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羊頭長腿，還會偷跑？

  直播間的觀眾們都豎起耳朵，等待著後續。

  就連李鳴都一臉的聚精會神，就差手裡拿著瓜子了。

  「眾所周知，由於當時條件艱苦、演員有限，大多都是一人分飾好幾個角色。」

  「話雖如此，主角師徒四人卻有過不同的演員扮演。」

  「光是唐僧，就換了三人。」

  「孫悟空打戲很多，自然也有替身。」

  「可唯獨取經路上的第五人白龍馬，自始至終沒有替換。」

  「一開始因為經費緊張，再加上拍攝時間比較趕，導演的決定是在哪裡拍攝，就去哪裡找馬。」

  「正因如此，在前期的《除妖烏雞國》、《偷吃人參果》、《禍起觀音院》和《三打白骨精》等劇集的時候，劇組本身沒有白馬。」

  「也正是因為找來了不同的馬，所以仔細去看這幾集，就會發現有時候白龍馬比較大，有時則太小。」

  「甚至當找不到白馬的時候，就將白色塗料塗抹在棕色大馬身上。」

  「然而只要一沾到水，就會掉色。」

  「為了不露出破綻，關於騎馬的鏡頭，則都是遠景。」

  「特別是到了《三打白骨精》那一集，雖然終於找來了白馬，但是個頭太小，根本沒辦法騎。」

  「現在大家再去看那一集，就會發現唐僧全程都沒有騎馬，只是豬八戒牽著馬走過山間樹林。」

  「直到1983年的九月，《西遊記》劇組來到了內蒙古錫林浩特，準備拍攝「弼馬溫天河放馬」的戲。」

  「導演終於在萬馬奔騰的草原中，找到了一匹高大精神、威風雄壯的白馬。」

  林白鶴終於講到了故事的主角。

  「導演對這匹白馬一見鍾情。」

  「只可惜，這匹白馬是一位騎兵團團長的坐騎。」

  「這並非普普通通的白馬，而是一匹真正的軍馬。」

  「當導演去索要的時候，團長非常不舍，因為在他眼中，這不是馬，而是一次次將自己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的戰友。」

  「可是接到上級命令，他只能服從，最後忍痛割愛以八百元的價格，將白馬轉讓給了劇組。」

  「在這裡補充一點，軍馬只能租不能賣，如果要賣就必須退伍。」

  「也就是說，就算拍攝結束，這匹白馬也無法回到部隊，更無法繼續做團長的坐騎和戰友。」

  「白馬被迫退伍，從此以後，成為了熒幕上的白龍馬。」

  「或許大家會覺得去拍攝電視劇，可以等到更多的關照，至少以後還會成為大明星。」

  「其實不然。」

  「人是人，馬是馬，熒幕上的白龍馬永遠無法在現實中修成正果！」

  「加入劇組的那一年，白馬才四歲。」

  「為了完成拍攝，踏遍全國，它吃盡了苦頭。」

  「甚至比部隊裡還要辛苦。」

  「因為沒有專業的運送馬匹的車輛，劇組就將白馬和道具放在同一個車裡，一呆就是好幾天，甚至十幾天。」

  「在狹小黑暗的空間裡，空氣還不流通，甚至還很顛簸，試想一下，這是多麼的無奈。」

  「不斷地輾轉奔波中，白馬一次次的死裡逃生。」

  「好幾次腿恰在了車縫裡，摔倒在地，站不起來。」

  「而這僅僅只是對它來說，最微不足道的痛苦。」

  「在九寨溝拍攝《錯墮盤絲洞》時，需要師徒四人在瀑布上面行走。」

  「由於石頭太光滑，白馬的蹄子打滑，不慎摔倒在亂石溝中，掙扎不起。」

  「可即便如此，依舊被強行拉起來，繼續完成拍攝。」

  「在蜈蚣精的那場戲時，白龍馬馱著行李，為了上斜坡，撞上一棵大樹，騰空掉在旁邊的排水溝里。」

  「如果不是好幾個工作人員及時跳下去相救，必定丟掉性命。」

  「而像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

  「《西遊記》拍攝了六年，白馬也跟著劇組糟了六年的罪。」

  「在廣袤的祖國大地，白馬幾乎在每一處都留下了自己的腳印。」

  「北上高山，南下森林，西進沙漠，東過峭壁，真真正正的詮釋了迎來日出，送走晚霞！」

  說到這裡，林白鶴臉上的表情越發嚴肅，夾雜著些許傷感。

  直播間的觀眾們聽得入神，迫不及待的追問起來。

  「然後呢？」

  「電視播出後，白馬一定成為了大明星，苦盡甘來，過得更好！」

  「道長繼續啊，不要停下來！」

  「康巴爹！康巴爹！」

  「這位島國網友請冷靜！」

  一旁的李鳴也是眼巴巴的看著林白鶴。

  就連身後的棗紅色大馬似乎都聽懂了，湊上前來，期待著前輩的後續。

  林白鶴沒有藏著掖著，道：

  「《西遊記》播出後，幾乎所有演員都火了，包括白馬。」

  「可白馬卻在拍攝結束時，被送到無錫影視基地。」

  「隨著它的爆火，影視基地便以此為賣點。」

  「只要給錢，就可以隨便拍照和乘騎。」

  「徹徹底底的淪為了賺錢機器。」

  「甚至與其他馬匹關在一起，因為常年拍攝，渾身是傷，喝水吃食的時候根本搶不過它們，只能經常挨餓。」

  「而此時的師徒四人，早已將白龍馬忘掉，還在瘋狂地演出撈金。」

  「唯獨……導演楊潔！」

  「1995年，她來到無錫看望白馬。」

  「當看到白馬住在狹小、髒亂的房間，而且餓的瘦骨嶙峋的時候，頓時痛哭流涕。」

  「楊潔心痛不已，懇求基地領導善待這匹有過功勞的白馬。」

  「然而得到的回答卻是：難道現在還不夠好嗎？」

  「第二年，楊潔又去看望。」

  「可她並沒有找到。」

  「原來當時《西遊記》的熱度已經過去，人們也對白馬沒了熱愛，因為無法繼續賺錢，就被隨意的丟棄在馬廄里。」

  「那裡的馬更多更強壯，想要吃上飯，基本不可能。」

  「有時候好幾天都吃不上一口草料。」

  「為了節省體力，它只能蜷縮在牆角。」

  「而等待它的，不是活生生的餓死，就是踩死。」

  「楊潔氣憤不已，去找領導和飼養員理論。」

  「可惜，依舊沒能得到改善。」

  「1997年，年邁體衰的白馬終于堅持不住。」

  「它具體是怎麼死的，誰也不知道。」

  「它死後的屍體去了哪兒，也沒有人知道。」

  「這就是白馬在現實中的結局。」

  「淒涼！悲哀！」

  聽完林白鶴的講述，直播間的觀眾們頻頻倒吸涼氣。

  他們無法接受這個結局，一時間根本反應過來。

  現如今，電視劇中若是出現虐待動物的情節，哪怕是普通的貓貓狗狗，都一定要放出拍攝時候的視頻，防止被罵。

  然而白龍馬卻在當時被瘋狂虐待，更是死的無聲無息。

  以前提到《西遊記》，人們議論更多的就是師徒四人。

  尤其是孫悟空的扮演者。

  不是要開始中美合拍西遊記，就是各種演講賣書。

  甚至在吳承恩的故居，掛上自己的照片。

  不知道的還以為《西遊記》是他寫的呢。

  可誰又能想到在電視劇中威風凜凜的白龍馬，在現實中卻如此可憐可悲。

  甚至如果不是今天林白鶴提起，很多人都不知道。

  也是在今天，他們才知道導演楊潔是多麼的心善。

  只可惜她一個人的力量太卑微，在當時無法拯救白馬。

  「得知白龍馬死後，楊潔導演傷心不已，曾寫下一篇《龍駒悲歌》，為其悲嘆。」

  「其中有一句是：馬成就了人，而人卻糟蹋了馬！」

  林白鶴最後做出補充，並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感嘆道：

  「如果當初沒有把它賣給劇組，它一定可以在部隊立下赫赫戰功。」

  「如果當初沒有把它賣給劇組，它一定可以留下自己的後代。」

  「如果當初沒有把它賣給劇組，它一定可以在部隊安享晚年。」

  「如果……可惜，沒有如果！」

  之所以講白龍馬的故事，是因為想到了老黃牛。

  老黃牛為人付出了一輩子，最後還是要被賣掉，甚至被殺掉、吃掉。

  俗話說：雞不三年，犬不六載。

  任何動物只要與人類呆的時間久了，就會通人性，有感情。

  可動物有情，有些人卻是無情。

  動物對主人最親密、最信任，有些主人卻只是將其當做賺錢工具。

  不論是老黃牛，還是白龍馬，它們都是某些人利慾薰心的產物，更是悲劇！！！

  聊了一路，很快就回到馬叔家裡。

  三人稍作休息，安頓好老黃牛，繼續剪起羊毛。

  漸漸的，直播間原本傷感的氣氛再次活躍起來。

  不多時，他們就將剩餘的羊毛全部剪好。

  隨著天色漸晚，馬叔十分大氣的道：「為了感謝你們幫我剪羊毛，而且找回了老黃牛，今晚我請你們吃烤全羊。」

  「我早就等不及了。」

  李鳴舔了舔嘴唇，還摸了摸肚子。

  林白鶴疑惑的問道：「在這裡現殺嗎？」

  聽到這句話，直播間的觀眾們當即炸了。

  「道長你是魔鬼嗎？」

  「羊群：當著我們的面，說這種話，我恨你！」

  「羊群：我們就知道羊毛不是白剪的！」

  「聽聽這是人話嗎？」

  觀眾們學著綿羊說話。

  馬叔走上前來，拍了拍林白鶴的肩膀，笑道：

  「當然不是，我早就提前準備好了！」

  「要是當著羊群的面殺羊，會刺激到它們，還會影響到成長。」

  馬叔說得句句屬實。

  就像對牛彈琴，經過科學驗證發現，經常聽彈琴的牛心情會更好，吃得也更多，長得自然更壯，肉質也更好。

  在馬叔的帶領下，兩人來到廚房，這裡赫然有一頭已經扒皮、清洗好的羊。

  接下來，只需要架在燒烤架上即可。

  林白鶴洗了洗髒手，掃了眼一旁的羊頭，笑道：

  「只吃烤全羊太乾巴了，我再煮個羊頭湯吧。」

  「這主意不錯！」

  李鳴舉雙手贊同，道：「我們去外面烤全羊，你在屋裡煮羊肉湯。」

  三人分工明確，開始行動。

  林白鶴點點頭，將羊頭泡在一盆清水裡。

  「羊頭湯最難處理的就是羊頭。」

  「在浸泡半個小時後，需要放到鍋里去煮。」

  「煮的過程差不多要持續一個小時，甚至更久，反正要將羊頭煮爛。」

  「可以用筷子戳一戳羊頭，只要可以輕鬆戳開，即可。」

  「接下來，則是需要準備蔥、姜、蒜等作料，來為整道羊湯調味。」

  說話間，林白鶴已經轉身開始切作料。

  觀眾們看的津津有味，頻頻流出口水。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鏡頭中閃過。

  當黑影消失的時候，浸泡在水盆里的羊頭也不見了。

  林白鶴似有所感，舉著菜刀，匆忙轉身，當看到空蕩蕩的水盆後，滿臉錯愕：

  「我的羊頭呢？」

  「難道長腿跑了？」

  此時此刻，林白鶴所說所做太有趣，觀眾們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

  林白鶴急忙跑出廚房，再次愣住。

  因為李鳴和馬叔也不再院子裡。

  「哎呦，真累！為了吃這口烤羊肉，真不容易啊！」

  「老了，以前和我家那口子運動一晚上，都不知道什麼是累，而且越來越精神！」

  「幸虧咱們國家吹牛不上稅，不然你上稅上的只能剩下褲衩子！」

  下一秒，兩人的聲音傳來。

  林白鶴回頭望去，只見它們正抬著一個偌大的尿素袋子回來。

  「你們去幹嘛了？」

  「去外面搬木炭啊！」

  李鳴如實回答。

  隨著將尿素袋子解開，一塊塊黑漆漆的木炭頓時露了出來。

  林白鶴繼續問道：「你們剛才有沒有看到什麼？」

  李鳴和馬叔對視一眼，滿臉寫著不解，齊刷刷的問道：「又發生什麼事了？」

  「羊頭丟了！」

  林白鶴站在窗邊，順手將案板上面的水盆里端了出來。

  兩人看著乾乾淨淨的水盆，也是納悶不已。

  「是不是什麼動物叼走了？」

  「貓！一定是貓！」

  「難道是你家的喪彪？」

  「不可能！喪彪雖然兇狠，但絕對不會偷東西！」

  李鳴連連搖頭，跟撥浪鼓似得。

  林白鶴看著一臉懵逼的二人，認真想了想，計上心頭，道：「我還是看直播回放吧！」

  話還沒說完，就開始調回放。

  因為前後間隔並不長，很快就調到了剛才直播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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