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各自的棋子
「八岐大蛇？」
饒是九空搖愛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也當場愣神。
這位已經脫離了一般的志怪傳說，而是真正意義上能和『神明』平起平坐的『大妖魔』！
能讓堂堂『三貴子』中，以戰鬥力著稱的『須佐之男』都需要用計才能擊殺；八岐大蛇在島國神話的中的地位不言而喻，就算是在各種遊戲、動漫中，那都是終極大BOSS般的存在。
《拳皇》、《無雙大蛇》等等.
甚至就連《火影》世界，蛇叔的終極大招也是『八岐之術』，然後同樣倒在了『十拳劍』的手中。
摺扇輕拍，大陰陽師徐徐道來。
「上古時期，八岐大蛇死於『素盞嗚尊』劍下，落入黃泉之中。」
「作為大妖魔，大蛇自然不甘就此隕落。一直徘徊於黃泉比良坂，伺機返回現世：黃泉裂縫，正是祂脫困之舉。」
原來是這樣！
小女孩表情漸漸靈動起來，可當得知『真相』之後，卻是深深的無力襲來。
她一個超凡都不是的普通人，面對連『三貴子』都需要用計的大妖魔，比螞蟻撼樹都還要絕望！
不，
是灰塵撼高山才對！
「為什麼麻依姐不告訴我」
「九空，知道得越多，不過徒添煩惱。」
安倍晴明微微搖頭，繼而若無其事的補充道。
「再者，大蛇並非野獸；千年前，曾暗中誘惑『源氏』之人，秘密舉行血祭，換取邪術。」
「以金鐵甲冑為軀、以人類魂魄為源、組建數量龐大的『鬼兵部』；」
「又以其秘術將妖怪、甚至巫女打造為刀。因此.」
說到這裡，大陰陽師笑而不語。
這樣嗎？
政府，在覬覦八岐大蛇的力量。
九空搖愛本就以『財閥精英』的模式培養，長大之後必定是冷血無情之人；現在雖然沒有那麼嚴重，但如果是她處於那個位置，同樣會做出與『大蛇』合作的舉動。
越是精英，越是肆無忌憚；越是掌權者，越是冷漠無情。
如此，麻依姐躲閃的態度就能理解了。
「逝者如斯，生者已矣。」
「嗯你我相識一場，也算有緣。」
說完黃泉裂縫的『幕後黑手』之後，大陰陽師輕拍摺扇，安慰小女孩。
「在下身無長物，唯有這陰陽術上，頗有一點造詣。」
「你要不要學上幾道術式，權作護身之用？」
也算是他『寄住』在這裡的房租。
？！
客廳角落中，
疤臉保鏢渾身一顫，差點想要當場撲倒，替小姐答應下來。
這位可是『安倍晴明』，傳說中鬥法未嘗一敗，橫壓平安時代，連鬼神都敬畏的大陰陽師！
只要學得一招半式，何愁不能讓九空家如日中天？
再不濟，也能自保
咚、
九空搖愛不是蠢人，
保鏢都能想到，她自然也立刻反應過來，當場跪下，納頭就拜。
「師傅！」
磕頭之後，
立刻熟絡的順杆子往上爬。
「不知師傅想要教弟子什麼術式？」
「嗯，我教你陰陽五行、驅邪避凶之術，如何？」
等安倍晴明說完，小女孩猶豫的抬頭詢問。
「師傅，」
「學這些，可以戰勝八岐大蛇嗎？」
「不能，」
大陰陽師微微搖頭，
「五行之力，亦有極限；驅邪避凶，只能自保。」
「弟子父母死於惡靈之手，元兇正是大蛇若是此仇不報，枉為人子。」
「那，我教你剪紙成兵、驅使式神之術，可好？」
對於安倍晴明提出的第二種方法，女孩咬了咬牙。
「可以戰勝大蛇嗎？」
「式神者，無外乎妖、鬼、精、魄，又怎能與八岐相提並論？」
陰陽師驅使的式神，不管是自己培養、還是『野外』捕捉，終歸跳不出魑魅魍魎這個範疇；用來對付其他人還行，用來對付大妖魔.那已經不是班門弄斧，而是抱薪救火。
自尋死路！
「弟子.還請師傅再換一種。」
「那，我教你神憑垂跡，祓禊祝咒，如何？」
這些術式，嚴格來說是屬於『神道教』的手段：請神降臨、代神賞罰，若能得神明恩寵，自然是無往不利。
「能戰勝大蛇嗎？」
「.若是能召來三貴子，或許可以一試。」
「然而就在下所知，三貴子從未因凡人而踏出高天原半步。」
「不知師傅還」
「放肆、」
冷哼一聲，就算是好脾氣的大陰陽師，也豁然起身。
「這也不學，那也不學。」
「你當我安倍晴明的術式，是什麼？」
說完，摺扇啪的一聲，敲在跪地女孩的頭上，緊接著大陰陽師拂袖而去，徑直回屋。
「小姐，你.您.哎.」
目睹這一切，充當背景板的疤臉保鏢忍不住快步上前；一邊攙扶起自家小姐，一邊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不管是陰陽五行、操控式神、還是請神降臨，都是一等一的超凡絕學！
自家小姐平時那般聰明，怎的如此糊塗
呸呸呸、
差點被帶得滿口古言古語了。
「哼，不用你操心。」
小女孩甩開保鏢的手，心中卻已經有了明悟。
————
「這裡是朝日電視台，」
「我們有幸請到了超凡對策科的川合科長，為大家講解劍術比賽的內容。」
電視上出現的女主持人，一頭經典的洋蔥頭髮型，精緻的妝容下，看似只有四十多歲，仿佛歲月在她的臉上凝固。然而其實卻是已經91歲高齡，島國『國寶』級別的主持人：
黑柳徹子。
這位既是作家、也是頂級主持人、同時還是聯合國兒童基金會親善大使；
能否參加她主持的節目，
幾乎已經成為判定島國藝人知名度的『標準』。
當然，作為超凡對策科的科長之一，川合麻依和『明星』八竿子打不著；但她身上聚集的目光，卻不輸於任何一個島國.不，是世界級大明星！
「嗨依，」
「大家好，我是川合麻依.」
年輕女警面向鏡頭，僵硬的打招呼。
妹妹頭短髮，一臉不在狀態的緊張模樣；如果換個節目，肯定屬於那種被當場『整哭』的類型。
島國的綜藝節目發展了幾十年，什麼內容都用光了；想要殺出重圍，要麼玩一些擦邊球的內容，要麼就是言辭間挑撥離間，要麼就是簡單粗暴的整蠱。
很多藝人、偶像上節目，被整得哭笑不得都算是好的；當場各種出糗也是家常便飯。
畢竟島國的偶像，出了名的數量眾多，出名快速，過氣更快，吃的是真正的『青春飯』，屬於鄙視鏈的低端。
為了收視率，節目方什麼手段都敢用！
但是面對川合麻依，電視台不但派出的是最頂尖的主持人，引導她談話的內容，也只是些家鄉生活，喜歡什麼動物，什麼食物，崇拜的人之類
充斥著上世紀的風格，屬於非常『安全』的範疇正常情況下，觀眾是不買帳的。
但誰讓人家是超凡者呢！
除了少數喜歡出風頭的超凡之外，
大部分超凡者都『自持身份』，要他們上節目『取悅』普通人？
在不少超凡眼中，那就是對他們的『侮辱』！
也只有政府麾下的超凡對策科，才能派出『川合麻依』這樣的高手來參加電視節目。
「聽說川合科長，在高中的時就參加了劍道社？」
「嗨依，是有參與過社團活動.」
雖然只是短暫的嘗試，就因為需要清理繁瑣的防具而退出：然後去了隔壁的插花社摸魚到畢業。
穿著一身特製警服的年輕女警目光游離，明顯是在看提詞器。
「關於此次的劍道大賽，請問你認為誰會奪冠呢？」
「嗨依，這個嘛.」
手指在屏幕上閃過的頭像上一點，停留在一位長發齊腰，看起來頗有幾分古典美人風範的女高中生身上。
「我覺得她有奪冠的潛質。」
雖然是隨手亂點，卻剛好落在了『毒島』的頭像上。
除了川合麻依參加的劍道節目之外，其他的各個節目，也邀請到了相應『領域』的超凡者來做客：既然是榮登超凡的活動，自然不能請普通人作為嘉賓。
再說了，平時想要邀請這些眼高於頂的超凡者，哪有那麼容易？
也就是這次盛會聲勢浩大，加上現場就有好幾名超凡界中的『大佬』坐鎮，這些超凡者才願意上節目露臉。
所有的電視台都在轉播、點評、為此次盛會的舉辦添磚加瓦；而島國上下近億人口，除了那些實在不適合觀看的老人嬰兒患者，幾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起，通過手機、電腦、電視、投屏關注著比賽的進程。
正如島國政府預料的那樣，這樣的盛會既能轉移民眾注意力，又能彰顯政府掌控全局的實力和財力！
也不枉他們拿出那麼多珍貴的超凡藥劑。
————
甲子園，
新建的龐然大物中，容納了二十多萬人；
一人只需要說一句話，都足以匯聚成聲音的洪流。
而在建築內部各個縣的休息區中，選手們也在緊張的做著熱身運動；以及在專業人員的配合下，穿戴防護道具。
除了危險性最低的空手道，只需要一身白衣、防護頭具和系腰之外；其他的劍術、弓箭、賽馬都是危險性非常高的對抗運動：為了模擬實戰，這些比賽都是兩兩對決，按照規則擊中拿點得分。
也就是說，參加弓箭的選手，需要一邊射擊對手，一邊移動閃避！
而賽馬比賽的，更是需要一邊駕馭馬匹，一邊以手中長槍將對手挑飛：擊中不同的部位，會獲得不同的分數。雖然不能完全模擬實戰，起碼也能儘量做到一定的公平。
至於這些規則以後會怎麼更改，那就要等這第一次『武道大會』結束之後，再做討論。
「麻煩的護具，」
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別人眼中的『奪冠熱門』，將頭髮紮成馬尾盤起來，名為毒島的女高中生拿起頭盔。
如果可以，她更喜歡輕裝上陣，刀刀見紅，血肉橫飛！
可惜這畢竟是正規比賽——
「無趣，」
？
身後響起的聲音讓毒島猛然轉頭，然而卻是：
空無一物！
「竟自束手腳，當真無趣。」
？！
再次敏銳的轉身，然而眼中卻依舊還是空無一物；然而剛才的話語卻如此清晰，清晰得讓毒島懷疑自己是不是遭受了超凡攻擊！
「誰？」
「吾之血脈，當為君戮民，為民弒君，為何要壓抑本心？」
什麼瘋言瘋語的超凡——？
就在毒島全神戒備，試圖摸向旁邊竹劍的時候，她眼前一黑。
不，並非完全的伸手不見五指，而是驟然出現在一條昏暗的小巷中。
一個小女孩，正向小巷走來。
？！
借著昏暗的路燈，毒島瞳孔一縮。
那是『她』自己.或者說，是剛上國中的自己。
還沒開始發育的女孩握著書包，似乎有些緊張：然而毒島非常清楚，這不是緊張，是興奮。書包中，是一柄木刀！
等女孩走進小巷，一個男人輕腳輕手的尾隨而至，看他滿臉淫笑的模樣，就知道不是好人。
隨著男人追入小巷，毒島垂下眼帘。
「嘿嘿嘿~~啊！！」
淫笑的聲音驟然化為慘叫，
「你幹什麼.不要啊！救命救.」
慘叫夾雜著求饒，很快被擊打血肉的聲音淹沒，還有興奮的喘息聲！
「看，這就是你的本性。」
身後的聲音響起，讓女高中生毒島抬起頭來。
她看到的是揮舞短刀，正在猛擊地上男人的女孩！
飛濺的鮮血落在女孩猙獰的笑容上、和平時溫柔安靜大相逕庭的五官，仿佛都在述說著兩個字：
愉悅！
「釋放你的天性，讓這個世界匍匐在你的腳下」
身後的話語越來越近，仿佛就在耳邊。
咚咚咚、
「毒島學姐，毒島學姐？」
「比賽快要開始了，你還沒準備好嗎？」
驟然響起的敲門聲，以及門外孝的聲音，讓女高中生回過神來。
剛才，自己是陷入了幻覺之中？
「等等，馬上就來。」
————
「學姐，你臉色不太好？」
「怎麼會，只是剛才遇到了一些.困惑。」
走在會場通道中，面對孝的擔憂，毒島微微搖頭。
剛才，她應該是遭遇了超凡存在：只是不知道對方是什麼存在，又有什麼目的。
不過——
前方出現了走廊的出口，
眾人剛一走出，放眼望去看台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正爆發出排山倒海的巨響，或是振臂高呼到滿面通紅、或是噼里啪啦的拼命鼓掌、或是高喊著學校、參賽者的名字。
二十萬人愣是沒有幾個閒著的，發出的聲響混成一股震耳欲聾的洪流，在甲子園上空地迴蕩不休，甚至遠遠傳到了高樓、城市之間，帶起經久不息的滾滾回音。
「真是壯觀，」
雖然完全分辨不出任何聲音，但這股狂熱的氣氛，足夠讓參賽者們一個個紅光滿面！
二十多萬的鼓舞和吶喊，如何不讓人熱血沸騰？
現在，
先比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