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煞氣

  陶永傑面色陰沉地打開眼前的信封。

  相信換做是誰，如果有一個煩人的上司都會覺得心煩意亂，特別是對方發任務的時候。

  陶永傑作為真氣境的強者，雖然剛剛踏入，但也是有理想的，找到了潘家主子，潘志強投靠。

  結果被分配到潘宇手下，想想就鬱悶。

  這個性格乖張跋扈的大小姐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默默看完信封，陶永傑將手中的信件丟人篝火中，靜靜看著它慢慢燃燒為灰燼。

  「又要坑死同胞了……」

  死囚營不遠處的一片樹林，光線陰暗的林子裡。

  路平斜拎著長刀走出演武台，遠離軍營，像往常一般找了個寂靜一點的樹林空處。

  「沒想到，虎煞刀法也能給我提供一絲內力。」

  虎煞刀法內氣的循環範圍，由雙腎到小腹，還有兩條細線聯通手臂，像是在腰間圍了一圈腰帶，還有雙臂上有細線。

  這是虎煞刀法中心法的加持，畢竟脫胎於五禽氣功，有了一絲內外兼修的雛形。

  但相比五禽氣功登峰造極後，手腕大小的內氣，虎煞刀法只有筷子粗細。

  「能調動內氣！」

  路平眼眸中精光一閃，心神控制調動體內的虎煞內氣。

  五禽氣功產生的內氣雖然龐大，但遠不能像虎煞內氣一般自由調動。

  五禽內氣就像穩坐釣魚台一般盤踞丹田，偶爾只能隨著五禽套路的施展稍有動作。

  但總體而言，還是靜止不動的。

  也不是沒有作用，五禽內氣時刻滋養著路平的肉身，而且受攻擊時也能大幅度提升防禦。

  畢竟是養生內功。

  路平凝神聚氣，嘗試著將一縷細膩內息緩緩加速，自丹田之淵騰躍而起，猶如涓涓細流，逆流而上，穿梭於經脈之間，瞬息間便涌至右肩，繼而奔騰至右臂，最終匯聚於掌心緊握的長刀之上。

  就在那一刻，仿佛有細微的火焰在刀尖輕舞，伴隨著一縷不易察覺的灼燒之音，悄然響起，在靜謐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清晰。

  路平的手臂被這股突如其來的熱力所浸染，心頭一股難以名狀的衝動如潮水般洶湧而來，驅使他猛然揮臂。

  哧——

  長刀劃破空氣，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精準無誤地斬擊在前方那棵需數人合抱方能圍攏的巨樹之上。

  嘩啦！！！

  巨樹仿佛遭受了重擊，劇烈震顫，枝葉紛飛，如同綠色的瀑布傾瀉而下，沙沙聲與落葉的撞擊聲交織成一片，響徹林間。

  路平定睛望去，只見長刀已深深嵌入樹幹之中。

  這一斬擊恐怕有兩千斤的力量，畢竟對路平而言有刀和無刀，對他而言完全是兩個戰力水平。

  這個玄幻世界的樹也跟前世有較大的差別。

  路平挑眉，察覺到樹幹切口邊緣還有明顯的微黑色，帶著一股燒焦味。

  「煞氣的作用？」

  路平輕聲呢喃，眉頭微挑，伸手緩緩拔出長刀，指尖輕輕摩挲過那抹異樣的色彩。粗糙的樹皮之下，傳遞著一種被高溫烈焰瞬間親吻過的餘溫。

  「這……難道是煞氣所致？它不僅僅賦予了攻擊以灼熱之力，更似在無形中侵蝕著一切。」路平心中暗自思量，「煞氣還有其它作用嗎？」

  他沉吟片刻，目光機敏地掃視四周，隨後身形一展，如同獵豹般迅捷地穿梭於草木之間，最終定格在一處隱秘的草叢前。

  他悄無聲息地靠近，手指微曲，猛然一探，只聽「嘰——」的一聲驚恐啼鳴，一隻羽毛斑斕、色彩斑斕的大鳥已被他精準地扼住了咽喉

  「試試看，如果真的和我想的一樣的話，煞氣應該還有『毒屬性』。」

  手中的大鳥不停的掙扎，說是鳥反而更像是雞，體型碩大但又能飛，它以為憑藉羽毛能躲過察覺。

  但五禽氣功的猿戲有聽風辨位的能力，樹林對路平來說跟回家一樣熟悉。

  他緩緩回到那棵被其刀法重創的巨樹前。指尖輕觸樹幹上那抹神秘的微黑，小心翼翼地用指甲輕輕刮下一層焦黑的粉末。

  他將粉末捧於掌心，輕輕餵給了那隻無辜的大鳥。

  大鳥初時還掙扎鳴叫，試圖抗拒這不速之客強加於它的「食物」。

  但路平核善地用力握住它的喉嚨，讓它的嘴慢慢張開。

  餵食過後漸漸地，它的叫聲變得嘶啞而無力，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與萎靡。

  路平並未急於求成，而是耐心等待，再次從樹幹上刮下一些粉末，重複著之前的動作。

  這一次，效果更為顯著，野雞在得到第二次「饋贈」後，幾乎是在瞬間便失去了支撐的力量，踉蹌幾步，最終無力地倒在了地上，身體滾燙如火，氣息雖存，卻已是奄奄一息，宛如被無形之火所灼傷。

  「果然如此！」路平心中豁然開朗，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他初步確認了虎煞刀法的非凡之處，那不僅僅是力量的提升，更是內氣轉化為煞氣的質變，一種足以與真氣境強者抗衡的詭異手段。

  相比之前的基礎刀法殺敵，虎煞功無益於助力更大。

  「煞氣，煞意灼熱，剛烈且陰毒，中者若無相應內氣抵消，三日之內，必遭其噬，魂飛魄散。」

  「王夫長之言，今日得以親見，果然不虛。」

  路平腦海中自熱而然的浮現，這些天，請教王夫長得出關於煞氣的信息。

  這虎煞刀法，確乎與五禽氣功等溫養身心之功法大相逕庭，乃是專為戰場搏殺、生死較量而錘鍊的極致技藝。

  其威能之懸殊，令人咋舌，難以置信這凌厲無匹的刀法竟源自那平和養生的氣功之源。

  方才那一刀橫空出世，伴隨著內氣的洶湧澎湃，仿佛撕裂了空氣的寧靜，僅僅一瞬，便耗去一定的內氣。

  而虎煞刀法，只有筷子粗細的內氣，自己能使用煞氣的數量有限。

  路平閉目凝神，細細感知體內剩餘的內氣，心中不禁泛起層層漣漪。

  「所以……理論上，即便是無休止的揮刀斬擊，內氣亦應不竭。」他喃喃自語，眉宇間卻掠過一抹異樣的神色。

  原本應該是凡胎層次的虎煞刀法，在他手中好像徹底變成真氣境的刀法了……

  事實卻並非如此簡單。虎煞刀法，即便是修煉至登峰造極之境，其每一次揮舞，皆伴隨著煞氣的激盪，內氣損耗與內氣相比，五十餘次揮刀之後，便是極限。

  但奇妙的是，當路平將五禽氣功那溫潤如水的內氣，與這虎煞刀法中狂暴不羈的力量巧妙融合，兩者非但不相斥，反而相得益彰。

  在這一轉一換之間，他的內氣仿佛化作了不竭之泉，支撐著他無限制地施展這霸道絕倫的刀法。

  「如此這般，是否意味著我已悄然間，有了自己的體系？」

  功法品質分為天地玄黃，四個層次，但每個境界有自己的功法，畢竟每個功法都有一定的局限性。

  比如虎煞刀法，雖然是天級刀法，但也只代表著凡胎層次的極限，甚至製造煞氣，已經觸碰到了真氣境的門檻。

  但即使是修煉至登峰造極，也只能使用五十下揮擊，終究沒有脫離凡胎層次。

  不過路平手中同根同源的五禽氣功為其提供了足夠的內氣，好像……已經成為真氣境的刀法了。

  「厲害。」

  對此路平只能心頭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