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初次碰面

  北方的冬季，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十一月中旬。

  天地白茫茫一片，漫天飛舞的雪花從上空輕輕飄下來，天地一色，耀眼的白讓人眩暈。

  俗話說：下雪不冷，消雪冷。

  今日無風。

  顧續安穿著棉絨貂皮繡金袍，外套鎖子甲，背後披著厚重的披風，騎在馬背上，眺望遠處的鹿山，鹿山隱藏在白茫茫的大雪之中，只能看到隱約的輪廓。

  身是許褚率領的百名精銳親兵，護送顧續安和白鷺的安全。

  「駕！」

  顧續安夾馬施令，胯下寶馬加快了馬蹄，踩在雪地上發出「噠噠噠」踩雪的聲音。

  過了鹿山，前面就是燕山南關。

  如今的燕山南關依舊是荒蕪凋零，顧續安沒有時間也沒有足夠的資金新建燕山南關，只是簡單的修繕後，派三千人馬駐守。

  燕山南關關外的一處村莊內。

  顧續安在一家農戶下面，農戶的門口筆直地站著兩個帶刀護衛。

  兩個護衛見顧續安下馬，就有一個人牽著馬離去，另一個人引著顧續安說：「侯爺，我家王爺在裡面等您，請您跟我來。」

  許褚帶著兩個人進來，其他人留在外面。

  推開門進去。

  一股暖融融的空氣迎面撲來，正廳門口放著溫暖的火爐，火爐里燒著無煙炭，散發出滾滾熱氣，溫暖了整個房間。

  火爐上燒著水壺，水在壺中沸騰。

  爐邊坐著一位中年男子，男子面相儒雅，眼神有力，五官端正，聽到開門聲，他轉過來，望著顧續安，溫和地笑了，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來啦！坐！」

  顧續安做到對面。

  男子給他倒了杯熱茶，笑著說：「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年輕，想不到，顧繼忠的後人還有你這般人才，真是後生可畏！」

  顧續安笑著回應：「那晚輩權當是王爺看得起，接受您的誇獎了。」

  「哈哈哈！」

  白崇賢笑了起來，眼裡有光，眼角爬上些許的魚尾紋，「來，喝茶，這是你們梁國南方產的毛尖，你嘗嘗。」

  顧續安端起茶杯，茶葉的香味隨著冒氣的熱氣撲進鼻腔，喝一口，頓覺盪氣迴腸，滾熱的茶水溫暖了腸道，驅趕了身上的寒氣，點頭道：「茶是好茶，王爺的手藝更為精湛，算是茶中高手。」

  白崇賢：「沒有別的愛好，平日無事，養成了喝茶的習慣。」

  兩人喝了幾口茶。

  顧續安開始進入正題：「王爺，曹乾綱這個您知道吧？」

  白崇賢點頭：「交過一次手，帶兵打仗有一套，跟太康的手段有些像，能夠坐到梁國大將軍的位子，不是等閒之輩。」

  顧續安說：「太康準備讓他來靖寧郡。」

  白崇賢拿著茶杯，欣賞著茶杯上的雕刻說：「本王已經知道此事，太康的目的不過是想利用靖寧郡，調動我燕國三郡兵力而已。」

  顧續安點頭：「那，王爺有何打算？」

  白崇賢放下茶杯，看向顧續安：「這問題不應該是你的嗎？倒是先問我們的策略了。」

  顧續安沒說話，等著他回話。

  白崇賢也沒有說話。

  房間裡安靜下來。

  水壺噗噗噗的頂著壺蓋響。

  片刻後，白崇賢盯著顧續安問：「你對太康是什麼態度？」

  顧續安笑著說：「我是梁國人。」

  白崇賢笑了起來：「是啊！你們顧氏滿門忠烈，戰功赫赫，對梁國居功甚偉，可惜，梁國對你們好像不是很友好啊！」

  顧續安：「王爺此話何意？」

  白崇賢面色認真，身體微微前傾，看著顧續安說：「難道你不想知道，當年鎮國公突然戰死的真實情況？」

  聽到白崇賢的話，顧續安心頭一緊，謹慎地盯著他：「你知道？」

  白崇賢沒有急著回話，身體重新靠在靠背上：「本王只能說，此事的背後有太康的影子，但牽扯的人很多，證據不足，本王也不敢亂說，只能是猜測。」

  顧續安冷靜地思索片刻，身體微微向後仰，大腦快速地思考著，嘴裡開玩笑地說：「王爺，離間計可不太好使啊！」

  白崇賢笑了起來：「是不是離間計，你心裡自有一桿秤，而且，本王並沒有讓你背叛梁國投靠燕國的意思。」

  顧續安：「你說，我先父之死，有太康的影子，何以推測？」

  白崇賢笑了笑：「當年你父親顧繼忠將軍出奇兵攻破寧安城，將馳平郡和靖寧郡連成防區，威脅燕國，原本已經大功告成，凱旋而歸時，我們這邊突然得到顧繼忠將軍的凱旋路線和兵力部署。」

  「你應該知道，這可是軍事要秘，除了皇帝和丞相之外，無人知曉，你說，我們怎麼會得到這個消息？」

  顧續安說：「那也無法推測到太康頭上，頂多算是丞相有嫌疑。」

  白崇賢點點頭：「不錯，要是簡單的看這件事兒的話，自然不會懷疑太康，但是，當年你的三哥，是留守在寧安城的，他向皇帝奏明寧安城的情況後，我們就知道了寧安城的情況，隨後進攻寧安城，最後的情況下，你三哥拼死禦敵，最後戰死。」

  「隨後，太康下令你二哥殺回去，卻故意命走馳平郡，繞了一大圈，最後到鹿山遭遇我們的伏擊而亡。由此推測，這一切都是太康故意安排的，目的，自然是要葬送你們顧氏父子。」

  顧續安的臉色陰沉下來。

  但他依舊保持著基本的冷靜，認真地盯著白崇賢的眼睛，確保他沒有說謊。

  白崇賢說完後，緩緩端起茶，望著水面漂浮的茶葉，靜靜等待顧續安消化剛才爆炸的消息。

  良久，顧續安暗暗吸一口氣，說：「是個很不錯的故事內容，也感謝王爺講述這件事兒，但我不能聽任你的一面之詞下定論，我今日來找你，是為了我們日後的發展而來。」

  白崇賢笑了笑：「我們？」

  顧續安點頭：「對，我們。」

  白崇賢：「你這是想跟我合作麼？」

  「已經是第二次了。」

  「說來聽聽。」

  「渤海郡的太守和總兵，不是你的人吧？」

  白崇賢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什麼，笑了起來：「那也是我燕國的地盤。」

  顧續安：「用馳平郡換渤海郡，王爺也是獲利者不是嗎？」

  白崇賢笑了起來：「有意思。」

  顧續安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