外界應該時間是正常的吧？」
「我不知道。」
蘇悅怡老老實實地搖搖頭，茫然道：「我們無法離開小坪區，無論走多遠，哪怕是在飛機上..」
「只要到了夜裡12點，都會在自己的床上醒來。」
「更何況大家的記憶無法保存，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重複生活。」
「只有馭詭者工作，他們才願意動用詭異力量，讓我的記憶得以保存。」
「其實，你不必執著。」
江哲皺了皺眉，猶豫道：「失去記憶的話，每天對你來說都是嶄新的一天。」
「我知道。」
蘇悅怡擦了擦淚水，點頭怔怔道：「可如果是你，你會選擇清醒痛苦的活著，還是無知的重複生活？」
這個問題純粹是看個人選擇。
無論前者還是後者，估計都會有不少人選擇。
不過聽上去能被消除記憶和痕跡的，只是普通人而已，江哲也沒有繼續討論下去，試圖把話題引回正軌，開口道：「你的工作內容是什麼？又為他們工作多久了？」
「差不多10年了。」
蘇悅怡回過神來，勉強笑道：「這些人來的很早，他們讓我調查和黃平礦業相關的事。」
「你們所說的趙橋，也在我的調查範圍之內。」
看來不止向元思一個人，想到了改造【偽運物】的辦法。
江哲瞟了一眼向元思，他的表情很難看。
向元思表情僵硬，聲音沙啞道：「你有什麼發現嗎？」
「這些是資料，你們看看。」
蘇悅怡不愧是幹練的老闆娘，竟隨身從包里拿出一份檔案袋，裡面裝著這些年來的調查成果。
向元思接到手裡，翻了幾頁，表情變得更難看了。
他著急的踱了幾步，把檔案袋遞給江哲。
「怎麼了？」
江哲接過，翻看起來。
上面記錄著這一組馭詭者來到的時間，距離現實世界差不多20年左右。
那個時候黃平礦場正值興隆，趙橋也剛出生沒幾歲。
但奇怪的是，那個時候的小坪區居民，已經開始經歷循環了。
也就是說，詭異誕生的時間比趙橋要早。
「你是不是搞錯了？」
江哲合上檔案袋，瞟了向元思一眼。
按照檔案記載，【偽運物】的確存在，但並不是趙橋的那把鑰匙。
具體是什麼，尚未查明。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件東西一定在黃平礦場！
「不可能。」
向元思語氣堅定，搖頭道：「我用了非常複雜的算法，反覆演算了5次，一定是那把鑰匙！」
或許有很多人想到了利用【偽運物】，但絕對沒有這麼多人有那個計算能力。
哪怕他們知道可以用【偽運物】催熟，也不知道東西具體在哪。
向元思智力超群，恰好又在實驗室工作。
儘管如此，他還是廢了很大的功夫，才用超級計算機模擬出【偽運物】的數種可能性。
再費心費力的查詢資料，一一排除。
這才得到了眼下的結果。
「你確定這份資料的真實性嗎？」
「當然。」
蘇悅怡也很肯定，她為此忙活了十年。
江哲聞言，只好皺著眉頭再次翻開檔案。
「5，這個5是什麼意思？」
他被檔案下面的小字吸引了注意，開口問道。
這個數字一開始是12，後來被劃掉多次，數字也越來越小。
蘇悅怡湊了過來，瞥了一眼道：「這是馭詭者的數量，你們剛才又殺掉了兩個，這個數字應該是3了。」
還有三個馭詭者？
江哲心裡頓感不妙，正準備召喚詭藥櫃出來，蘇悅怡卻搶先開口道：「不用緊張，剩下三個人不會出現。」
「為什麼？」
「他們分工不同，各司其職。」
蘇悅怡指著詭藥櫃道：「駕馭吊死詭和迷失詭的徐騰山和洛媛，負責駐紮在ktv，整理我提供的情報。」
「不過他們兩個已經被你關起來了。」
「剩下3個馭詭者的戰鬥力更強，負責駐守在黃平礦坑，已經一年多沒回來過了。」
「他們三個的戰鬥能力更強？」
向元思摸了摸下巴，看向蘇悅怡道：「和我這個兄弟比起來，誰更厲害？」
雖然他倆相處時間不久，但向元思對江哲總有一種盲目自信。
總共出手兩次，全部都是以碾壓的姿態戰勝對手。
尤其是剛剛，江哲以一對二絲毫沒有壓力，頃刻間就將其關押。
哪怕是詭藥櫃的原主老劉來了，也未必可以做到。
有些人就是天才，只要接觸到自己擅長的方面，就立刻顯露驚人的天賦。
在向元思眼裡，江哲就屬於這種人。
「不好說。」
蘇悅怡沒有給出肯定的答案，她眯著眼睛回憶道：「我不是馭詭者，所以分不出高低。」
「只是瞬間鎮壓他們兩個人，這事李洞陽也曾做到過。」
馭詭者都是眼高於頂的存在，誰也不服誰。
有一次隊伍發生了爭執，隊長李洞陽果斷出手，瞬間就制服了其餘的人。
「李洞陽？」
聽到這個名字，向元思幾乎尖叫出來。
他焦慮的踱了幾步，面露難色道：「他如果也在這裡的話，我們得手的概率很小。」
詭城李洞陽，在馭詭者排行榜150名。
他駕馭的並非詭異，而是一座詭異的城市。
被李洞陽盯上的人，會掉進一座詭城中，永遠無法解脫。
和詭藥櫃類似，詭城不僅可以關押馭詭者，還可以關押厲詭。
被關進去的厲詭越多，詭城的威力就越恐怖！
但駕馭鬼城的代價，也要比詭藥櫃大得多，頻繁使用能力，自己也很可能會深陷其中。
「放棄吧。」
向元思垂頭喪氣，悲觀道：「咱們乾脆去站台等著，三天後乘詭列車回去算了。」
「不行。」
「既然來了，怎麼也得下礦看看。」
江哲抬起手，詭藥櫃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他反正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偽運物】拿到手。
詭列車三年一班，行蹤不定，錯過了機會不知道還要再等多久。
哪怕和馭詭者的高手競爭，也不能輕易放棄。
「李洞陽是吧？」
「讓我試試他到底有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