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路難險阻道且長 (4)
2024-09-13 17:19:23
作者: 兔倉倉
大夫聽到一愣登時拜倒在地:「請恕鄙人眼拙,未能認出公主。」
雲淺不知慕暖居然和葉琉漣在一起還一語就揭出了自己的身份,下意識地看向蘇子衾。
蘇子衾卻似乎沒聽到似的,逕自打橫抱起葉琉漣把她放在醫榻上,反而是慕暖反應最大一把拽起大夫:「跪什麼跪,救人吶!」
「哎哎哎,是是是。」公主和慕大小姐皆不能得罪,他就一小醫館怎的今日就撞上兩尊大佛了呢,遂對雲淺哈了下腰就轉身去診脈了。
「她中了香丹露,你快快給她解了。」
雲淺坐在另一端抻著脖子去看。正奇怪呢,二哥明明說買通了小二下的這藥,可是她的反應怎麼和想像的不一樣?不過管她呢,既然人都到這兒了死了才好呢。
「她到底怎麼了?」葉琉漣的臉色已經越來越慘白,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她的額上滑下,意識依舊不清晰,可是大夫探著脈卻遲遲沒有動作,慕暖不禁有些著急了。
「這……」大夫擰著眉頭收回手搖搖頭道,「按理說香丹露的作用不該如此,您可是記錯了?」
「肯定沒記錯!」三表哥那麼篤定必然無誤。
蘇子衾看大夫無解症之法便道:「大夫若無法我便帶她去別處求醫了,省誤了病情。」
大夫阻止道:「公子且稍等,她的脈象紊亂,症狀不對理,恐多移動會使病情惡化,我這就去請我的祖父出來,他曾游遍天下,諸多疑難雜症皆有涉獵。」
語罷便急匆匆地跑去了裡間,不一會兒便扶了一個年過七旬的老者出來,他雖腰彎傴僂步伐不穩但一雙眼睛依然炯炯有神,目光掃過來竟看的慕暖直發杵。
「勞煩醫者了。」蘇子衾見人出來連忙幫著攙扶至葉琉漣跟前。
老者在醫榻旁的凳上坐下,先是大體了解了一下情況再看其症狀心下已有數:「取我的銀針來。」
大夫早已備好,在老者說的時候就已經從抽屜里把銀針的醫包拿了出來。
老者取過銀針一針針施下,雖然他步履蹣跚但手下卻是十分地穩,待他將銀針取出之時,葉琉漣臉上的痛苦已然盡退但仍在昏迷當中。
「怎樣了?」蘇子衾見老者收起銀針急忙詢問,慕暖也跟著看向老者。
「兩位莫急,她已無性命之憂。」老者說著一隻手收回示意蘇子衾鬆開自己的胳膊,他這麼大年紀了可經不起年輕人這麼大的手勁兒啊。
「抱歉。」蘇子衾意識到自己失態將手收回,聽到他說無性命之憂時提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我年輕時曾遇到過一次這種症狀,這位姑娘應是服用過失情丹,此種藥物霸道,遇到任何相性藥物皆會極大反應形成劇毒,幸好這位姑娘送來及時,我已用銀針將香丹露的藥效疏散了。」
「呼,嚇死我了。」慕暖聽到他這般話語拍拍胸脯舒了口氣。
老者把銀針重新包好遞給自家孫子顫悠悠起身又道:「不過這昏迷之症我是沒辦法了,失情丹的藥效已被成倍激起,唯有解藥才能解開。 」
「那這解藥?」慕暖見老者往回走想要跟上去被蘇子衾拉住了。
「多謝。」蘇子衾看著老者的背影道謝,取出診費置於桌上對那大夫道,「這是兩位姑娘的診金。」
而後抱起葉琉漣對著仍坐在另一邊的雲淺頷首道:「請恕在下不能送三公主回府了。」他將「三公主」三個字咬的略重,言語間透出些淡漠與疏離之意。
這時大夫已將祖父送回裡屋,出來看到診金急忙道:「多了多了,公子,且先等一等我找錢給您。」
蘇子衾已經半步跨出醫館,慕暖回身擺手道:「您收著吧,這個價,值得。」而後看了看一臉陰沉地坐著的雲淺又看看蘇子衾,最後沒說話跟著他出去了。
在蘇子衾的身影即將要消失在雲淺的視線內之時,雲淺突然開口對他喊道:「明日小樹林還是那個時間,我等你!」
蘇子衾已出了醫館,聽到身後的話沒有任何猶豫,依舊大步抱著葉琉漣離開了。
他們走後雲淺將緊緊揪在手裡面的醫布狠擲在地並用沒崴到的那隻腳使勁的踩,這個葉琉漣真是命大,討厭死她了!不過失情丹是個什麼東西,如同名字一般讓人忘情的?難道,她是因喜歡蘇子衾才服下了失情丹的?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對她太不利了!
大夫不知何故,欲詢問是否傷處疼痛被她怒目吼開:「滾開啦!」
大夫驚惶,這可是三公主啊,不知自己哪裡得罪了她,所幸她說完就起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慕暖看著蘇子衾抱著葉琉漣飛身上馬離去的身影快步回了杏花樓,打開房門的時候雲暘已經不在了,只剩沈秋靈失神地坐在了地上。
「三表哥呢?」
沈秋靈尚陷入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沒有聽清,慕暖又喊了兩聲她才回過神來。
「他已經走了。」
「走了?」慕暖已經知道他們中的是什麼藥了便問道,「他沒事了?」
「嗯,他一開始察覺不對的時候已經服下了可解的藥物,只是葉姑娘的症狀不同遂而不敢隨意用藥。」
「這樣啊,那我們走吧,去審審那個小二!」
沈秋靈撐著有些發軟的腿起身:「那個小二也被三皇子一併帶走了。」
「哦,那就沒我什麼事了,這樣我就先走了,你也早早回家吧。」慕暖說完就折身出了去,葉琉漣還沒醒呢,她得過去瞧瞧,好不容易有了個她認可的朋友來著,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門合上的同時雲暘就輕飄飄地從窗外翻進屋內,無視沈秋靈的不安,自顧自落座。
他今日出門並非一個人,慕暖帶葉琉漣離開後,一直跟著雲暘的侍衛離一就從窗戶處進來稟告他蘇子衾與三公主在隔壁醫館的事,雲暘思索片刻便讓他去盯著。
而後沈秋靈推門而入,她不知雲暘服用過的解藥已經開始發揮作用,緩緩地湊過來脫下衣衫,含羞帶怯地望向雲暘時卻被他已經恢復的正常臉色鎮在了原地。
雲暘一直盯著她沒說話,眼神中透著森森寒意,沈秋靈在這般的目光中也不敢動作,直到雲暘的侍衛回來,她僅著了單薄衣衫的身子才被涼意打了一個寒禁。
離一進屋後目不斜視地朝雲暘走去,附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雲暘聽完看向沈秋靈的眼神就多了一絲深意。
「一會兒慕暖來,就說我已經帶著那個小二離開了。」說罷雲暘便與侍從翻出了窗外。
然後便是現在,慕暖走後他重新站回到她面前。
「小女有罪,請殿下責罰。」沈秋靈一見他進來就俯首跪倒,雲暘的靴子在她面前不時地踩出聲響但其主人卻遲遲沒有說話。
好半晌雲暘的聲音才從她的頭頂上傳來:「藥是你下的?」
「不是。」
「那你何罪之有。」
沈秋靈身俯的更低,額頭緊緊地抵在了冰涼的地板上:「小女……小女不該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哦?」雲暘看著她微微發顫的身子蹲下身子,「你喜歡我?」
沈秋靈不答話。
「還是喜歡我的身份?」
沈秋靈聽到這話倏地抬頭:「不是的,小女……」後面的話止在與雲暘平視的視線之內。
雲暘看到她辯解了一半緩緩起身道:「不止你有罪,太樂丞亦然。」
沈秋靈心中咯噔一下急忙撇清:「今日之事全是小女一時糊塗,三皇子要怪只怪小女一人好了,與父親沒有任何干係。」
「太樂丞私下受賄讓陳氏這個大逆不道之人混入了舞姬當中,後她因誣陷朝廷命官而被行斬。此事東窗事發之後太樂丞又將這頂帽子扣在了太樂令的頭上,導致太樂令被革官判刑,而你爹則因此官晉為令。」
沈秋靈雖然知道陳氏誣陷御史的事但不知還有這事,但他口說無憑許是在試探自己遂答道:「此事小女不並知情,但父親一直為人謹慎,定不會如此糊塗,何況陛下端事明理,此事已過,判案已定,不知三皇子有何證據如此說。」
「不知情?那我就說些你知情的。」 雲暘輕笑一聲,「太后壽宴時你領舞的位置是怎麼來的想必你心裡清楚,太樂丞,哦不,現在應該叫太樂令了,不知他為此事行賄了多少人,共計多少金呢?」
沈秋靈聽到這裡緊皺著眉頭無力地閉上了眸子。
雲暘見狀繼續道:「官員之間本來就難免會有些見不得光的來往,只要無傷大雅,父皇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可是若把這事攤到明面上來可就不好說了,過往皆有事例,你可借鑑參考。」
「三皇子要我做什麼?」
雲暘見她如此懂事十分滿意:「其實也沒什麼,只消日後父皇問起之時,你同你父親回答那陳氏是三公主非要你們加入舞姬當中的即可,其實的一概說不知。」
「就這樣?」沈秋靈抬起頭來有些不可置信,這麼簡單就放過他們了?
「對,就這樣。」
「可是,這樣三公主她……」沈秋靈話說了一半又收了回去。
雲暘收回視線:「你怕什麼,她一沒靠山二沒權利,倒是你父親,若還不知收斂,我就讓原太樂令的昨天成為他的明天!」
「是,小女知道了,謝過三皇子。」沈秋靈垂眸深深再拜,皇宮從來就不是個能息事寧人的地方,站在面前的可是皇子,怎是她能肖想之人,夢醒了,她的痴心妄想也該醒了。
身側一陣風過,雲暘提步而出,再未看身後的女子一眼。
一步一步走出杏花樓,日頭尚烈,將他半身沐浴在陽光中。
她說此事已過?可他偏不能讓它輕鬆過去了,蘇子衾雖讓二哥吃了苦頭,可那是他替葉琉漣討的,二哥誣陷母親的帳自己還沒親自跟他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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