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不愛我，空蕩
葉路長對此發表不了什麼。
「我這樣，還算對他是一往情深嗎？」她在問葉路長，也在問自己。
「你就算是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戀情，也在情理之中。」葉路長吃著白米飯，略有些食不知味，「不管用什麼方法，你能走出來，就最好了。」
秦詩戳著碗裡的米飯，苦澀一笑，「可是，他不喜歡我。甚至，厭惡我。」
葉路長皺眉。
他知道沈閱對秦詩的態度。
「沒有人願意成為別人的替代品。」
葉路長的喉結動了動，話到嘴邊又拐了個彎，「重新開始一段感情，也不是非要找個和他相似的人。你要是能夠接受和他不一樣的人，才是真正的重新開始。」
秦詩聲音很輕，「那就是要徹底放下他了嗎？」
葉路長深呼吸，這個問題的答案對於她來說是很殘忍的。
「他已經死了。」
殘忍，也得讓她認清現實。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清醒的時候這麼直白地跟她說這個字。
一個她不願意接受的事實。
果然，秦詩的眼淚瞬間就掉下來。
葉路長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他必須讓她明白，她的堅持毫無意義。
秦詩沒說話，她開始大口大口地吃飯，眼淚砸落下，她吃得很快。
葉路長見狀眉頭緊蹙起來，「秦詩，你別這樣。」
秦詩嘴裡塞得滿滿的，她還是夾菜往嘴裡塞。
葉路長看著心疼，他走過去拉住她的手，阻止她再往嘴裡塞東西。
秦詩嘴裡的飯菜往外掉，眼淚一顆顆落下。
她沒哭，只是想掉淚而已。
「兩年了，別再折磨自己了。」葉路長抓緊她的手，心裡壓抑得很，「他一定不希望你是這個樣子的。以前明媚，積極向上的秦詩，才是他喜歡看到的。」
秦詩咽下了嘴裡的東西，眼睛已經通紅。
她知道他死了，所有人都在勸她放下，可是她怎麼放得下？
那是她喜歡的人吶。
他就死在她眼前，她要怎麼放下？
越想心裡就越痛，痛得快要沒有辦法呼吸了。
「秦詩，放下吧。」葉路長苦口婆心，「你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好好愛自己。」
秦詩何嘗不懂這些道理，懂歸懂，但做不到。
葉路長站在她身邊，看到她的情緒稍微穩定下來，他故作輕鬆的玩笑，「好好再去談場戀愛吧。一場不夠，就兩場。兩場不夠，就多來幾場。一輩子，總要好好愛幾個人才完整。」
秦詩吸著鼻子，她抬起迷霧的淚眼，望著他，泣不成聲，「他還在我心裡。」
「我知道。只要在你心裡存在過的人，不可能消逝的。你把他裝在心底，沒事的。但你也要把心騰出個位置來，好好接納愛你的人。」
秦詩抹著眼淚，她提著一口氣，胸口那裡疼得要死過去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愛幾個人，她只要一想到他，就覺得這個世界都暗淡了。
「不如，去和那個男人好好聊聊。跟他談一場戀愛也好，算是了了自己一個心愿吧。」葉路長知道，能夠讓秦詩走出來的或許只有那個叫沈閱的男人。
秦詩很詫異地看著葉路長。
葉路長沖她笑了笑，「至少，你跟他在一起是開心，對吧。」
秦詩不可否認。
只要看到沈閱，她的心情就會好。
她是真的把沈閱當成了治癒自己心痛的良藥，喝一口，就不那麼痛了。
「能讓自己開心的一切事物，都不要放過。」
葉路長是支持她的。
他很清楚，他不支持也沒有用。
「他不是他。」秦詩啞著嗓子，眼神透徹，「他不會愛我。」
……
秦詩在家裡待了一個禮拜，感冒全好了，她才出了門。
除了葉路長會來看她，就沒有什麼人會過問她了。
包括她家人。
有時候覺得這個世界就剩下她一個人，她就算是死在哪個角落裡，也不會有人發現。
在路邊攤買了兩個小籠包和一杯豆漿，邊走邊吃，已經沒有她在乎的人了，絲毫不顧及形象。
她一個人走了很遠的路，走累了就往旁邊的商場歇一歇。
在快餐店裡吃了點東西，然後一層樓一層樓地逛。
沒有什麼特別想買的東西，就是走馬觀花，連店門都沒有進。
這幾天她還真沒有想過一丁點沈閱，更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
還有他的前女友。
他們走在一起，女人臉上掛著笑容，是複合了嗎？
秦詩在他們快走近的時候，往旁邊靠了靠，低下了眉頭，就當作沒有看到。
她眼角的餘光看到林立慧在看她，但是沈閱似乎完全沒有看到她，就這麼從她身邊走開了，
他那麼討厭她，只要她不貼上去，他自然是不會主動找麻煩吧。
秦詩在和他們錯身之後，才回頭看了眼。
光是背影，都那麼的般配。
秦詩在他們轉彎後看不見了就回過了頭。
那天她跟葉路長說，沈閱不是陸靖，沈閱不會愛她。
所以，她也不該把沈閱當成陸靖，對陸靖的感情也不能直接移嫁到沈閱身上。
她和沈閱的相識不能算是錯誤。
或許，是陸靖在天之靈，心疼她，所以讓她遇見了沈閱吧。
沈閱的出現確實讓她的暗無天日變得有些色彩，同時也讓她更加清楚，她失去的，就是失去了。
新出現的人，與她無關。
……
沈閱沒有和林立慧一起走。
他坐在車裡，打著電話，眼睛不時看向商場的大門口。
幾天不見，那個女人看起來消瘦了很多。
剛才他以為她會像之前見到他那樣撲上來，倒是出乎意外地對他沒反應。
這幾天他正常工作，還簽了個效益不錯的項目合同，一切都那麼在順利的進行。
奇怪的是，他總覺得好像差點什麼。
今天看到秦詩，他大概知道是差的什麼了。
他倒不是在乎那個女人，只是想著以她的精神狀態，會不會就去尋死了。
相識一場，總歸是希望大家都好好活著。
好一會兒，秦詩才走出來。
沈閱透過車窗玻璃盯著她，她像個喪屍一般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纖瘦的身體套著寬鬆的T恤，顯得衣服空蕩蕩的。
心裡終究還是沒有辦法無動於衷，他是個人，不會真的心如鐵石。
只是一想到她是為了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樣，他又覺得自己不該對她產生任何情感。
沈閱的目光追隨了秦詩好一會兒，果斷開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