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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佟小同學,你幾歲啦?(經典一句:世界能有幾個如他這樣的男子)

2024-09-13 17:07:32 作者: 白槿湖
  此刻在曼君的公寓裡,戴靖傑的手機響了一下,他避開曼君,看了簡訊一眼,面有喜色,走到曼君身邊,說:「曼君姐,有件事,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你說。」曼君的心思全然不在自己身上,腦子裡都在重現離開的那一幕。

  「其實,佟卓堯背著你,一直有一個女人,我早就看到了,是一次公司聚會在酒吧碰到的,那個女孩就是一個坐檯女,把佟卓堯迷得七葷八素,主要是——那個坐檯女年輕,只有十九歲。」戴靖傑猶猶豫豫說了出來。

  這段話,對曼君而言,如同雷擊,晴天霹靂。

  曼君喝一口白開水,手都在抖,強裝出聽後很荒唐的神情說:「你一定看錯了,他最討厭那種女孩了,我的好朋友多多,他都不願理,他根本不會去找那種女孩,你認錯人了。」

  「如曼君姐所說,世間能有幾個男子如佟卓堯這樣,我會看錯嗎?」戴靖傑極有城府,掩藏著冷笑說。

  曼君的身子噌地站了起來,她已經發了高燒,退燒藥還握在手裡還沒吃,她努力想讓自己不要去相信,可靖傑說得對,世間能有幾個如佟卓堯這樣的男子,怎麼會認錯。

  「聽酒吧老闆說,他經常晚上去泡吧等那個坐檯女下班,一起去酒店,今天你當著他的面護著我,我猜,他一定會去找那個坐檯女——」靖傑輕描淡寫的語氣,卻足讓曼君的神經爆炸開來。

  曼君怎麼也不能把明朗高大英氣逼人的卓堯和坐檯女聯繫到一起,不管錯沒錯,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靖傑,扶著我,你開車,去那家酒吧。」

  坐在車上,高燒已經讓她頭痛欲裂渾身無力,她縮成一團,雙腿放在座位上,她輕微地戰慄,她止不住自己的恐慌,她這是在做什麼,是要捉姦嗎?是要去看卓堯和沒有別的女人嗎。她想,如果去了那家酒吧,並沒有看到卓堯,那她就再也不會懷疑卓堯了,不管別人說什麼,她都將始終相信他。

  車開得很快,到了酒吧門口,戴靖傑先下車,看著坐在酒吧隔壁茶樓落地窗旁的黑衣男子,微點了點頭,他扶著曼君下車,曼君頭很沉,總覺得腳一軟就要倒在地上,在進酒吧那一刻,她有了猶豫,她不想進去了。

  如果進去,會看到她害怕的那一幕,她該怎麼辦,是哭著上去打鬧,還是平靜離開,她顯然沒法平靜了,她心跳的厲害,她在想如果腳邁進去,看到什麼後果都自負了。

  她猶豫著,回頭對靖傑說:「我想打個電話,如果他接了,他不在這裡,我們就回去,好嗎?」

  靖傑信心滿滿,從黑衣男子那傳來的消息是事情已經在掌握之中,佟卓堯是絕對在這家酒吧里,並且是和那個坐檯小姐親昵曖昧在一起。

  手機打通後,過了幾秒,電話里都是嘈雜的音樂,是一首搖滾歌,這歌聲,和酒吧里傳出來的是一樣的。

  一個溫柔的女生嬌滴滴地說:「你找佟先生嗎,他很忙,沒空接你電話,有什麼事跟我說吧。」

  曼君握著電話的手緩緩地落下來,她摁掉電話,堅決地走進了酒吧,進入酒吧,昏暗的光線下,震耳的音樂,她努力尋找著佟卓堯,當她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眼淚涌了出來。

  不是第一次看到所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親昵在一起,但看到佟卓堯懷裡摟著另一個女孩,微閉著眼睛,很舒適很陶醉的樣子,他們那樣的曖昧,一定是認識有段時間了,女孩滿臉幸福的樣子,吃著果盤。

  有那麼幾秒,她幾乎要倒下去了,她咬牙讓自己站住,不能倒下,她轉身要離去,她不想再看下去,結果已經有了,還需要再說什麼嗎,還需要再看下去嗎?

  她回到車裡,變得很平靜,讓靖傑開車。

  靖傑擔心地說:「我送你去醫院吧,你臉色看起來糟透了,高燒沒退,你這樣會支撐不住的。」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走吧——」她說這句話時,近乎是帶著哭腔和哀求,她再也不要看到這個地方,再也不要看到心愛的男人摟著別的女人。

  「曼君,你看,他們一起出來了,那女人扶著卓堯的,我們開車跟著,看他們去哪,如果他真的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我一定替你出氣揍死他。」靖傑打抱不平地說,他也想藉機還卓堯迎面一拳的仇,靖傑摸著還泛著疼的臉頰,想這一拳一定要打回來。

  「算了,我已知道結果了。」曼君依靠在車窗旁,默默看著女孩攙扶著卓堯攔了一輛計程車,他們上了計程車,站在一起是那麼的親熱,一點距離也沒有。

  眼淚就這樣順著臉流了下來,手裡還緊緊捏著退燒藥。

  「我跟上計程車,看他們去哪,曼君,捉姦在床,你沒有捉到現形,你日後怎麼面對他,他肯定不承認,索性就看個究竟。」靖傑說著,車尾隨著那輛計程車。

  曼君沒有說話,結果她已經猜到了,他們會一起去酒店,開房,做該做的事,她腦子裡甚至都可以浮出那樣的一幕。她曾那麼痴迷他,他的身體,他身上的好聞木香,他的黑眸,他潔白的牙齒和乾淨修長的手指。

  他乾淨溫暖明媚的樣子,忽然變得遠離了,他原來心裡有別的女人,那為什麼還假裝要和她一生一世,還要帶著她去見他的二姐,所謂她的工作會給他帶來損失和不利,也是一個藉口,是逼走她的藉口。

  她搖搖頭,用手掌拍打自己的頭,她覺得好痛苦,一夜之間發生了這樣的突變,她想她再也不會幻想和他成為夫妻了,她笑自己傻,被男人騙了一次又一次。

  車在一家連鎖旅館停下,很一般的旅館,根本都不是卓堯的檔次,曼君還疑惑了一下,卓堯找女孩開房,怎麼會來這樣廉價的旅館,一點也不像他的風格。


  看著他們進了旅館前台,女孩在開房,佟卓堯摟著女孩的肩,也許是喝多了酒,站得不穩。看著他們拿著房卡上樓,她閉上了眼睛。

  十分鐘後,靖傑扶著她下車,靖傑從車上,順手拿著相機,靖傑的嘴角浮上一抹冷笑,他要十倍的打擊還給佟卓堯。佟卓堯說得對,從那個帆船拼圖開始,他就是要來搶走佟卓堯身邊的一切,包括心愛的女人,包括家族地位,包括社會名聲。

  進了旅館,靖傑詢問剛才開房一對男女在哪個房間。

  前台小姐問:「請問你們和剛才兩位是什麼關係,我們這裡是不能隨便把住客的信息透露出去的,所以,如果你不能提供合理的理由,我們不能告訴你,抱歉。」

  靖傑指了指身邊臉色蒼白的曼君,說:「這是那個男人的妻子,你懂了吧,妻子來捉姦,天經地義,那個女孩是坐檯女,不然,我叫警察,你們這連身份證不登記就入住,你們莫非和那些坐檯女是一夥的?」

  對方慌了,忙擺手澄清,從桌下又拿出了一張房卡,說:「這是3204房間的房卡,他們去了3204房間。」

  曼君撇開了靖傑的攙扶,她自己找3204房間,她像是尋找一個不歸家的丈夫。電視裡,總是會放一些妻子在外面尋找尋花問柳的丈夫,卓堯不是他的丈夫,甚至連情人都算不上了,她卻這樣狼狽虛弱地來找他,他還能回到她身邊嗎,她還能原諒嗎?

  不能了,她只是抱著一絲殘存的念想,也許他們只是朋友,他醉了,她送他來旅館住下,沒有別的了,也許推開門,他衣服整潔地睡在床上,什麼事都沒發生。

  她可以帶著他,回他的公寓,給他洗澡,給他熬醒酒湯,看著他睡得很香。

  到3204房間門口,靖傑側著耳貼在門上聽著,他舉了舉手中的房卡。

  「不要——」曼君抓住了房卡。

  「怎麼了,都到這裡了,為什麼不弄清楚,看看就清楚了!」靖傑說著,手中的房卡迅速刷開了房門,就在那麼一瞬間門被推開了,靖傑的一隻手也舉起了相機。

  但印入眼裡的那一幕,並不是像戴靖傑想像的那麼不堪,他手中舉起的相機飛快的閃了快門一下,拍到的,卻是兩個男人,這大出戴靖傑的預料,事情不是按照事先布局好的發展嗎,怎麼會進來的女人變成了男人,戴靖傑想起他們在車內等的十分鐘,中間了一個穿白色T恤的男人進了旅館,果然就是眼前扶著佟卓堯的男人。

  曼君推開了戴靖傑手中的相機,說:「你幹嘛啊,別拍!」

  她至少沒有看到那麼不堪的一幕,卓堯昏迷不醒的樣子,臉色很紅,扶著卓堯的男人不是別人,就是卓堯的親信季東,卓堯事前就發現最近總好像有輛車在跟蹤他,他幾次甩掉了,但總抓不到這個跟蹤他的人,於是卓堯安排季東也悄悄跟著自己。


  因為對方是肯定會尾隨跟蹤他的,只要季東跟隨著他,那個背後跟蹤的人一定會暴露。

  季東驚詫地看著曼君,說:「難道一直跟蹤佟少的人,是你們嗎?」

  「卓堯他怎麼了,他不是醉了嗎,怎麼看起來不對勁?」曼君焦慮地問,她走到卓堯身邊,想伸手摸摸卓堯的額頭。

  季東的手臂擋住了她,說:「佟少被人暗算了,在酒里下了藥,幸好我趕到的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那個相機,果然是有備而來啊。阮曼君,佟少對你這麼好,你反倒將他一軍,你果然是鍾氏的人,一開始就沒安好心。」

  曼君身體本來就支架不住,陷入了雲裡霧裡,怎麼反倒成她的不是了,她說:「季東,你讓我看看他,要不要送醫院,我跟蹤你們是不對,可是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別的女人。」

  「說明你還是不夠了解佟少,你還是不了解他,你才會跟著別人,一起差點害了他。」季東冷冷的說。

  害卓堯?她從未想過要傷害他,她不懂季東怎麼會這樣誤會她。

  「我們明明看到佟卓堯和一個女人進來開房,你們不要主僕在這裡演戲給曼君看了,曼君你別信他,那個坐檯女呢,人呢,你把她藏到了哪裡去了。」戴靖傑不死心,追問著。

  「躺在衛生間,她既然敢對佟少用迷藥,我也可以把她打暈,不是嗎?麻煩你把你的人拖走。滾——」季東對卓堯忠心耿耿,跟隨卓堯多年,卓堯帶他不薄,他不容許半點不利於卓堯的事發生。

  「什麼我的人,莫名其妙,你說的我聽不懂,你們別再串通起來騙曼君了,曼君,你別信他們。」戴靖傑說著進了衛生間,果然看到了溫秦衣衫不整暈倒在衛生間裡。

  「你把她怎麼樣了?」曼君問。

  「只是隨便打了一拳就暈了,太嬌弱了,這就是她敢對佟少下藥的下場。」季東毫無表情冷酷地說。

  「不管怎麼樣你也不該打女人啊,要是出了人命怎麼辦?」曼君說著,去衛生間看暈倒的女孩,幫她把衣服整理好。

  「是打了你們的同夥,心疼了吧。」季東冷笑了一聲說,扶著卓堯,要離開旅館。

  「你帶他去哪裡?還是送他去醫院吧。」曼君急切地問。


  「去醫院有什麼用!他被人下了催情的藥,我帶他去找個妞就行了,犯不著你們鍾氏的人來關心,讓開!」季東用力地推開了曼君,扶著卓堯走出房間。

  曼君看著還暈在地上的女孩,她已經精疲力盡了,她無力地倚靠在門邊,問:「靖傑,你老老實實地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帶著相機,你的目的是什麼,這一切是不是你一手上演的?」

  戴靖傑沒有說話,似乎在努力想該用什麼更好的謊言來搪塞。

  「你不說可以,我可以等她醒來,她醒來了,我問她自然清楚。我一直把你當弟弟看,我們都是來自那個小漁村的,我們從小一樣孤單在漁船上長大,我以為你懂我,我以為你是個好人,你騙了我是不是。」曼君質問道。

  面對曼君的質問,靖傑忽然哭了出來,像個孩子一樣六神無主開始哭,哭著就開始傾訴,說:「曼君,我承認這一切是我安排的,是我收買了一個坐檯女,我就是想讓你離開他,讓你們分開,我沒有要害他的意思,我只是喜歡你,我從見到你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你還記得那個帆船拼圖嗎,我把它送給了你,那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可你的心裡只有佟卓堯。」

  靖傑真誠地說著,手拉住了曼君的手,曼君的手冰涼的,她倚著門無力地蹲在了地上,她手裡還握著退燒藥,卻神智都不受控制了,事情來的太突然太快,幾乎都不容她反應,她就這樣捲入了局裡,跟隨著這張網像卓堯撒了開來。她想到卓堯閉著眼睛昏睡在那裡,臉色燒灼的厲害,她想著心裡像拔刺一般痛。

  「你怎麼能這樣做,你這樣,我該拿你怎麼辦,你明知道我愛他,我愛的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讓我們有誤會讓我難過,你怎麼可以這樣殘忍,你知不知道我差點相信了,我痛得要窒息了,你不懂——」她呢喃地說著,渾身越來越沒有力氣。

  靖傑抬手就給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他拉著曼君的手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我看著你看他的眼神,那是你從來不看我的眼神,我也喜歡你,曼君,你為什麼就不肯考慮一下我,我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都來自那個小漁村,我們一起奮鬥在上海站穩腳,不久的將來,佟卓堯能給你的,我相信我也可以給你,你忘掉他,忘掉他好嗎?」

  她眼淚大顆大顆滾落,她一句話也不說,眼神里空無一物,好像什麼都看不見了,她的視線漸漸一片模糊。

  她昏迷了過去,靖傑將她送進了醫院,醫生檢查她的身體後,面色冷凝,責備著說:「病人都高燒成這樣了,你怎麼到現在才送她來,再高燒一會,她就沒治了。」

  經過搶救和退燒,她的病情穩定下來,靖傑待在病房裡,她還昏迷沒醒,醫生說她身體過於虛弱,可能要昏迷一天一夜才能醒來。

  靖傑並沒有想過最後受傷最深的會變成了曼君,他看著這個堅強美麗的女子面色蒼白躺在病床上,如果剛在旅館裡的眼淚是演戲,那麼現在在病房裡的眼淚,是真的,他是真的喜歡她,看到她和佟卓堯在一起,他就恨不得馬上取代佟卓堯的一切。

  靖傑握著曼君的手,眼淚落在她的手上,他自言自語地說:「這一切本該都是屬於我的,曼君,你不要怪我,如果不是二十多年前,他媽比我媽下手狠一點,佟卓堯現在擁有的原本都是我的。我會不擇手段把所有屬於我的東西,都爭取回來,包括你。」

  曼君在夢裡,迷迷糊糊地一直在做一個夢,她在夢裡四處的尋找卓堯,見到每一個人都拉住問有沒有看見一個叫佟卓堯的男人,他們都說沒看見,她像是一個幽魂一樣四處尋覓。直到她看到了幾個男人,圍著一隻燒雞,想分食那隻燒雞,她不知道怎麼了,就覺得那隻燒雞是卓堯,她瘋了一樣撲上去,要搶那隻燒雞。

  「你們別動他,他是卓堯,是我的卓堯。」她抱著那隻燒雞,放聲大哭,把耳朵貼在燒雞的心臟上聽心跳,給燒雞做人工呼吸,她不停地大哭,像是一個瘋子,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都異樣的眼神看著她,她仍舊固執的認為這隻燒雞就是卓堯。


  這隻被烤熟的燒雞,身體都冰涼了,她那一刻好害怕他會死,她顫抖著手撥打120卻怎麼也撥不對,她急的直哭,周圍人都在笑她,她卻瘋了一樣救那隻燒雞,她相信它就是卓堯。

  愛一個人,是不是即使它變成了一隻燒雞,你依然堅信他是你愛的那個人,即使所有人都認為你瘋了,你依然相信你的直覺,他是你的愛人,你要救他,他只是被施了魔法變成了燒雞。

  多麼可笑而動人的一個夢,在夢裡,她執念地呼喚卓堯,她的雙手緊緊抓著身邊男人的手。

  靖傑被曼君這樣的呼喚弄的心裡很亂,她抓緊著他的手,那樣關切一聲聲呼喚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佟卓堯,佟卓堯。靖傑氣得咬牙切齒,看似陽光秀氣的臉上,浮起了陰冷的殺氣。

  不擇手段,奪取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他叫戴靖傑,戴這是養父的姓,他還有另一個姓,是——佟。

  病床上的曼君,滿頭大汗,嘴唇毫無血色,還在掛著吊水,靖傑俯下身,在她的唇上,吻了下來,他撫摸著她的臉說:「你是我的,誰和我搶,我就滅了他,更何況,我得不到的東西,我毀了,也不會讓別人得到。」邪魅的笑容浮在他俊秀的臉上。

  誰能把復仇心切陰謀城府極深的心態和這個外表清秀的年輕男孩聯繫在一起呢,他確實是從小在那個小漁村長大,他從小和曼君一樣受了很多苦,他的養父賣魚後經常帶著他來上海,來看佟卓堯住的地方,那個像城堡一樣的大房子,而不是他飄蕩的小漁船,看佟卓堯上學的貴族學校,看他坐的車跟在身後的管家和家傭,他們都管他叫佟三少。

  養父不斷給他灌輸復仇的思想,強大的差距面前,他很不平衡,他發誓有一天他會回來上海,會奪走佟卓堯的一切,彌補他小時候吃的那些苦。

  曼君在夢裡哭到最後都累了,她模模糊糊聽到有人在喊她,是卓堯嗎,卓堯來了嗎?

  她睜開眼,搜尋著卓堯。

  看到的卻是靖傑,她眼裡欣喜的光都褪了下來,她把頭偏向另一邊,她並不想看到戴靖傑,想到他做的那些事,卓堯現在不知道什麼樣子,季東說卓堯被下了催情藥,她學法律也懂一些醫療知識,催情藥過量,會引起病人昏迷和休克。而季東臨走說的那句,要給卓堯找一個妞,就是找一個女人嗎?

  找一個女人來解催情的藥嗎,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

  她並沒有恢復好,還在輸著葡萄糖掖,她坐起身,動作有些猛,頭暈了一下,她讓自己鎮定了幾秒,在心裡對自己說,她要去找他,她要解釋清楚,她不要和他再有誤會了。

  「曼君,醫生說你剛醒來,不能下床,有什麼事,等著幾瓶吊水輸完了在做行嗎?」靖傑恢復了關切的樣子,和之前在曼君昏迷時的神態完全不一樣,他又變得乖巧而陽光。


  她沒有正面回答他,淡淡地說:「讓我走,我不想呆在這裡。」

  「別走,身體要緊,你這麼虛弱,你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我也一直沒敢睡,就守在你身邊。」靖傑說著,疲憊不堪的模樣,確實是累了,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他看起來很內疚慚愧,像是在等待曼君的原諒。

  曼君拔掉了吊水的針頭,掀開被子穿上鞋下床,靖傑按住了她,她倔強地說:「你放開我,我要出去,吊什麼水啊,我很好,也不需要你好心照顧。」

  「你還是生我的氣嗎?我就算是錯,也是錯在我太喜歡你,喜歡一個人又有錯嗎?你要走,是要去找佟卓堯吧。」靖傑問道,手腕有力地扣住了曼君的雙手。

  「你弄疼我了!放手。」曼君掙扎著說。

  戴靖傑的心已經無法遏制了,她一定是要去佟卓堯,他不許她去,他差一點就要吼出來,要對她怒吼不許去,可想想,現在還不能暴露出自己的另一面,他必須還要裝得很痴情,要從大局著想,他克制著說:「你真的要去就去,這是車鑰匙,開車小心點。」他鬆開手,將車鑰匙放在床邊。

  曼君拿著車鑰匙就往病房外走,拉開門,還沒有走出病房,戴靖傑就喊了她一聲,她回頭,看著他。

  「曼君姐,對不起。」

  「你還喊我一聲曼君姐說明你還清醒,以後別再這樣了,這件事我會和卓堯解釋。」曼君看著他自責的神情,有了些心軟,他說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錯,是的,但喜歡一個人做什麼都是沒錯嗎?

  她上車就不停地撥打卓堯的手機,一直都是關機狀態,她又打季東的手機,依然是關機狀態,她情急之下,打電話給佟佩卉,她也清楚這樣很唐突,她沒有把事情詳細對佟佩卉說明,只是問佟佩卉知不知道卓堯去了哪裡。

  「我的弟弟隨時隨地在哪裡我當然不知道,難道不是跟你在一起嗎?我打過你的電話,關機。」佟佩卉很是驚訝。

  「我有些事所以手機關機了,但他真的不是和我在一起,我也在到處找他。」曼君希望又落空了。

  「他前天就偷跑出去了,只怪我們沒關緊他,現在公司上下都在找他,還以為你們私奔了呢,原來你也在找他。有卓堯的消息,立即通知我們。再過十二個小時聯繫不到他,我們就報警。」佟佩卉交待著說,言語裡,也對弟弟的失蹤感到擔憂。

  」嗯,好,我也去找找他。」

  曼君掛掉電話,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季東打來的,她細胞又激動了起來,她接了電話,問季東他和卓堯現在在哪裡。


  季東說了一家酒店的名字,讓她馬上過來,如果來的不及時,也許她會後悔一輩子的。

  這時的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的駕駛技術這麼過硬,或者,這是愛情的動力。她一路開一路想,見到他,她一定要向他保證,她再也不會胡亂猜疑他了。

  她到了酒店,按照季東提供的酒店房間,房門是虛掩著的,她推開門,喊了一聲:「卓堯。」

  無人應答。

  她朝里走近,卓堯在床上睡著,看起來氣色不錯,她這才稍稍放心,桌上有一張留言條,是季東寫的:

  我去向佟夫人請罪,我沒有看保護好佟少讓他出事。他還沒有醒,你先照顧他。

  她放下紙條,走到床邊,看他安穩地睡著,呼吸很均勻,他微隆起的眉骨,書上說,眉骨高隆的男人會很深情,他冷峻堅毅的面龐,這個時候,變得很安靜很俊朗。

  她把頭貼在他肩上,他的胸膛傳來有力的心跳,她輕聲說:「對不起,都是我,是我連累你,都怪我對你不夠信任。以後全身心的相信你,如果你不喜歡我在那裡工作,我就辭職,專心專意陪伴你。」

  聽到他低聲說:「我想喝水。」

  「醒了?我一來你就醒了,是不是我吵到你了。」她倒來一杯水,遞到他手上。

  他坐起身,靠在床上。

  「餵我喝。」他固執地說,一副不餵他喝他就不喝的架子。

  她笑笑,手拿過杯子,將杯口放在他唇邊,他還是不喝,雙手抱在懷裡,像個賭氣的孩子。

  他指了指她的嘴,又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後繼續雙手抱在懷裡壞笑著看她。

  「嘴對嘴餵?不要啦,自己喝,又不是小孩子。」她羞澀地笑了,將水杯遞到他手中。


  「真保守,唉,那親一下總可以吧。」他邪邪地笑著,嘴角上揚,和她討價還價。

  她俯身吻上他的唇,他的手伸向她的腰際,一把就把她攬到了床上,她躺在了他懷裡,嘴唇還貼在他的嘴上。

  她好不容易躲開,她躲在他的下巴下面,說:「季東不是說你中了催情的藥昏迷不醒嗎,你怎麼好了,他——送你去醫院的嗎?」她小心翼翼地問,其實無非是想打探季東是不是真的給他找了妞。

  「沒有去醫院,季東喊了一個人過來的,我要是去醫院了,被那些八卦爆料了,那明早的頭版頭條就是我了。」他笑著說,摩挲著她柔軟的髮絲,他眼裡都是憐愛,好像一點也不生她的氣了,她牽著另一個人的手轉身離去那一刻,他心痛成那樣子,可當她這樣緊張著他,他好像又止不住的原諒她了。

  愛一個人的話,那原諒的理由是多之又多的,當不愛一個人了,再多理由,依然是沒法原諒。

  她告訴他,她發了高燒,住進了醫院,醫生說再晚來一點就會燒成大傻子了。

  「如果我變成了大傻子,就是這樣的——」曼君說著翻著白眼,做出鬼臉狀,說:「我這樣了,你還要我嗎?」

  「你覺得你不是傻瓜嗎,一直就是這樣的小傻瓜。」他把她抱在懷裡,非常舒坦,抱著她,就像是抱住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寶貝。

  「噢——在你心底里,我就是個傻瓜嗎?」她抬起頭,張嘴輕輕地在他下巴上咬一口。

  他又抱得更緊了,把被子拉到她身上,他說:「這樣睡在一起,感覺真好,就這樣抱著一輩子,都不會厭倦。」

  「肉麻,你什麼時候變得越來越肉麻了——對了,你說季東喊了一個人過來,是誰啊,差點讓你矇混過關了。」她忽然想起,在他懷裡翻身,像是一隻小貓一樣趴在他懷裡,她下巴牴觸著他的下巴,月牙形的眼睛凝視著他深邃的眼眸。

  他雙手撐在腦後,裝作神秘兮兮地說:「我不告訴你,誰讓你叫我喝了那些醋,酸到了現在。」

  「我哪有讓你喝醋,是你先出手打人,你那麼凶,我不喜歡恃強凌弱,懂不,你以後要乖乖的,這樣子是最乖的。」她說著雙手捧著他的臉旁,將他兩邊臉頰往中間擠,他英俊的臉被他擠成了小鬼臉。

  可酷男就是酷男,即使是小鬼臉,都那麼的好看和可愛,他一臉的無辜,任由她的雙手在他臉上蹂躪,他看著她的明媚笑容,不是傳統上的漂亮,可她總是特別的,他怎麼看,都是喜歡。

  「佟小同學,你幾歲啦。」她瞪著眼睛扮作著老師的語氣問。

  「我五歲了。老師。」他眨著眼睛乖乖地說。

  「誰叫你上課偷偷畫老師的,還把老師畫的這麼難看,我要罰你。」她看著他可愛的樣子忍不住手下留情想要笑了。

  「老師,你罰我親你一口吧。」他痞痞的味道又冒了出來,還朝她眨了一下左眼。

  「想得美,老師要脫你褲褲,然後打屁屁。」她捏著他的鼻尖說。

  他開懷的笑了,那些不愉快,不需要解釋,都可以心照不宣的煙消霧散。

  她看得入了迷,想怎麼會有這樣可愛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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