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李承道回來了，秦王的末日！

  第34章 李承道回來了，秦王的末日！

  朦朧間，

  李嫦娥眼前仿佛出現一位溫潤如玉之人，衝著她走來。

  那人看不清面容。

  但只要看到他，即便是背影，李嫦娥都會下意識感覺到很心安。

  那是她的大哥，血濃於水。

  通過娘親各種訴說有關大哥的事情，所幻想出來的李承道。

  大哥，您還真活著麼？

  李嫦娥內心泛起期待。

  假若是尋常時分，只要對事有好奇她都會詢問娘親，但現在不行，現在還有外人在此。

  於外人面前，

  李嫦娥總是非常戒備，這也是從小養成的習慣。

  安全富裕的環境，使孩子變得天真。

  骯髒且充滿惡意的環境，則使孩子沒有童年，並且儘早懂事。

  可以說應了那句話，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不止是物質方面，精神方面的貧窮亦是如此。

  李嫦娥下意識躲在鄭觀音身後，小心翼翼注視著那長孫無忌。

  「皇長孫殿下並沒有回來，只是老夫好奇，為何太子妃你一直相信他會回來。」

  長孫無忌開口詢問。

  鄭觀音笑了一聲：「沒辦法，當年那事之後，便只剩一個孩子逃了出去。」

  「不念著他又能念著誰？隨著年紀逐漸增長，這股子念兒子盼兒子的心思，越發濃重。」

  「長孫僕射，你也是有兒子孫兒之人，想必能理解我這當娘的心思。」

  長孫無忌聞言，眼眸微眯：「這說法….太子妃，可和以前的你不大一樣。」

  以前的鄭觀音，

  總信李承道會回來。

  而只要提及李承道，她總是充滿擔憂與害怕，害怕李承道回來送死。

  可現在呢？

  提及李承道了，可今日卻變成笑容滿面。

  明明方才鄭觀音還不是這樣，是因為他問出來那句話麼？

  那句話….

  漏洞在哪？

  長孫無忌實在想不明白。

  又說了幾句，依舊是從鄭觀音這套不出信息，長孫無忌只好就此告退離開。

  而等他出了繁華殿，

  其之眼眸，瞬間銳利如劍。

  「老夫….到底哪句話說漏嘴了？還是說哪裡不對勁讓那女人察覺到了，所以才會一改常態。」

  長孫無忌眼眸充滿陰霾。

  他從來不小看鄭觀音，也不敢小看。

  畢竟鄭觀音是五姓七望滎陽鄭氏，其家主的嫡長女，並且若不是他們發動玄武門事變，十年後的今天，鄭觀音肯定是坐到皇后位置。

  後宮總是多陰謀詭計，而鄭觀音當年能成為後宮之主，豈能不厲害？

  換句話說。

  不厲害的女人，又怎能成為隱太子妃？

  所以長孫無忌從來不敢小看鄭觀音，每次見面都儘量掩飾自己內心想法，這次亦是如此。

  以前沒被看破，但今天好似被看破了。

  不….

  或者說，以前也被看破了。

  只是鄭觀音，並沒點破…..

  ….…….….….….

  繁華殿內。

  「嫦娥，你大哥要回來了！」

  鄭觀音滿眼都是喜色，抱起都有她身子半大的女兒，喜笑顏開道：「開不開心？」

  李嫦娥小眼眸閃閃，有那麼一瞬間充滿了光。

  「娘，當真？」

  「嗯，娘不騙你。」

  「啊這….娘，剛才那老人，也沒說大哥回來，只是提了一嘴，您就確定下來了？」

  李嫦娥不再是當年不懂事的孩子，今年的她十二歲了，而在大唐有的女孩十二歲都嫁人了。

  霍去病十八歲冠軍侯，孫策十八稱霸整個江東。

  無數史實例子表明，古代人比現代人早熟很多。

  所以，李嫦娥也懂得很多。

  「是啊，那長孫無忌沒說你大哥之事。」

  「但在這皇城裡，真正厲害的並不是那些執掌權勢以及軍隊之人，而是….僅憑一言一行可斷對方來意。」

  「娘不敢說自己很厲害，但娘當年包括現在都見過了很多人，見過他們的真誠也見過他們的虛偽。」

  「方才那長孫無忌，提及你大哥時整個人都認真許多，完全不是往常那副蔑視。」

  「而聽到我說出你大哥回來時，長孫無忌更是眼眸皺成一團，更甚至拳頭都握緊了。」

  「他在害怕，他在驚慌！」

  「試問，誰能讓當今權勢滔天的長孫無忌驚慌？」

  不等李嫦娥回答，鄭觀音臉貼著女兒小臉，繼續自顧自充滿溫柔道：「需知，長孫無忌可是秦王大舅子，除了秦王，長孫無忌無需不懼任何人。」

  「可他今日怕了，加之他提及你大哥之事，除了你大哥回來，還能有何事讓長孫無忌害怕？」

  「出去十年還能回來長安，這是你大哥的性子，娘比任何人都懂你大哥，他呀….這笨蛋，肯定咽不下當年那口氣。」

  李嫦娥聞言，小眼眸中滿是驚喜：「娘，那….大哥這是回來救我們了？」

  話音落下。

  鄭觀音那原本帶笑的眸子，泛起苦色：「娘不知道，或許你大哥都不知道咱娘兩活著。」

  李嫦娥亦是眸子黯淡：「大哥，也忘了我麼？」

  鄭觀音愣了愣，旋即揉揉李嫦娥小腦袋：「傻孩子，你大哥可能不知道你還活著，而只要知道，那他肯定會記著你。」

  「而你大哥回來這事，娘認為你大哥是有至少五成把握戰勝秦王，他才會回來。」

  「你大哥總是這樣，不做沒有任何把握之事，而假若有一天，你大哥把秦王逼到絕境，那一日….或許也是你我娘兩該離開的時候。」

  李嫦娥回頭道：「娘，我們要去哪裡？我想見見大哥在離開。」

  看著女兒這期待且稚嫩的小臉，鄭觀音只覺得心中一疼。

  「我們….去九泉下見你父親，也見你二哥大姐他們，還有….當年所有為咱們家犧牲之人。」

  「啊？」李嫦娥歪了歪小腦袋：「為什麼？我們不能活著見大哥嗎？」

  她很輕描淡寫的，說出自己能否活著的事情。

  這是娘親教她的，從進來繁華殿那一日起，娘兩就都該做好隨時死亡準備。

  或許是天策上將某一日，想起不該留建成遺孤，派人殺了他們。

  或許是得罪了某位大官，她們被殺死。

  又或許是礙著某些人眼，就被那些人暗中毒死。

  身為階下囚卻毫無權力的她們，孤兒寡母，是無限接近死亡。

  望著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懂事的女兒，鄭觀音心中很不是滋味，但還是抱著她認真道：「嫦娥啊，人到絕境會抓住一切逢生的機會。」

  「若你大哥把秦王逼到絕境，而他手裡有咱娘倆，他….會把咱娘兩抓來威脅你大哥的，即便不是他抓來威脅你大哥，他手下想要活命的，也會如此去做。」

  「咱娘倆那時若活著，必將會成為你大哥的累贅，甚至會害死你大哥。」

  「你說，這能行不？」

  李嫦娥聞言，瞬間明白娘親意思，斬釘截鐵道：「那不行，我不想成為大哥累贅。」

  「到時候，娘，我陪著你一起死。」

  她無比平靜說出自己的死亡，就好像說一件莫不關己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