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你們的誠意不夠
送走了史雪紅，程旭遠心裡很是感慨。
對於年輕人來說，人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結婚生子。
為了結婚而努力奔波，更是很多人一輩子都躲不過去的坎兒。
自己這個婚，還不知道啥時候能離呢！
去找了孟德志，可是方玉晴的這位舅舅，好像一點也不急。
心裡有點暗恨的程旭遠，很是有一種想要告訴他，自己要和方玉晴奉子成婚的衝動。
這個消息一旦撂出來，不知道會不會達到石破天驚的效果，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淡定。
就在程旭遠胡思亂想的時候，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程旭遠這個電話，是內部的電話，只有華僑公寓內能用。
當然，也可以接通外線，只不過這個費用實在是太貴。
倒不是程旭遠用不起，而是接通外線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用。
拿起電話，對面就傳來了門崗的聲音，在通話之後，程旭遠才知道是劉新悟和他們的副主編李組寅來了。
和這位副主編，程旭遠並沒有交情，但是他和劉新悟交情卻不錯。
所以程旭遠在放下電話之後，就下樓去迎接。
劉新悟的手中，提著一份點心，他後面是五十多歲的李組寅，兩個人一邊走，一邊對四周華僑公寓的居住環境連連稱讚、點評。
看到迎接過來的程旭遠，劉新悟就笑著道：「旭遠，你這裡還真夠難進的，門衛守門，都快趕上木樨地那邊了。」
程旭遠笑著道：「我們這是物業。」
「一個月八塊錢的物業費呢！」
說話間，他朝著李組寅伸出雙手道：「李總編您好。」
雖然李組寅是副總編，但是程旭遠還是像後世那樣，將副字給自動省略掉了。
李組寅一邊和程旭遠握手，一邊笑著道：「旭遠，咱們不用客氣。」
「說起來咱們還是校友，就是不同系。」
「不過文史地不分家嘛！」
「怎麼說都是一家人！」
聽李組寅這麼一說，程旭遠才意識到李組寅也是燕京大學畢業的。
把兩個人讓進家裡之後，兩個人也不客氣，先是饒有興趣的參觀了一遍程旭遠的房子，看房子的過程中，兩個人的眼眸中，全都是艷羨之色。
特別是劉新悟，帶著一絲感慨的道：「旭遠，靠寫作改變生活的，你是第一人哪！」
「你看看，這大房子，真是羨煞人哪！」
劉新悟的住宿條件雖然也可以，但是和程旭遠這套房子比，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程旭遠笑了笑道：「只是我運氣好而已。」
「老劉你繼續寫下去，我覺得買套房子也不是什麼問題。」
劉新悟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他心裡清楚，自己在純文學的道路上，也許不比程旭遠差多少，但是其他方面，就有點拍馬不及了。
而程旭遠的《明朝那些事兒》，是一種天時地利與人和的湊巧，很難複製。
「對了，我聽說查先生送了你一套作品全集，怎麼一本也不見哪！」在沙發上坐定之後，劉新悟笑著問道。
程旭遠知道劉新悟這次來，絕對不是為了看查先生的全集，但是這種事情，他不急自己自然也不急。
就笑著道：「送人了！」
「送人了？你咋能送人呢，我正想說看看呢！」劉新悟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
程旭遠笑了笑道：「你想看的話，我帶你找他借不就行了嘛！」
劉新悟忍不住道：「要是早知道你這樣大方，我早就過來了，你把那套全集送給我多好。」
程旭遠無奈道：「送的人是我對象的哥哥。」
聽到這話，李組寅忍不住笑了起來。
劉新悟擺手道：「這當我沒說，不過旭遠這樣的女婿，確實是打著燈籠也難找。」
在聊了一會閒話之後，劉新悟就給程旭遠道：「旭遠，你的《潛伏》我們出了單行本，這才賣了一個月，就賣了十萬本。」
「你這本書，是真的大受歡迎啊！」
對於這個成績，程旭遠倒是非常淡定。
倒不是說他不高興，而是賣多少本，和他的關係都不大。
《潛伏》這二十多萬字，在《十月》出版的時候，給他的稿費是千字七塊錢，給程旭遠掙了一千四百元。
現在出版，《燕京出版社》也是按照最高的稿酬給的，千字七塊。
算起來還是一千四百元。
如果再加上廣播電台給的錢，這一本書，也就是給程旭遠掙了三千元錢。
說起來也不少！
但是和《明朝那些事兒》比，還是差的太多。
看著程旭遠並沒有露出激動之色，李組寅笑著道：「旭遠，我們估計啊，你這本《潛伏》，接下來還能取得不俗的成績。」
「謝謝兩位的支持，我也希望《潛伏》越來越好。」
程旭遠這句話，明顯帶著一絲敷衍的味道。
劉新悟明白，程旭遠之所以這般的表現，那明顯就是因為銷售的再多，和他也沒什麼關係。
但是這種事情，也不是他能解決的。
和李組寅對視了一眼，就由李組寅道：「旭遠，你這次出去，可是露了大臉。」
「我這些天開會，可是聽了不少誇獎你的話。」
「不過呢，上面覺得，你的《明朝那些事兒》既然已經在香江和南洋那邊開始出版了，咱們這邊也不能落後。」
「我們兩個這次過來，就是想要和你談談出版的事情。」
程旭遠就知道這兩個人不會無緣無故的上門，此時聽到他們的話，他沉吟了剎那道：「《明朝那些事兒》在寫完之前，我不準備出版。」
「要不，再等等吧。」
李組寅來的時候，本來以為這件事情挺輕鬆。
且不說他們《燕京出版社》本身就是首屈一指的出版社，就說他們和程旭遠之間，也算是合作了不少次。
更何況出版程旭遠的作品，本身就是給他送錢。
卻沒想到，程旭遠竟然一口回絕了。
雖說寫完了再出版，也是一個理由，但是程旭遠既然已經答應了在南洋的出版和在香江的出版，那為什麼不能答應現在就讓他們出版社出版呢？
這裡面……
李組寅看了一眼劉新悟，那意思是讓他說話。
劉新悟心中有些明了，畢竟此前，他也和程旭遠談過出版《明朝那些事兒》的事情，但是被程旭遠拒絕了。
當時他就知道程旭遠的心思，此時聽到程旭遠再次拒絕，心說這位老弟，還真的是掉進錢眼兒里了。
他咳嗽了一聲道：「旭遠，我和李總編這次過來，是帶著誠意來的。」
「畢竟，你的《明朝那些事兒》要在香江和南洋出版，咱們這邊不出版的話，顯得對你不支持。」
「上面對你，還是很看重的！」
「哈哈，至於稿費的事情，我們也沒辦法啊！」
「不過你放心，回頭李總編會和編輯部申請，到時候會給你一些適當的補償。」
劉新悟的話雖然沒有挑明，但是程旭遠卻是瞬間明白了，劉新悟這番話的意思。
他們這次過來，是帶著任務來的。
而且，還不是他們自己的任務。
雖然心中還是有點不情願，但是這種情況下，程旭遠在稍微沉吟了一下後道：「老劉，既然你和李總編如此有誠意，我也不能讓你們白跑一趟。」
「咱們就這樣吧，我可以授權咱們出版社出版《明朝那些事兒》，但是卻有時間的限制。」
「兩年，從現在開始，老劉你說怎麼樣？」
劉新悟見程旭遠讓步，就笑著道：「旭遠你說兩年，那就兩年。」
「李總編，您看呢？」
雖然李組寅很希望能夠長期出版，但是兩年對於他來說，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所以就笑著道：「行，那就兩年。」
「旭遠，希望咱們這次合作愉快。」
聊完出版的事情，劉新悟和李組寅並沒有立即離去，而是談起了創作的事情。
三個人之中，李組寅是經驗豐富的老編輯，而劉新悟不單是編輯還是作者，再加上程旭遠有著後世的記憶，所以聊得非常盡興。
中午的時候，更是有劉新悟做東，三個人去東來順好好的吃了一頓。
本來，這次是程旭遠要做東的，但是劉新悟說他們這是帶著任務來的，吃飯也算是任務的一部分，所以這個東，就由劉新悟來了。
三個人分了一瓶酒，雖然喝的不是太多，卻也非常盡興。
程旭遠騎車回家，而劉新悟則和李組寅朝著家裡走。
一邊走，李組寅一邊感慨道：「新悟，這一次要不是你出馬，我看出版的事情，根本就談不攏啊！」
「以往，作者一聽說咱們要出品他們的作品，那個個都是喜出望外。」
「就這個程旭遠，還給咱們推三阻四！」
劉新悟笑著道：「總編，這也是有原因的，您看看旭遠的《明朝那些事兒》其他兩邊的出版方所給的條件。」
「咱不說華僑公寓的那套房子，就說香江那邊吧。」
「我聽說，旭遠在那邊出版，拿的可是版稅。」
「百分之二十的版稅，按照《明朝那些事兒》的受歡迎程度，在香江如果能賣十萬套，那麼旭遠掙的錢……」
這下輪到李組寅吃了一驚，他雖然喝了一些酒，但是這個數字還是能夠算出來的。
程旭遠的《明朝那些事兒》可不是一本，如果印的多了，十萬套，百分之二十的版稅，那該多少錢。
怪不得他看不上自家給的錢！
想到這裡，他不由的道：「這小子的掙錢能力，還真不是吹的。」
說話間，他頓了頓道：「現在，已經有人提出，要在增加基礎稿費的基礎上，恢復印數稿費。」
「我覺得，這種提議，應該很快就會被通過。」
「到時候，新悟你也可以大展身手了。」
劉新悟也聽到過這種提法，此時聽李組寅再次提起，頓時精神一震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如果是這樣，以後我再找程旭遠約稿，就硬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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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