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太古回溯，禁地殘屍

  第107章 太古回溯，禁地殘屍

  浩大的古戰場上，魔雲滾滾，煞氣滔天。

  天穹之上，黑霧翻滾，有至強的殺念驚動萬古，無上強者的怒吼聲至今仍在迴蕩，恐怖的極道偉力至今仍在彼此對抗與消磨，也讓這片大地再也無法誕生一絲生機。

  且透過那些黑霧，還可以依稀看到許多身影，但實則不過只有兩三人罷了，均為太古的歲月中留下的殘影，哪怕歷經無盡歲月都未曾磨滅。

  由此便可以相見，昔日，這片古戰場定然爆發過無上神戰，有皇道人物打了個天崩地裂，就連遍布於此地的大帝陣紋，都在那樣的對決之中被打崩了，從此神威不復。

  很難想像，那究竟是何等可怕的一次大對決！

  此刻，立於此地，玄暉和靈寶天尊亦在觀望，以他們的修為，憑藉這昔日的一點殘景就足以洞悉很多事物了。

  如此刻，在玄暉的眼中，他便見到了一隻金色毛髮的聖猿，手持仙鐵棍，仿佛為鬥戰而生一般。

  聖猿無比強大，其腳踏諸天萬道，早已做到了宇內獨尊，但此刻卻依舊有敵，在大戰交鋒之中不斷後退，同時咆哮怒吼，聲動萬古，讓歲月都為之動搖了起來。

  這便是昔日那尊鬥戰聖皇了，為太古時代的最後一尊成道者，此刻卻出現在了玄暉眼中，這一幕，自然便是其昔日與不死天皇交鋒時景象的再現。

  此刻，太古最初與最末的兩大皇者在古老的成仙路之上交鋒，兩者都超越了世間的極限，彼此一戰自然足可驚仙，打的成仙舊路都在動搖，無盡時空都崩碎了，自冥冥處，傳來了鬼哭神泣的聲音。

  仙鐵棍在大戰之中極其驚人，鬥戰之意無窮，近乎無物可阻；但五色的不死天刀卻似乎更強，持在不死天皇手中，就如同天道意志在顯化，與之抗衡等若違逆整片蒼天！

  兩者大戰驚天，仙凰唳鳴，聖猿亦長嘯，在最璀璨的光輝之中彼此征伐，打破了永恆，撕裂了混沌，連大道都被磨滅了！

  最終，斗天戰地的金甲皇者終於還是技輸了一籌，並非太古神明的對手，在數次霸烈的交鋒之後終於無以為繼，被不死天皇所傷，隨即被逼退了。

  其退去之時，甚至是渾身染血，金甲都黯淡了，只能自仙府世界的成仙路上闖出，回歸人世間。

  而身披五色光輝的太古神明，則在黑霧的遮掩下從容退去，消失不見。

  五色天刀亦飛出，同樣消失在了成仙路之上，自此無蹤。

  毫無疑問，這便是太古末年那場皇道神戰的全部始末了，這樣的一幕要是能夠顯化在外界，必然引發萬古大地震，無數人都要被此驚動！

  而在玄暉眼中浮現這一幕幕的同時，另一邊，在靈寶天尊的眼中，此刻也浮現出了一片同樣的景，皆是不死天皇與鬥戰聖皇於太古末年的那一次大戰。

  同樣是驚仙的大戰，動盪的成仙路，以及最終，猿皇的失敗退走。

  片刻後，這場大戰舊景已經重現完畢，回過神來的玄暉扭頭，看向了身旁的靈寶天尊。

  靈寶天尊此刻卻沒有說話，他依舊站在原地，仿佛是在推演著什麼。

  在其眼底，此刻有無數光華在掠過，玄暉細細看去便發現，那竟是靈寶天尊在推演自己與不死天皇一戰的種種可能，以神念模擬自己與不死天皇交鋒的過程！

  對此，玄暉自然不會去打斷，就這樣，又過去了良久之後，靈寶天尊才自推演的狀態之中退出，甦醒了過來。

  隨即，不在演化大戰的靈寶天尊口中感慨。

  「不死老鬼雖可恨，但其能縱橫世間數百萬載，終究還是憑的真本事。」

  「若是讓當初的貧道與他一戰，便是誅仙劍陣齊出，卻也不敢說有多少把握勝之。」

  靈寶天尊口中「當初的我」，自然是指神話時代活出了第三世的他自己。

  而顯然，這個階段的靈寶天尊，恐怕還真未必是太古末年不死天皇的對手！

  若要縱天一戰，縱然場面上，靈寶天尊能比鬥戰聖皇好看不少，但也是勝算渺茫，只是可以退去的更從容罷了。

  聞言，玄暉倒是有些訝然。

  畢竟，三世的靈寶天尊可早已不是什麼尋常之輩了，其絕對有天帝層次的戰力，若論殺伐，較之神話末年的帝尊恐怕也是不遑多讓。

  真要說其還有什麼缺陷，那便是當時的靈寶天尊在成仙與長生的感悟上還不足，於大道之上還略有欠缺，沒能真正走上紅塵仙路而已。

  但此事，說實話於戰力之上的影響並不大。

  這麼算來，太古末年的不死天皇，應當已經有四世以上了，甚至其可能已經在進行第五次的蛻變。

  至於百萬年修行，只到如今境界是否有些慢了？

  對於不死天皇而言，並不是。

  畢竟，他的蛻變時間是眾所周知的漫長，這也大大延長了此人的成仙之路，才能讓後來的女帝、無始、葉凡等將他追平。

  且在他之前，也唯有一個帝尊和一個冥尊，帝尊隱世不好比較，可冥尊九世輪迴的速度，可是還要比不死天皇自己慢的多！

  這般說來，其實不是不死天皇太慢，應該說是三天帝太快才對！

  隨即，玄暉又對靈寶天尊道。

  「不死天皇畢竟乃是太古證道第一人，彼時已經修行蛻變近百萬年，道友三世不能勝之，倒也算不得什麼要緊事。」

  「且修行之事，本也不是爭一時長短，且要看何人能夠笑到最後才是。」

  聽完這番話，靈寶天尊倒也不再執拗，適才其表現，也不過是一時的心神激盪罷了。

  因此，他向著玄暉微微展顏，笑道。

  「道友所言甚是，貧道適才一時著相，多賴道友言語開悟，多謝了。」

  隨即，他又看向了眼前的黑霧，眼中微微有些凝重。

  「只是這不死老鬼昔日就有這般修為，如今只怕更不好對付了，我等恐怕不能再等太久了，一旦其傷勢盡復，恐怕才是真正的麻煩。」

  對此，玄暉深以為然，畢竟他才是真切與不死天皇交過手的人，深知此人無比難纏。

  「道友所言甚是，但願此行之後，我等可自其神我與神祗念上有所收穫吧。」

  「但願如此。」

  說完這一番話後，兩人不再感慨，而是邁步，就踏入了那黑霧之中。

  這片古戰場雖然很可怕，但終究也只是昔日極道者殘留的些許殺機罷了，經歷萬古歲月的洗禮之後，威力早已不復當年，或者可以阻礙聖者的腳步，但若有準帝降臨，便可以穿過這片古戰場了。

  也許再過一段歲月，這片戰場就連大聖也無法再阻攔了。

  很快，玄暉與靈寶天尊自這片古戰場之中踏出，來到了一片焦土之上，此地有妖異的火光沖天，猩紅中有帶有著陣陣烏光，萬古來都不曾熄滅，乃是帝血在燃燒！

  只不過，這並非是一人之血，而是來自兩位不同的成道者，這就讓靈寶天尊有些蹙眉了，疑惑道。

  「不死老鬼不止曾與鬥戰皇交鋒，還有過第三人？」

  雖然是在疑問，但靈寶天尊卻無比確定第三位成道者一定存在，畢竟早在仙葬地時，他感受到的皇道氣韻便是足足三種而非兩種，這足以說明此地應當還有後來者。

  聞言，玄暉抬眸，雙眼之中有大道符文流轉，瞬間就看破了一切迷霧的遮掩，隨即，抬手為靈寶天尊一指。

  「道友且看，那裡便是喋血的第三人了，依我所見，這應當為一尊人族的帝者。」

  「荒古人族大帝，大夏太皇。」

  隨著玄暉所指，靈寶天尊的眸光亦看破了迷霧，望向了這片焦土的最深處，那已經是成仙舊路的範疇所在，為自虛空之中跌落塵世間的一截斷路，只不過，其上並無什麼大道氣象，仙景如畫，而是無比慘烈，如同地獄一般！

  只見成仙路上，此刻全然是一片死寂，沒有半點生機所在，向著更深處望去，則可見猩紅一片，到處都是血淋淋，散落著屬於帝者的碎骨與肉塊，堪稱是觸目驚心！

  誰能想到，一尊人世稱尊的荒古大帝，一位本應天上地下無敵的極道至尊，最終居然落得個這樣慘烈的下場，粉身碎骨，連北斗的一介散修都不如！

  也不知大夏皇朝的強者們見他們的帝祖最終卻落得如此，該是一副怎麼的表情？

  這樣的畫面，讓靈寶天尊的面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問道。

  「這亦是不死老鬼做的？」

  旋即，不待玄暉說話，靈寶天尊自己就肯定道。

  「是了，在此地，不是那老鬼又能是何人呢。」

  在靈寶天尊自問自答之後，玄暉則開口，對著那散落在天地間的至尊級血肉道。

  「只是，這樣的死法，不死天皇恐怕並非是與太皇正面對決啊。」

  「這乃是偷襲致死！」

  玄暉此刻斷言，太皇並非是死在與不死天皇的正面交鋒中，而是因偷襲而死。

  但論死法而言，這恐怕是有史以來最憋屈的古皇大帝之一了。

  畢竟，對於大多數成道者而言，他們的歸途往往是坐化在歲月之中，道化天地間，少數人則是戰死，或死在了成仙路上，或死在與不世大帝的對決之中。

  就是如化蛇、寂滅天尊等，死於帝尊對成仙路的獻祭之中，那也起碼是戰過了一場，在戰敗之後才被後者所鎮壓。

  如太皇這樣，自始至終連敵人的影子都來不及看到，就炸裂在成仙路之上，就此屍骨無存，在是開天闢地以來的第一例，此前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

  這樣的死法，又豈止是單單「憋屈」二字就可以道盡的？

  恐怕太皇自己也想不到，自己縱橫一世，臨了卻會是這樣的結局！

  當然，他更想不到的，應當是這一切的起因，不過是因為他看中了承載不死天皇舊蛻的棺槨，將後者拋屍「荒野」之後而面臨的報復！

  「竟當真如此！」

  聽到了玄暉的判斷之後，靈寶天尊細細的查看著這片太皇喋血地，不多時，他果然得出了跟玄暉一樣的結論，隨即大感費解。

  因為在一開始，靈寶天尊是不信這世上會有成道者專門去偷襲另一尊成道者，還是在前者要明顯更強的情況下。

  畢竟，在靈寶天尊看來，就算是不死天皇直接降臨，正面殺向太皇，後者恐怕也同樣難逃一死，不會有多少反抗的餘地。

  既如此，又何苦要用偷襲這等卑劣的手段呢？

  這豈不是有失他天皇的體面？

  縱然靈寶天尊時常以「老鬼」稱呼不死天皇，但他怎樣也不會想到，這世上居然當真有人苟如老鬼，為了將可能的損失降到最低，竟可以絲毫不顧身為成道者的尊嚴！

  無敵心呢？

  天皇的自信呢？

  怎麼絲毫都不見？

  不止是靈寶天尊，太皇自己在當初顯然也是想不通此事，他們皆不以為世上會有這樣的無敵強者。

  但可惜，不死天皇恰恰就是這樣的人。

  其乃是萬古以來也少有的幕後黑手流強者，所行所想，一旦公諸於世，足以刷新大多數人界帝者的三觀。

  只能說，人家仙域大地方來的天驕，那就是與眾不同，還真不是他們一群凡界鄉巴佬理解的了的。

  又是一陣無言的沉默之後，靈寶天尊與玄暉雙雙走上前，來到了太皇的喋血地，也是這條斷路真正的盡頭處。

  一時間，靈寶天尊頗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也就是玄暉早就清楚一切真相，且因出身與世界觀的原因，想法與許多普通的古皇大帝不盡相同，此刻面色才好些，但依舊能自此地感到一陣陣的慘烈。

  良久後，靈寶天尊再次開口。

  「此地雖慘烈，當以貧道觀之，昔日太皇似乎已經快連通到某地了，因為老鬼的偷襲才功虧一簣，未能得見曙光。」

  「道友，你怎麼看？」

  對此，玄暉沉吟了片刻。

  「太皇雖不是不死天皇的對手，但卻也不是弱者，畢竟其以皇道龍氣稱雄，攻伐之力也談得上驚人了。」

  「因此，全力以赴下，其的確近乎連通向了某地。」

  「只是依我看，那卻並非是仙界，或許為一方夾縫之中的奇異世界也說不定。」

  「夾縫之中的奇異世界？」

  靈寶天尊將玄暉的話複述了一遍，但仍舊有些疑惑。

  「道友以為，這一條成仙路並非通往仙域，而是另有所指？」

  晚上還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