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莫向外求，十死無生！

  「阿彌陀佛！」摩呼羅伽合手，微微頷首，轉身離開深淵裂縫，朝著夜羽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一樣的風輕雲淡，一樣的不以為意。

  「多謝聖僧出手相助。」青玄回頭看了看已經平靜下去的煉獄裂縫，拱手對路過身旁的摩呼羅伽感謝道。

  見識到摩呼羅伽出手，他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以誅代封。

  而之前他所說的，更多的是拿人命去填，地上隨處可見的蜀山弟子的屍體，身為宗主，眼睜睜看著弟子死去，那種無力感如同一柄尖刀，狠狠的刺進青玄的心臟之中。

  「我只是清理了煉獄中堵在裂縫出口的邪魔而已，過不了多久，他們便會捲土重來。」摩呼羅伽無悲無喜回應道，說完便回到了夜羽身後。

  此次清理，終究只是解一時燃眉之急，而代價也是巨大的。

  原本封魔陣還能再限制一段時間，至少讓強大的邪魔無法穿過，可摩呼羅伽一招，將封魔陣徹底摧毀，全然失去了限制的作用。

  下一次抵達的邪魔，只會更加強大，凡事都有利弊兩面，不過這不屬於摩呼羅伽需要考慮的問題。

  封魔陣的情況，青玄是知道的，可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封魔陣告破，徹底失去總用是早晚的事，只不過現在提前了一些罷了，本質上沒有差別。

  青玄似乎已經預料到下一次邪魔捲土重來時，人間的慘狀，思索間，目光自然而然落到了至尊身上。

  如果煉獄之劫有破劫之法，那便至尊，這世上也惟有至尊才有這個能力。

  念及此處，青玄邁開步子朝著夜羽走了過去，腳步前所未有的堅定。

  「懇請至尊憐憫天下蒼生！」青玄走到夜羽跟前，恭敬說道，說完，還沒等夜羽開口，青玄一揮衣擺，跪了下去。

  蜀山眾弟子，以及其他宗門的倖存者，皆是目瞪口呆的望著青玄，一代傳承數千年的超級大宗的堂堂掌門，真正意義仙人之下的正道巨頭，此刻給僵皇下跪。

  「懇請至尊憐憫天下蒼生！」見掌門都跪下了，蜀山長老以及數百弟子齊齊下跪，手持三尺利劍，拱手保全齊聲懇求。

  立於夜羽身後的鳩鳴智不禁渾身一顫，這場面何其壯觀，觀者無不動容。

  這一跪是為了天下蒼生，蜀山之名無愧於世。

  唯有夜羽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樂，望著跪在身前青玄，片刻之後，夜羽緩緩轉身離去，沒有絲毫猶豫。

  青玄一顆心也隨之沉入谷底，即便這樣都無法求至尊出手嗎？

  滅世鍾非滅世不響，難道真的沒有挽救之法嗎？

  天道不仁，以眾生萬物為芻狗，何其不公。

  「聖僧，至尊難道真的不願出手相助嗎？」望著夜羽離開的身影，鳩鳴智看向摩呼羅伽小聲詢問道。

  對於夜羽的抉擇，他感到十分不解，以至尊的能力，明明能夠幫助天下蒼生渡過此次劫難，為何不願出手？真能對蒼生生死做到熟視無睹？

  「萬因皆有果，渡劫之法，凡事莫向外求，視正於內。」摩呼羅伽看著青玄開口提醒道，說完轉身跟在了夜羽身後。

  「莫向外求，視正於內」青玄眉頭微皺，嘴裡重複著摩呼羅伽留下的話。

  適時，微風拂過，風中飄來淡淡的血腥味，青玄不覺眼神一亮，當即朝著夜羽離開的方向叩首行禮「多謝聖僧點醒。」

  他明白摩呼羅伽話里的意思了，禮畢之後，青玄眼神中多了一絲清明，滄桑的面容上亦是堅定之色。

  若是此次夜羽出手相助，那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更大的劫難。

  就比如摩呼羅伽一招解決了眼下的危機，可下一次將會是更加強大的邪魔妖獸捲土重來，屆時以他們現在的力量，將更難招架。

  僵皇游離三界外，尋常因果無法加諸其身，要是藉助至尊的力量渡這滅世劫難，那下一次他們恐怕連渡劫的機會都沒有。

  這便是摩呼羅伽所說的莫向外求。

  而視正於內，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即是劫難，天無絕人之道，必然會留下一線生機，至於這一線生機，摩呼羅伽已經說的足夠明顯了，就在他身上。

  青玄看著自己冰冷、乾枯如樹皮的手，這便是那一線生機。

  醒悟之後，青玄緩緩起身，朝著眾人走了過去。

  鳩鳴智一臉疑惑的望著青玄的背影，這就明白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話，明白了就能渡過浩劫？

  雖然想不明白，不過鳩鳴智還是跟在了青玄身後。

  這一次他沒有再跟著夜羽他們離開，身為趕屍魁首，雖不是什麼名門正道，卻也知曉匹夫之責的道理，他沒有蜀山眾人敢為天下蒼生捨身那般大義，可他也有需要守護的東西。

  若是跟夜羽他們離開，自然可保全自己無恙，但家人親朋怎麼辦？

  「青玄掌門，你可是想到了渡劫之法？」鳩鳴智跟在青玄身後，實在是有些好奇。

  「馬上你就知道了。」青玄應聲說道，繼而將眾人召集起來。

  看著眼前傷痕累累的眾弟子，青玄心中多有些不忍，可有些事註定需要有人去做，世人追光，總要有人逆行，這便是蜀山之責。

  「蜀山建宗至今，三千八百七十六載，以降妖除魔，匡扶正道為己任，如今滅世浩劫已至，身為蜀山弟子，自當以玉碎之志，捍衛人間。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此次抉擇，已經超越了生死，若戰，則十死無生，永鎮煉獄；若離，可延蜀山之志，守護人間，亦可重歸鬧市，享齊樂之福。」青玄話鋒一轉，闡明利害之後，終究還是將選擇權交到了眾人手中。

  鳩鳴智聞言，似乎猜到了什麼，神色有些許凝重。

  「戰！」青玄話音才剛落，便聽見不周山腳下，響起眾人激昂的聲音。

  身為蜀山弟子，豈有退縮之理，既然要戰，那便死戰，有何懼之？

  不周山下迴蕩著滔天的戰意，聽得青玄動容，這便是傳承數千年的意志，這便是無畏無懼的劍修。

  眾人既然已經做出抉擇，青玄便也不再賣關子，將渡劫的辦法說了出來。

  人間為生界，煉獄為死界，以他們現在的力量，想要抵擋捲土重來的邪魔，無異於天方夜譚。

  唯一的辦法，便是集體化僵，以殭屍之軀，對抗邪魔，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這便是戰則十死無生的原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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