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被解僱了

  到了設計部總監辦公室，炎涼敲了兩下門，聽到裡面說「請進」，才推門進去。

  看到總監韓菁華正盯著平板出神，聽到動靜抬眼瞥見炎涼，怔了一下，隨即堆起笑臉迎過來。

  走近了炎涼注意到她神情沉鬱，臉上似乎有淚痕。她把炎涼讓到沙發上坐下，就要去沖咖啡，炎涼急忙制止。

  她的眼神好像有什麼話不好說出口的樣子，炎涼的心就提了上來。

  韓菁華不會手語，剛要在平板上打字給炎涼看，房門被推開了。

  汪清婉穿著一身櫻紅色的低領緊身裙，搖搖曳曳地進來，看到炎涼在，一點兒也沒有驚訝，仿佛早就知道，或者就是來見炎涼的。

  炎涼奇怪她怎麼會出現在公司里，心裡更加忐忑。

  「韓小姐，你跟她說了嗎？」汪清婉語氣倨傲地問韓菁華。

  韓菁華眼神里隱著一絲牴觸情緒：「汪總監，還沒來得及說，炎小姐剛進門。」

  炎涼奇怪地看了看她們，怎麼韓菁華叫汪清婉「總監」？

  汪清婉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去忙吧，我來說。」

  韓菁華立即動作麻利地拿起手機出了門，匆忙中還給了炎涼一個奇怪的眼神，炎涼看不懂。

  「唉，跟你說話真費勁！」汪清婉嫌棄地嗤了一聲，炎涼只是淡淡地看著她。

  炎涼預感到她不會有什麼好事跟她說，汪清婉和沈澗西聯姻，又助他重新拿回了公司的掌控權，就算沈澗西不會對炎涼做什麼，以汪清婉的性格，自然不會對她視而不見。

  躲不過的事情，那就勇敢面對，這是炎涼一貫的處事態度。

  思量間，汪清婉已經打好了一串字，舉到炎涼麵前：「從今天起，我就是這裡的設計總監，我現在宣布，你被解僱了！」

  炎涼張了張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汪清婉挑著眉梢繼續輸入：「我和澗西哥已經訂婚了，你徹底被淘汰出局！識趣點兒趕緊滾，別想耍什么小心眼！」

  炎涼勾唇一哂，這是要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嗎？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她面前，然後把她掃地出門？

  韓菁華被調離還是辭職了？炎涼記得她還是很有能力的，有點可惜了。

  「另外通知你，你已經被取消了參加秋季服裝賽的資格，理由是：你涉及抄襲我的作品！」

  炎涼看到這一行字，怔了一瞬，又從頭到尾讀了一遍，疑惑地看向汪清婉，清涼的明眸似是會說話一般。

  汪清婉得意地揚起下巴：「看不懂？你抄襲了我的作品！」

  後面那句話汪清婉放慢了語速，一字一字地對炎涼說。

  炎涼做了一個疑問的手語：「怎麼可能？」

  「呵呵，」汪清婉笑得肆意，「我說你抄襲了就是抄襲了，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反駁啊？」

  怒氣在炎涼胸中橫衝直撞，這是明目張胆地竊取她的作品！

  炎涼差點衝口而出罵她，猛地看到她身後站著的沈澗西。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或許是韓菁華出門的時候，炎涼像是突然被武林高手隔空點了穴，嘴巴張了張，沒有發出聲音。

  沈澗西陰沉沉地盯著炎涼，眸中的冷厲和無情，像一把鋒利的尖刀，在炎涼心裡攪來攪去，攪得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炎涼痛苦地捂住了胸口，她第一次見到沈澗西用這樣的眼神看她。昨天他的目光雖然怒氣沖沖，但眼底蘊著乞求，不像此刻這樣毫無溫度。

  室內空調溫度太低了，炎涼冷得渾身顫抖。

  「還有，」汪清婉笑吟吟地把手放進沈澗西的臂彎處，斜睨著炎涼，「上次你給公司的設計圖，做出來的大批衣服都滯銷了，積壓在庫房，你必須賠償公司一百萬的損失。」

  幸災樂禍的語調，挑釁的目光，炎涼都沒有在意，她的眼睛像是被吸在了沈澗西臉上。

  眸中泛起水霧，她用手語問沈澗西：「抄襲是怎麼回事？你明知道那是我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一點點畫出來的設計稿，怎麼可能抄襲她？！你可以給我作證對不對？」

  沈澗西目光躲閃了一下，迅即又望向炎涼，眼神似是有千斤重量，壓得炎涼胸口悶堵。

  汪清婉看到沈澗西與炎涼對視，眸中閃過嫉恨，伸手使勁推了炎涼的肩膀一下：「從今天起，你被辭退了，還要賠償公司一百萬的損失，聽到了沒有？哦，你是個聾啞人，聽不見！呵，看在澗西哥的面子上，我不追究你抄襲的事，趕緊滾吧！」

  炎涼被推得倒退了一步，看到沈澗西對這一切一言不發，默認了汪清婉的話，頓時覺得心灰意冷。

  「還站著幹什麼？讓你滾啊！」汪清婉尖聲叫道，炎涼和沈澗西對視的眼神，就像被針刺了似的暴跳如雷。

  炎涼揚起手一巴掌打在汪清婉那張畫著精緻妝容的臉上，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汪清婉被打懵了，沈澗西臉上的木然被打破，一側身護在汪清婉身前，怒視著炎涼：「你幹什麼？趕快道歉！」

  炎涼抽出茶几上的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滑膩，抹的粉太厚，都沾到手上了。

  「啊——」汪清婉回過神來，瘋了似的撲向炎涼，「你個賤貨！敢打我？我弄死你！」

  沈澗西及時抱住汪清婉，任由她手腳拼了命地揮舞踢蹬，就是不放手。

  「炎涼，趕快道歉！」沈澗西好看的桃花眼染了一層冷厲。

  炎涼冷笑，手勢里夾著風暴：「道歉？你弄錯方向了吧，不是她應該向我道歉嗎？如果她敢竊取我的作品，我不介意把她告上法庭！」

  「我要殺了你！啊——放開我！沈澗西，你敢偏向她？」汪清婉撒潑地大叫，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揮舞的手正打在沈澗西臉上。

  沈澗西眼底划過一道寒光，像流星似的一閃而逝。

  炎涼失望地看了一眼沈澗西，頭也不回地衝出門去。

  跑出了大廈，站在燥熱的空氣中，炎涼的腦海中還回放著沈澗西冷著臉的畫面，他木然的表情，複雜的目光，像被無限放大了，烙印在炎涼的記憶里。

  空中烏雲翻滾，隱隱聽到雷聲，快要下雨了。

  炎涼心亂如麻，不甘、惱恨、失望、心疼，五味雜陳。沈澗西為了得到沈氏，任由汪清婉把他的自尊踩在腳下，真的值得嗎？

  她無法理解他，沿著路邊漫無目的地向前走。碩大的雨點砸在她的頭上、臉上、身上，淚水混雜著雨水滾落下來。

  忽然頭頂罩上了一把大傘，炎涼抬頭，正對上沈澗西的眸子。

  他幽深的眸子裡似是燃著一團火，定定地凝望著炎涼。

  炎涼恨恨地推開他，他又欺身上來，固執地把傘舉在炎涼頭頂，他自己半邊身子淋在雨中。

  炎涼嘆了口氣，用手語問：「你來幹什麼？」

  「炎涼，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就不讓汪清婉拿你的設計稿去參賽，你也不必賠償那一百萬！好不好？」

  炎涼倏然一笑：「原來她竊取我的作品要去參賽？她自己沒有實力，就偷別人的，你還縱容她？什麼一百萬，根本沒有積壓的衣服，那是你們倆給我做的套吧？」

  沈澗西臉色一僵，並不否認：「炎涼，你知道我真的愛你，你在我身邊，我才會有力量有動力去拼搏，去奮鬥！你為什麼就等不了？你為了我已經耗費了七年多的時間，難道不能再等我幾年，也許用不了三年！」

  「以前我沒有給你任何承諾的情況下，你都能甘心情願地守在我身邊，現在我發誓一定會娶你，只是時間問題，為什麼你就不甘心了？你以為假裝和別人結婚，就能逼我拋開一切，立刻娶你嗎？」

  「炎涼，你明知道，如果我娶了你，沈氏就會成為我一輩子的心病，我們也不會幸福的。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等我把一切都拿到手，我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沈澗西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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