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費盡心思，見他
這一刻，她像個準備偷東西的小偷，剛盯上了，還沒下手，就被人發現了。
那種窘迫感和無措感，讓她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這是她的私心，她的秘密。
她捏著衣角，想要解釋，又聽到男人說話了。
「你要是把我當替身，我勸你離我遠點。」沈閱警告她，「否則，我會讓你後悔出現在我眼前過。」
秦詩心臟狠狠提了起來，她望著這張臉，痴迷又害怕。
她吞咽著喉嚨，小心翼翼地問他，「如果，我只是想認識你，想和你交朋友呢？」
「普通朋友。」她急切地補充。
沈閱盯著她，喝了酒就恨不得撲倒他。這種人，能只是想做普通朋友？
「我不跟女人做普通朋友。」沈閱覺得這個女人是麻煩，他最怕麻煩，更何況是個麻煩的女人。
秦詩聞言很是失落，她輕咬了一下嘴唇，不死心地試探著問：「就是平時見面打個招呼的那種也不行嗎？」
「不行。」沈閱不給她半點機會。
秦詩死死地捏著衣角，她深呼吸，眼睛裡已經蓄起了淚水。
她咬緊嘴唇，點了一下頭，「我知道了。」
說罷，她轉身走出他的家門。
沈閱盯著她瘦弱的背影，剛才她的表情像極了那天在安全通道他拒絕她後的樣子。
他不由在想，她會不會又割腕？
他忍不住走出去，卻看見她站在電梯口那裡，回頭望著他。
四目相對，沈閱眉心跳了一下。
秦詩深吸一口氣，她問：「那你可不可以讓我看見？你可以不理我，就當不認識我也行。」
沈閱緊蹙眉頭，她還真是不死心啊。
「我保證，絕對不打擾你，就裝作不認識你。」她又一次慌亂地舉起了手。
左手腕的那幾條顏色深淺不一的疤，讓沈閱遲疑了。
鐵石心腸終究還是敗下陣來，他沒說話，轉身走進屋裡，直接把門甩上。
秦詩看著緊閉的門，手顫顫巍巍地放下來。
她也不知道，他這是同意了還是沒同意。
不說話，就當默認好了。
秦詩這麼一想，臉色就好多了。
她可以，離他更近一點了。
光是想想，心情就變好了，臉上也浮現了笑容。
……
沈閱一直沒想明白秦詩那天為什麼要說能不能讓她看見他了，當時還在想憑什麼讓她說看見就看見。
直到今天在公司前台看到那張臉，他終於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她居然，成了他公司的前台！
秦詩和旁邊的前台一樣，站得筆直，喊了一聲「沈總」。
沈閱沉了臉，徑直進了電梯。
秦詩看得出來，沈閱很不高興見到她。
可她沒有辦法，見到他，她開心。
醫生說了，她得儘量找到讓自己開心的事，這樣才能釋懷，才活得下去。
她不在乎死亡，只是看著那張臉，她仿佛有了寄託，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醫生說，這個男人或許就是她的救贖。
。
沈閱回了辦公室，叫來了人事部的負責人，問起了新來的前台。
負責人也是沒想到現在新招個前台老闆還要過問，便說是按公司需要招聘，也是經過嚴格面試才留下了人。
沈閱要了一份秦詩的資料。
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她的名字。
個人簡歷上的那張照片看起來很溫柔，甜美，眼神是有靈氣的。
和她現在不一樣。
上面有她的住址電話，家庭成員只寫了她一個，婚姻狀況是未婚。
「她家裡就她一個？」沈閱問。
負責人說：「我看了之後，不好問這種問題，怕踩到人家的痛處。」
沈閱皺眉，她家沒人了？
留下了她的簡歷，讓負責人離開後，沈閱摸著下巴，坐在椅子上轉著，眼睛睨著那份簡歷。
工作經歷不多，她是個攝影師。
學歷不是多出彩，但確實當個前台已經足夠了。
畢竟，她長相不錯。
當門面，足矣。
費盡心思接近他，他倒想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麼。
。
秦詩真沒打算幹什麼，不過是想著早上最早來，晚上最晚走。
這樣，她就能每天以見到他為開始，以見到他為結束。
沈閱一向是最晚走的，走到大廳看到前台有一盞檯燈亮著，那個女人坐在裡面，不知道在幹什麼。
前台不需要加班的。
沈閱走過去，敲了一下台面。
女人抬起頭，趕緊站起來，「有事？」
「你不下班在做什麼？浪費電？」沈閱嘴巴向來沒這麼刻薄的，對她忍不住。
秦詩趕緊關了電腦，拿上包包，「就走了。」
她繞出來，外面天色已經黑了。
她回頭想問沈閱能不能送她回家，或者一起吃個夜宵。
對上那邊陰冷的眼睛，她把話咽了回去。
她說過，不打擾他。
只是沖他微微點了頭，然後走出大門。
沈閱見她出去後，才邁開了腳步。
公司附近的公交車站有點遠，要走好幾百米。
秦詩慢悠悠地走著，一點也不著急，完全沒有上班族到點下班的興奮度。
沈閱開著車，忍不住會去看她，以為她會找機會又來纏她，她倒是說到做到。
車開得太慢，後面的車催促著，喇叭聲刺耳，秦詩偏頭看過去。
就看到沈閱那張臉。
他在跟著她？
秦詩心中一喜，喜悅還沒爬上臉，車子轟了油門，從她眼前一閃而過。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沈閱在前面等紅燈，公交站就在邊上，他從後視鏡里看到秦詩上了公交車，便收回了視線。
約了孟回吃夜宵。
孟回問：「那個爛桃花有沒有再纏著你？」
沈閱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
「這是沒擺脫？」孟回一下就看明白了。
沈閱說她在公司做前台。
孟回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
「你笑個屁！」沈閱心情煩躁。
孟回藏不住笑意，問他，「你這麼不待見她，開除了就是。有什麼煩的？」
沈閱第一時間，確實是沒想過開掉她，反而是好奇，她會做些什麼。
「她對你到底是一見鍾情，還是菀菀類卿？」孟回也是難得八卦。
「什麼叫菀菀類卿？」沈閱沒懂。
孟回忘了他不看電視劇，解釋道：「你像她前任。」
沈閱蹙眉。
他問過秦詩透過他在看誰，她沒回答他。
「要是一見鍾情的話，你也不用那麼苦惱。你都二十七了，該談了。」
「如果是把你當成替身了，那也無所謂。她主動貼上來的，你就當這單身生活的一點樂趣唄。等她前任出現了，你就功成身退。」
沈閱深了眼眸，「呵，我再孤獨寂寞，也不至於淪落到當別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