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似曾相識

  許清歲睜開眼睛，入眼是一片白色，消毒水的味道縈繞在鼻間，她下意識地抬手，溫暖的觸覺包裹住了她。

  「別動，還在輸液。」霍西臨聲音十分沙啞，說道：「想喝水嗎？」

  許清歲轉過頭，看見霍西臨站起來，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一向乾淨的臉上長出一茬青鬍子，顯得有些憔悴。

  「我怎麼來醫院了？」許清歲搖了搖有些昏沉的腦袋，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醫生說你低血糖，還有……」霍西臨欲言又止：「總之沒什麼大事，今天輸液之後就可以出院了，後續多注意休息和補充營養，主要還是身體素質太差導致的短暫昏迷。」

  許清歲不疑有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大太陽：「糟了，我還沒給郭經理請假。」

  她急忙想要去找自己的手機，霍西臨彎腰握住她的手：「我已經給你請過假了，你安靜些養病吧！」

  霍西臨的語氣帶著擔憂，又帶著些許的生氣。

  許清歲被硬塞著躺了回去，霍西臨倒了杯水，插上吸管，試了試水溫，覺得剛好合適才遞到她嘴邊，「喝點。」

  許清歲乖乖喝了兩口，感激地對霍西臨說道：「昨晚謝謝你，你是不是一晚上沒睡覺？」

  「你覺得呢？」霍西臨反問道。

  許清歲被問得有些心虛：「輸液的事情我自己來就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萬一我好了你又病倒了，那我可就罪過了。」

  霍西臨冷哼一聲：「你也會為我著想？」

  他的話聽著奇怪，好像對她有很深的怨念。

  「當然了，你如果真的因為我病倒了，我會愧疚的。」

  霍西臨靠近許清歲，目光灼灼：「如果不是因為你病倒的，那你會擔心我嗎？」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曖昧，許清歲有片刻的錯覺，霍西臨很在乎他在她心裡的位置。

  不等許清歲作答，病房門被敲響，霍西臨以為是醫務人員來查房，帶著些惋惜又帶著些許的慶幸，起身去開門。

  那種壓迫感隨著霍西臨的離開而煙消雲散，許清歲鬆了一口氣，然而加速的心跳卻並沒有因此得到緩和。

  病房門打開，焦急擔憂的女聲響起：「臨哥，我聽人說你在醫院，你到底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啊？」

  許清歲側過頭，見顏惜穗拉著霍西臨的胳膊上下打量，在抬頭的瞬間與她目光對視，擔憂的神色定格在臉上，而後漸漸散去變得冷漠。

  「原來是許小姐生病了？」

  「沒什麼事情你就先回去吧。」霍西臨對顏惜穗下達了逐客令。

  顏惜穗眼眶濕潤，委屈地說道：「臨哥，你一定要對我這麼冷淡嗎？聽說你在醫院，我早飯都沒吃就趕了過來，就算我之前一聲不響地就出國了，那是我的錯，我認，可是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不要對我這麼殘忍好不好？」

  顏惜穗越說越難過，抱著霍西臨哭得梨花帶雨。

  霍西臨想要將她推開，眼底深處帶著不易察覺的煩躁。

  哭聲戛然而止，顏惜穗癱軟在了霍西臨的懷裡。

  霍西臨眉心一跳，「醫生！」

  事發突然，看著霍西臨慌張地把顏惜穗抱走，許清歲也跟著著急起來。

  急救室門外，霍西臨坐在凳椅上，仰著頭閉著眼，神情落寞，仿佛在等著神的宣判，有種不想認命又無可奈何的束手無策。

  許清歲一步一步朝他靠近，此情此景，讓她勾起了一些塵封的記憶。

  她蹲在霍西臨面前，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手蓋住他的手。

  霍西臨仿佛受到驚嚇般猛然睜開眼睛，低下頭對視上許清歲擔憂的目光。

  「別擔心，顏小姐應該沒什麼大礙吧？」許清歲沒底氣地安慰道。

  「怎麼穿得這麼單薄就出來了，醫院裡寒氣重。」霍西臨催促著許清歲回病房：「顏惜穗還在裡面急救，我暫時走不開，你先回去。」

  「我已經沒事了，還是和你一起等吧，沒有消息我也不放心。」許清歲說罷站起來，自顧自地在霍西臨身旁坐下。

  霍西臨嘆息一口氣，似乎是拿她沒辦法，脫下外套罩在她身上。

  就在這時，急救室的門推開，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

  「誰是病人家屬。」

  見霍西臨站起來，醫生說道：「病人是心源性突發暈厥，是後天心臟病引起的，情況不容樂觀，有合適的心臟更換有痊癒的可能，如果堅持保守治療也可以，切記不能讓病人情緒波動太大，否則這種暈厥的情況會時有發生，你們家屬還是要做好應對準備。」

  醫生說完，顏惜穗從急救室里推出來，她顫抖著伸出手，「臨哥……」

  霍西臨愣在原地，遲遲沒有給出回應。

  眼看著顏惜穗就要哭了，蒼白的一張小臉實在可憐，在醫生的提醒下：「這個時候病人千萬不能情緒波動太大，你們做家屬的還是要做好安撫工作。」

  霍西臨像是不情不願地伸出手，與顏惜穗握住。

  病房裡，霍西臨倚靠在窗前，面色晦暗。

  「之前身體不是好好的，怎麼得了這個病？」

  顏惜穗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故作堅強地說道：「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的，只怪我身體太不爭氣了，我出國只是為了治病，臨哥，我真的不是想要離開你的，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說著說著，眼淚連串地掉下來。

  霍西臨皺了皺眉，最終沒有上前，「醫生說了，你不能情緒波動太大，你的病還是有治癒的可能，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臨哥，你還在怪我不辭而別是不是？」

  「沒有，我和你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許清歲聽著病房裡的談話，覺得自己十分多餘，於是給霍西臨發送了個消息就去辦理了出院手續。

  見許清歲回來，王姨驚喜又擔憂地詢問道：「霍太太，你怎麼回來了，霍總吩咐我燉好了雞湯給你送醫院去，我剛燉好。」

  「沒事，我出院了。」許清歲換鞋進門。

  王姨盛好了雞湯放在桌子上：「霍太太你先吃飯，我還要去趟醫院，霍總吩咐我去照顧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