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殺敵

  羅茂清很自信。

  自己的兒子羅成峰是他親手調教出來的，實力雖說不能算是一流，那也是二流巔峰的水準。

  他聽說顧續安就是個病秧子。

  如何能是自己兒子的對手？

  現在的顧續安恐怕已經到閻王殿裡保命投胎了吧。

  「轟隆隆！」

  這時，羅茂清突然感覺到地面震盪起來，這是戰馬奔騰引起的地面表層的震動，作為沙場老將，羅茂清能夠通過地面震動的劇烈程度判斷出敵軍騎兵人數。

  聽這個規模。

  他料定對方來的兵馬頂多萬騎。

  「想必是峰兒凱旋歸來。」羅茂清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朝著門口走去，準備迎接凱旋的兒子。

  此戰獲勝，他就可以往朝廷報功。

  兒子的仕途能更進一步了。

  可他剛走到門口，張寥遠火急火燎地策馬疾馳而來，滾下馬背，張寥遠喘著粗氣說：「將軍，顧續安率領大規模騎兵，從鹿山方向閃來，前鋒距離我們不到三里路。」

  羅茂清一怔，問：「峰兒呢？」

  張寥遠搖頭：「目前還不清楚情況如何，但敵軍來勢洶洶，看樣子是精銳，我們還是小看了顧續安。」

  轟鳴的馬蹄聲快速靠近，聲音越來越清晰。

  羅茂清這才醒悟過來，慌忙進去取了戰甲武器，急匆匆地說：「快！快組織大軍，準備迎敵！」

  「殺！」

  許褚作為先鋒，率領2000騎兵沖在最前面。

  顧續安原本就有500騎兵，1000匹馬，後來繳獲了6000匹，共計戰馬7000匹，顧續安心一狠，直接花費6500生命值，兌換6500名騎兵。

  共計騎兵7000。

  他要一戰吃下羅茂清的這一萬五千騎兵。

  許褚率領2000精騎為先鋒，以最快的速度殺向敵軍，老黃率領2000精騎為側翼，顧續安親自率領3000精騎為中軍，撲向敵軍。

  為了此戰的絕對勝利。

  顧續安將進攻時間定在午飯剛剛結束。

  羅茂清的大軍剛剛吃飽飯，肚皮吃得溜圓，正是瞌睡午休的時候，很多兵勇吃得身體發熱，脫了衣服涼快。

  顧續安這個時候發起攻擊，敵軍根本來不及反應。

  所以。

  當許褚的先鋒兵馬殺到外營時，很多的士卒還在找自己的武器，還有些人騎上了戰馬，戰甲還沒有穿好。

  「奔射！」

  雙方距離五十步左右，許褚喝令。

  「嗖嗖嗖……」

  箭矢如雨，從天而降，敵軍營地立時響起『噗噗』的入肉聲，隨後便是震耳欲聾的慘叫聲。

  許褚手持長刀，殺入敵營。

  敵軍防備不足，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許褚輕鬆地完成沖營，為後續的大軍殺來了路。

  顧續安策馬而來。

  由於戰馬奔騰得飛快，迎面的風颳得臉頰生疼，微微眯起的眼眸盯著前方的戰場：敵軍營地已經被衝破，許褚的人馬殺入敵營腹地，外圍的敵軍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不少跪地投降的。

  殘肢斷臂隨處可見，各式各樣的屍體還很新鮮。

  冷兵器時代的戰場，遠遠要比熱武器時代的戰場更加的殘酷，更加的觸目驚心。

  顧續安緊繃著臉，嘴巴緊閉。

  視覺帶來的衝擊感讓他有種作嘔的衝動。

  「殺！」

  身後的士卒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殺喊聲，這聲音非常有力量，鼓舞著人心，讓心熱血上頭，無畏死亡。

  羅茂清和張寥遠親自率領兵馬擋住了許褚的勢頭。

  同時，他們還迂迴兵馬，準備對許褚形成包夾，切斷許褚和顧續安之間的聯繫。

  但老黃打斷了他們的計劃。

  老黃從右側殺出，截住了包夾的一股騎兵。

  「殺！」

  顧續安從另一側殺去，截斷包圍許褚的另一股兵馬，雙方碰面，顧續安的心底鼓盪出熱血沸騰的戰意來。

  騎兵對沖。

  這是最直接、最兇殘、最挑戰將士心理的殘酷戰鬥。

  在騎兵衝鋒時，你可以直觀地看到黑壓壓的敵軍戰馬快速地向你殺來，鋼刀閃著寒光，戰馬快速地逼近，幾乎要撞擊在一起了。

  就如同兩輛相向高速行駛的悍馬。

  顧續安提起一口氣，攥緊了手裡的馬朔，身體提著戰馬隨著奔騰而晃動的脖子，瞄準了眼前衝來的敵軍。

  敵軍也盯住了他。

  「殺！」

  「殺！」

  兩個人在靠近的瞬間，顧續安清晰地看到對面敵軍身體前傾，面目猙獰，雙目圓瞪，幾乎是拼盡了渾身的力量揮舞手中的刀，朝著顧續安的頭劈來。

  顧續安也在同一時刻怒吼一聲，手中的馬朔猛地刺出去。

  「噗！」

  或許是使勁過猛的緣故，顧續安感覺手裡的馬朔並沒有受到多大的阻力，槍頭刺穿了敵軍的心臟，巨大的沖勢加重了攻擊的力度，直接將那士卒從馬背上刺飛下去。

  「呼！」

  耳邊傳來銳利、急催的呼嘯。

  顧續安憑藉敏銳的直覺側身一躲，這才看清楚側面一個敵軍劈刀殺來，他剛才側身，刀面貼著自己的臉飛過去。

  這一瞬間。

  顧續安感覺自己的臉都麻了。

  戰馬還在持續地往前沖，帶著顧續安也往前沖，黃土被密集的馬蹄翻踏出滾滾黃塵，顧續安眯著眼睛盯著前方，與迎面的敵軍拼殺。

  耳朵被馬蹄聲包圍。

  大腦持續在瘋狂狀態，戰意騰騰，腎上腺素飆升，雙臂瘋狂地揮舞著手裡的馬朔殺敵，嘴裡發出沙啞的厲吼。

  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次對衝殺了多久。

  等耳邊的馬蹄聲消失時，他才反應過來，對沖結束，他從頭打到了尾，身後轟隆隆而來的是跟隨他沖陣的將士。

  敵軍直接被他們打穿了。

  回頭望。

  剛剛衝過的戰場像一條血色綢帶，綢帶上繡著各式各樣的人和戰馬的屍體，密密麻麻的。

  顧續安的呼吸粗重。

  剛才衝殺的場景歷歷在目，望著屍山血海，胃裡沒有了嘔吐的感覺，變成了麻木，神經依舊緊繃著，不敢有任何的鬆弛。

  「殺！」

  許褚那邊還在奮戰。

  羅茂清和張寥遠率領兵馬還在和許褚對戰，許褚雙手揮刀，一戰二。

  顧續安舉起馬朔，扯動手臂下腋傳來一陣劇痛，垂首一看，這才發現腋下處有道又深又長的裂口，鮮血直流。

  受傷了？

  顧續安吃驚。

  沒想到自己剛才精神高度集中竟然連如此傷口都沒有察覺到。

  他用左手撕下棉布袍，連腰纏了兩圈，互助傷口，重新咬牙提起馬朔，雙腿夾住馬背，催馬奔騰，高喝道：「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