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結局

  回到坤寧宮中，她便被限制了出行，不能踏出房門一步。

  雲澤與她一樣，被關在了坤寧宮。

  但寧瀟瀟知道消息依舊靈通，甚至時不時有小玩意送到她的房間。

  寧瀟瀟知道，這些都是蕭曄讓人送的。

  而外面的世界，風雲涌動，都傳雲南王乃是受上天傳召，是天命所歸。

  手中更是有當年那個被冤枉的先太子令，能號令百萬雄獅。

  加之北齊帝亂了陣腳，實施的政策很多都引起了群臣的反對，脾氣越來越殘暴，也越來越嗜血。

  不止皇宮中的人避著北齊帝，連一向看好北齊帝的皇后都開始有意無意地遠離。

  寧瀟瀟被限制在坤寧宮中已經有兩個多月了，期間皇后北齊帝都不曾來過。

  冬日漸漸來臨，寧瀟瀟也懶得出門，她很怕很怕冷，近期更是連床都不願意下。

  皇后就在此時到訪，依舊尊貴雍容，但面容憔悴不堪，眼瞼一片淡淡青色，顯然是沒有睡好。

  相比寧瀟瀟怕冷，凍得臉色慘白，皇后劉氏似乎更慘。

  寧瀟瀟將身上的被子往身上裹了裹；「皇后怎麼想起來我這兒了，是王爺敗了？」

  寧瀟瀟說是如此說，但面上仍舊雲淡風輕。

  「你，你為什麼還能如此，如此滿不在乎。」皇后徹底破防了，似乎這一條口子是她當初開的，如今報應落在了皇上身上。

  如今的北齊帝身上充滿了戾氣，誰都不相信。

  幾乎後宮所有的嬪妃都害怕北齊帝，連她有時都怕。

  他殺了太多的人了，劉氏一族最近更是有一大半都投靠了雲南王。

  劉氏也不在她往後的倚仗，如今皇上還不知道，若是知道，她怕是離死就不遠了。

  因為不服北齊帝，投靠雲南王的家族，凡是在宮中有女兒的，都死了。

  是北齊帝當著所有嬪妃的面殺的，為的是震懾，也是警告。

  而很顯然，劉氏放棄了她。

  皇后眼中漸漸有了淚意，質問寧瀟瀟；「你不怕死嗎？本宮記得你是怕的·····」

  寧瀟瀟點了點頭，但眼中依舊毫無懼意。

  這一幕刺激了皇后，她衝上去雙手死死地掐著寧瀟瀟的脖子；「不如你陪本宮，這樣路上還有伴·······」

  寧瀟瀟盯著她，手中銀針翻轉，刺中皇后一個穴位。

  皇后頓時一僵，眼眸瞪大；「你····」做了什麼？

  「娘娘，沒人要你死，大勢已定，你我何必死，該死的難道不應該是北齊帝？」

  寧瀟瀟很低，說得很慢，口中說出話，帶著寒氣。

  「我想王爺離攻進皇宮不遠了，屆時，若北齊帝拿我的血來報復王爺，那你那時殺了北齊帝。」

  「你覺得，你那時是有功之人，還是無功之人。」

  「你肯定疑惑，為何我知道這麼清楚外面的事？」

  寧瀟瀟將身上披著的紅色狐狸毛的大氅露出一角；「你瞧，比你穿得都好，這是王爺讓人送來的，所以，如何去衡量，端看皇后你。」

  寧瀟瀟盯著她的眼睛；「想死，還是想活，都在皇后你的一念之間~~~」

  寧瀟瀟這話剛說完，雲澤便低聲道；「王妃，王爺攻入皇城了！」

  「皇后不好了，皇上來了···啊~~」那宮女的話戛然而止。

  寧瀟瀟迅速地將皇后穴位的銀針，而後裝作一臉若無其事。

  皇后剛大喘氣，北齊帝便沖了進來，絲毫沒注意一側的皇后，而是看著床上的寧瀟瀟，嘴角浮現一絲殘忍的冷笑；「朕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說著上前抓住了寧瀟瀟胳膊，將人從寢被中拉起，也不管有沒有穿衣服，一路拖著就往外走。

  皇后這才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耳邊似乎還能聽到寧瀟瀟說的話。

  「想死，還是想活，都在皇后你的一念之間！」

  她轉身跌跌撞撞地跟了出去，雲澤也跟了出去。

  北齊帝一路誰也沒管，一路拖著寧瀟瀟外城走。

  寧瀟瀟體弱，怕冷，即便是厚厚的大氅穿在身上依舊感覺不到暖意。

  她跟著北齊帝跟得很是吃力，但也沒出聲，亦步亦趨地跟著。

  因為她也看出來了，北齊帝不正常，此刻的他狀若癲狂。

  昔日井然有序的皇宮，亂成一團，逃得逃，偷的偷··········

  比之過街老鼠還要讓人心驚。

  雲南王的大部隊就在京城不足百里的外虎視眈眈，而皇宮中一片亂象。

  北齊帝似乎對這些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直至將寧瀟瀟待到外城城牆後，北齊帝停了下來，他轉頭笑著問；「你瞧，朕的天下如今好看嗎？」

  好看嗎？

  寧瀟瀟看到的是一片亂象，死死撐著的北齊軍，有不少臨陣倒戈。

  平民都躲在屋中，死傷算是降到了最低，甚至有的壯漢幫著雲南王奪這天下。

  她看到的是大勢已去····

  「皇兄，你覺得如何？」

  寧瀟瀟的這稱呼，讓他震驚、迷茫，愣了下；「你方才喊朕什麼？」

  「寧瀟瀟、南瀟瀟，你覺得我會是你的那個皇妹？」

  北齊帝退後幾步；「你是她？你不是死了嗎？」

  寧瀟瀟站在了城門高處，望著下面的亂象，嘴角掛著淡笑；「是啊，我死了，所以我如今是叫寧瀟瀟，其實我更喜歡母妃給我取的名字，昭昭。皇兄不知道吧，這是我的小字，我很喜歡。」

  北齊帝眼中不知什麼情緒，半晌哼道；「既然沒死，為何不幫著朕，如今北齊都亂成這樣了，讓你的駙馬投降，朕願意好好待他，如何？」

  寧瀟瀟轉頭，輕輕地笑了；「皇兄，你覺得如今這樣還可能嗎？」

  她看到了北齊帝身後的皇后以及雲澤，雲澤眼中全是淚。

  她沒有過多的神情，她轉頭看到了蕭曄，他此刻坐在高頭大馬上，一身黑甲襯的越發丰神俊朗，如戰神降臨。

  這是她的，但她陪不了他····

  寧瀟瀟的眼角落下一滴淚，被風吹散····

  北齊帝上前抓著寧瀟瀟的胳膊，高聲大喊；「蕭曄，你現在停下還來得及，朕會原諒你，也會放了你的女人，你不是最愛她嗎？」

  蕭曄似有所感，一路殺了進來，就在城門高處，見到了他朝思夜想的人。

  她在對她笑，笑容極美，讓他心中殺意去了幾分。

  「瀟瀟，本王知道你有辦法讓自己活下去。」

  寧瀟瀟聽到了。

  是啊，她有，但是這如今的北齊也算有她一份，她還不起，她不是好人，偷來的時光，將仇報了，已經是萬幸了。

  她怕死，不願死。

  但····這偷來的命，就還了吧！

  一抹紅色在眾人或驚或恐的目光下，墜下了城樓。

  如同展翅而飛的蝴蝶，美不可言。

  【蕭曄，這輩子欠你的，看來只有下輩子再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