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23）
霧水關，北齊邊界重鎮。
李長安是私人出行，並不代表慶國。
但是李長安還是見到了沈重，不但有沈重，還有隆重的歡迎倚仗。
姓名：沈重
年齡：40歲
境界：八品上
天賦：諜報（八品）、武道（六品）
能力：諜報（九品）、權謀（六品）、政治（六品）
情感：0
沈重是北齊重臣，忠於齊國但不忠於太后和小皇帝，說到底還是不服氣。
他當年在開國皇帝戰清風麾下的時候，絕不敢像現在這麼跋扈。
「錦衣衛鎮撫使沈重，參見永王殿下。」
李長安一身華服，並沒穿蟒袍，「沈大人這是做什麼，本王只是來參加詩會，與國事無涉。」
沈重憨厚的笑道，「殿下說笑了，殿下詩文傳天下。
您走到哪裡，都能代表慶國。」
他身後數百人的儀仗隊伍，又是奏樂又是起舞，顯得好不熱鬧。
李長安當然知道沈重不安好心，「使團還有兩日才到，那才是代表慶國的，沈大人不要搞錯了。」
沈重不以為然的說道，「范閒小兒，名不見經傳。
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能竊居高位。」
「他哪裡能代表的了慶國啊？」
這話就是說，李長安的威望，比使團還高，李長安到哪裡，都能代表慶國。
這種離間手段在北齊或許有用，但是對慶帝用處不大，實在是有些無聊。
沈重接著說道，「殿下，前方關隘今日遭了大水，道路無法通行。」
「我已經調集工匠修葺，估計需要一兩日時間，還請殿下在霧水關休整兩日。」
為了把李長安和慶國使團湊在一起，沈重也是煞費苦心了。
作為錦衣衛鎮撫使，怎麼會不知道，范閒是慶帝手下的新貴。
連臨行前的家宴，范閒都參加了的。
沈重，或者說北齊太后的手段，大概就是挑起范閒和李長安的矛盾。
自從進入半步宗師，李長安遇上大宗師也有一戰之力，對這些手段一點都不畏懼。
現在有強大的實力在身，李長安在暗中發展勢力的同時，也樂得像耍猴一樣看這些人表演。
對於北齊一方的陰謀詭計，李長安完全可以做到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
「好，本王就在這裡等兩天。」
兩天之後，南慶使團的車隊終於到達了霧水關附近。
高達看到霧水關的旗幟和儀仗，激動的高喊起來，「大人！」
「北齊的禮數還真是周到，你看歡迎的隊伍，起碼有數百人啊！」
范閒從車窗中探出頭去，也看到了旌旗招展的歡迎儀仗。
看到隆重的儀仗，使團眾人都紛紛整理衣領，露出莊重之色。
尤其是書香世家出身的郭保坤，更是將頭髮理了又理。
被他國隆重迎接，可真是太有面子了。
范閒卻嘀咕道，「不對勁啊，北齊使團來慶國，我們也沒準備這麼隆重的歡迎儀仗啊。」
隨著使團車隊的靠近，距離霧水關還有百丈距離的時候，關隘前的儀仗開始移動，盡數進入了霧水關。
看到儀仗先行離開，郭保坤心急的喊道，「怎麼回事，使團還沒到，儀仗就撤了，這也太失禮了吧！」
等范閒的使團車隊到達霧水關下，只看到零星幾個北齊鴻臚寺的官員。
「范大人，我等奉太后和陛下旨意，在此迎候大人！」
范閒還沒說話，郭保坤就搶先問道，「既然是迎候慶國使團，為何搶先撤走歡迎儀仗？」
鴻臚寺官員如實答道，「范大人勿怪，那些儀仗並非歡迎使團的。」
「按照我國禮制，由我等迎候使團足矣。」
范閒冷笑一聲，「想必那些儀仗，都是歡迎永王殿下的吧。」
鴻臚寺官員拱手道，「正是，貴國永王殿下才名冠天下，已由沈重大人親自相陪，剛剛出發不久。」
如果范閒是這個時代的官員，這麼一件事，就足以讓他和李長安生出成見。
但偏偏范閒腦子裡根本沒有那些繁文縟節，你跟他講禮節，他是一點都不在意。
果然，郭保坤已經急得跳腳了，「范大人，常言道，禮不可廢啊！」
「迎候我一國使團，怎能如此無禮。此事北齊失禮，永王殿下也僭越了！」
范閒無所謂的說道，「郭少，不要生事，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們趕路要緊，早點去上京換回言冰雲才是正道。」
李長安的車隊裡，沈重正在套王啟年的話。
「王統領，你們永王殿下的車裡，是不是還有人啊？」
王啟年不耐煩的說道，「沈大人，我們殿下說了，伱這人太討厭了。」
「正經使團你不去迎接，你眼巴巴跟我們做什麼。
我們殿下是私人出行，你管我們車裡有沒有人。」
沈重嘿嘿一笑，「實不相瞞，貴國使團沒有將人質活著帶來，本官懶得見他們。」
車廂中，海棠朵朵百無聊賴的吃著李長安的冰鎮水果。
司理理笑著說道，「殿下你看，朵朵就是這樣無拘無束的性格。
遇到天大的事情，也不皺一下眉頭。」
海棠朵朵心裡苦啊，苦荷重傷沒有出關，現在一個準大宗師欺負上門，她是一點轍都沒有。
反正都沒轍，齊國也不是她家的，還不如
過一日算一日，躺平算了。
李長安讚嘆道，「聖女這性子好，做人就應該如此。」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一首詩抄完，司理理都聽呆了，「殿下給朵朵的這首詩，比給妾身那些都雅……」
這倒是事實，李長安給司理理的十幾首詩，基本沒有正經的。
海棠朵朵聽完，緩緩點了點頭，「不錯，比給理理的那些都好。」
司理理疑惑的說道，「殿下給我那些詩詞，分明是寄給太后了。」
海棠聳了聳肩道，「陛下偷看了，我也就跟著看了。」
「小時候看不懂，現在想起來，可真是……無恥！」
海棠朵朵的神色，看起來無比嫌棄，看來這些年來也懂那些詩詞的含義了。
司理理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朵朵，你這麼說可不對。
那些詞，本就是殿下寫給妾身的閨中詩詞。」
「本來就是不能公諸於眾的，怎麼能談得上無恥二字。」
「殿下為你做的這首如夢令，就意境極好。」
海棠朵朵嗤之以鼻道，「好什麼好，皇家子弟，渾不識人間煙火。」
「海棠怕水，淋雨之後就蔫了，哪裡來的綠肥紅瘦！」
李長安搖了搖頭道，「此言差矣！」
「這首詞的作者，因為喝酒宿醉，沒有及時將海棠收入房內，醒來時海棠已經淋雨。」
「她當然知道海棠一定會蔫，但還是做出了這首詞，在海棠剛剛淋過雨的時候，就是綠肥紅瘦。」
「朵朵姑娘，不能因為海棠淋雨後註定會蔫，而否認它淋雨之後的動人啊。」
司理理痴痴的說道，「如此說來，這首詞還真是非常應景呢。」
「綠肥紅瘦，花中海棠，這首詞簡直就是為朵朵量身定做的。」
海棠朵朵將一顆梨核扔出窗外，準確的砸在沈重腦袋上，然後迅速拉上窗簾。
「永王殿下言之有理，但是這首詞恐怕不適合本聖女。」
「因為，本聖女是喝不醉的！」
李長安搖了搖頭，「海棠不要說大話，那是你沒遇到本王。」
海棠自信的說道，「這一局先約好了，到時候看誰先倒下！」
李長安接著問道，「海棠，你和狼桃殺肖恩，是你們師父的命令，這事上杉虎知道嗎？」
海棠朵朵搖了搖頭，「老頭子是大宗師，除了宗廟存亡的大事，他才懶得管。」
「既然是高高在上的國師，就像本聖女一樣，要神聖！」
「當然不能讓人知道，殺肖恩是師父下的命令！」
苦荷殺肖恩，是怕肖恩泄露神廟秘密，也是怕肖恩說出他吃過人肉的事情。
「上杉虎對肖恩感情很深，你們不怕他找你們報仇。」
海棠朵朵一臉的無所謂，「反正我當時是在保護肖恩。
上杉虎要報仇去找狼桃吧，跟本聖女無關。」
李長安琢磨著北齊各方勢力，上杉虎跟狼桃有仇，沈重視上杉虎為國賊，戰豆豆母女又忌憚沈重。
這次北齊之行，要想辦法將沈重和上杉虎這兩個北齊重臣全部解決掉。
反正這兩人已經不為戰豆豆母女所容，而且還相互仇視，對付起來應該不難。
大幅削弱北齊國後，西秦國就可以正式造反了！
西秦國造反，可是影響北齊國運的大事，苦荷是一定要鎮壓的。
到時候，將剛出關的苦荷再揍一頓，讓他乖乖的去養傷。
李長安算了算時間，有天一道法的幫助，再有兩三個月，應該能突破大宗師。
車隊一路北上，李長安摟著司理理，調戲著海棠朵朵，終於在二月底到達了上京城下。
李長安和范閒的車隊，同時停在了上京城門口，因為門口被上杉虎攔住了。
沈重騎在馬上，假模假式的行禮道，「參見大將軍！」
「您有什麼事情，只需吩咐一聲，又何必親自過來。」
上杉虎臉色冰冷，瞪了沈重一眼，「我義父何在！」
沈重一臉疑惑之色，「大將軍的義父是誰？我不知道啊。」
上杉虎怒道，「我義父是肖恩，就是這次范閒送來的人質！」
沈重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哦哦哦！原來如此！」
「我和范大人還沒辦交接呢，大將軍來的真是時候！」
李長安在車裡聽著，心想這沈重真是滑頭。
他知道肖恩死了上杉虎必定暴怒，所以索性不交接，一路帶著范閒來上京城下。
讓范閒和南慶使團來承受上杉虎的怒火，兩邊打起來才好。
上杉虎騎馬提槍，來到了南慶使團眼前。
「范大人，又見面了，我義父何在！」
范閒也是在心裡將沈重罵了一百遍，但是也沒有辦法。
他一路上嘗試了多次，沈重就是不交接。
「大將軍，肖老先生被貴國高手狼桃殺死，兩刀入背心，心脈盡斷！」
上杉虎緊握長槍，發出一聲怒吼，「你說什麼！」
「你們怎麼保護的人質，南慶使團都是幹什麼吃的！」
范閒心裡也是火啊，你當時想救肖恩，不也沒有成功嗎。
當時狼桃就在場，你上杉虎不也是打不過他嗎！
范閒索性不搭理上杉虎，宗追帶著上杉虎查看了冰塊中肖恩的屍首。
肖恩已死去多日，背部兩個刀傷觸目驚心。
「義父！虎兒不孝啊！」
上杉虎雖然狂悖跋扈，但卻是性情中人，此刻和幾位親信開始痛哭失聲。
「狼桃！大宗師弟子又如何！我必殺你！」
這個時候，沈重一臉熱心的小跑過來。
「大將軍慎言，狼桃先生乃是大宗師首徒啊！」
「天一道和大將軍，都是大齊柱石，萬萬不能火併啊！」
上杉虎長槍剁在地上，怒吼一聲，「那又如何！死又何懼！」
「我要殺狼桃報仇，大不了大宗師再殺了我！」
李長安不禁感慨道，「還真是人如其名，虎的厲害啊！」
原劇中，范閒三言兩語，就利用肖恩的死，讓上杉虎記恨上了沈重。
李長安掀開帘子，看了一眼范閒，發現他果然躍躍欲試。
這條時間線上的范閒，遠遠沒有原劇中那麼順，所以行動有些猶豫。
但是，他最終還是開口了。
「大將軍，肖先生死前，我正好在側，他有話讓我轉告你。」
「千萬不要報仇，千萬不要記恨狼桃……」
范閒說著狼桃的名字，然後誇張的做了個太后的口型。
「請大將軍把這一切藏在心裡，好好活著！」
海棠朵朵看了李長安一眼，然後鄙夷的說道，「范閒是你家親戚？一樣無恥。」
李長安點了點頭，「過獎了，的確是我侄子。」
上杉虎果然怒不可遏，「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怎能不報！」
沈重馬上說道，「大將軍，不可偏聽范閒之言，他畢竟是南慶使臣。」
「這些話，分明就是在挑撥您和大宗師門下的關係，萬萬不可上當啊！」
上杉虎轉頭盯著沈重道，「那你告訴我，我義父死於何人之手！」
沈重神色凝重的說道，「那得經過仵作鑑定啊！」
上杉虎瞪著沈重說道，「那就感緊交接，將義父屍首交給我，我安排仵作驗屍！」
沈重連連擺手道，「大將軍不可啊！」
「其一，南慶使團沒有帶來活的肖先生，所以不能交接。」
「其二，就算交接了，肖先生的遺骸也要送入北鎮撫司，不能擅自交給大將軍。」
「本官職責所在，還望大將軍見諒！」
話音未落，上杉虎的槍尖已經送上了沈重的喉頭。
「沈重！去你娘的，老子不見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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