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有個陌生男人救了她

2024-09-11 20:11:04 作者: 溪禾
  清晨,雨勢漸小了。

  空曠的廠房裡綁著一個閉著眼睛的女人,她睡得並不安穩,眉頭緊緊皺著,似乎夢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許念初覺得自己處在一個黑沉沉的洞穴里,伸手不見五指,她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不時被過路的小石頭絆倒,像被設定了程序,要一直一直往前走。

  這樣才有得活。

  直到,她聽到了頭頂傳來「咔嚓咔嚓」的碎裂聲,驚恐地抬頭一看,她被從天而降的大石頭狠狠擊中了脆弱的頭顱,腦漿崩裂。

  她驚醒了。

  惶惶睜開眼,看到許崇明扯著一抹詭異的笑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許念初被嚇了一跳,她感覺閻羅王又朝自己走了一步。

  要死了嗎?

  許念初悲哀地想。

  許崇明看著她,有種奇異的好奇。

  這個女人,是怎麼做到讓男人前仆後繼來救她的呢?

  「你這麼看我幹什麼?」

  許念初一開口,才發覺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告訴你個好消息,你今天不用死了,有男人來救你了。」

  什麼?

  許念初驀地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許崇明。

  有人來救她了?

  是誰?

  是陸景琛嗎?

  許念初幾乎不敢讓自己對這個結論抱有任何幻想,她早就攢夠了失望。

  「乖乖聽話,將來有你大富大貴的。」

  許崇明說完這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朝屬下點頭。

  接下來的一切都是行雲流水的,反綁著的雙手並沒有被解開,反而用膠帶把嘴纏上了,眼睛也被蒙上了一層黑布,徹底看不清了。

  許念初被人推搡著上了一輛車,一路上,只有呼嘯的風聲在提醒她自己已經踏上未知的征途。

  坐在車上,她悲哀地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人生,也參透不了自己命運的走向。

  只能憑藉著外部因素,像一片孤舟,孤零零地在海里遊蕩,哪裡風高浪急就往哪裡飄。

  不知過了多久,車停下來了。許崇明罵罵咧咧地下車,而自己反綁著的雙手終於被解開。

  「看好她。」

  隨著車門「砰」的被合上,狹小的空間裡只剩下粘滯的安靜。

  許念初的心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她忍不住想拆掉臉上的黑布,礙於旁人的淫威,終究只是把手輕輕搭在車把手上。

  她想出去。

  突然,許念初面前的車門被打開,風聲夾雜著雨水迎面撲來。

  她看向車門打開的方向,清晨的亮光射進昏暗的車裡,她在朦朧見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

  是陸景琛嗎?

  許念初的心狂跳,手指控制不住地發顫。

  直到手腕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扣住,許念初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不是陸景琛。

  她本能地想掙扎,可男人的力道比她大得多,硬生生把她拽出來。

  出來的瞬間,像是有心電感應一樣,原本消停的雨勢愈發地大,淋濕了高速上兩輛背道而馳的車,也淋濕了走在路上的許念初。

  「你是誰?」

  迎著雨滴,許念初問面前人。

  可惜話散在風中,也散在了龐雜的雨聲里。

  沒有人回答她。

  到了那輛黑色的邁巴赫旁,秘書朝陸逸之點了點頭,轉頭就走。


  秘書遠遠地望向了路邊同樣停著的白色轎車,許崇明撐著傘站在雨中,激動地朝旁人說著什麼。

  此時的許崇明正和屬下溝通到美國的安排,眼睛一尖,看到了不遠處迎著雨走來的陳秘書。

  「許先生,在看什麼?」

  許崇明看了眼面前的人,以為陸總有新的指教,急忙回話。

  「陳秘書過來,是陸總有什麼指示?」

  見陳秘書沉默不語,許崇明心中白眼一翻。

  一個打工的,敢在這裡和我拿腔拿調。

  「你看,人我也交出去了,像陸總這樣的大人物,一諾千金,是不是也該…」

  許崇明點到即止。

  「在陸總確定你登上飛機後,錢自然會打給你。」

  「誒好好好。」許崇明連連點頭。

  「許總,你太太呢?」

  許崇明噎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會問起陳麗舒。

  「你說麗舒?她過幾天跟我一起走。」

  許崇明支支吾吾地說。


  「這樣。」

  陳秘書聽完,瞭然地點點頭。

  「陳秘問這個做什麼?」

  許崇明狐疑地問道。

  「沒什麼。」

  「沒什麼事就上車吧。」

  陳秘書說完,轉身就走。

  「天助我也!」

  另一輛車裡坐著的是許崇明,破產之後的點燃的星星之火徹底燃燒了他的意志。

  他沒有在意自己在陸逸之面前的唯唯諾諾,也沒有在意陸景琛的打壓,更沒有在意自己出國其實是被轟出國內。

  他近乎偏執地握住屬下的手,一雙眼瞪得賊大。

  「阿民,你信不信我能東山再起?」

  「到了美國,加上這筆啟動資金,我許崇明何愁沒有更大的發展!」

  「區區一個江城算什麼,美國才是金融巨鱷的角逐場。」

  許崇明幻想著自己到美國後的大作為,像他這樣的人,年少時就是天之驕子,是金子總會發光,星辰是不會隕落的,只是一時的失敗有何可惜,他許崇明大有東山再起之時。


  旁人看著他,一副陷入癲狂的模樣,還不時發出「嘿嘿」的痴笑聲。

  阿民徹底看不下去自己老闆這副走火入魔的模樣,抓著他的肩膀,晃了晃。

  「你碰我幹嘛?」

  許崇明幻想的金融巨鱷的美夢驟然被打破,幾乎是怒不可遏。

  「我知道你們都是嫉妒我,像你們這種低等的平民,一輩子也別想鯉魚躍龍門。」許崇明張狂地看著下屬,眼裡是專屬於他的,人上人的優越感,「你們都等著吧,到了美國,我的人生才徹底開始。」

  「到時候,你們都要跪著求我施捨!」

  滿車都是許崇明開懷的笑聲,他仿佛已經踏入人生巔峰,成就全新的自己了。

  「砰!」

  一道駭人的響聲突兀地在路上炸開,徹底壓住了許崇明極致的笑聲。

  原本平穩行駛的白色車輛像中邪似的,不受控制地強行撞向一旁的柱子。

  擠壓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兩種重物的相撞,必有傷得更重的一方。

  一旁圍觀了全程的路人,見證了這慘烈的一幕。

  柱子在強烈的衝擊力下,前後晃了晃,而後又穩穩地矗立在地上,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仔細往下看,就能看到底下被撞得遍體鱗傷的白色轎車。

  白色的煙霧在車內向外瀰漫,形成了漂亮的蘑菇雲。

  有好奇的路人上前查看,只看到了一車昏迷的人。

  格外引人注意的是坐在後排的中年男人,男人面容猙獰,嘴角的弧度卻無限地擴大,笑容凝固在臉上,噴涌而出的鮮血卻沒有凝固,順著額頭,順著脖子簌簌而下,鮮血將嘴唇全部染紅,綻開了最妖冶的花朵。

  許崇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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