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諾言

  許清歲眼見心事被拆穿，有些尷尬的辯駁：「我沒想別的，只是在醫院裡待久了悶得慌。」

  「想出去走走？」秦放一邊扶著許清歲坐起來，一邊給她立好桌子擺放好飯食，說道：「那你趕緊吃，吃完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秦放說得神秘，勾起了許清歲的好奇心，連忙問道：「去哪裡？」

  秦放搖搖頭：「不能告訴你。」

  「好吧。」

  吃過午飯，許清歲在女護工的幫助下換下病服，穿得厚厚的坐上輪椅，秦放推著她出了門。

  許清歲怎麼也不會想到，秦放帶她來的地方是博物館。

  這裡面陳列擺放著來自全球各地的珍貴文物。

  許清歲看著展台里只有在歷史書上才能看到的物件，內心悲愴萬分。

  這裡面的瑰寶，展露著一段屈辱的歷史。

  許清歲回憶著小時候，爺爺奶奶總是教育她，品鑑和修復文物不是為了要賺錢，而是為了將文化延續。

  在爺爺和奶奶的耳濡目染之下，她從小立志要成為二老一樣有抱負有高度的人物，只可惜世事無常，她終究還是成為了芸芸眾生中，碌碌無為的其中一個。

  如果爺爺奶奶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難過吧，他們那樣期盼的傳承，在她這裡被放棄掉了。

  「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裡。」許清歲強忍著眼底的酸澀，故作平靜地問道。

  她不願意被旁人看出什麼，包括秦放。

  「我知道你自小喜歡這些。」秦放蹲在許清歲的面前，仰著頭對她說：「清歲，我一直都了解你是一個執著的人，千萬不要因為一時的變故挫折放棄掉自己的夢想，我會一直陪著你做你堅實的後盾！」

  許清歲愣住了，上一次對她說這句話的人是霍西臨。

  好半晌，許清歲平復了內心的波瀾，問道：「秦哥，你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好。」

  秦放笑了起來：「這是我從小對你的諾言啊。」

  許清歲疑惑：「有嗎？」

  「有啊。」秦放眼底閃過一抹悲傷：「只是你忘了而已。」

  「就算有吧，那只是兒時的戲言而已，秦哥你不用當真的。」

  「對於你來說是戲言，可對於我來說從來都不是，我是認真的。」

  許清歲沉默了，她不知該如何回應秦放。

  好半晌，她開玩笑地說道：「秦哥，什麼時候找個嫂子吧，你也老大不小了。」

  秦放很受傷：「小妮子，你故意的吧，我明明給你說得很清楚，我喜歡的人是你。」

  「秦哥，我已經結婚了。」許清歲再一次認真的對他說道。

  她不願意耽誤他，有時候人生的出場順序真的很重要，她先遇見了霍西臨，所以後來的所有人都不能再走進她的心裡的。

  雖然她自己也很清楚，她和霍西臨之間只是合作關係，可她就是不受控制地淪陷了。

  這個世界上很多的事情都可以人為地去干預改變，唯有人心不能。

  「沒關係啊，我願意等。」秦放笑了起來，轉移了話題：「醫生說你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怎麼打算，繼續留在這裡還是回國？」

  「回國啊，這邊的事情霍總已經安排了人過來接手，我繼續留下去也沒有意義。」

  「行，那我就陪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我會陪她一起回去。」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兩人同時回頭，見霍西臨黑著一張臉朝他們走來。

  走到許清歲面前，霍西臨取下脖子上的圍巾，戴在她的脖子上，輕聲說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許清歲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半個月不見，他似乎沒什麼變化。

  圍巾里還殘留著他的餘溫和氣息，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他在她身邊，她就會莫名的心安和平靜。

  秦放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你還知道回來啊，自己的老婆住院了，卻跑去照顧別的女人，你根本就配不上許清歲！」

  「閉嘴！」霍西臨不悅地說道：「我讓你幫我照顧她，不是讓你趁虛而入，更不是讓你挑撥離間的。」

  「嘖嘖嘖……」秦放無語：「你可真是把卸磨殺驢這套玩兒溜啊。」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許清歲只覺得頭疼：「我想回去了。」

  「好好好，我們不理他，秦哥這就帶你回去哈。」秦放說完就要去推輪椅，結果被霍西臨搶先了一步。

  「既然我已經回來了，我的太太就不勞煩你照顧了，你忙你的去吧。」說完，霍西臨推著許清歲離開了博物館。

  秦放快被無語死了，也不明白許清歲為什麼不願意離開他。

  車內，許久不見的兩人卻靜默無言。

  許清歲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霍西臨握著她的手，似乎在傳遞著某種力量。

  「對不起，這次是我食言了。」好半天，霍西臨苦澀的說道。

  「沒關係。」許清歲微微勾起唇角，表現出不在意的態度。

  一時之間，霍西臨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顏小姐還好吧？」許清歲問道。

  霍西臨抬手揉了揉眉心，顯得有些疲憊，他回道：「還好，手術比較成功，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後期好好調養，應該不會有大礙。」

  「那就好。」許清歲點點頭，她鼓起勇氣問出了心裡的問題：「霍總，我們的關係要結束了嗎？」

  霍西臨的臉色微變，他轉頭對視上許清歲的眼睛，目光深沉，一望無底：「你希望我們的關係結束嗎？」

  許清歲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苦澀地笑了笑，說道：「決定權並不在我，不是嗎？」

  從始至終，霍西臨對她所做的一切，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她都只能被迫接受。

  自從簽下協議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失去了選擇的自由。

  霍西臨沒有時間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這段時間你和秦放相處得開心嗎？」

  許清歲點點頭，由衷地說道：「秦哥對我挺好的。」

  她和秦放相處起來總是很輕鬆，相反和霍西臨在一起，雖然很心安，卻讓她覺得不真實，她總是小心翼翼，怕被他看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