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蛛絲馬跡
張翊、林青眉聞言，皆是一愣，二人還沒出院子，但見幾個捕快扶著石中澤走了進來。
那兩個捕快，身上有好幾處傷口，好在是皮外傷。
石中澤衣衫被劃破了好幾道口子，沾滿了鮮血，受傷顯然不輕。
「石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張翊問道。
石中澤苦笑一聲，「今夜亥時左右，下官的房間裡多了一張紙條，上面的內容是：想知道河伯娶親的真相，一個人來城北破廟。」
「所以大人一個人去了城北破廟？」張翊問道。
石中澤點頭，「下官當時在想會不會是個陷阱，如果是陷阱，去了肯定九死一生，可若不是陷阱，便有可能破案。」
「思慮再三，下官覺得不管是不是陷阱，走一趟總比現在這般什麼都不做強，但下官覺得，若是沒些布置，白白送死也不划算，於是下官打算賭一把，便在屋子裡面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明我的去向。」
「衙門裡的人都知道下官喜歡安靜，平日裡不去我的住處，只有捕頭劉松會去下官的住處稟報事宜，而且今日早些時候，他去查河伯娶親案，白日裡沒回來，按著他的習慣，但凡回來，肯定會去找下官！」
「好在下官留了這條後路，也好在劉松去了下官的屋子，不然恐怕我就不能活著回來見張大人和林大人了！」
石中澤一口氣說完，眼中充滿了無奈之色。
「所以，石大人先去了城北破廟，而後捕頭劉松回來，發現你留下的書信，便帶了縣衙的人去救你？」林青眉道。
「下官句句屬實，不敢欺瞞大人！」石中澤苦笑一聲。
張翊、林青眉自然不會輕易相信，林青眉問道：「劉松在什麼地方？」
「他在處理現場！」石中澤回答。
「紙條在何處？」張翊問。
石中澤從懷裡將紙條拿出來，皺巴巴的，沾滿了鮮血，上面的內容倒是還能看見，與石中澤所說大體不差。
「帶路，去現場！」張翊的聲音並不響亮，但其間卻是透著一股不容人拒絕的威嚴。
那兩個捕快聞言，皆是一愣，其中一個壯著膽子說道：「兩位大人，石大人受傷太重，不宜折騰了！」
林青眉拿出一個綠色瓶子，倒出一粒紅色的藥丸，遞給石中澤說道：「服下！」
石中澤不疑有他，接過丹藥吞下，片刻之後，他的傷勢恢復了許多，他抱拳行禮，「多謝大人賜藥！」
「不用客氣，還請縣令大人陪我們走一趟！」林青眉道。
張翊、林青眉二人是明鏡司的明鏡使，他們的官職品階，相當於正五品，至於掌鏡使，則是正四品。
若是以官職品階來論，張翊、林青眉二人，遠在石中澤之上，最關鍵的，明鏡司不受三省六部轄制，直達天聽。
因此，張翊、林青眉二人，算是對石中澤客氣的了。
寧縣出了城北，便可看到從東北往西南來的寧河。
那座破廟，便在寧河邊上。
張翊、林青眉二人本就是為廬陵王失蹤而來的，當聽到城北破廟的時候，他們便打定主意要來看看。
還沒有走近破廟，便聞到刺鼻的血腥味。
顯然，此間經歷了一場血腥大戰。
「石大人能說說來到破廟的具體情況嗎？」張翊道。
石中澤回憶道：「當時下官一人來到破廟，還沒進去，便被一群黑衣人圍住，這些人修為均在二境初境，下官與其周旋，好在劉捕頭及時趕到！」
恰在這時，一個虬髯須魁梧漢子走了過來，「見過兩位明鏡使大人，見過縣令大人！」
張翊看了魁梧漢子一眼，「你是劉松！」
「是卑職！」魁梧漢子恭敬回答。
「你知道我們是誰？」張翊眼中泛起凌厲光芒。
劉松身子不由一顫，霎時間，他感覺身子像是被一座無形的大山壓住。
「兩位雖然沒有穿明鏡司的官服，但以二位的氣質，自然不是泛泛之輩，加之縣令大人與卑職說了兩位大人，便斗膽猜測了！」劉松道。
張翊道：「你去石大人的房間，發現了紙條？」
劉松看了石中澤一眼，將紙條拿出來遞給張翊，道：「這是縣令大人留下的紙條！」
張翊將紙條接過來，看了一眼，便將其收起來，接著道：「這些蒙面人的身份，劉捕頭可有頭緒？」
「這些人的身上，透著陰冷氣息，如果卑職沒有判斷錯誤的，他們應該都修行了鬼道功法！」劉松神情凝重。
張翊、林青眉相視一眼，各自眼底之處，均是有震驚之色。
誰能想到，這裡竟然遇上了修行鬼道功法的。
西門大官人那件案子，關聯上了？
張翊、林青眉二人上前，仔細檢查了一下黑衣人的屍體，的確有鬼道功法的氣息。
「與院子裡面的黑衣人氣息相同！」林青眉神色凝重。
思慮片刻，林青眉繼續說道：「這些人為什麼要殺石中澤？莫非是······」
二人眼中，此時均是泛起凌厲之光，林青眉看了石中澤一眼，道：「將你們案子最近的進展說說！」
她同張翊都懷疑，是石中澤、劉松查案，已經查到關鍵之處，這才要殺石中澤滅口。
同時，派去縣衙的黑衣人，要殺張翊，極大可能是因為張翊、林青眉他們是明鏡司的人，擅長查案，而且，張翊還有神捕之名。
若是這般推測，湘西五鬼後面的人，與這些鬼道修士，也是一夥的？
可這邏輯不通，以他們的做派，用不著外面聘殺手。
「有意思！」張翊眼底之處，泛著幾許寒芒。
石中澤理了一下思緒，便將案子的進展大體上說了，劉松作了補充。
張翊、林青眉聽了，也沒發現什麼有用的。
「你們仔細回憶一下，看看有沒有紕漏的地方，另外，關於這件案子，有些什麼想法？」張翊道。
劉松沉吟片刻，「河伯娶親的姑娘，基本上都是寧縣大戶人家的姑娘，頗有姿容，曾經，卑職懷疑會不會是某個青樓為了拉姑娘的卑劣手段，但仔細一想，邏輯又不通，若真是青樓所為，不也就是為了銀子？河伯下的那些聘禮，冒險抓一個姑娘去，那姑娘天天接客，十年也不見得能賺那麼多錢！」
「你這想法，的確不大行！」張翊頓了一下，道：「但是你提醒了我，這些被河伯娶走的姑娘，都是大戶人家的姑娘，頗有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