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得寸進尺

  沈閱終究是沒有忍住。

  「放手。」

  秦詩是不捨得的。

  她知道沈閱對他的溫柔全是因為她身體不適，她要是得寸進尺，他們的關係會變成之前的樣子。

  秦詩鬆開了手。

  沈閱走之前，還是說了一句，「好好休息。不舒服就去醫院。」

  「能給你打電話嗎？」秦詩迫不及待地問。

  沈閱皺眉。

  秦詩眼巴巴地望著他，略有幾分緊張。

  「沒事不要瞎打。」

  秦詩聞言，便笑了。

  她很鄭重地點頭，「保證不會亂打。」

  沈閱睨了她一眼，快速的離開。

  他回到車上，抬頭看了眼秦詩所在的樓層。

  他似乎做得太多了。

  每次都是答應她了就後悔，如果這世上有後悔藥，遇見秦詩開始，他怕是沒有斷過藥。

  他在車裡抽了一支煙，才開車走。

  快到家的時候，孟回打來電話，約他吃飯。

  沈閱說：「我先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

  沈閱見到孟回，孟回就問他，「昨天沒回家？」

  「嗯。」沈閱坐下來，他拿起菜單點了菜。

  孟回好奇，「昨天不是回來了嗎？去哪裡了？」

  沈閱沒說話。

  「讓我猜猜。」孟回一本正經，鏡片下的眼神透著狡猾，「你跟誰一起去的？」

  沈閱點了兩個菜給服務員，自己倒了杯茶，沒回答孟回。

  孟回眯起了眼睛，笑得奸詐，「跟秦詩？」

  沈閱端起茶杯，喝茶的動作頓了一下。

  「哈。果然。」孟回瞬間捕捉到了，笑著說：「你們倆發展得還不錯嘛。都到可以在她家過夜的地步了。」

  沈閱瞥了他一眼，「自己是醫生，能不能把你腦子裡的髒東西先取出來？」

  「醫者不能自醫。」孟回笑嘻嘻，「昨晚幹什麼了？看你精神不怎麼好。」

  「你正常點。」

  「也是，你看起來長了一張水性揚花的臉，但其實是個很有原則的人。不亂搞男女關係，有點浪費你這張臉和身材了。」

  孟回就和他不一樣了。

  孟回看起來文質彬彬，眼睛一戴，隨時又是溫和模樣，笑起來人畜無害，都以為他是個高嶺之花，乾淨純潔。

  實則，他的花邊新聞多得很。

  醫院裡單身的女護士和實習女醫生喜歡他得很。

  這傢伙，對主動向他示好的異性從來都不拒絕，只要看對眼了，他覺得怎麼發展都是兩情相悅的。

  至少，當時是的。

  「說正經的，你對她現在到底是什麼心態？」孟回收了玩笑，「她可是把你當成替身的，你不在意了？」

  沈閱靠著椅子，修長的手指握著茶杯，「沒什麼。」

  「少來。」孟回才不信呢，「就憑你在她那裡過夜，就不能是沒什麼。」

  沈閱對秦詩，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大概是她昨天脆弱的樣子讓他有些於心不忍，也可能是前天她陪他一起面對那家人，還有可能是因為他承了陸靖的情。

  「她長得漂亮，對你又上心，只要你沒有完全拒絕，你對她有感覺是遲早的事。」孟回也不管他承不承認，「反正，有感覺就慢慢處著唄，又不會少一塊肉。」

  沈閱輕輕轉著茶杯，掀起眼皮看孟回，「活在別人的影子裡？」

  孟回不以為然，「活著的人，怎麼也比不過死了的。」

  沈閱胸口突然就發緊了一下。

  他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但是，你活著啊。」孟回又說：「幹嘛要跟死了的比？」

  沈閱沉默不語。

  孟回見狀，笑道：「你能在想這個問題，說明確實是對她產生了不一樣的想法。別想太多了，談個戀愛而已，又不見得能過一輩子。」

  「你們要是談了，反而更能看清楚你們之間的問題，那個時候誰也不會纏著誰了。」孟回勸他，「試一下吧。不試怎麼知道你們不合適呢。」

  沈閱輕哼，「不想試。」

  「不試就保持現狀了。」孟回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很喜歡現在的感覺？她追你，纏你，跟你曖昧不清。」

  「胡說八道。」沈閱沒好氣。

  孟回一副把他看穿的嘴臉，「男人有時候也是享受被人追求的那種快樂的，有優越感。」

  沈閱皺眉，「我不是你。」

  「你當然不是我，我是那種看對眼就拿下的人。你做不到。」孟回睨著他，「承認吧，你就是喜歡現在的感覺。」

  沈閱懶得理他，不說話了。

  菜上了桌，兩個人沒有再聊秦詩。

  吃著飯，沈閱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來電，「秦詩」兩個字在眼前跳動。

  眉心突突跳。

  「還真是捨不得呢。」孟回瞥到了他手機上的名字，笑了。

  沈閱拿起來，接聽了。

  他沒避著孟回，「什麼事？」

  電話那頭，秦詩的聲音還是很虛弱，「肚子痛。」

  沈閱筷子夾菜的動作停了一下，「去醫院。」

  「動不了。」

  「……」

  「你來，好不好？」她帶著哀求的語氣讓沈閱心情沒由來的煩躁。

  沈閱沒說話。

  孟回揚眉，嘴角壓不住地上揚。

  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秦詩正在拿捏他。

  「等著。」沈閱終究還是鬆了口。

  掛了電話，沈閱正準備跟孟回說，孟回就已經忍不住笑意地對他擺手，「趕緊去吧去吧。」

  沈閱原本想解釋的，瞧著孟回那張欠揍的臉，他覺得解釋都是多餘的。

  索性，拿起了手機和車鑰匙，走了。

  ……

  秦詩開門，沈閱看她的臉色比昨天好多了。

  「還痛？」沈閱盯著她的肚子。

  「可能是胃痛。」秦詩靠著門板，輕咬著嘴唇，有些難受。

  沈閱眉頭一緊，「你肚子痛和胃痛分不清？」

  秦詩被他這麼一說，就低下了頭，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沈閱瞧著她現在這說不得的模樣，有些頭痛。

  「想吃什麼？是出去吃，還是叫外賣？」

  來都來了，還是得管。

  秦詩小聲說：「想喝點粥。」

  沈閱拿出手機就在APP準備點外賣。

  「我不想吃外賣。」秦詩看著他又小聲說了一句。

  沈閱的視線從手機上移開，放在她身上。

  秦詩重複，「我不想吃外賣。」

  沈閱深吸了一口氣，「你別得寸進尺。」

  秦詩咬著嘴唇不說話，安安靜靜地站著。

  她就像想要吃小魚乾，卻被主人說沒有的貓咪，這會兒只能安靜乖巧地坐著，希望主人能夠產生點憐憫和心疼，對她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