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大事

2024-09-14 08:29:27 作者: 我是小木子
  第251章 大事

  今晚值班的中層領導是一隊隊長曾洪林,他正在辦公室里研究儀器廠家屬院的人員資料,聽到值班員的匯報後,連忙放下手中東西就往出走。

  走出屋子後,他反手就拉上了辦公室門,隨著屋門擺動,一陣風吹過,剛好將他剛才正看的人員資料刮起來一張露出了下一張。

  露出的那張人員資料上貼的有照片,照片上的人模樣,赫然就是剛才那位二哥。

  不過也有一點不同,跟剛才那位二哥殺人時冷峻的面容相比,照片上這個人臉上的笑容,看上去總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

  關門時帶起來的那點風已經消散,原本被刮起來的第一張資料也落了下來,將下邊遮掩的嚴嚴實實。

  ……

  跟著值班員來到關押室,見到古小六後曾洪林直接就問道:「你是說你偷那張底版的時候,發現的那沓你說的廢紙,那紙上其實有字?」

  「是的政府,我當時只是掃了一眼就又給那人塞褲兜了。」

  「寫的什麼內容?」

  「我記得有醫院……」

  「你等會兒」

  古小六剛說了幾個字,曾洪林就打斷了他的話。

  「你說的字是印上去的還是寫上去的。」

  「印上去的,就是單位那種信紙。」

  曾洪林點了下頭:「你剛才說醫院,哪家醫院?」

  「人民醫院」

  「你說的是京市醫學院附屬人民醫院?」

  「呃……當時我就是掃了一眼,好像有醫學院幾個字,政府您說的附屬……嘿嘿……」

  古小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抬手撓了撓頭,面露尷尬之色的說道:「我……我不認識那兩個字。政府,今天下午我交代的時候說過,那人是在西直門下的車,應該就是那附近那家人民醫院吧。」

  「西直門」

  曾洪林嘀咕了一句,那看樣子應該就是位於西直門南大街的醫學院附屬人民醫院了。

  「古小六,我記得你下午交代的時候還說,你是在前三門大街上的車,他已經在車上了,是不是?」

  「是,那人我見過幾次,每次都是中午一點來鐘的時候坐那趟車經過前三門大街,以前在哪兒下我沒注意過,應該也是西直門那裡吧。」

  「行」曾洪林點點頭,抬起胳膊隔著關押室的柵欄拍了下古小六的肩膀。

  「古小六,這次只要你帶著我們能找到這個人,我會幫你跟領導說一聲,找到人直接讓你走。」

  一聽說找到人就讓他走,古小六那眼睛瞬間就亮的跟倆燈泡似的,嘴也咧的都快合不攏了。

  「政府您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我一定好好配合。」

  「嗯」曾洪林伸手從口袋掏出一包煙,一看裡邊只剩下三根了,乾脆連盒一起丟給了古小六,但沒給他火柴,只是跟值班員說,這小子如果想抽菸了幫著點上。

  好傢夥,給古小六這小子美的鼻涕泡都出來了。

  從關押室里出來後,曾洪林在院子裡轉悠了起來。


  他實在是把照片底版和醫院扯不到一起去,但那人既然能用人民醫院的信紙包底版,那就說明他一定跟這家醫院有關係。

  現在各單位對信紙的管理還是比較嚴格的,尤其是這種印有抬頭的信紙,外人基本上不可能接觸的到。

  能拿到的,要麼是本單位職工,普通職工還拿不了多少,要說寫信,辦公室每次給一張兩張都了不得了。

  再有可能接觸到的就是單位領導的家屬。

  可像古小六說的,那個人口袋裡揣的那兩張團吧到一起跟廢紙似的,這就說明此人經常能接觸到信紙,根本就不在意。

  院辦的?

  可底版又跟醫院有什麼關係?

  難道說那人是人民醫院某個領導的孩子,古小六說那人看著就二十來歲的模樣,那就應該已經參加工作了。

  醫院領導的孩子,在沖印廠上班?

  經過討論,他們一致認為犯罪分子可以自己沖洗照片,這點是毋庸置疑的,那玩意他們不敢隨便假手他人。

  對了,那張底版呢還沒洗出來嗎?局裡那幫人現在的動作怎麼那麼慢。

  曾洪林轉念又想到了下午那張底版,已經送到局裡去沖洗了,這都十一點了還沒見動靜。

  他抬腳就往中院走去。

  剛回到辦公室準備給局裡值班室打電話呢,就聽到他們一處值班室的值班員在外邊叫他。

  他趕忙放下電話走了出去。


  「怎麼了?」

  「曾隊,保衛處劉副處長打過來的電話,您去接一下。」

  「好」

  值班員的話讓他心中一震,拔腿就往前院跑去。

  下午底版送到局裡去沖洗的時候就跟保衛處打過招呼,讓他們等照片出來核對一下內容,看看這個底版跟他們已經發現的那些被盜資料吻合不。

  現在保衛處劉副處長親自打電話,估計是有新發現了。

  「劉處,我是曾洪林。」

  「洪林,局領導通知,讓你們處一線中層以上幹部馬上來局裡開會。

  下午那張底版已經沖洗出來了,問題比較嚴重,那上邊的內容是最終整體資料中的幾頁。」

  電話那頭傳過來的話讓曾洪林的心一下就涼了半截。

  照片其實早就出來了,保衛處的人拿著照片跟他們手中已經掌握的資料核對了半天,發現沒有,就又趕緊聯繫項目處的領導讓找人核對。

  這一核對,項目處那些領導的腿都嚇軟了。

  照片上的內容,是他們之前給上級領導拍著胸口保證的,絕對不會被盜的最終完整資料里的幾頁。

  其實早在這個重點項目成立之初,社會局就要求派人進駐到項目處內部了。

  但是科研所那幫子知識分子們對此非常排斥。


  他們認為這是社會局對他們的不信任,要對他們進行監視,等等等等……

  各種理由羅列出了一大堆。

  反正就是堅決不同意社會局的建議。

  最終,上級領導同意了科研所的要求,沒讓社會局給項目處內部派駐工作人員,只讓他們在外圍,而且還不能給項目處的正常工作帶來任何不便。

  這是典型的既想讓馬跑,還不給馬吃草。

  在外圍能防範個屁啊。

  防範工作如果真的那麼好做,哪裡還會有那麼多的犯罪分子。

  去年發生黑蜂案,好在沒給項目處帶來什麼實質性的損失。

  緊跟著又是宋永安、余新梅這對雌雄大盜。

  但因為他們被黑蜂案給牽扯到了,所以也沒能起到什麼作用。

  現在又發生了曹萬泉案,這可是實打實的拿到資料了。

  上星期因為尹安達失蹤而讓這個案子顯露出冰山一角後,社會局又一次提出要進駐項目處,在幾個關鍵崗位安排檢查人員。

  可項目處和科研所以項目已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為由,再一次在上級領導面前拒絕了社會局的提議。

  當時開會的時候,科研所和項目處的領導都在上級領導面前拍了腔子,表示他們已經自己加強了內部管理,對於完整資料他們的保密程度最高,肯定不會再發生任何意外。

  讓社會局的人注意防範外部就可以。


  可現在看來他們當時拍的腔子簡直就是個笑話,事實證明,項目處內部已經爛透了。

  剛才在儀器廠那邊,一發現那張底版的內容是完整資料里的後,管副局長立馬就下令把科研所和項目處所有領導全部控制住了。

  社會局有獨斷專行的權利,但一般沒有人願意用,因為這個權力就是把雙刃劍,一不小心就會把自己也傷到。

  但現在管副局已經顧不上考慮什麼會不會傷到自己了,再不決斷的話,資料就該丟完了。

  與其到時候吃掛落,還不如痛快的決斷一把,就算最後還是出事兒了,最起碼自己努力了,而不是被別人連累的。

  剛才管副局長下令讓保衛處的人先控制住那幾位領導的時候,項目處還有人嚷嚷著表示抗議呢。

  給管副局長氣的,直接把槍掏出來拍在了桌子上,說誰敢拿腦袋擔保不會再丟資料,他立馬就放人。

  呵呵,馬上就沒人說話了。

  放下電話的曾洪林一邊安排人開車去接幾位中層到局裡開會,一邊已經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辦公樓二樓處長辦公室,叫醒了已經休息的老許。

  李言誠這貨剛跟老婆進行完第二次運動清理乾淨身上,正打算摟著他媳婦兒那軟香的身子睡大覺呢,就被趕來的同事給叫起來了。

  好吧,這下還睡個屁啊。

  安撫了一下媳婦兒讓她自己休息,他連忙穿上衣服就跑了出去。

  ……

  六月三日零點三十分,位於城西區的社會局局機關大院內駛出了一輛接一輛的吉普車。

  李言誠坐在保衛處劉副處長的車內,先一步去往儀器廠。


  按照會議上的布置,保衛處將連夜對項目處內部,所有有可能接觸到完整資料的人進行逐一詢問。

  主要是詢問五月二十九號到六月一號這四天的具體動向,都去過哪裡,證明人又是誰。

  一處負責配合調查這些人講述的是否屬實。

  劃定五月二十九號,是因為完整資料那天剛整理出來。

  李言誠則是配合保衛處對那些人進行詢問,沈局剛才在會上已經下令,所有交代不清,或者在詢問過程中發現有嫌疑的,再或者經過調查事實與交代不符的,無論男女,不管年齡、身份,直接用特殊方法審問,出了任何問題他擔著。

  項目組內部能接觸到全部資料的人總共有二十三人,包括項目組一位副組長、高工。

  詢問就是先從他倆開始的。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人也一個一個的詢問完交給一處調查,在沒有查清楚之前,這些人哪怕是去上廁所,也要在保衛處偵查員的注視之下上。

  轉眼間已經到了清晨五點多鐘,天色都已經大亮。

  熬了一晚上還得不停的說話,所有人都有點精疲力盡,只能是強靠濃茶和煙硬撐著。

  保衛處總共分了四個詢問小組對這二十三人進行詢問,劉副處長出去上了個廁所後,又讓人帶進來了一個。

  此人是倒數第四個,也是這二十三人種唯二的女性之一。

  關小鳳,二四年生人,今年四十五歲,解放前的清大畢業生,還在高中時期就是積極分子,積極參與各種活動。

  根據資料顯示,她在剛上大學的時候就結婚了,並且在校期間生了孩子,那年她剛滿二十歲。

  她丈夫因病於四八年過世,從那之後她就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一直再未嫁。


  解放後她就進入了剛成立的科研所工作,五年前該項目籌備期間她就是籌備組成員,負責核對工作。

  劉副處長和他的手下在對關小鳳進行詢問,李言誠坐在一旁認真的聽著。

  對這個女人的資料,他的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主要是因為她那個已經二十五歲的兒子,關維正。

  這個關維正六歲的時候因為一場發燒,燒壞了大腦。

  資料上顯示,他現在儘管已經二十多歲了,但也就相當於正常人五六歲時的狀態,也就是說,那場發燒讓他的心智一直停留在了那時候。

  記住關小鳳的資料還不止是因為她兒子,還有一個最關鍵的點就是她家和韋海平家住在同一棟樓,同一個單元。

  韋海平家在五樓,她家在一樓。

  他們在一起商量過,保衛處把儀器廠的職工和家屬過了那麼多遍篩子都沒能找到問題,那麼那個潛伏者很可能就是一位讓人不自覺就會忽略掉的。

  就這樣,關小鳳的兒子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可這裡也面臨一個問題,那就是關小鳳的兒子根本沒可能接觸到那些資料。

  除非……

  李言誠深深的看了眼這位中年美婦。

  沒錯,關小鳳長的確實不差,無論長相、皮膚還是身材。

  可也就是太好了,所以本來就已經進入李言誠視線的她,更引起了他的懷疑。

  她現在所展現出來的皮膚狀態,根本就不像是一個長期沒有那方面生活的中年女人。


  都不說二十幾年了,就像二十四歲的范春梅才守寡多久啊,她剛搬到二十號院兒時的狀態就非常差勁,無論是情緒還是皮膚。

  再看看她和呂軍民結婚後現在的狀態,說天壤之別有點誇張,但還是很明顯的。

  現在關小鳳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朵能按時得到澆灌的花。

  但也僅僅就是懷疑,不能說因為人家狀態好就說人家怎麼了。

  這個女人的生活非常簡單,每天不是項目組就是回家,除此之外幾乎不出門,保衛處以前的調查說明上也是這樣標註的。

  「關小鳳同志……」

  「在」

  就在劉副處長他們已經詢問完畢,揮手讓人把她帶下去的時候,從進來就一直沒吱過聲的李言誠開口了。

  他這一開口讓保衛處的幾個人還愣了一下。

  李言誠可不管他們愣不愣,叫住了準備離開關小鳳後就詢問道:「你上班的時候你兒子一般都在哪兒?」

  「小正一般都在家。」

  「那二般呢?」

  ???

  他這個問題讓屋內所有人都懵了個大逼。

  見關小鳳茫然的看著他,李言誠只能解釋道:「你不是說你兒子一般都在家麼,那不在家的時候會去哪兒?」


  「他偶爾也會自己跑出去玩。」

  「去哪裡玩?」

  「這……我也不是很清楚,他都是趁我上班的時候跑出去,等我下班回去看到他衣服髒了才知道,問他他也講不清。」

  「也就是說,你上班那幾個小時,你兒子到底在哪裡其實你根本就不清楚,對不對?」

  「公安同志,您這是什麼意思?小正只有五六歲孩子的心智,這是在好幾家醫院檢查後都給出的結論,您不會懷疑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能偷的了那些資料吧?」

  一晚上沒睡成覺,還被問個不停,本來心情就不好的關小鳳,被李言誠的問題直接給問怒了,氣的臉色都有些發紅。

  「我例行詢問,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這麼激動做什麼?」

  「你……我激動是因為你懷疑我兒子。」

  對一個當媽的來說,她的反應算是正常的。

  人家兒子有病當父母的本來就夠難受了,結果現在還有提出質疑,不上火才怪。

  可能是無法感同身受吧,這一幕看在李言誠眼中就覺得她有些反應過度。

  「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說我懷疑你兒子了?我只是問你在你上班的那幾個小時,其實你也不知道你兒子到底在不在家,對還是不對?

  關小鳳同志,請你配合我的工作,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

  這邊經過一晚上的排查,這項工作已經進入到尾聲的時候,昨天下午六點多鐘就被帶走,卻沒有人來問任何問題的陳志元,在經過一夜的惶恐不安後,終於見到了活人。

  昨天下午被從辦公室帶上車後,他就被封住嘴蒙上了眼,然後坐了一個來小時的車。

  等他眼睛上蒙的東西被取掉,就身處在這間特製的小房子內,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講真的,從看到蔣主任那一刻起,他就一直處於懵逼狀態,哪怕是到了現在,他依然沒想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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