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朝成空

  第1章 一朝成空

  3月21日，春分。

  春天是個分手的季節，也是斷舍離的好日子。

  陸良很早就起來收拾房子，只是屬於他的很少，大部分都是林文靜的東西。

  他看著地上的一堆東西，想了想還是決定打個電話，問下要怎麼處置：「喂，我這邊還有你的些東西，你要不……」

  話說到一半，林文靜的語氣冰冷得就像面對電銷：「陸良，我們已經離婚了，希望你不要讓我為難，各自安好吧，好嗎？」

  陸良聽到旁邊有個男人的聲音，似乎剛起床，用慵懶的語氣問：「誰啊？」

  「沒誰，親愛的，伱再睡會吧。」她又變得柔聲細語，像熱戀中的小女孩。

  「好的，我知道了。」

  陸良面無表情掛掉電話，叫來收廢品的老闆，所有東西一樣不留，全部清掉。

  他知道那男的是誰，應該是前妻工作的美容院的一位股東，開著輛路虎攬勝。

  剛離婚幾天，兩人就勾搭上，不難猜出，在離婚前，腦袋就已經綠油油了。

  但現在都離婚了，他又能怎麼辦。

  生氣只會表露自己的無能，只會讓她覺得離婚是正確的選擇。

  只有把自己的日子過，過得舒坦，開最好的車，泡最靚的妞，才是對她最狠的報復。

  陸良清掉家裡的所有東西，再也看不到那個女人的痕跡，心裡才好受了一些。

  下午兩點，到了跟客戶約好的時間，他來到小區門口等候。

  一根煙還沒抽完，一位大爺笑容滿面從計程車下來：「小陸，久等了。」

  「吳叔，我也才剛下樓。」陸良熱情招呼大爺上樓喝茶，大爺擺手：「你東西收拾好就行，都看了幾遍，不用看了。」

  「那我們就直接去辦手續？」

  「應該不走綠景的渠道吧？」大爺問。

  雖然是陸良出售自己的房子，但他也是綠景地產的員工。

  如果走綠景渠道辦理過戶，起碼要多繳納幾萬塊手續費。

  「不用，我幫您辦理就好。」陸良搖頭。

  他怎麼說也是資深地產人，如果出售自己的房子，還要走公司渠道，這些年不是白混了。

  兩人來到房管局，陸良像回家一樣輕車熟路辦好房子過戶所需的各項手續。

  郊區兩居室，面積76平米，總售價112萬，以低於市場價5%售出。

  如果不是陸良急用錢，掛牌一兩周，賣到120萬也不成問題。

  畢竟是房產中介，這些年看過的房子沒有一萬套，也有八千套。

  當初挑選的婚房，在同戶型裡面，絕對是上上佳，根本不愁賣。

  最後又去銀行辦理轉按揭，扣除各種手續費，結餘17.15萬。

  當天晚上，陸良帶了幾套換洗衣物，入住單身公寓，再次成為滬漂一族。

  「十年辛勞，一朝成空。」

  看著卡里冰冷的十七萬五，陸良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當年懷揣兩千塊隻身一人來魔都，經過十年打拼，擁有自己的家庭和事業。

  轉眼就飄散如煙，為了購買婚房，爸媽拿了十五萬出來，他又跟朋友借了五萬。

  十年打拼，負債二萬五，就像對以前自己的一種嘲笑。

  忽然桌上的手機響起，公司的吳經理打來電話：「陸良，你到底來不來上班，劉總說了，如果明天再不來就按照曠工處理。」

  「知道了。」

  陸良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滿嘴鬍渣，油頭垢面，活脫脫一個可憐蟲。

  「去他媽的，不過是重頭再來。」

  陸良洗了個澡，走出浴室。

  看著包里的衣物鞋襪，統一的白襯衫西裝褲黑皮鞋，想換穿衣風格都沒辦法。

  想到前妻一套時裝，一套化妝品就幾千塊，而他卻只穿幾十塊的廉價衣物。

  越看越覺得礙眼，結婚這些年，好像沒有為自己活過，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陸良一發狠，索性把衣物全部打包，扔到樓下垃圾桶。

  花688元做了個髮型套餐，贈送一次面部理療，又去商場，買了幾套衣物鞋襪。

  「其實也不算太老，對吧。」

  陸良看著鏡中自己，煥然一新。

  相較十年前那會，雖然胖了點，但帥氣依舊，還多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卡里的錢，不支持他再次完成蛻變。

  「帥哥，你本來也不老啊。」導購小姐幫陸良進行衣物搭配，讚美之詞不絕於耳。

  「這話我愛聽，這幾套都要了。」

  卡里的錢轉眼就剩下十六萬九，但陸良沒來由感到一陣暢快淋漓。

  「花錢的感覺真爽！」

  回到公寓，陸良也開始準備搞錢，雖然花錢會使人快樂，但沒錢就會很痛苦。

  為了避免痛苦，他要一直有錢花。

  「應該能借不少。」

  陸良拿出手機跟證件，開始跟老馬、強子等業內大佬，談幾筆買賣。

  由於房子是下午完成過戶，網上的信息更新不及時，三個平台就拿到21萬。

  又從信用卡套十五萬，能動用的資金瞬間來到52萬。

  但考慮要認購新股，初始資金肯定是越多越好。

  陸良把有名有姓的軟體都下載一遍，最後資金來到驚人的62萬。

  「海生，最近在忙啥呢，有事想找你了解一下。」陸良聯繫從事一位券商的客戶。

  他只留兩萬塊日常開銷，剩餘60萬，支付五萬服務費，配號5000條，增加新股的中籤率。

  自從幾天前離婚開始，陸良腦袋就有個聲音一直在響。

  起初他以為是幻聽，甚至一度懷疑跟林文靜真的有那麼深的感情嗎？

  不就是見了幾次面，彩禮談攏就結婚，沒有任何感情基礎。

  兩年不到就離婚，連孩子都沒有，感情可以說是淡如水。

  直到昨天，聲音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3月24日，暴風科技上市，40天37個漲停板，最高價327元每股。】

  當時陸良搜索暴風科技的消息，得知上市日期是3月24日，發行價7.14元每股。

  在此之前，他沒有聽過這隻股票的任何消息，如果是幻聽，他不可能知道準確上市日期。

  深思熟慮之後，陸良決定賭一賭，反正A股也虧不死人，新股更是想虧都難。

  如果是真的，那麼他的人生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是新股99.99%都不會虧錢，這是大眾的共識。由於不會虧錢，認購的人很多，認購十次能中一簽都要燒高香。

  於是就誕生一些灰色業務，如配號，通過增加認購數量提高中籤率。

  但一般很少人這麼做，因為配號的成本很高，沒有七個以上漲停板基本穩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