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切割

2024-09-14 08:29:24 作者: 我是小木子
  第249章 切割

  李言誠回到院子的時候,他老婆正在院子裡跟邢立華她們幾個女人聊天呢。

  聽到從前邊傳來他的聲音,那雙大眼睛瞬間就變得亮晶晶的。

  和其他人說了聲,起身就準備進屋去給她男人下她忙乎半天,好不容易才擀好的麵條。

  「大誠,你媳婦兒下班回來後就開始給你和面擀麵條,忙活半天,你今兒有口福啦。」

  「哈哈哈,我燒高香娶了個好媳婦兒。」

  「你們瞅這傢伙嘚瑟的。」

  「哈哈哈……」

  「那是,娶了好媳婦兒不嘚瑟啥時候嘚瑟,立華,我聽別人說智海跟你結婚後好長一段時間,在胡同里那是不管見到誰都要跟人家夸一句你呢。」

  「他那是給我戴高帽子,想讓我在家多干點活,我那會兒也是傻,被他兩句好話說的都樂的找不到北了,心裡熱乎的啥活我都搶著干,咱要做個好媳婦兒麼。

  你瞧現在,咱這位大爺吃完飯碗往那兒一扔,雙手一背就不知道出溜到哪兒去啦。

  小敏,我可告訴你,家裡這老爺們不能慣,要不然趕明家裡啥活都成你的了,椅子就倒下砸他腳背上,他都等著你來扶呢。」

  「我家大誠好著呢。」已經進屋了的羅敏聽到邢立華的話後,撩開門帘又走了出來。

  「得,我也是暈了頭了,人家倆才結婚一星期,這熱乎勁還沒過去呢。」

  「哈哈哈……」

  對於現在的人來說,婚後生活絕對是神秘的,因為沒有婚前同居過啊,光看別人的,你也不知道自己結婚後會是啥樣。

  甭管那對象是自己談的,還是相親相來的,對以後的日子在內心裡都是嚮往的。

  剛結婚的日子肯定也是甜蜜的,至於時間長了以後你的另一半會不會原形畢露,那就是運氣問題了。

  「立華,你家智海去那兒啦你不知道?」

  「好像是去隔壁院子段家找正輝去了吧,說是案子上有啥事兒要跟正輝打聽點啥事兒,你要找他?讓寧寧給你叫去。」

  「不用,等他回來再說,也沒啥事兒。」

  李言誠擺擺手就進了屋。

  剛一進去就被自家案板上的面給嚇了一大跳。

  好傢夥,不知道的還以為李家有十幾口子人呢。

  看到自己男人驚訝的看著案板上的面,羅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和面沒掌握好水,水倒多了,就又添了點面,面多了又添水……」

  李言誠差點沒樂出聲來。

  想想看,兩個人吃的面能和成夠十幾個人吃的分量,這是得添面添水的加了多少次啊。

  不過也還好,他老婆並沒有把所有面都擀成麵條,那一大堆還在盆里放著呢。

  他努力的控制著自己臉上的表情,伸手摸了下羅敏的臉蛋。

  「沒事兒,你才和過幾次面,這已經很好了,剛好,我等下去前邊趙叔家要塊老面,盆里的面一發,明早起來蒸饅頭。」


  「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就是不好意思跟別人說,害怕人家笑話我和面都和不好。

  不過大誠,蒸白面饃饃會不會有點浪費啊?」

  「吃到肚子裡了浪費啥?」

  「別人家都是白面、棒子麵摻到一起蒸的,以前我媽自家的時候我家經常也是你那樣。」

  「我不愛吃那種兩摻饅頭,不用想那麼多,咱家白面夠造,沒了我去找人換。」

  「哦,那好吧,水可能燒開了,我去下麵條,你擦把臉去。」

  「好,來來來,叫我先親一口,MUA……」

  「大誠,你說結婚的新鮮勁會過去嗎?」

  拿起裝著麵條的盤子,剛走到門口,羅敏又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正脫外套的李言誠問道。

  「肯定會,生活嘛,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但是我們可以一起努力讓我們的生活保持新鮮,比如說每隔一段時間我們都換一個新動作,這樣不就一直有新鮮感啦。」

  新動作?

  什麼新動作?生活跟新動作有什麼關係?

  有些茫然的羅敏剛想問新動作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就看到了自己男人臉上那不正經的表情,她一下就反應過來這個新動作到底是指什麼了,騰的一下俏臉變的通紅。

  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這個經常讓她臉紅的男人,轉身就撩開門帘走了出去。

  剛出去,就聽到屋裡她那個不正經的男人,又在那兒哼她從沒聽過的……歌曲嗎?感覺怪怪的。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紅塵人不老……」

  ……

  麵條就是簡單的爆了個蔥花,再調點醬油醋鹽,什麼炸醬、什麼臊子,那些統統都沒有。

  呼嚕嚕的幹了兩大碗,再喝碗麵湯,來個原湯化原食。

  儘管已經在一起生活一個星期了,可羅敏每次看到自己男人吃飯都會流口水,然後伸筷子過去在他碗裡夾點東西嘗嘗,看看倆人的飯是不是不一個味。

  實在是李言誠習慣了部隊上那種吃飯方法,不管吃什麼都是狼吞虎咽。

  他說他不喜歡吃兩摻面饃饃,可每次吃的時候,成年人拳頭那麼大的饅頭,兩三口就幹完一個。

  那麼大一筷子面進嘴後就跟不用嚼似的,咕咚一下就下肚了。

  他這種吃飯方法,在有的人眼裡會覺得粗魯,可在有的人眼裡就會認為這是吃飯香的模樣。

  羅敏就是這樣認為的,所以這一個星期每次吃飯的時候,她都會把筷子伸到李言誠碗裡夾兩筷子嘗一下。

  最搞笑的是前天,那天吃的也是麵條,她為了試驗自己男人吃飯到底能不能吃出味道,刻意給他碗裡沒放鹽。

  結果人家還真的就是端著碗呼嚕嚕的吃的那叫一個香。

  讓她都以為人家是不是自己調鹽了,還專門嘗了一口,確實是淡而無味啊。

  最後吃完以後喝湯的時候,人家才來了句,今天的飯有點淡,好像沒放鹽。

  逗的她差點沒把碗扔了。


  看到她不停的從李言誠碗裡夾麵條,邢立華好奇的起身走過來看了看。

  「小敏,你倆是新婚沒錯,但也不用粘乎的吃飯都要吃一碗吧。」

  「我看他吃的香的,覺得人家碗裡的飯好像比我的好吃。」

  「還真是,你家大誠每次吃飯都這樣,跟我們在一起吃飯也是,他只要一吃飯,光聽呼嚕嚕的聲音,你哪怕是剛吃飽都想再來兩口。」

  「要不要換換?」

  李言誠把自己的碗往他老婆面前一伸。

  「不要,味道一樣的,你那麼多我也吃不完。」

  ……

  吃完飯,正喝湯呢,金智海就回來了。

  看到好兄弟已經回來了就在屋檐下坐著,眼一亮就走了過來,拉過來一把小椅子坐到他對面,也不說話,就直勾勾的看著。

  「幫你問出來了。」

  李言誠知道他什麼意思,也沒吊他胃口,直接就講了出來。

  「那個老頭說,讓你們在城西護國寺那一片,找一個外號叫八指的問問,這人姓佟,單立人一個冬天的冬,是個旗人。

  具體叫什麼名和模樣,他說最少四十年沒見過早就忘了,而且那人現在還在不在護國寺那邊都不一定。」

  金智海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四十年沒見過,只有一個姓一個外號,這叫人怎麼找?


  「他沒說為什麼要找這個人?」

  「說了。」李言誠點點頭,端起面前盛湯的碗喝了一口,伸手接過金智海遞來的煙,點上後繼續說到。

  「他說在他的印象里,佟八指年輕的時候作案,最愛幹的事情就是在現場拉一泡,而且開鎖也喜歡暴力開。

  具體你們這是什麼案情我也不太清楚,轉述的只是他的原話。

  智海,這什麼案子?怎麼兇手作完案還在現場上廁所啦?」

  「嗯,連續偷盜了六家單位的財務室,每次作完案都要在現場留下一坨,還有就是所有鎖都是暴力打開。」

  「沒有其他痕跡了嗎?」

  「有,這傢伙作案不戴手套,但是會給指頭上纏膠布,所以留下的痕跡不少,但沒什麼用處,看著像是老手,可這種作案手法在以往的案件中又從沒出現過。

  我們還專門聯繫周邊省市問了下,他們那邊也沒見發生過這種案子。

  所以今天我們組長才說過去找老牛頭問問。

  這老頭解放前是京市地界很多佛爺的師父,解放後坐了十年牢,當時還是我爹把他送進去的。

  我們現在這個案子肯定不會是新手乾的,說不定就是過去哪個老手教出來的徒弟。」

  「這樣啊!」李言誠聽完點了點頭。

  「那現在只能要求各單位加強防範,你們再去找找那老頭說的那個佟八指了。」

  「只能這樣了。」金智海有些無奈。


  「現在各單位是一片風聲鶴唳,都開始派人在財務室值班了。

  市里要求我們限期破案,唉……我們卻還連一點頭緒都沒有呢,處長急的滿嘴起泡。」

  干他們這行的就是這樣,碰上連環案件,尤其是沒有什麼線索的,腦袋都大了。

  因為一個兇殺案,一個連環案,上邊肯定都是會讓限期的。

  李言誠聳了聳肩膀,這種情況他也幫不上什麼忙。

  「不說這個了,從明天開始先找人再說吧。

  對了大誠,那個古小六對你們的案子有幫助沒?」

  「應該有,明天我們就帶著他去認人。」

  「你們也要找人,我們也要找人,唉……咱倆還真是難兄難弟。」

  「慢慢磨吧。」李言誠嘆了口氣,轉移話題問道:「你媳婦兒她們百貨公司說要蓋家屬樓定了沒?」

  「定了,但我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要,打生下來就在這個院兒里住,真讓我離開,我還有點捨不得。」

  「要啊,為什麼不要。」

  「要得話這個房子就不能留了。」

  「簡單,把寧寧從你家戶口上獨立出去,然後把這房子改成她名字不就好了。」

  !!!


  「臥槽,你怎麼想到的?」金智海眼睛瞪的溜圓。

  李言誠說話的聲音不大,但院子就那麼大,那幾個女人坐的那一堆聽的也是一清二楚。

  邢立華眼前一亮,搬著小板凳就跑了過來。

  「大誠,你說的那辦法不會出什麼事兒吧?蔡家……」

  「不會,蔡家如果不是那會兒蔡方超和他老婆不懂事,再加上他倆的工作關係被人抓住把柄了,如果只是因為這兩間房和他爸在陽朝分的房,肯定不會有什麼事兒。」

  李言誠不在意的擺了下手。

  「你們家這房是金叔留下的,是祖產,又不是公家給分的公房。

  過到寧寧名下後,就算按人均算她居住面積是大了點,可這跟別人有什麼關係,她又不是一個人占了這麼大面積的公房,是她爹給她留下的遺產。

  你們一家三口只要沒房,在單位申請住房這很正常啊。」

  這就是一種鑽空子,但合理合法,政策也允許。

  在農村只要分戶了都能跟村里申請新宅基地呢,城裡當然也可以。

  否則的話,那些父母有房子的,孩子結婚後還能沒資格再申請住房啦?

  寧寧一聽就樂了。

  「哈哈,那是不是以後我哥我嫂子搬走了,我一個人想住哪間住哪間?」

  「沒錯,你以後還可以睡房頂上去。」


  「呃……小敏嫂子,你看啊,大誠哥欺負我。」

  「好,寧寧乖,嫂子一會兒給你收拾他。」

  寧寧學著她嫂子那會兒的動作,抬手拍了下自己腦門:「哎呀,我也是暈了頭了,小敏嫂子人家疼大誠哥都來不及呢,我告狀都沒找對人。」

  她學到的是惟妙惟肖,可卻同時惹毛了兩個女人,話音剛落,就被兩個嫂子聯手給鎮壓了。

  一陣嘻嘻哈哈,端的是熱鬧無比!

  ……

  夜裡九點多,武宣區,北堂子胡同

  「老三,這些底版為什麼少了一張?」

  屋內,一個看上去頂多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人,將手中數的最後一張底版放到桌上後,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尋思了一會兒後,他轉頭看向躺在屋角那張床上的另一個年輕男人問道。

  「別開玩笑,我數了三遍,總共一百三十四張。」

  躺在床上的那個年輕男人連眼睛都沒睜開。

  「你自己過來數,我數只有一百三十三張。」

  坐在桌前的男人起身讓開了座位。

  聽到椅子的動靜,躺床上那個被叫做老三的年輕男子睜開了眼睛,看著桌旁那人不似作偽的神情,有些疑惑的坐了起來。


  「二哥,你跟我開玩笑呢吧?沖洗完了以後我數了好幾遍,確認無誤才用紙包好拿過來就放你那個暗格里了。」

  「包這些底版的紙呢?我剛才從暗格里拿出來的時候可沒見你說的紙。」

  「我往暗格里放的時候是一張一張又數著放進去的,數完後我順手就把包裹的紙帶走了,那上邊有我們單位名字,我害怕亂扔引來麻煩。」

  「你放進去的時候數了還是一百三十四張?」

  「對啊」

  「那就奇怪了。」桌旁的男人轉身走到他剛才取底版的暗格那裡,擔心燈光暗看不清有遺漏,還專門打著手電仔細的看了又看。

  又用手電照著在地上看了兩個來回,確認什麼都沒有後關掉手電直起了身。

  在他轉身去暗格找的時候,那個叫老三的年輕男人終於確定這不是開玩笑,急忙走過來坐在桌前一張一張的數了起來。

  等那位二哥在暗格和地上找完沒發現有遺漏後,他也剛好數完,數出來的數字卻讓他臉色大變。

  這裡真的只有一百三十三張。

  「二哥,我……」

  二哥抬手示意老三先別說話,他皺著眉頭拿起桌上的煙給自己點上了一根。

  「老三,這玩意如果出紕漏,咱們哥幾個全部都得掉腦袋,你現在靜下心好好想想,從你沖洗完那些膠捲後開始慢慢想,看會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說完,被叫做二哥的年輕男人將剛點上的煙塞進了老三的嘴裡,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別著急慢慢想,然後轉身走到一旁提起暖水瓶給杯子裡倒了杯水。

  在他轉身的那一剎那,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逝。

  他們做的都是要掉腦袋的事情,現在既然出了紕漏,他如果想保命,那就必須儘快做出切割,就像前幾天他和韋海平做切割時一樣。

  他能感覺到,社會局那幫子人已經快摸到他身邊了,他必須要想辦法拖住兩天。

  因為他確定明天值班時自己就能拿到所有想要的東西,到那時,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端起杯子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幾口後,他又提起暖水瓶往杯子裡邊添進去了一些水。

  放下暖水瓶,他側頭瞄了煙老三那邊,見他坐在那裡皺著眉頭還在苦苦思索,抬起右手從外套內兜里取出了一個小紙包。

  這時,他故意咳嗽了兩聲,藉以遮掩打開紙包時的小動靜,將紙包里的白色藥粉全部倒進了杯子裡。

  將紙包揣進口袋,他端起杯子輕輕的晃動了幾下,這才轉身走回到桌旁,一屁股坐到桌上,然後順手將水杯放到桌上,又拿起煙給自己重新點了一根。

  這時老三動了,他抬手將叼在嘴裡的煙拿在手中,菸灰掉在身上也毫不在意。

  「二哥,我實在是想不出來哪個環節能出問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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