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鎖龍塔

  「蘇塵，昨夜你明明要求老夫，說要將功補過進入鎖龍塔，現在你卻臨時反悔，還裝出一副可憐樣博取眼球，你這樣做到底意欲何為？你到底要將老夫置於何地？」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

  蘇塵冷冷說道，望著蘇堂的目光更加憤怒與仇視，他沒想到蘇堂此時還能反咬一口，將所有罪過都推到他的身上。

  蘇堂氣得臉色發青，只見他抬手一指坐在右側的蘇峰。

  「五長老，昨夜你也在場，當時是什麼情形，你一五一十說給其他長老聽聽。不然，別人還以為我蘇堂要欺負一個晚輩！」

  本來蘇峰就已經想開口了，卻是遲遲找不到機會，現在蘇堂既然讓他開口，當下他就將之前和蘇堂商量好的說辭，一字一句繪聲繪色的說了出來。

  聽完蘇峰的描述，一些長老看向蘇塵的目光頓時變了。

  「想不到這孩子如此年紀，便會有這麼深的心機，實在是可嘆又可恨啊！」

  「大長老好心忙他，他卻反咬一口，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如此奸詐狡猾之輩，若不嚴加管教，之後必然要惹出大禍。」

  聽著這些人的訓斥與數落，蘇塵心中忍不住狂笑起來。

  他當然知道這些人為什麼會這麼說自己，一來他們是想要討好大長老，從而讓大長老欠他們一個人情，二來這次獻祭既然已經有了替死鬼，他們又怎麼會傻到將自己的子女置於險境。

  除了這些人，只有之前的四個長老還一臉憤然地看著蘇堂，只是礙於蘇堂的權勢，這些人都不敢和蘇堂公然撕破臉皮。

  當然，就算他們敢公然與蘇堂翻臉，以蘇堂的城府，只怕他們也占不到什麼便宜。

  到時候，不僅蘇塵救不了，他們自己也會因為得罪大長老而備受迫害與排擠，從而在蘇府舉步維艱寸步難行。

  一番猶豫之後，尹堂頤強壓心頭憤慨與痛恨。

  「大長老，或許蘇塵昨夜並沒有搞清楚是什麼事情，才貿然答應了此事，他年少無知，出言難免有頂撞大長老的地方，還望大長老海涵！」

  說到這裡，蘇頤話鋒一轉。

  「族祭一事事關重大，咱們可得慎重考慮。另外，並不屬於我蘇府嫡系後輩，依照族規，他只怕不能參加族祭。」

  聽到這番話，其他三位長老的臉上也閃過一絲希望。

  若說蘇塵還有一個理由可以躲過一劫，那便是他蘇塵撿來的身份。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對於這個問題，蘇堂卻不在意的擺擺手。

  「這一點我也想到了！不過族規之中似乎並沒有限定，參與族祭的人就一定要是蘇府嫡傳後輩吧！所以，蘇塵依舊可以參加獻祭！」

  沉吟半晌。

  「先不說這件事乃是蘇塵他自己答應的，就算不是他自己答應，以他在蘇府行兇的罪名，族規也定然饒不了他。」

  「另外，蘇塵曾盜取蘇府聚氣丹，按照族規，偷盜者，一律逐出家族，這樣兩罪並罰，讓他前去鎖龍塔，似乎也無可厚非吧？」

  聽到這句話，蘇頤忍不住譏笑一聲。

  「大長老，蘇塵的聚氣丹並非偷盜而得，而是我送給他的！」

  話音落下，即便朱堂臉皮再厚，也不免惱羞成怒，只見他憤然一拍桌子，神色威嚴地盯著蘇頤。

  「蘇頤，你可知罪？是誰給你的權力將聚氣丹轉送他人？蘇府的規矩你難道不知道嗎？」

  蘇頤沒有厲聲反駁蘇堂的話，他只是靜靜地等著蘇堂說完。

  「蘇府的規矩我自然知道，大長老要治我的罪我也無話可說！但是有一點我必須澄清，那便是蘇塵的聚氣丹並非偷盜，還望大長老莫要錯怪好人！」

  「老夫知道了！」

  蘇堂狠狠地瞪了蘇頤一眼，然後余怒未消。

  「鑑於蘇頤知法犯法，現取消蘇頤府上一切供應。另外，蘇頤此次表現過於惡劣，所以，暫罷免他二長老職位，何時恢復職位，以觀後效……」

  聽到這樣的裁決，蘇塵立時又急又怒。雖說進入鎖龍塔九死一生或十死無生，但若要讓他為了保命而禍及二伯，他只怕這輩子都難以心安。

  所以，不等尹堂龍一句話說完，蘇塵便搶聲道。

  「聚氣丹就是我偷來的，與二長老無關。還望大長老收回剛才所說的話，不要冤枉二長老！」

  「蘇塵，你瘋了？你在胡說什麼？」蘇頤沒料到蘇塵竟然會自願將罪名攬在身上，忍不住急道。

  一旁的蘇峰看到這種情形，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獰笑。

  「想要跟我斗，我讓你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大長老，你不是要人獻祭嗎？那乾脆讓我去吧，何必為難二長老與蘇塵！」

  就在眾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忽聽一個粗獷的聲音在長老堂中響了起來，直震得眾人耳中嗡然作響。

  不用去看，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聲音是誰發出的，蘇家長老之中，能有如此聲如霹靂者，就只有九長老蘇瓊一人。

  蘇瓊素來為人粗豪不善言辭，凡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別人做得不是太過分，他一般都不會說什麼的。

  但是今日，蘇堂卻為了族祭一事，不僅在蘇塵身上大做文章，而且為了迫使蘇塵就範，還不惜將禍端引到了蘇頤的身上。

  開始的時候，蘇瓊雖然憤怒，但因為不善言辭，所以並沒有開口為蘇塵申辯。

  可是現在，他實在是受不了蘇堂步步算計奸詐狡詐的嘴臉，忍不住開口喝道。

  見到有人怒喝，蘇堂目光一凝，頓時便盯向了尹瓊。

  「蘇瓊，你放肆！現在我們說的可是族祭的大事，你跳出來搗亂什麼？難道你不知道族祭的規矩嗎？讓你獻祭，你吃錯藥了？」

  被蘇堂訓斥，蘇瓊更加憤怒，他一拍桌子，立時站起來。

  「你要獻祭我不管，但你為何要為難一個小孩，你……」

  「蘇老九，你要造反嗎？我蘇堂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你要是覺得這裡待不下你，現在就可以滾出去。」

  「蘇堂，你……」

  「我怎麼了？蘇老九，我警告你，你若是再在這裡胡鬧，信不信我廢了你九長老的職位？」

  眼見蘇堂已經快要暴走了，蘇瓊固然心中很是暴怒，但礙於蘇堂的淫威，也只好扔下一句「蘇堂，你夠狠！」，然後面紅耳赤地坐了回去。

  望著蘇堂猛虎一樣的眼中閃爍著凶光，蘇明本欲也想開口，但最終也只好悻悻地閉上了嘴，沒有再說什麼。

  當然他也知道，即便他說出再有道理的話，只怕也動搖不了蘇堂針對蘇塵的心。更何況蘇堂這老狐狸心機深沉，舌燦蓮花，自己未必就能說得過他。

  一番爭吵之後，蘇堂的神色稍稍緩和了幾分。然後，他再次將目光移到了蘇塵的身上。

  「蘇塵，老夫再問你一次，族祭一事你到底願不願意？記住，這次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事後再次反悔，老夫定不會輕饒於你！」

  蘇堂這句話雖然說得很淡漠，但任誰都能聽出這番話中那赤裸裸的威脅之意。

  蘇塵冷笑一聲，笑聲中夾雜著濃濃的譏諷與無奈。

  「我願意參加族祭，但我不希望因此事而連累別人！」

  蘇堂緩緩地點點頭。

  蘇塵緊咬嘴唇雙手握拳，他的嘴唇咬破了，鮮血長流卻不覺痛，他的指甲嵌入肉里被血水染紅，他也不皺眉。

  他只是心中暗暗想著。

  此去若能不死，我定要立誓變強，待到有一日，我必殺了害我之人，我必會捅破這天。

  望著蘇點這個模樣，蘇頤等人個個神色悲哀心中不忍，但他們卻沒辦法改變這現實，沒辦法左右這命運。

  「既然同意蘇塵參加的族祭的人占多數，那咱們就按之前說的辦事吧。」

  蘇堂做了一個總結性的概括，然後瞥了一眼蘇塵。

  蘇塵如行屍走肉，朝蘇府的大門走去。

  一人大叫著跑了過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石橋村一的阿佑。

  「蘇塵，蘇爺...蘇爺爺他！」

  「爺爺他到底怎麼了？」

  阿佑還是有點結巴道。

  「蘇...蘇爺爺他去世了」

  蘇塵聽到此話一臉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