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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老夫,乃冥河擺渡人!

2024-09-13 14:53:24 作者: 泡泡泡
  葛禮手一翻,一把血氣沖天的開山斧已然在手,殺意凜冽如刑天臨世。

  從暮靄沉沉的冥河死氣中,竟然悠然劃出一葉孤舟。

  孤舟之上,一蓑笠老者,寂寥垂釣,頭也不抬淡淡道:「苦海無邊,數不盡亡魂之鬼,冥河無舟,卻可載有緣之人。」

  「爾等小輩,可上舟來。」

  梁伯符、葛禮對視一眼,俱自驚悚。

  他們都是半步金丹魔修,自是目光如炬,能看穿諸多把戲伎倆、天魔幻象。

  但眼前之老者,雖去留無意,卻散發著淡淡金丹威嚴,丹煞自七竅噴出凝聚頭頂,狀若丹霞,三花聚頂有如實質,令他們心中高山仰止、淵渟岳峙的重壓。

  「金丹!修士!」

  「此人,只怕比我等師尊修為,更高一籌。」

  「我完全看不出此人的修為境界,但可以篤定必然金丹中品以上,搞不好半步元嬰。」

  一提到「半步元嬰」,兩人心中突突一跳,更是警覺。

  在血魂宗聖地血海幽墟,冥河之中,怎麼會有這等詭異的擺渡船?擺渡人?

  「這位前輩,如何稱呼?」

  梁伯符一擺手,示意葛禮不要輕舉妄動,躬身稽首道:「貧道梁伯符,拜見前輩。」

  那孤舟蓑笠翁,卻沉默不語,半晌划船放歌而去。

  「入冥界,進輪迴,要渡過冥河、進入黃泉。」

  「老朽,靈魂擺渡人。」

  「爾等不願乘船,那便無緣之人,請自便。」

  蓑笠翁竟然頭也不回,輕甩魚竿,便要返回冥河死氣的暮靄之中。

  冥河之上,傳來孤舟蓑笠翁放聲高歌。

  「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

  梁伯符、葛禮對視一眼,升起一絲猶豫。

  要不要上船?

  此事從頭到尾,透出一絲詭異。

  但兩人可以篤定,這老頭絕非血魂宗九大弟子之一,面目尚可偽裝,但一身精純無比、半步元嬰的丹煞,卻做不得偽。

  加上這念頭通達、冥河放歌,這老者把自身道法理順,從精到氣,從氣到神已是完全通達。

  對方半步元嬰實力,完全沒有必要騙自己兩個半步金丹修士。

  「靈魂擺渡人?」

  梁伯符目光幽幽,下了決斷。

  他目光一沉,竟落在船上,躬身作揖道:「既如此,多謝老前輩了。」

  葛禮雖然不解,也落在船上:「師兄?你?」


  梁伯符制止了他的質疑,笑道:「有這靈魂擺渡人,我等省時省力,豈不美哉?」

  老者不言不語,仿佛老僧入定,無論梁伯符、葛禮說什麼,他都毫無反應。

  兩人雖然上了船,但戒心十足,小心謹慎,與那「靈魂擺渡人」保持一丈距離,法寶時刻激活狀態。

  但靈魂擺渡人,卻不言不語,一派世外高人姿態。

  兩人在船上,行走半日,漸漸發現異常。

  葛禮拉扯梁伯符衣袖,低聲道:「師兄,你留意否?說來也怪。自我等搭上這條靈魂擺渡船,那人面怪魚赤鱬,便再也沒有大規模襲擊過。」

  梁伯符點點頭,一指老者。

  老者垂釣杆輕輕一挑,一兩條肥大的赤鱬,便上了鉤。

  看著這滿月嬰兒肥嫩面容,卻長著令程序猿羨慕濃密頭髮的怪魚,兩人都一陣噁心。

  老者微微一笑,遠遠甩開去,將赤鱬丟回冥河。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疑慮稍去。

  至少,對赤鱬這手他們絕對做不到。

  梁伯符凝重道:「此老,必長居冥河之中。」

  葛禮點頭:「非凡人也。」

  話雖如此,但兩人都是嗜血如命、殺人如麻魔修,不可能完全相信「靈魂擺渡人」。


  老者依舊不以為意,平靜如常。

  前方,卻來到一處兇險湍急之處,河中央竟有一處百丈寬狼牙險礁,亂石穿雲,驚濤拍岸,風高浪急,惡浪滔天!

  這小小一葉扁舟,竟似要被旋渦吸過去,在那兇惡險要的狼牙礁上,狠狠撞成齏粉,等待眾人的下場,便是墜入冥河、船毀人亡之局。

  梁伯符、葛禮齊聲冷哼,便要雙雙飛起。

  那老翁卻穩坐釣魚船,淡淡道:「冥河上切勿遁空,孽畜,安敢如此?」

  聽到孽畜二字,兩人一愣。

  莫非,這不是冥河狼牙礁?

  雖然老翁不讓遁空,但出於自保和不信任,二人還是自行其是、高高飛起,直衝冥河雲頭。

  誰知,不飛遁還好,飛遁到高處才看清楚,在冥河急流旋渦中的哪裡是什麼「狼牙礁」?

  這分明是一頭體型如山、不知萬丈的冥河怪魚!

  它在河中央淺灘處長大嘴,將冥河一分為二,意圖吞噬這條船,而那「狼牙礁」就是它的尖牙利嘴。

  看到兩人遁光,這冥河怪魚陡然長大血盆大口,一躍而起,向兩人撕咬而來。

  兩人後悔地腸子都青了。

  早知如此,就該聽老者的話,不要在冥河上遁起啊。

  兩人雖自傲沖天,自詡魔門菁英,但也不敢在冥河之上與這體型如山的怪魚相鬥,又狼狽飛向小舟,落在船上齊刷刷拱手謝罪:「沒聽尊長之言,我等慚愧。」


  老翁卻似寬宏大量,毫不芥蒂,搖搖頭一撐竹竿,小舟在冥河之上一葉扁舟、飛速而去,歌曰:「冥河擺渡人,但愛鱸魚美。君看一葉舟,出沒風波里。」

  說來奇怪,那條怪魚凶戾無比、擇人而噬,卻似乎對這老者小舟熟視無睹,仿佛眼瞎一般躍出水面,卻現出茫然之色,從空中砸入冥河之中,水波滔天,如山嶽入海,掀起滔天巨浪。

  倒是這一葉小舟,被砸起的巨浪推動,向前飛速而行。

  梁伯符、葛禮更是咋舌,看地目瞪口呆。

  若說他們一開始上船,還有十分警覺,如今兩次三番親眼目睹這「冥河擺渡人」的種種不凡,早已信了七分,只剩三分戒備。

  老者卻放聲大笑,赤足涉水,凌波微步,踏波而行。

  梁伯符、葛禮更是看地眼睛發直,面面相覷。

  要知道,此地可是冥河!

  連空中都瀰漫冥河死氣,生者吸入一口便要封閉七竅、斷絕生氣。

  何況死氣更精純的冥河?

  葛禮膽大,對師門告誡懷有好奇之心,淺嘗輒止碰了一下冥河之水。

  誰知,那根手指竟生機枯萎,肉眼可見失去生氣,變得如死人一般,死氣還在飛速向上蔓延。

  只消片刻,便足以讓他喪命,至少這肉身保不住。

  葛禮嚇得渾身冷汗,壯士斷腕,乾脆斬斷那冥河浸染手指,卻再也不敢觸碰冥河之水。

  如今卻看這位「冥河擺渡人」若無其事,腳踏冥水,凌河虛渡,兩人哪敢有半點不信?


  梁伯符搖頭嘆道:「世有高人今方信。可笑我等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葛禮暗暗咋舌:「此位前輩大能,能在冥河中來去自如,不受冥河死氣浸染,非凡人、活人了。」

  蓑笠翁以凌波微步推著孤舟,飛速遠離那冥河怪魚才安然重新坐上。

  兩人一起上前,拱手作揖,態度恭敬至極:「後輩無知,有眼不識泰山,懇請前輩高人不要與我等計較。」

  蓑笠翁不言不語,一揮釣竿,似乎全無介懷。

  半步元嬰,果然深不可測,在這冥河之上做靈魂擺渡,更是逼/格極高、風範十足。

  他越是如此,兩人越是誠惶誠恐,乾笑躲在一旁手足無措。

  可笑兩人都是半步金丹,魔門後起之秀,殺人盈野、窮凶極惡之輩,如今卻在冥河之上束手束腳,過江猛龍混成小泥鰍,在地頭蛇大佬面前充小輩、賠笑臉。

  好在孤舟在冥河之上,順流而下速度極快,又沒有怪魚怪獸滋擾,兩人又節約大量體力丹煞,自是滿意至極。人在矮檐下,自然要低頭,低眉順眼,伏低做小,毫無心理負擔。

  原本五六日的飛遁路程,卻只用兩日,便順利通過了第五重,抵達冥河盡頭,徑直向第六重而去。

  這幾日,兩人只見到老者時時躍入冥河,一雙手腳也時刻浸泡在冥水裡,仿佛魚兒一時一刻都不願離開水,更是覺得高山仰止、暗暗驚駭、仰慕非凡:「這位前輩,真高人也。我等談之色變的冥河,卻在他眼中甘之如飴,片刻離不得。」

  兩人已對此高人深信不疑。

  眼看冥河已到盡頭,前面卻一道寬達千丈的血色旋渦,席捲向下,浩浩蕩蕩,威勢滔天中自帶一種生機斷絕、無路可走的濃濃死氣,令人敬畏、膽寒。

  兩人眼中閃過深深忌憚。

  「這裡,已經是地圖上所示【黃泉鬼眼】。入此地下,便是黃泉之境,生死分界。」

  眼看已然無路可走,兩人恭敬打躬道:「前輩,這冥河已盡,前面便是第六重黃泉之地。我等是否下船?」

  老者卻淡淡一笑:「無分什麼冥河黃泉,均冥界九泉而已。冥界九泉,靈魂擺渡之人,無處不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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