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抉擇
江世傑慢悠悠地站起身來，踱步到秦江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秦江，嘴角揚起一抹戲謔的笑容。
"哦？"江世傑拖長了聲音，「我倒是覺得，你這是被敵人嚇破了膽啊。」
秦江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但很快又壓了下去。
「末將絕無此意。只是為了…」
江世傑打斷了他的話，擺了擺手說道："行了行了，我看你就是多此一舉。"
隨後，江世傑轉身走回床榻，語氣中帶著輕蔑：「我大軍在此，何懼區區一個黃風寨？你這般小心翼翼，倒像是給敵人壯了膽。」
秦江的拳頭不自覺地攥緊了，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
"大人。"秦江的聲音有些顫抖，「末將只是想…」
"夠了！"江世傑突然厲聲喝道，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沉。「本將軍已經說了不行，你還要糾纏到何時？」
秦江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喝嚇了一跳，不由得後退了半步。
頓時，他低下頭，聲音低沉地說道：「是…末將知錯了。」
江世傑冷哼一聲，重新躺回床上。
「你若是害怕，大可以留在大營不出。明日我自會率軍攻打黃風寨，用不著你在這兒瞎操心。」
秦江咬緊了下唇，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他緩緩抬起頭，直視著江世傑的眼睛：「大人，末將退下了。」
秦江深深一揖，轉身離開了大帳。
走出帳外，涼風吹拂，他緊繃的肩膀才稍稍放鬆。
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秦江的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和決心。
秦江離開江世傑的大帳後，神色凝重地快步走向自己的營地。
夜色已深，但他的眼中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來人！"秦江一進帳就高聲喊道，「速去請王副將來見我。」
不多時，王副將匆匆趕到。
他看到秦江沉著臉坐在案前，不由得心中一緊。
"將軍，您喚我？"王副將恭敬地行禮道。
秦江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看著王副將：「我有一件緊要事情交給你辦。」
王副將立即挺直了身子：「請將軍吩咐。」
秦江站起身，踱步到王副將面前，壓低聲音說道：「你立即去點兵，集結一千騎兵和五百弓弩手。」
「一個時辰後，隨我前往西北五里外的高地安營紮寨。」
王副將聞言，臉色驟變，驚得後退了半步：「將軍！這…這可是違反軍令啊！江大人若是知道了，必然會…」
秦江抬手打斷了王副將的話，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我自有分寸。你只管去辦，不必多言。」
王副將額頭上滲出了冷汗，他咽了口唾沫，猶豫地說：「可是將軍，這樣做太冒險了。若是被江大人發現，我們都會被軍法從事的啊！」
秦江冷笑一聲，目光堅定地看著王副將：「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但若不如此行事，明日我軍必遭重創。我寧可背負軍法之罪，也不願看著將士們白白送死！」
王副將被秦江的氣勢震懾，一時說不出話來。
秦江見狀，語氣稍緩：「王岩，你跟了我多年，難道還不了解我的為人嗎？」
「我這麼做，全是為了保全大軍。你且去準備，餘下的事，我一力承擔。」
王副將看著秦江堅毅的眼神，終於長嘆一聲，重重地點了點頭：「屬下明白了。我這就去安排。」
"好！"秦江拍了拍王副將的肩膀，「記住，一切要秘密進行，不得驚動其他人。」
王副將鄭重地應了一聲，轉身快步離開了營帳。
月光如水，灑落在營地上，為這個寂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秦江整裝完畢，大步走出營帳。
他的盔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芒，眼神中透著堅定和決然。
一名衛兵牽著一匹黑色駿馬來到秦江面前，恭敬地低下頭。
秦江伸手撫摸了一下戰馬的鬃毛，輕聲說道："老夥計，今晚又要辛苦你了。"
隨即，他抓住馬鞍，一個翻身就穩穩地坐在了馬背上。
就在這時，一個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秦江轉頭一看，只見江世傑的心腹沈淮序氣喘吁吁地跑到了他的馬前。
沈淮序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著氣，抬起頭時，眼中閃爍著警惕和憤怒。
下一秒，他伸出手，擋在秦江的馬前，高聲喊道：「秦將軍，你這是要去哪裡？」
秦江面無表情地俯視著沈淮序，冷靜地回答：「夜間巡營，有何不可？」
沈淮序冷笑一聲，直起身子，目光如刀般銳利：「巡營？帶著這麼多兵馬？秦將軍，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秦江的眉頭微微皺起，但很快又舒展開來，淡淡地說：「沈大人，深夜喧譁，恐怕不太好吧？」
沈淮序卻不依不饒，聲音提高了幾分：「秦將軍，我警告你，你若敢擅自出兵，我立刻就去告訴江帥。你的兵權，怕是保不住了！」
營地里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士兵們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秦江的目光在沈淮序臉上停留了片刻，隨即轉向一旁的王副將，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王副將會意，輕輕揮了揮手。
頓時，兩名身材魁梧的士兵悄無聲息地來到沈淮序身後。
沈淮序還在喋喋不休：「秦江，你別以為…」
話音未落，兩名士兵已經一左一右抓住了沈淮序的胳膊。
沈淮序大驚失色，拼命掙扎，但卻無濟於事。
"你…你們幹什麼？放開我！秦江，你這是要造反嗎？"沈淮序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恐慌。
秦江緩緩俯下身，湊近沈淮序的耳邊，低聲說道：「沈大人，得罪了。為了大軍安危，只能委屈你一晚上了。」
說完，他直起身子，對王副將使了個眼色。
王副將立即會意，走上前來。
"把沈大人請到後營，好生照看。明日我們凱旋而歸時，再向他賠罪。"秦江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