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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悲傷獨步舞

2024-09-13 18:42:38 作者: 四夕若若
  一 小佐的小佑 秋風掃落葉帶著涼意,街道上人影寥寥無幾,偶爾會有小貓兩三隻穿過。老舊的街燈在黑幕的夜色下忽明忽暗的眨眼,身影被灰暗不明的光拉的長長的。風吹動葉子發出「沙沙」聲,腳步聲漸遠漸近,空氣裡帶著一股窒息和嚇人的味道。剛才好不容易才甩開保鏢,從家裡逃出來的夏筱佐神情一變,神經質的摸了摸掛在胸前的紫水晶玫瑰項鍊。紫色的玫瑰花瓣在昏暗的黃色光芒下,邊緣竟閃耀著淡藍色的光暈。她絲毫不敢朝身後轉過身去,一步一步漸漸加快腳步朝前走著,仿佛身後有惡魔在追趕一般。忽然她走進一個小巷子,身影消失不見了。身後的黑影站在巷子裡眉頭緊皺,內心暗罵一句:該死的,竟然跟丟了。這時一個少女手裡拿著專門對付色狼的噴霧劑,從暗處跳出來,對準身後的男生一陣猛噴。「啊……」一聲慘叫響起,男生發出痛苦的吼聲,手捂著被傷到的眼睛蹲到了地上。「哼!以為本小姐是好欺負的嗎?竟然敢半夜三更跟蹤我!」少女不屑的瞅了一眼蹲著的男生,淡藍色格子襯衫的衣領在胸前自由的敞開著,露出白皙漂亮精緻的鎖骨,尖尖的下巴,類似於漫畫書上美少年的輪廓,唇紅齒白,明媚動人。當少女使勁眨眼看清楚他的容貌之際,頓時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聲。眼珠子瞪得圓圓的不敢置信的望著他,腳步一步步後退,又頻頻搖頭的一步步朝前。忽然她緊緊的抓住男生的衣領,力氣竟打到將男生拎起來,淚水滂沱的盯著男生,「倪天佑……小佑,你真的,真的活著回來了……」男生終於克服了眼睛疼痛的不適,站起身來,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酒窩,漂亮的眼眸里閃著微光,朝夏筱佐伸出修長的手臂將她緊緊的擁抱在懷裡,在她耳邊輕聲溫暖的喃呢著。「夏筱佐,幸福的另一半倪天佑回來了,小佐的小佑回來了。」

  二 兩年前的悲劇翠綠色茂盛的森林裡,倪天佑左手緊緊的握住夏筱佐的右手,兩人你的沿著唯一能逃命的路徑快速奔跑著。身後一個女生拿著手槍追趕著他們,在風中仿佛能聽到子彈拂面而過的聲音,和女生憤怒的咆哮聲。「夏筱佐,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你死……咆哮的女生是夏筱佐的表妹夏薇茵,跟夏筱佐同樣身為SD集團總裁的孫女。前一個月身價上百億的SD總裁因病逝世,為了搶奪財產繼承權和報復夏筱佐奪去男友之恨,夏薇茵策劃將夏筱佐拐騙到森林伺機除去她,卻不想被昔日男友倪天佑得知全盤計劃,並趁機救走了夏筱佐。於是暴怒之下,私自拿起手槍開始追趕兩人。腳下的路越來越陡峭,形式也越來越危險,三人竟追至懸崖邊,呼嘯的風強勢的刮疼著臉頰,再前進一步就是萬丈深淵。看著昔日的男友將死對頭誓死守護般擁在胸前,夏薇茵的怒火越是高漲,手握著手槍指著懸崖邊的兩人,手指關節處掐得泛白,「倪天佑,你不想死就給我滾一邊去,不要以為我喜歡你就不會真的殺了你。」「我不會離開佐佐的。」倪天佑緊緊的將夏筱佐護在身後,好言的勸說著神情激動的前女友:「薇茵,求你放過佐佐吧,她是無辜的,你要恨就殺了我吧。」「不要!」夏筱佐抓住倪天佑的手臂,死死的不放手,聲音里透露著異常的堅定:「我們沒有錯,小佑你說過的,小佑永遠都會陪著佐佐身邊。」「對,對,對,你們都沒有錯。」一步步的朝兩人逼近,夏薇茵又哭又笑起來,用怨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相擁的男女,聲音如同鬼魅。「錯的是我,我用跟小佐相似的樣貌欺騙倪天佑,讓你成為我的男朋友。任我日妨夜妨,最終卻不想還是讓你們再次相遇了。」零零碎碎的石子滾落懸崖,強大的風呼嘯著吹著,夏薇茵那張跟夏筱佐類似的臉此刻像地獄爬上來的鎖魂女鬼,帶著一陣陣恨意和怒火席捲而來。「碰……」一枚子彈攝入倪天佑的肩膀,殷紅的液體噴射狀流出,像極了地獄最美之花——曼珠沙華,妖嬈的爬滿了白色純潔的襯衫,染紅了地面綻放出多多嬌艷的花朵。「滾開!倪天佑,我最後對你說一句,我不想殺你。」尖銳的女聲撕裂般的吼叫,那聲音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不甘和怨恨,手槍再次舉起,目標換成了哭著在為倪天佑止血的夏筱佐。「不要……」倪天佑快速的抱住夏筱佐像左邊一滾,電光火石之間終於避開了那枚致命的子彈,卻引得夏薇茵更大的怒火燃燒。忽然之間,天空中響起了直升飛機羽翼聲,機架直升飛機正往他們所在的懸崖的山頭飛過來。「表姐,放棄吧,讓一切從新開始好嗎?」夏筱佐扶著倪天佑,抱著最好一絲希望懇求著這個曾經跟自己無比要好的姐姐,她真的希望他們三人都能各自生活得幸福,而不是生活中痛苦和怨恨之中。眼見一切報復即將成為泡影,夏薇茵頹廢的跪倒在地。正當夏筱佐和倪天佑以為她真的放棄之際,她躍身響前用盡最大的力氣猛地推開夏筱佐,抓住受傷倪天佑兩人的身影如同兩隻破碎的紙蝶帶著絕美的姿態徐徐的朝懸崖地下墜落。「佐佐……要……幸福的……活下去……「夏筱佐……我得不到的東西,我也決不讓你得到……哈哈哈……女生復仇的聲音還在耳邊久久的迴繞,而夏筱佐的耳里卻一句也聽不清楚了,她只記得那個自己最深愛的人的身影,墜入了萬丈深淵,一直一直都往下墜落,墜落,直至再也看不到。「不……小佑……夏筱佐聲嘶力竭的朝懸崖下叫喊著,悽厲無比的呼喚聲響透整個山谷。

  三 你是我要守護的幸福「不……小佑,不要走,不要走……夏筱佐『騰』的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冷汗從額角留下,背後早已被冷汗浸透。從窗邊被風捲起的窗簾透過的光看去,半夜裡彎彎的月亮撒著銀白色的粉末,富麗堂皇的房間裡梳妝檯,電腦,椅子都是世界最奢華最昂貴的製作。原來是夢……少女低聲喃喃自語,一抹自嘲的神色覆蓋上她的容顏。是啊,當年小佑為了救她被表姐夏薇茵拖下懸崖已經有兩年了。那個時候他身受重傷,又從那麼高的地方墜落,是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可是自己依舊年復年日復日,一次次的在自欺欺人。不敢承認小佑真的離開了,只是告訴自己他只是不見了,總有一天他會回來的。滾燙的淚水一滴滴染過眼角,揪心的疼痛從心底最柔暖的地方散發。少女手指掐著自己的皮膚,疼痛撕咬深入肉里,直到再也無法忍受內心的悲傷和寂寞。「倪天佑,小佑你這個騙人的傢伙!你明明說過要一直陪著我,為什麼你要失約啊……少女肆意讓淚水流著頹廢的倒向床頭,此時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卻從門口響起:「小佐啊,你這個半夜三更大喊大叫的毛病是什麼時候養成的啊?雖然你口裡叫著我的名字讓我很有開心,但是你也得考慮下房子裡別人能不能接受嘛!」「你……你……你……是人是鬼?!」看著那張日思夜想的容顏此刻竟出現在咫尺之間,夏筱佐激動得連滾帶爬的滾下大床。連鞋子都顧不得穿上,直直像那個聲音撲過去。生怕要是再晚一步,那個聲音就會在頃刻之間飛灰湮滅,再也見不到。用手一次次的撫摸著兩年裡只能在夢中見到,一碰卻會消失的容貌,那額頭,眼睛,鼻子,嘴唇,下巴。這一次卻沒有再消失,而是依舊停留在自己的手中,像一片久逢甘霖的枯地,終於得到雨水的滋潤而大地回春。「倪天佑,你這個大壞蛋,你這個騙子……嗚嗚……不要離開,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就算這是在夢裡,也不要叫醒我。」夏筱佐伸出雙臂緊緊的抱住面前心愛的男生,從倪天佑消失起一直強迫自己要堅強,決不能再外人面前哭泣的夏筱佐。這一刻,淚水終於決提,在倪天佑懷裡的兩年後放聲大哭出聲。「乖,不哭,不哭。」倪天佑低聲安慰著她:「我這個騙人以後再也不會騙你了,我的小佐。」門外站著的人門掩面笑著,對房間裡相擁的兩人指手畫腳的說著。「呵呵,你們看小姐哭得跟個小花貓一樣呢。」「是呢,是呢,都有兩年沒見小姐這麼哭過了。」……他的身體是熱的,也有下巴,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真實。夏筱佐抬起頭眨巴眨巴著來回在倪天佑和門外那群傭人和保鏢身上看看,又伸手在倪天佑身上左掐掐右掐掐。忽然她自言自語念了一句:「真的是活人耶,難道是詐屍?」然後又遙遙頭疑惑的盯了倪天佑三分鐘後,指著他驚訝的發出一聲尖叫:「倪天佑……你真的活過來了?!」「碰」一個重物落地,只見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夏筱佐已經以大字形再次暈厥了在地。

  四 隱藏的危機SD公司的最高機構剛才開展了一場會議,由在場各位高層領導人員少數服從多數的票數一致通過由失蹤了兩年的前行政總監倪天佑,再次擔任此一職務,並身兼代理總裁的行政權力。倪天佑的再次回歸,給SD公司帶來了極大的反響,連同外界的同行里也掀起軒然大波。這位年紀輕輕卻曾經在美國華爾街創下輝煌成績,又幫過SD公司解決過幾次重大財務危機,他一直都是所有公司想要籠絡的精英,可惜不管其他公司用盡一切辦法想挖牆角,可他都從來沒有動搖。兩年前關於他墜崖的消息,還曾一度讓無數商業家痛心疾首。在45樓的總裁辦公司里,夏筱佐將倪天佑推到了總裁的位置上,心情舒暢的用手幫他做著按摩,「小佑,你啊!你真不道德。一消失就是兩年,一來讓我擔心得要死,不知道夜裡哭醒了多少次,還曾經沒有安眠藥就睡不著……「對不起,小佐……我……「先別打斷我,讓我說完。」夏筱佐左手臂溫柔的挽住倪天佑的脖子,另一手點了點他的鼻尖,臉上帶著調皮的笑容。「所以,我要懲罰你,從今天開始公司就交給你了。哈哈,我終於能當我最喜歡的米蟲了。」「ok,你啊,就好好的當我的小公主,我會好好的寵愛你。」倪天佑將夏曉若拉到自己的懷裡,寵溺的摸摸那栗色的長髮。當倪天佑懷裡的夏筱佐露出幸福的傻笑的時候卻沒有發現,抱住她的男生臉上的笑容裡帶有詭異的冷淡。「對啦,小佑你……」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夏筱佐欲言又止的瞅著他。「怎麼了?我的小公主?」倪天佑跟她繼續開著玩笑。「有什麼事情需要在下我服務的嗎?」「我跟你說正經的,你說你墜崖後是有人救了你。那麼你有沒有見到表姐?她是不是也獲救了?」雖然表姐曾經做出那麼過分的事情,但是現在小佑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夏筱佐慶幸上天對她還是不錯的,在心底她也真心的希望表姐也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沒有。」倪天佑搖頭否認。「被人救起後,我就失憶了。直到有一天,我在救命恩人的家裡看到一張兩年前的報紙,上面有你的照片,我才慢慢記起以前。」「報紙?」夏筱佐疑惑的看了倪天佑一眼,心裡冒出一個小小的疑惑,忍不住再次確認道:「真的是報紙嗎?」「是啊,上面有你跟你表姐夏薇茵的照片,那個時候你們的感情還很好吧。」之前語氣一直是很輕鬆的,說道這裡倪天佑的聲音裡帶上一絲的惆悵和悲傷,眼神也黯淡了下來,「或許要不是我的出現,你們姐妹之間也不會弄成後來那樣吧。」夏筱佐將手覆蓋住倪天佑的手掌上,輕鬆的安慰著他:「我……別這樣想,小佑,不是你的錯。」「我沒事,小佐,我可是立志要讓你當最漂亮的公主呢。」「公主?不是米蟲嗎?」夏筱佐如有所思小聲的念著。「什麼?」

  「你剛才說什麼?」「沒,沒什麼。」夏筱佐笑容顯得少許僵硬,慌忙的站起身來指了指辦公室里的另外一扇門,「我去沖杯咖啡,馬上回來。」「行,我先看下公司的資料。」在倪天佑低頭看著資料的同時,夏筱佐帶著審視的眼光偷偷的打量著他,心裡接二連三出來的疑惑也越來越多。他之前從來沒有叫過她公主,而是捏著她的鼻子喊著『小米蟲』。夏筱佐用力的甩開腦子裡的懷疑,手拍了下腦門。心想著或許自己想得太多了吧,可能小佑墜崖砸到頭失去記憶,將一些事情記混兮了吧。

  六 奇怪的變革在眾人以為SD公司有了倪天佑這員大將的加入後,事業會更加如虎添翼網上攀登,卻沒有想到倪天佑做出了連番做出讓人驚嚇的事情來。首先在幾次會議里因為跟員工意見不合,竟立馬開除了幾員大將。接著又決然的將SD前主要的大客戶列為拒絕來往戶,更甚至推掉了幾樁原本簽訂下的合同。簡直讓所有人大跌眼鏡,完全琢磨不清楚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接到公司裡頭人的報導,再加上從電視上看到媒體近期對SD公司差到不行的風平,讓一直相信著倪天佑的夏筱佐完全猜不到他到底在做些什麼,著急之下便跑到公司想像他問個究竟。她推門而進,直截了當的問:「小佑,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小佐,這只是一個手段,難道連你也以為我會把公司弄垮嗎?」那張俊美的容貌仍帶著溫潤如玉的笑,有條不紊的將手裡剛泡好的咖啡遞給夏筱佐,神情自若:「我剛才試過了,味道不錯。」「你……」端過咖啡的夏筱佐皺起眉,倪天佑以前是從來不喝咖啡的。放下咖啡,夏筱佐走到他座位前,深深的吸了口氣注視著他。「小佑,你知道嗎。現在的你讓我覺得好陌生,你真的還是我認識的小佑嗎?」拉動椅子站起身來,倪天佑居高臨下的朝夏筱佐露出自嘲的冷笑:「如果夏大小姐質疑我的身份,隨時歡迎你找私家偵探去調查。」「不是,我不是這樣意思。」「哦?那你是什麼意思?」「小佑,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說的,你別這種口氣好不好?」夏筱佐低著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下次再敢說我陌生試試。」夏筱佐剛才抬起頭,倪天佑卻懲罰般狠狠的吻上她的唇,兩片溫熱的唇瓣碰觸在一起,輾轉反則。頓時羞紅了整張臉的夏筱佐窩在倪天佑的懷裡,老半天才鴕鳥般把頭伸出來,扯著他的衣袖小聲說:「小佑,不管怎麼樣,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放心,不會離開。」低下頭,倪天佑在夏筱佐的眉心立誓般印上一吻。「我相信你。」夏筱佐乖巧的點頭微笑,只是在倪天佑看不到的視線里,她閃爍不清目光里露出一絲無奈的苦澀。

  七 反轉的陰謀站立在SD最高層的主管辦公室里,倪天佑拿著話題正跟某人通訊。「恩,現在開始大量收購SD的股份。然後快速拋空造成股市動盪後,再找人分散將股份收集起來,我已經等不及要看SD集團垮台的那一天了。」將一切事物都交代完畢後,他利索的掛掉電話。視線轉向了玻璃窗外那四十八層樓外的風景,一陣心煩意亂。一切都即將結束了,那些該贖罪的人,就將快得到報應了。可是他的心卻不知道為什麼,忍不住開始動搖了。「碰……門忽然被打開了,夏筱佐帶著四位保鏢走了進來。此刻的夏筱佐已經換下了原本可愛少女風的衣服,而穿上了一身灰色職業套裝踩著一雙黑色精緻高跟鞋,盡顯幹練的職業白領氣質。「倪天佑,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從什麼時候發現我不是夏筱佐。」「你果然不是佐佐。」倪天佑眼神迸裂出強勢的怒氣,直視她:「你到底是誰,真的夏筱佐在哪?」「目前,還不到你知道迷題的時候。」夏筱佐輕笑兩聲,朝身邊的保鏢使了使眼色。四位保鏢瞬間將倪天佑強勢的包圍住,在雙方的打鬥之間,其中一個保鏢串到倪天佑身後趁他應接不暇之際,抬手狠狠的朝他後脖子處一砍,高大的身影立刻無力的垂下,頓時被他們制服住。夏筱佐看了看昏迷的倪天佑,朝保鏢發號施令:「將他帶到海邊小屋。」

  海邊的岸上打來一個個浪花,夏筱佐身邊站著一個男生。如果倪天佑算冷酷型的帥哥,那麼他就是優雅型王子,陽光下泛著金髮的碎劉海,擁有讓人安心的笑容和安全的臂膀。「玄彬,我開始後悔了,我懷疑做這一切到底是對還錯了。」「可是,我們都答應過她,不是嗎?」赫玄彬,是夏筱佐的私家醫生。他微笑著朝夏筱佐張開雙臂,「但是,如果覺得委屈,可以暫時投入我的懷抱。如果覺得悲傷,我會馬上安慰你。如果覺得有愧疚感,那麼我請求上天把所有一切都罪過劃歸於我身上,一切都罪過我來背負。」「謝謝你,我會繼續支持下去。」將眼角即將滑落的淚珠逼回,夏筱佐綻開久違的笑容朝他點點頭。

  沿海的風肆意的刮著,夜色下的海灘上明月當空泛著點點銀光。米白色大房子旁的草叢裡,螢火蟲,蟬鳴聲,在幽靜的夜裡靜靜流淌。夏筱佐伸手掐著床上男生的臉頰,「小佑,你明明已經早醒了,為什麼不睜開眼睛呢?」手被狠狠的拍掉,倪天佑冷眼怒視她:「你到底是誰?你假冒佐佐做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我就是夏筱佐啊,小佑。」夏筱佐露出少女調皮的笑容,伸手抱住怒火中的男生,一點也不害怕他反倒繼續跟他拉扯著:「難道你兩年前撞壞頭,玄彬真沒有幫你治好?」「玄彬?」倪天佑皺眉:「也認識他?」「這一切,還是讓我來說吧。」一件黑色襯衫,襯得身材分外削瘦的赫玄彬從門外走了進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走下床,倪天佑疑惑的注視面前的兩人。「其實原委很簡單。」赫玄彬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攤攤手,「兩年前佐佐通過動作SD公司的人力物力財力,終於找到了你。可是你卻睡也不記得。在經過兩年的治療依舊無效的情況下,我們想到了一個以毒攻毒的辦法。先對你進行的催眠,並將你們之間所有的記憶輸入了你的腦內。」倪天佑一把將赫玄彬推到牆上,冷冷瞪著他,「就算這樣,可我已經有了記憶,為什麼你們還弄出這個一出?」「那是佐佐報復你忘記她的代價。」赫玄彬掰開倪天佑,一派調侃:「對著一個喜歡了兩年的人,可這人卻天天當你是陌生人,試試這滋味不好吧。」他轉過身笑著朝夏筱佐眨眼:「對吧,佐佐」「對。」夏筱佐嘟著嘴,不悅的瞅著倪天佑:「誰叫你忘記我,於是我特意讓玄彬告訴你,現在SD 的夏筱佐是假的,想惡整下你。你果然按照我的計劃開始接近我,可你故意露出破綻倒不是在我計算中,反倒讓我開始懷疑你的真假。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你竟然策劃要整垮SD,於是鬧劇提前收場咯。」倪天佑唇角浮起一抹陰冷的笑意:「那我怎麼知道,現在你們說的是真話假話?」說完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大步朝門走去。「小佑,你這個笨蛋。你說過要幫我接管SD公司,說過要讓我當一隻快樂的米蟲,你這個說話不算話的壞傢伙!」雙手叉腰,夏筱佐氣急敗壞的朝那個背影怒吼著。「米蟲……」那熟悉的稱呼,只有在夢中才會一次次魂牽夢繞的出現,仿佛打破了所以的封印,讓以往所有的記憶重新復甦。倪天佑的腳步停止了,身體僵硬的轉動著,盯著那個在原地氣到上串下跳的女生。「對,我可不要當什麼鬼總裁,我最大的愛好可是當一隻有錢花,睡大覺,愛逛街,愛享受到大米蟲。」「嗚嗚……我已經一個人獨自支持SD兩年了。」夏筱佐蹲在地上小聲的抽泣,「臭小佑,都是你的錯,你的錯……」「……對不起。」轉身走到夏筱佐身邊緊緊的抱住她,倪天佑終於放掉內心所有的羈絆和懷疑。

  八 夏薇茵的變故桌上一張張照片裡三個孩子純真的笑容,特別引人注意。倪天佑隨意的翻動著,懷抱里的女生指著其中一張,兩個小女孩的合影。「小佑,你知道哪個是我嗎?」「笑得很開懷的穿紅裙子的那個。」「不對!」夏筱佐用手捏了下倪天佑的鼻子,指著照片裡另外一穿綠衣服笑得靦腆的小女生,「這個才是我。」「小時後我跟表姐和長大後的我們簡直是一對比,小時她活潑,我沉默。後來遇見了你,我開始活潑,而她卻開始沉默。」「雖然後來我們之間關係越來越壞,可是小時後表姐對我真的很好,很好。」像沉浸人另一曾記憶里,夏筱佐仔細的撫摸著那一張張經過歲月的洗禮,早已泛黃的照片。「……對不起。」「小佑,不許說對不起。」抬手在倪天佑的腦門上一拍,夏筱佐氣嘟嘟的鼓著腮幫子瞅著他:「不是你的錯,從來不是,到現在我依舊感謝上蒼讓我在茫茫人海遇見你。」「我……一陣急促的電話聲響起,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餵?什麼?小茵骨髓病變?要換骨髓?」「恩,我知道了,會跟佐佐說的。」倪天佑匆忙的掛掉電話,臉上儘是手忙腳亂的焦慮。夏筱佐擔憂的握住他的手,試著給予他安慰,「怎麼啦?表姐不是去國外散心了嗎?發生什麼事情了?」兩年前SD公司動用一切力量,找回了倪天佑和夏薇茵,可是夏薇茵卻不願意回來,傷好之後一直住在國外。「佐佐,小茵的了骨癌,現在直系親屬中,或許就只有你的骨髓能救她了。」「什麼?!怎麼會這樣,我當然要救……最後那個『她』字沒有說完,一直站在門外的赫玄彬強勢的推門而入,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否決掉:「佐佐你不能配型。」「為什麼佐佐不能去?」倪天佑火大的抓住赫玄彬的衣領,「難道要她見死不救?」赫玄彬一反往常的優雅,對視倪天佑扯著嗓子大聲吼回去:「對,就是見死不救,也不能去配型。」「玄彬,我怎麼能不救……」夏筱佐腦海里像有一根神經瞬間『啪』的崩斷,在赫玄彬提示的眼神下她終於想起了什麼。一步步的朝後退去,閉閃著倪天佑的注視的目光,嘴裡喃喃道念叨:「對,我不能,我不能去,我不能去配型。」「佐佐,你怎麼,你怎麼會……」無法接受自己喜歡的女生竟然如此絕情,倪天佑神情慌亂的抓住她肩膀劇烈的搖晃著:「她可是你姐姐啊!你剛才還說她小時候對你很好啊!」「放開她!」從倪天佑手上搶過夏筱佐,將她緊緊的護在身後,赫玄彬充滿敵視目光直視倪天佑,「如果你不知道珍惜她,那麼你就把她交給我!」「你什麼意思!」「我愛她!」「玄彬……」赫玄彬此話一出,倪天佑怒吼,夏筱佐呆滯。

  九 攤開在陽光下的秘密

  海邊的大房子裡,從賀玄彬修長的手指下跳出悠揚的鋼琴聲。站在鋼琴邊,手指不自然撫摸上脖子上的紫水晶玫瑰項鍊,夏筱佐眼神里閃爍猶豫不決的目光,最後她還是將項鍊拆下放到鋼琴邊,「玄彬,幫我把這個東西還給小佑。」「你真決定要背棄對她的誓言?」「對,我背棄了她。無法站在謊言上去愛小佑,我無法承受每天都要擔心他一旦知道秘密會怎麼樣,我無法忍受他用仇恨的目光看著我!」鋼琴聲戛然停止,賀玄彬起身將已然淚流滿面的夏筱佐擁入懷抱:「去把,去找真正屬於你的生活,夏筱佐這個名字再也無法捆綁你。」「玄彬?!」夏筱佐驚訝的抬頭望著他,「你真同意?」「對,曾經我也愛過一個叫夏筱佐的女生,只是現在,我終於能放棄她了。」賀玄彬笑中帶著一種解脫,手掌放在夏筱佐的額頭上,嘴角浮現一道狡黠的笑意:「當你做回江紫琪,你的記憶里不再只有倪天佑,我也能公平追求你了。」「謝謝你,玄彬。」低下頭江紫琪若有所思的低吟:「如果小佑也能原諒我……那根本不可能把,呵呵……」語氣了包含著無奈的悲傷。「我安排你去法國,看看普羅旺斯的薰衣草花田怎麼樣?或許會看到奇蹟哦!」「好的。」在江紫琪點頭的那一刻,她沒有看到賀玄彬眼神里複雜的目光。

  當賀玄彬坐在SD總裁辦公司喝著咖啡之際,門被強大的怒氣推開,隨後面對的是倪天佑憤怒的質問。「賀玄彬,你到底把佐佐藏到哪去了?!虧我一直把你當朋友,你卻搶我女朋友。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賀玄彬直視倪天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說出了一個隱藏兩年的秘密:「佐佐死了,在你失蹤第一年她就因為在身心兩重打擊下,得了重病不治身亡。」「你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倪天佑抓住賀玄彬的衣領,狠狠的一拳揮過去。賀玄彬被打倒在地痛苦的神情一閃而過,用手擦乾嘴角的血跡,又站起身來繼續說著:「現在的佐佐叫江紫琪,她是一個孤兒,一年前車禍中臉部受了重傷。佐佐看中了她,一邊求我救她,一邊私下把你們之間的故事告訴她,希望她能代替命不久已的她來愛你。」「小琪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生,聽著佐佐天天說著關於你的一切,久而久之她真的愛上了你。」「該死的你,既然已經瞞了我這麼久,為什麼現在要告訴我!」又是狠狠的一拳,倪天佑眼睛都紅透了,像極了盛怒中的野獸。「因為我不願意再讓小琪愛得那麼痛苦!」像用盡全身所有力氣般朝倪天佑嘶吼完,賀玄彬躺在地面低聲痛苦的喃呢,「雖然在佐佐那得知了關於你的一切,可是她畢竟不是佐佐。每天要擔心你會不會發現這個秘密,害怕你知道後又會是怎樣的表現,無法承受你嫌棄和怨恨的目光,你知道她有那麼痛苦嗎!」「你……」倪天佑揚起手想跟賀玄彬打一場,可聽完那段話後發現心裡空蕩蕩的,頹然的轉身,當他目光迷惘的朝門口走去,身後傳來賀玄彬混合著咳簌的話語:「她在……普羅旺斯最……大的薰衣草花田。」

  「你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倪天佑躊躇不前,目光盯著曾經的好友。賀玄彬撫摸著手中的紫玫瑰項鍊,笑容苦澀:「我只是希望她能幸福。」

  十 依然相信幸福的可能偌大的薰衣草花田,紫色細小的花瓣偶爾隨風飄灑,綿延不斷的香味瀰漫著整個天空。江紫琪和賀玄彬正坐在花田旁一個小亭子裡喝著薰衣草花茶,看著風景聊著天。「一眨眼就半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呢。」「是啊。」江紫琪扯動嘴角的弧度,喝了一口薰衣草茶卻發現口中苦澀得很:「也不知道小佑現在過得好不好。」看著江紫琪失落的神情,賀玄彬心裡閃過心疼。半年前他告訴倪天佑江紫琪的地址,是希望他們能真正的在一起。沒有想到的是倪天佑竟然沒有去找她,而是獨自一人離開了,至今沒有一點點消息。「小琪,你乾脆嫁給我算了。我讓你當米蟲,我幫你頂著SD的事務,天天扮小丑逗你開心,就像這樣?」賀玄彬雙手食指支撐起眼角,伸出舌頭,兩隻眼睛向上翻,向江紫琪做出極其滑稽的表情,完全顛覆他優雅貴公子的形象。面對賀玄彬極其滑稽的表演,江紫琪感覺內心一陣酸疼,「對不起,玄彬。我真的很感謝上天讓我遇見你這麼好的朋友,可是……「可是卻沒有辦法愛上我是吧。」賀玄彬聳聳肩裝作無所謂的笑笑,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花茶:「那麼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就很高興了,並且還會給你一個幸福的奇蹟哦。」「我答應。」江紫琪點頭,她不在乎會有什麼幸福的奇蹟,她只是想讓賀玄彬能開心就好。「下輩子,當我在人群里遇見你的時候,請一眼認出我來。在遇上我之前,不要愛上任何人。」「玄彬,我答應你,我答應你……」聲音哽咽的江紫琪想要收斂住淚水,卻無濟於事。賀玄彬溫柔的為她擦去淚水,喝完最後一口茶,拿出電話撥通:「倪天佑你這個大笨蛋,可以出來了!」不遠處紫色的薰衣草花田裡,出現一個身影。風塵僕僕,臉色帶著無盡的疲憊,可是當倪天佑看到江紫琪那一刻,他終於明白了賀玄彬所說的愛到底有多麽沉重和幸福。他一直在放逐著自己,感情徘徊在對佐佐的記憶里無法找到那個出口。某天賀玄彬找到他,對他說:「如果一個人始終活在記憶里,他將無法給與別人幸福。佐佐雖然走了,但是她給與了大家幸福的期待。如果你真的不珍惜她賜予你的幸福,那麼我就接收了這個幸福,並將永遠不會還給你。」那一刻當他想著永遠見不到江紫琪,心裡的慌亂和痛苦,甚至要超過心臟的負荷。於是,他回來了。「去吧,下輩子,我等你。」賀玄彬微笑著將江紫琪推出了亭子,也將這個他深愛的女生推出了自己的心扉。「下輩子,我一定會第一個認出你來。」帶著淚水和感激,江紫琪留戀的看了一眼身後的賀玄彬,然後毅然的轉身朝薰衣草花田裡那個早已朝自己張開雙臂的身影跑去。「一定要幸福……有一個聲音,在所有人的心裡層層重疊,響徹整個天空,蔓延在普羅旺斯的紫色薰衣草花田裡。請相信幸福,即便是在最無奈,最悲傷的時候,也不要忘記。只要相信,奇蹟便會出現。那就是——愛。

  第二十四章 你的眼睛會微笑一其實我一點都不明白,為什麼大一那年段雲澤會走得那麼瀟灑,真是如同徐志摩《再別康橋》里寫的: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可我知道,徐志摩是沒有帶走一片雲彩,而段雲澤卻帶走了我的心。原本很是學習很是輕鬆的大一,就被我用來想段雲澤想完了,考試考得摻不忍睹。記得考試成績出來後,我躲在安辰淺家一躲就是五天,拒絕與外界一切聯繫,把所有人嚇個半死。安辰淺常罵我:夏染七,像你這樣的白痴,活了這麼久,還真是奇蹟。其實我想說,這並非什麼奇蹟,只是段雲澤的功勞。在段雲澤從不違背家長意願的時候,我就開始了在外玩到通宵不回。在段雲澤當老師眼中乖寶寶的時候,我就開始了爬圍牆,代人寫情書。可最後只要段雲澤一生氣,我就立刻變成了乖寶寶。安辰淺笑得邪惡的說,你丫的,喜歡就說喜歡,幹嗎要把人家逼走?逼走?我皺眉,重重的打了他一拳,我只是向他告白,哪知道,他就不來學校了,而且還連夜搬家了。可事實,我知道我傷了江小微的那一刻,也傷了段雲澤。一晃三年了,每當我想起段雲澤想哭時,似乎安辰淺都陪在我身邊,而他每次卻都笑得很猖狂,說實話,你長得也不醜啊,實在沒人要,本大爺就接收了吧。我送了他一無影腳,你丫的,我還看不上你了。丫頭,你用得著那麼傷害我幼小的心靈嗎?我笑,這傢伙老是喜歡裝可愛。不過,他眼睛的確很漂亮,在陽光下,仿佛還會微笑。丫頭,難道你身邊就沒有一個人比得上段雲澤嗎?安辰淺不服氣的瞪我。我卻無言了,說實話,段雲澤摸樣比不上安辰淺,成績也比不上他,可是在我心裡卻總忘記不他的笑,暖暖的,像陽光。你老提起他,是不是要我哭給你?我狠狠的錘了他下,瞪著他。你啊!有空就去搞定那些花痴,不要再讓我幫你收情書了。那說明我有魅力啊!安辰淺笑得誇張,一副惟我獨尊的摸樣。是有魅力,卻只吸引恐龍的魅力,我鄙視完他接著說,明天的英語考試呢,不和你扯了,回家複習。可在轉身的那一刻,卻聽到安辰淺說:丫頭,段雲澤回來了。

  二這幾天,安辰淺說的話,總是在我腦中徘徊,久久不散。我開始想著,段雲澤真的回來了嗎?還是,段辰淺眼花看錯了?幾天後,考試成績出來了,我考了個零蛋。拿著試卷的那刻,我恨不得咬死安辰淺,要不是他,英語對我來說簡直小菜一碟。記得考試考到一半,隔壁教室的安辰淺突然發信息來,丫頭,把選擇題的答案發過來。我連忙按掉,班主任正走到我旁邊,可哪知道他老是發信息來,甚至到最後是一個一個的電話連翻轟炸。夏染七,你給我出去。在班主任一聲吼下,我拿著手機,在眾同學的歧視下,走出教室。此刻,電話又響,接通,我就開罵:安辰淺,你死定了,害我被誤會考試作弊,我現在就去你教室里把你拉出來,要死一起死……七七,我是你澤哥哥。冷,像被丟進入冰水中,熱,像進入了烤箱。後面說了些什麼,我不記得了,卻發現,消失三年的段雲澤依舊有讓我瘋狂的能力。幾乎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掛的電話,我只知道,他回來了,那個我愛了很多年,卻不肯愛我的人,回來了。甩開內心的慌張,和平常一樣,中午,我和安辰淺來到學校的食堂。丫頭,丫頭,你怎麼開始發呆了?安辰淺放下碗,一臉不解的看著我。你為什麼要把我的電話告訴段雲澤?我怒視他,我真不明白,安辰簽到底在想什麼。安辰淺呆了會,你喜歡他,我幫你,不好嗎?他眯著眼笑,真是吾家有女初長成,還學會害羞了。不好,不好,一點都不好!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在眾人驚嚇的眼神中,摔碗走人的,我只知道,在安辰淺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種很深的疏離。記得第一次見到段雲澤,是在很小很小的時候,估計那時候,我就四五歲把,可那時的記憶卻很新很新,仿佛還刻在昨天。爸爸去祭拜媽媽的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家,風雨交加的夜晚,我不記得是怎麼出的門,只記得當我狼狽的摔倒在地上,有一雙乾淨溫暖的手將我牽起,他告訴我,七七,跟澤哥哥回家,家裡有香噴噴的蛋糕和牛奶,七七是個乖孩子,不哭不哭。那時的蛋糕,牛奶的味道已經被時光給磨滅了,可那個說,七七不哭的聲音卻始終讓我不能忘懷。還有他的微笑,如同陽光。當年的段雲澤又回來了嗎?

  三丫頭,對不起……丫頭,對不起……丫頭,對不起……在安辰淺給我發的第16條簡訊的那刻,我便原諒了他。想起了三年前,段雲澤離開的那晚,他是也是拼命的跟我說,對不起。可安辰淺,你並沒有對不起我啊。其實,在我,段雲澤,安辰淺的中間,還夾著另外一個女生,她叫江小微。一個微笑起來帶著光輝的女生,有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和白皙的皮膚。第一次和她相遇是在A大校園的湖心庭,當時,安辰淺將段雲澤帶來的整包筆,都弄掉入湖中,我氣得追著安辰淺打,這時,一個很斯文女聲插了進來。要筆嗎?我今天多帶了一份。認識了後來,才知道,江小微是大我,段雲澤,安辰淺一屆的學姐,她很喜歡畫畫,同段雲澤一樣。慢慢的,我們四人常常在一起到湖心庭,段雲澤和江小微畫畫,我和安辰淺依舊是吵吵鬧鬧。可是,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之間的關係開始變化。周末,初夏的中午,陽光毒得向刺蝟,仿佛有著不把人曬成人干不妥協的氣勢,我喝著可樂,拉著安辰淺打算去找段雲澤,可哪知班上沒人,操場上更是沒人。於是,我和安辰淺只好去湖心庭納涼,可不想卻見到段雲澤和江小微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你們在幹什麼!我衝過去,用盡身上所有的力氣將他們兩分開。死死的瞪著江小微,看著她那白皙的脖子,我有一股恨不得掐斷它的衝動。你們……江小微看到我們也是滿臉的驚訝,她慌張的走到我面前解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不是的,我們不是。你們都抱在一起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安辰淺冷冷的看著一切。不是,我們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江小微焦急的解釋著。可段雲澤接下來的一句話,卻似乎讓我們四個人的命運都改變了。我是喜歡小微,不,是我愛她。

  四 我已經想不起來,我是怎麼在段雲澤的咒罵,安辰淺的驚訝,江小微的不敢相信中,把江小微推入了那個十幾米深的湖裡。晚上,我約段雲澤回來,死死的抱住他,我不允許任何人搶走你,你是我的,我愛你,澤哥哥,當你牽起我的那個晚上,我就愛你了。不。段雲澤狠狠的推開我,那眼中盡生疏,和對我的指責,我不愛你,我愛的人是江小微,那個今天差點被你害死的江小微。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我哭喊著,可依舊沒有留住他,他留給我的只有冰冷的背影。第二天,段雲澤離開了學校,他們搬家了,而我,什麼都沒有了。中午,我打算去醫院看江小微,向她道謝,謝謝她將一切說成意外。可不想從病房的玻璃窗外見到,她和安辰淺抱在一起。她哭得很兇,很可憐。記憶忽然被打斷了,我呆呆的看著,那打斷我思緒手機上的信息。丫頭,今天籃球比賽,快來給我加油。安辰淺一條信息就打斷了我原本的思路,關上課本,我拉著幾個死黨,就往籃球場沖。安辰淺,加油,安辰淺加油。才進入內場,就聽到一陣蓋過一陣的聲音,是那麼的震撼著我。安辰淺在球場上揮舞汗水,仿佛天生就是一個為籃球而生的人,光華十射。這是一場本校和E大的比賽,很快,結果回來了,贏了。同往常一樣,安辰淺千辛萬苦甩身邊的花痴,笑嘻嘻的坐到我身邊,丫頭,看到了把,本大爺帥吧!帥,帥,帥得一塌糊塗。我笑,這傢伙老喜歡我表揚他,順手,拿手上的毛巾遞給他。拿過毛巾,他擁著我的肩,笑得開心,我們吃飯去。看著他的笑容,我突然覺得很充實,很溫暖。剛起身,我卻被站在不遠處的一個男生給嚇到了。七七,你還好嗎?一雙溫暖的眸子凝視著我,我似乎又看到了當年那個在夜裡,對我說,七七不哭,澤哥哥陪你。那個給我無比溫暖的小男生。澤哥哥……一個我從來沒想到回遇見的人,今天卻出現在我面前。我驚訝了,安辰淺沉默了,而段雲澤的臉上依舊洋溢著陽光般的微笑。

  五周末,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讓我不禁再次想起一個叫江小微的女生。望著湖邊飄著的水草,靜靜的糾纏,糾纏,我的心也被什麼糾結著。七七,笑一個,不要擺著一張苦瓜臉。不然我不知道怎麼下筆了。段雲澤微笑向我揮揮手,小心再皺眉就成小老太婆了。澤哥哥,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油腔滑調?我不解,此刻我怎麼將段雲澤和安辰淺的身影重疊了。安辰淺你知道嗎?我現在明明和澤哥哥在一起,那個我最喜歡,最喜歡,喜歡到連自己都不記得是多就的澤哥哥在一起,可為什麼我的心好象一點也不開心?只是比較開朗了吧,這幾年中,我才知道以前的我是多麼的不足,甚至連玩笑都不會開。段雲澤用鉛筆一筆一划的畫著,手時而快,時而慢。段雲澤停下筆,面容上帶著微笑,畫好了。我向他走過去,看著畫中的少女,目光恬靜而溫和。七七,你快樂嗎?這些年。段雲澤那雙眼睛中散發著光芒,不像安辰淺的天真,卻是被一層白色的霧掩埋著,看不太清晰。快樂?在你逃離這的時候,你想過我的感受嗎?原本陽光明媚的天,可我的心卻陰雨連連。我一邊從畫板上取下畫,一邊裝做不懂他的意思,反問,澤哥哥那你快樂嗎?他說,我也不知道快樂不快樂,只是想著怎麼不去讓自己痛苦。我又笑了,卻覺得是這幾年以來笑得最輕鬆的一次。沒有牽掛,沒有愧疚,沒有所謂的愛與不愛。我說,把這畫送給我吧,我拿回家珍藏,如果哪天你成名了,我還能大撈一把。本來就是送給你的,拿著吧。他摸著我的頭,恍然那一瞬間,在陽光和湖水的影射下,我卻看到了少年時代的澤哥哥,在陽光在沐浴下,笑的溫暖,張開著懷抱。告別段雲澤,我抱著畫慢慢的走在大街上,卻遇到了安辰淺,而他的身邊有著另一個女生。江小微。那個曾經被我推入湖中,那個曾經放過我,那個曾經被段雲澤深愛的女生。我不懂,為什麼她又出現,為什麼再次出現在我和段雲澤的生命中。

  六段雲澤因為準備E大和我們學校將舉行的籃球比賽,而常常往我們學校跑。而我,與他的見面也越來越多了,我感覺仿佛回到了小時候,段雲澤始終陪伴在我身邊的日子。時間過得很快,快得一晃就是情人節了。而我卻有好些日子沒見到安辰淺了。從天見到他和江小微在一起後,我就沒過他了。七七,今天晚上陪澤哥哥到處逛逛行嗎?段雲澤拉住我的手,眼神中帶著一絲的激動。快答應他啊。一個念頭閃過。我幾乎完全感覺得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可是我的心卻不知為何開始動搖,眼前卻閃爍著安辰淺那張很欠扁的笑容。好,晚上,你給我打電話。我幾乎說完就跑了,也許在旁人的眼中是害羞吧,可我心裡卻有什麼開始在動盪著,我強力的控制著這不知名的感覺。晚上我跟段雲澤漫步在時代廣場的噴泉處,街上到處可見,擁抱著對方,讓人羨慕的情侶,看著噴泉處,水花飛濺,在燈光的映射下,綻放出無數夢幻般的光芒,我似乎一下子變成了童話中的灰姑娘,終於等到了王子拿著玻璃鞋,來我離開那灰白而可憐的世界,來到繁華的宮殿。而段雲澤就是救贖我的王子。走到馬路旁的時候,段雲澤忽然牽住我的手,深情的告白著,七七,我會讓你幸福的。我的心劇烈的跳動著,因為他的眼神,也因為他的話,我正欲開口,卻見到兩個人影從向我們走來。安辰淺和江小微。手挽著手,笑得那麼的幸福,是那麼的郎才女貌。丫頭,你怎麼在這裡。安辰淺的眼神中充滿了驚訝,不敢相信的望著我。而我卻望著他手牽的那一頭,江小微,那個曾經讓段雲澤也愛過的女生。我甩開段雲澤的手,衝到安辰淺的面前,指著江小微大聲的問他,為什麼你又和她在一起?那天在一起也罷,為什麼今天在也在一起。為什麼,為什麼!我使勁的搖晃著他。因為……安辰淺望了望我,又看了看江小微,可最後他還是握緊江小微的手,笑著對我說,因為小微是我女朋友,所以我們在一起,這有什麼?女朋友?!我看到那前一刻還在請求我成為他女朋友的段雲澤,臉色忽然刷白,而江小微卻笑容如花。時間仿佛停止了,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只記得江小微的身子恍若翩翩起舞的蝴蝶,飛向馬路中央,而我,笑了。天啊……有人被車撞了……忽然,誰喊了一聲,無數的情侶向馬路這邊圍攏過來。啪……狠狠的一個巴掌打在了我臉上,接而對上的是安辰淺憤怒的臉龐,和怒吼:夏染七,你這個瘋子,看看你都做了什麼!我呆住了,我看到由江小微身下流出鮮紅的液體,看到段雲澤不顧性命的飛奔而去的場面,安辰淺訣別的畫面,仿佛讓我又看到媽媽死去時樣子,看到爸爸日夜酗酒的樣子……

  七撫摩著臉頰,我似乎還能感覺到那深刻的疼痛,可嘴角卻上揚起似笑容的弧度。安辰淺從來沒有打過我,向來只有我打他的分,可昨天,他用力,狠狠的甩了我一耳光。那憤怒,深刻入骨。江小微並沒死,只是輕傷,很意外的結果。而更加讓人意外的結果是,她不只沒有告我,反而主動向大家解釋,那只是一場意外,我和她鬧著玩,她沒站穩,才摔出去的。那一夜,我沒有睡,只是蹲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眼睛死死的看著段雲澤給我畫的畫像,那上面的女生笑的時候有一個酒窩,可是段雲澤卻忘了,我笑的時候沒有酒窩,而江小微笑的時候,右邊會有一個小小的酒窩。很快,考試完了,快放假了,可E大對戰A大校園籃球卻比賽開始了。坐在觀眾席上,我看到了安辰淺和段雲澤,他們穿著對立的球服。仿佛從一開始,他們就註定了對立。不管是江小微,還是籃球比賽。而我,卻終究是中間的一名丑角。當球賽進行了一大半,正是兩對撕殺得難捨難分時,我卻悄然離開,去了醫院。在病房裡,我看到了江小微,此刻的她依舊帶著淡淡的微笑,只是臉色蒼白。她說,失血過多,是這樣。並笑著招呼我坐下。我不解的看著她,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幾年前,我推你下湖,昨天我又差點害死你,為什麼你不恨我,為什麼!她呆住了,不一會才緩過神,看著我,靜靜的說道:因為愛。在我推她入湖的那一次,她愛的人是安辰淺,安辰淺求她放過我。而這一次,為了段雲澤,她又再次放過我。我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出了醫院,回了家。用了一個晚上,寫了一封信。第二天,一大早,我請了假去看江小微,卻在病房裡與安辰淺和段雲澤遇上了。HI,大家早上好。我笑著對他們三人打招呼,卻只有江小微回答我,七七,坐把,吃蘋果。說罷,江小微遞給我一個又大又紅的蘋果。拿過蘋果,我對安辰淺喊道:「接著。」蘋果從我的手中飛出,向安辰淺的方向飛去,可最後卻狠狠的砸到地面。要是平常,他一定會準確的接住,並笑得猖狂。咚……時間仿佛停止了,大家的目光凝視著那個靜靜躺在地面的蘋果,而我覺得,我就像那個蘋果一樣,被安辰淺徹底放棄了。你跟我出來,我不顧旁邊還有段雲澤和江小微的存在,就將安辰淺拖出了病房。安辰淺甩開我,你到底還要瘋到什麼程度才收手!我掏出作晚寫的信,遞給他說,幫我給段雲澤。你是不是真瘋了,把小微害成這樣,還想著段雲澤。安辰淺使勁的抓著我,眼中只剩下生疏,大喊著:夏染七,我看錯你了。他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拿著信頭也不回的走進病房。在他轉身的那一刻,我的淚,掉下眼角。

  八大四暑假的那年,我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隻身踏上了北京求學的道路,在火車上我收到了一條接著一條安辰淺發來的信息。丫頭,對不起……丫頭,對不起……丫頭,對不起…………我知道安辰淺看了那封我寫給段雲澤的信,或者說,原本就是給他的信。以我對安辰淺的了解,我越是說給段雲澤,他越會看。信里,我只寫了六個字:安辰淺,我愛你。丫頭,我會永遠等你.。看完他凌晨5點50分發來的信息,我關掉了手機,再一次哭得不可自抑,安辰淺,你可知道,在我一次又一次傷害了別人以後,我還有什麼資格說幸福?不管是段雲澤,還是江小微,我總是在一次一次的傷害他們,也包括你啊!安辰淺,對不起。這句話,我欠了你三年,在你為我跪在江小微門外,跪了一夜,只為求她原諒我的那一刻。會變好的。有一天當我再出現在你面前,一定變成能帶給你歡笑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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