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慫包趙衡！怒斬王林泉！（13）
報信的騎兵雖然緊張，但還是要將軍情實話實說。
「王……王爺，六千騎兵在陌刀陣前死傷慘重。」
「李長安的黑甲騎兵從側後殺出，本州騎兵根本無法阻擋。」
「黑甲騎兵人馬配甲，橫衝直撞，六千青州騎兵全軍覆沒了！」
趙衡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本王的六千私兵全都沒了！」
這六千騎兵，可是他的心血啊！
藩王養兵，哪有那麼容易！
他還沒有緩過神來，步卒的斥候也回來了！
「報王爺！」
趙衡連忙問到，「步卒如何，你們有兩萬四千人！」
斥候臉色漲紅，顯然是憤怒不已！
「王爺，水師的孬種們，被黑甲騎兵一衝就散。」
「水師被殺了一萬人，還有一萬人逃下水了！」
趙衡連忙問道，「我們的四千步卒呢，那可是精銳啊！」
斥候憤怒的說道，「水師陣型一亂，我們的步卒也被衝散了！」
「最後收攏殘軍，損失大半啊！」
趙衡聽完之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三萬步騎，竟然拿不下李長安五千人！
趙衡知道青州水師腐朽不堪，所以四萬人馬全部出動了。
但是他想不到，李長安的玄甲軍如此兇猛，竟然真能衝散萬餘步卒！
趙衡涼涼的坐在椅子上，忍不住自言自語起來。
「李長安，黑甲騎兵……聽起來跟北涼鐵浮圖差不多了！」
「本王的一萬人馬啊！」
「李長安，真是該死！」
坐在角落的王林泉，大氣都不敢出。
他的對趙衡的躁鬱症是有些了解的，一個不小心就要被趙衡當做出氣筒了。
良久之後，趙衡不得不接受了現實。
「既然留在中軍的兵馬這麼厲害，那李長安身邊應該空虛了吧。」
「珣兒和韋棟在天姥山，不知道現在進展如何了？」
「有義父的二弟子襄助，李長安一定手到擒來！」
趙衡和王林泉，一直等到後半夜，都沒有任何消息。
又派出去好幾路斥候，但都有去無回。
一股不祥的念頭，在趙衡心中升騰！
兩人一直焦急的枯坐到黎明時分，州府的衙役才匆匆趕來！
「王爺，城門口出大事了！」
「刺史大人請您移駕查看！」
趙衡怒道，「什麼大事，刺史為何不親自來報！」
衙役說道，「事關重大，刺史大人不敢擅自離開，還請王爺親自前去！」
趙衡見衙役說的如此鄭重，他也不敢怠慢，立刻乘轎往城門趕去。
到城門附近的時候，趙衡就聽到有人在念唐王貼出來的告示。
「本王昨夜抓捕一批青衣盟成員，連夜進行審問。」
「不想這些反賊已然串聯了軍中將校、城中富商，膽敢圍攻本王車駕。」
「本王乃天子親封，圍攻本王即為造反，幸而蒼天庇佑，本王將反賊一舉擊敗。」
「本王已將罪魁禍首斬首，現將首級懸掛在城門！」
「特此示眾，唐王李長安！」
百姓中不識字者居多，這時有士子正在宣讀告示。
聽到這幾句話，趙衡就是雙腿一軟。
李長安沒死！
那這麼說，珣兒和宮半闕失敗了！
趙衡的第一想法是，趙珣在哪裡？
「李長安再膽大妄為，總不至於殺了珣兒吧！」
「應該不會的！」
「上次他抓了珣兒，雖然狠狠羞辱一番，但還是放回來了！」
他正想著，那位士子已經開始念名單了。
「西蜀亡國太子，蘇蘇！青衣盟核心成員，已斬首！」
「西蜀前大學士，趙定秀！青衣盟核心成員，已斬首！」
「水師都統韋棟，及其子韋瑋，夥同青衣盟刺殺唐王，已斬首！」
「水師參將李混、章康……等，罪同韋棟父子，已斬首！」
……
「青州商戶王林泉，為青衣盟提供資助，現已滿門抄斬，六子一女首級在此！」
聽到這句話，轎子外面的王林泉，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
王林泉面如土色，涕泗橫流，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李長安，好毒的心思啊！
正當趙衡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名單上的最後一人，讓所有人震撼不已！
「靖安王世子趙珣，被韋棟父子蠱惑，試圖刺殺唐王！」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趙珣已被當場格殺，首級在此！」
趙衡如遭雷擊一般，從轎子中滾了出來。
他連滾帶爬的，來到了襄樊城門口。
城牆之上，血淋淋的幾十個首級！
正中間的，正是他的兒子趙珣！
趙衡目中含淚，驚怒交加，「珣兒！兒啊！」
「是為父害了你啊！」
「李長安！你也欺人太甚了！」
儘管悲憤至極，但是趙衡還是發現了貓膩。
青衣盟的幾個首犯，頭顱全部都被亂刀破相。
只怕這李長安，窩藏了西蜀和西楚餘孽。
但是，趙衡手中只剩兩萬水師殘兵，已經毫無鬥志。
手裡沒兵，還不是李長安說什麼就是什麼。
此刻的城門口再次聚滿了百姓，這幾天的襄樊城可真是夠熱鬧的。
自從李長安來了，發生了好幾件大事。
現在這件世子謀反案，可謂石破天驚！
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馬蹄疾馳之聲。
眾人遠遠望去，一隊黑甲騎兵，像幽靈一樣疾馳而來！
這些黑甲騎兵煞氣凜然，氣勢洶洶！
騎兵最前方的，正是身著玄色明光鎧李長安！
關於青衣盟核心人員的處置，趙衡的猜測沒有錯。
真正的青衣盟成員，已經被他藏在了軍營之中。
城門上的腦袋，不過是長相相似的替死鬼罷了。
李長安來到襄樊城，是為了王林泉而來。
現在的王家，就王林泉一個漏網之魚了。
馬蹄聲震地，很快就停在了襄樊城門口。
趙衡一隻手指著李長安，渾身顫抖著說不出一個字！
他身邊只有幾個親衛，哪是李長安數百玄甲軍的對手！
趙衡憤怒，但他也恐懼！
玄甲軍人和馬的重甲之上，血跡還未乾涸。
空氣之中，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讓趙衡非常不適。
一個玄甲軍斥候，將一張捲軸遞到了趙衡手裡。
趙衡心中疑惑，顫巍巍的展開一看。
這是一張軍中的嘉獎令，但卻不是玄甲軍的。
而是北涼軍的！
嘉獎令的年代十分久遠，而且內容十分普通。
但是，這張捲軸卻被主人完好的保存了下來。
由此可見，嘉獎令的主人，對他的北涼軍身份十分重視。
「北涼軍虎撲營馬前卒，王林泉！」
趙衡既驚又怒！
王林泉，竟然是徐驍的暗子！
馬背上的李長安，冷著臉一言不發。
趙衡已經從親衛手中，拔出一把馬刀。
「王林泉！本王砍了伱！」
王林泉是青州首富，還處心積慮的巴結靖安王父子。
就連裴南葦，最初都是王林泉連的線。
心機深沉如趙衡，已經將其中關節猜到七七八八。
青州的靖安王，是為了牽制北涼而存在。
王林泉是北涼暗子，然後偽裝加入了青衣盟。
他的最初目的，是利用青衣盟削弱靖安王。
但是後來為了對付李長安，王林泉轉身就將青衣盟賣給了靖安王。
趙衡非常惱怒，王林泉真是將他們父子當做傻子耍了！
王林泉盯著城頭上的首級，雙眼無神的冷笑著。
「大將軍！」
「屬下已經盡力了！」
「屬下不知……如何被識破的……」
他一句話沒說完，趙衡的刀就砍斷了他的脖子。
一刀又一刀！
趙衡的癲狂，再次顯露無疑！
片刻功夫，他就將王林泉砍得血肉模糊。
喪子的悲痛，被騙的惱怒，得到了充足的發泄！
接著，這位鬚髮花白的王爺，緩緩走到李長安身前。
他拱手俯身道，「長安兄弟，這一切都是王林泉挑撥……」
李長安也想不到，趙衡竟然如此慫。
兒子死了就死了，屁都不敢放一個。
果然，姓趙的都慫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李長安就已經策馬離開。
趙衡呆呆的留在城門口，看著玄甲軍漸行漸遠。
李長安滅了趙衡的私軍，卻留下了這個光杆司令。
青州水師很爛，這裡面趙珣責任不小。
原來的時間線上，趙衡去世之後，朝廷迅速整頓了青州。
糜爛的青州水師，也脫胎換骨。
如果李長安現在殺了趙衡，朝廷正好接手整頓青州。
李長安可不是離陽朝廷的救火隊長，更不會幫趙淳削藩。
青州既然爛，就爛下去好了。
留著滿腹猜忌的小人趙衡，讓青州保持現狀吧。
李長安帶領玄甲軍，回到了軍營。
軍營中秩序井然，並沒有因為昨夜大戰亂了方寸。
中軍大帳之中，錦衣衛報上了此次繳獲。
「王爺，王林泉的家產，加上器玩折價之後，有六百餘萬兩白銀！」
顧大祖不禁感慨道，「嘿！殺人放火金腰帶！」
李長安笑道，「顧老想多了，像王林泉這樣的有錢人，可不是隨便能遇到的！」
本以為一個青州首富，能有一百萬兩白銀就很富有了。
但是想不到的是，王林泉竟然比吳靈素還能斂財。
不過說起來，吳靈素吃的都是香火錢，順便做點無本買賣。
王林泉可真的是大商人，會以財生財的。
短短十幾年，王林泉能為北涼攢下這麼多錢財，也的確是個人才。
李長安又做了一番安排，讓諸葛亮和顧大祖繼續購買糧草，招兵買馬。
糧草還可以公開收購，但是馬匹只能私下求買了。
要麼去掏響馬巢穴，要麼去找北涼邊界的黑市購買。
安排好這些事情，李長安來到了關押青衣盟成員的營帳。
這一批被抓的人有四十多個，為首的是西蜀亡國太子蘇蘇和大學士趙定秀。
四十多人裡面，一大半是西蜀遺民，剩下的都是西楚遺民。
李長安來到的軍帳之中，只有蘇蘇和趙定秀兩人。
蘇蘇年紀跟李長安差不多，趙定秀已經是個白髮老人了。
李長安雖然不怒自威，但是實在太過年輕，兩人都不太敢確認。
青鳥冷聲說道，「還不見過唐王殿下！」
兩人聞言之後，這才拱手道，「見過唐王！」
見過禮之後，蘇蘇又問道，「你真的是唐王李長安？」
李長安在上座坐定，「如假包換。」
聽到李長安肯定的答覆，蘇蘇竟然行了叩拜大禮。
「蘇蘇代六位姐姐，謝過李王爺。」
這位亡國太子，說起被褚祿山折磨死的六位姐姐，竟然哽咽起來。
李長安說道，「舉手之勞而已，蘇公子請起吧。」
趙定秀將蘇蘇扶起來之後，對李長安說道，「多謝王爺救命之恩。」
「我等此次被王林泉畜生出賣，差點死於非命！」
「要不是王爺，西蜀的復國大業，就徹底葬送了！」
蘇蘇和趙定秀說話都非常小心，因為這位唐王極有威嚴。
趙定秀忍不住將他和蘇蘇相比，兩人實在是相差太遠。
蘇蘇像一個心智單純的士子，而李長安已經是一個積威甚重的王爺了。
李長安淡然的說道，「西蜀復國的話，還是不要再提了。」
「你們兩個，沒有復國大才。」
「連王林泉假意加入，你們都看不出來，又談何復國？」
李長安說的是實話，這兩人一個學子，一個腐儒，的確是成不了大事。
當個地方官，管管郡縣尚可，復國實在差太多了。
聽到李長安的話，趙定秀不禁臉色漲紅。
讀書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認不清現實，放不下面子。
「王爺！你雖救了我等性命，但是切不可折辱我等！」
李長安直接了當的說道，「你們有沒有復國的本事，你們自己也很清楚。」
「本王要告訴你們的是，這次救了你們，本王是要報答的。」
李長安讓青衣盟的人假死脫身，這可是再造之恩。
趙定秀雖然迂腐，但卻是知道好歹有氣節的人。
「王爺，這點道理趙某還是懂的。」
「不知王爺有何差遣？」
李長安說道，「跟我去沙州，為本王做三年郡縣官吏。」
「別整天想著復國了，做一點實事對你們更有好處。」
蘇蘇和趙定秀商議了一番，直接答應了下來。
青州的多年經營，已經毀於一旦。
李長安幫他們假死了，不會再輕易放他們出去。
與其這樣，去關外避避風頭倒也是個好主意。
青衣盟的事情，就這麼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