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變壞

  姜知知騎了幾圈，非常熟練後，才和方華一起回家。

  方華琢磨著找點毛線，給自行車織個座包套，再給兩個車把也織個把套，這樣會更好看一點。

  跟著姜知知進了客廳，才納悶起來：「這個小川，今天也不知道又跑哪兒玩去了，中午都沒回來吃飯。」

  姜知知沒吱聲，對周小川她是真的喜歡不起來。這個家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脾氣，但是也都能明辨是非。

  而周小川是唯一的例外，外面人說個什麼，他就信以為真，自家人說的話，都跟要害他命一樣。

  方華又問了姜知知去報名的事，然後上樓找毛線幹活。

  姜知知也回屋，把要去上課的東西裝進軍挎包里，睡了一會兒起來，趴在床上看了一會兒書，就感覺肩膀越來越疼。

  站起來活動活動了肩膀，聽見外面方華的聲音。

  有點兒好奇的出去，周小川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還拎了一盒鳳祥齋的點心放在茶几上。

  方華正在數落他：「你又去哪兒玩了一天？你能不能長點心，也好好去找點事情做，回頭你爸看見你這麼吊兒郎當的，肯定要說你。」

  周小川推著方華的肩膀在沙發前坐下：「媽，你放心，我今天出去就是看工作的，我肯定不會讓你和我爸丟人的。」

  方華就很納悶：「你出去能看什麼好工作？你要是不想太累，回頭找人給你安排一個清閒的工作。二十二了，該有個工作，然後成家了。」

  周小川有些開心：「媽，放心吧，這次肯定靠譜，我有一個朋友，他家親戚有點兒本事，安排他去海關上班，說要是我想，也安排我過去。」

  方華皺眉：「想去，讓你爸找關係就行，你外面認識的什麼亂七八糟朋友？靠譜嗎？」

  周小川哎呀一聲：「媽，我不想什麼都靠家裡，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爸那個脾氣，讓他找個關係，回頭嘮叨個沒完。再說了，小六，你又不是不認識，他舅舅就在海關當領導啊。」

  方華沒再吱聲，周小川說的小六，還有小六的舅舅，她還都認識。

  姜知知在一旁聽著，看著周小川得意的表情，總感覺他這個工作來的太輕鬆，也太奇怪。

  方華還是不放心：「行，你要是能去上班，我回頭去請小六舅舅吃飯。」

  周小川同意，俯身去拍著糕點盒子：「媽，這是我孝敬您的，您就等著以後跟著我過好日子吧。」

  方華卻一點兒都不放心：「你呀，真要是去工作了，也要好好聽領導的話，不要兩天就跑回來。」

  周小川有點兒不耐煩，姜知知要上大學，母親高興的跟什麼似的。

  他現在找到工作了，沒換來母親的誇讚，反而是各種的不放心，好像他跟個傻子一樣，一點判斷能力都沒有？

  有些生氣的站起來：「我先上樓睡一會兒，晚上就不在家吃飯了，去小六家吃。」

  方華也懶得搭理他，喊著姜知知來看她織的座包套。

  姜知知笑看著粉紅毛線織的一團東西：「媽，會不會太鮮艷了？」

  方華舉著看了又看：「鮮艷嗎？我覺得挺好看的啊，女孩子不就是應該用粉粉嫩嫩的顏色？。」

  姜知知也不反駁，粉色也挺好看，到時候辨識度還高。

  看了看手錶：「快五點了，我去大門口看看周西野回來沒有。」

  方華擺擺手：「行，穿厚點，外面變天了，看著好像要下雪。」

  姜知知穿了棉服出門。

  天陰沉沉的，還不到五點，就已經要天黑的樣子。

  北風一路呼嘯下來，刮的樹枝嘎嘎怪響。

  姜知知邊走邊活動著胳膊，一直出了大門，張望了一圈，去班車站點等著。

  天陰又冷，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姜知知在班車站轉了一圈，還沒見班車的影子，打算去門口的值班室等。

  轉身往回走，就看見宋曼在對面的樹林裡慢慢走著，好像是要往樹林下面的河堤走。

  看看天氣，再看宋曼的落寞孤寂的背影。

  姜知知沒忍住，跑了過去，伸手拉著宋曼的胳膊：「宋曼姐，風大不要在林子裡走，樹枝刮斷會砸到人的。」

  宋曼回頭，才看見她沒戴眼鏡，滿臉是淚。

  姜知知愣了下，因為不熟也不知道怎麼勸，只是拉著她的胳膊沒鬆手：「宋曼姐，你先跟我去值班室暖和一下，什麼事情都是可以解決。」

  宋曼看著姜知知，眼淚已經沒辦法控制，無聲的哭著。

  知道很丟人，卻又控制不住，心裡像是堵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讓她沒辦法呼吸。

  姜知知也不說話，用力拉著她的胳膊從先上大路，然後拽著她往值班室跑。

  想想，值班室還有人，宋曼肯定不希望被人看見她現在的模樣。

  想到原主記憶里，總去玩的一個防空洞，離這裡不遠。

  索性拉著宋曼朝那邊跑。

  宋曼本來腦子就一片空白，出來轉了一下午，是越想越想不通。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人生很失敗，不如死了算了。

  這會兒被姜知知拉著，也沒反抗，就機械的跟著她跑。

  姜知知拉她到防空洞門口，聽了聽裡面沒動靜，往裡走了一段，才停下腳步：「宋曼姐，你想哭就在這裡哭吧，這裡沒人，我回去也不會說的。」

  說著把口袋的手絹遞給她。

  宋曼有些意外的看著姜知知手裡的手絹，愣了幾秒接過來，擦了擦眼淚：「我沒事的，讓你看笑話了。」

  姜知知搖頭：「不會的，每個人都有脆弱和想不開的時候，只要發泄出來就好。不管怎麼樣，人就活一次，可千萬不要做傻事。」

  宋曼看著姜知知，面對這個比自己小的女孩，她竟然突然有了傾訴欲。

  「你知道嗎，我暗戀周西野，從十四歲搬進這個大院的時候就開始暗戀他，我還寫了厚厚一本日記，全是關於他。」

  「我會偷偷趴在窗台，看著他從我家門口路過。」

  「其實我都沒跟他說過幾句話，因為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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